而原本圍成半圓、雙手抱胸作壁上觀的其餘十五名雲霄宗弟子，此刻臉上那戲謔輕鬆、仿佛看猴戲般的神色早已凝固、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見了鬼般的難以置信，以及被狠狠羞辱後急劇升騰的、幾乎要燒穿理智的怒火。
    他們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死死扼住了咽喉，早已準備好的嘲諷與幸災樂禍的哄笑硬生生卡在喉嚨深處，化為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眼前這電光火石間的血腥逆轉，完全超出了他們最荒謬的預料。
    那看似瘦弱不堪、丹田破碎，豪無仙種氣息的少年吳天，竟在舉手投足間，輕描淡寫，如拍蒼蠅般將他們五位修為不俗的同門打得吐血倒飛，生死不知！
    一直懸浮於半空，仿佛超然物外的杜長老，虛眯著的眼縫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波瀾。
    但他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依舊穩如萬年磐石，心中暗自飛速思忖：
    “此子肉身有古怪，絕非尋常煉體之法所能成就。那層隱現的銅光，凝實厚重，道韻自生……莫非是上古時期便已失傳的玄銅戰體？”
    “不過，蚯蚓雖微，潛藏於九地之下，亦可鬆土掘金，動搖山嶽根基。本長老的仙種地龍蚯蚓所擅長的，從來不是正麵搏殺逞強，而是於大地之下，隱匿氣息，發動致命一擊。暫且讓這些小輩們再消耗他一番，摸清其力量路數與防禦極限。若事不可為……”
    他負於身後的雙手，寬大袖袍之中，指尖已有微不可察的土黃色靈光悄然凝聚。
    如同蠕動的蟲豸，與腳下深沉渾厚的大地產生了一絲隱秘而深遠的聯係，一股陰冷沉滯的力量正在地底悄然蔓延。
    吳天雙眼之中，天火虛影一閃而逝，“天眼通”被他運轉到當前境界的極致。
    視線所及，不僅清晰無比地看穿了杜長老丹田內那扭曲蠕動、散發著土腥氣的蚯蚓狀仙種。
    更窺見其周身靈力正以一種極其詭異、近乎“寄生”的方式，與腳下廣闊大地的脈動緊密共鳴，汲取著源源不斷的地氣。
    “一隻隻敢藏頭露尾、鑽營泥土的蚯蚓，也敢妄圖執掌他人生死？”他心中冷笑，戰意如被澆上熱油的烈火，轟然更盛！
    “銅身，現！”
    吳天一聲暴喝，聲如洪鍾大呂，金鐵交鳴！
    體內磅礴精純的陽氣如同沉睡的火山驟然爆發，沿著《金剛不壞神功》特定的複雜經脈路線奔騰流轉，發出江河咆哮般的隱約轟鳴。
    他雙手在胸前結印，動作如穿花蝴蝶，快得留下道道凝而不散的殘影。
    霎時間，周圍空氣中彌漫的金屬性靈氣被瘋狂抽取、壓縮。
    玄鐵之堅與玄銅之韌的精華被強行凝聚、具現，瞬間在他體表覆蓋上一層閃爍著暗沉金屬光澤、銘刻著無數古樸天然紋路的雙重防護甲胄！
    陽光照射下，他周身反射著冷硬的光輝，宛如一尊自遠古神話中走來的銅鐵戰神，僅僅是站在那裏，就散發出令人心悸膽寒的沉重壓迫感。
    幾乎在銅身成型、氣勢達到頂點的刹那，對麵那被稱為“李師弟”、擁有金丹五重修為的高手已然殺到近前！
    他麵容因憤怒和真元催穀而扭曲，怒吼著施展絕學：“摧花手！”
    雙掌指甲瞬間暴漲寸餘，泛起幽藍淬毒般的寒光，帶起刺耳的音爆之聲，如同兩條毒龍出洞。
    一取吳天咽喉，一掏吳天心口，角度刁鑽，速度奇快，狠辣無比，誓要將其瞬間開膛破肚，斃於掌下！
    “啪！”
    回應他的，是一道快得超越視覺捕捉能力的模糊掌影。
    吳天右手隨意一揮，看似緩慢，實則後發先至，精準無比地扇在了李師弟那因前衝而微微側過的臉頰上。
    沒有繁複花哨的招式變化，隻有絕對的速度與碾壓性的力量！
    李師弟護體真罡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應聲破碎，他甚至沒能看清對方如何出手，整個人就如同被一頭洪荒巨獸正麵撞中。
    腦袋猛地偏向一側，身體不受控製地旋轉著倒飛出去。
    鮮血混合著碎裂的牙齒在空中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最終像一灘爛泥般重重砸在十餘丈外的地麵上，抽搐兩下，便昏死過去。
    “什麽？！李師弟苦修多年的摧花手……竟連他一招都擋不住？！”
    剩餘的四人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駭然失色，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先前的輕敵之心瞬間被眼前這殘酷現實碾碎，取而代之的是濃稠如墨的死亡陰影。
    “一起上！不能再給他各個擊破的機會！捶心拳！”
    四人再無任何保留，體內真元瘋狂灌注於雙拳之上。
    拳鋒之處凝聚出赤紅如血、不斷震顫的實質拳罡，帶著一股足以隔空撼動心脈、震碎內髒的詭異波動，從前後左右四個截然不同的角度，如同四顆從天墜落的赤色隕石，齊刷刷轟向吳天周身要害！
    拳風激蕩，封鎖了所有閃避空間。
    吳天依舊穩立原地，麵色冷漠如萬載寒冰。
    麵對這四麵合擊，他隻是左手同樣隨意地一揮，劃出一道簡潔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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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又是一記清脆響亮到極致的耳光！
    另一名修士甚至沒明白發生了什麽，隻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襲來，半邊臉頰瞬間塌陷變形，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如同被抽飛的陀螺般橫飛出去數丈之遠，重重倒地，濺起一片塵土，步了李師弟的後塵。
    然而，就在他出手扇飛一人的同時，另外三人的拳頭也終於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砰！”“咚！”“當！”
    一人重拳砸在吳天後心，一人直擊前胸膻中穴，另一人更是陰毒狠辣，高抬腿一記猛踹，足尖凝聚真元，狠狠踢向吳天脆弱的太陽穴！
    可傳來的，卻不是預料中的骨裂肉碎之聲，而是如同三柄重錘同時敲擊在千年古鍾之上的沉悶巨響！
    那聲音厚重、悠長，震得周圍空氣都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音波擴散開來，讓遠處圍觀之人耳膜嗡嗡作響。
    “啊——！我的手！”
    “我的腳！骨頭……骨頭好像裂了！”
    “這……這是什麽怪物？！”
    三人同時發出淒厲痛苦的慘叫，擊中吳天的拳頭和腳踝處，傳來鑽心刺骨、仿佛被反震之力寸寸碾碎般的劇痛。
    他們那足以開碑裂石的赤紅拳罡，如同雞蛋撞上堅不可摧的石頭般瞬間潰散消失。
    強大的反震之力讓他們指骨欲裂，腕骨酸麻。
    那踹向太陽穴的修士更是感覺自己的腳踝仿佛踢在了一根燒紅的玄鐵柱上，瞬間傳來一陣灼痛與劇痛，腳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險些站立不穩，踉蹌後退。
    “該我了！”
    吳天眸中寒光如冰刃爆射。
    他抓住這三人因反震而出現瞬間僵直的絕佳機會，右腳如鋼鞭般側踢而出，勢大力沉，正中麵前那名正捂著手慘叫的修士腹部。
    “砰”的一聲悶響，那人身體如同蝦米般瞬間對折，眼珠暴突，一口混合著內髒碎塊的鮮血狂噴而出，整個人倒飛出去，撞斷了一棵小樹後才軟軟滑落。
    緊接著，他身形半轉，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一記狠辣無比、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反身肘擊。
    如同出膛的攻城重炮，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狠狠撞在身後那名偷襲者的胸口。
    “哢嚓！”
    一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響起，那人胸膛肉眼可見地凹陷下去，眼球布滿血絲幾乎要跳出眼眶，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般軟軟倒地，氣息迅速萎靡。
    最後一人見兩名同伴在眨眼間便落得如此下場，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哪裏還有半分戰意，轉身就欲施展身法逃竄。
    吳天豈容他輕易走脫？
    他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如蠻古凶獸的咆哮，整個人如同蓄力已久的蠻牛，腳下地麵轟然炸開一個小坑。
    身體化作一道模糊的暗銅色流光，額頭處玄銅光澤最為濃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向前一衝，用那堅硬更勝寶器的額頭，狠狠撞向那逃跑者毫無防備的後背心！
    “咚——！”
    一聲如同擂響了巨型人皮戰鼓的沉悶巨響炸開！
    那人背心遭受重擊，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山巒撞上，脊椎發出令人牙酸的、清晰的錯位碎裂聲，向前如同破麻袋般撲飛出去十幾丈遠。
    臉朝下重重砸在地麵上，四肢抽搐了幾下，便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從五人暴起發難，到盡數重傷倒地，失去戰力，整個過程不過短短數息之間！
    死寂，死一般的寂靜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籠罩了全場。
    圍觀的那十五名雲霄宗弟子，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慘白如紙，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深入骨髓的驚懼與強烈荒謬感的扭曲神情。
    “他……他的頭難道是玄鐵鑄的嗎？我……我好像聽到自己拳頭骨頭裂開的聲音！”一人抱著自己紅腫碎裂的右拳，聲音帶著哭腔和無法理解的恐懼。
    “他的身體……根本打不動！像……像是一座銅山！我的手，我的手好像廢了！”另一人看著自己扭曲變形的手指，滿臉絕望。
    “難道傳言是真的？他……他真的有能力逆斬金丹巔峰？！我們……我們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怪物？！”恐慌，如同致命的瘟疫般在他們中間不受控製地急速蔓延開來。
    “不能再單打獨鬥了！一起上！結陣！殺了他！否則我們都得死！”
    不知是誰在極度的恐懼中嘶聲呐喊，這聲音如同點燃了炸藥桶的引信，瞬間引爆了剩餘所有人壓抑到極致的恐懼與瘋狂殺意。
    “殺啊——！為師兄師弟報仇！”
    十五人，加上之前被打傷但尚能勉強一戰、此刻掙紮著爬起的兩人，共計十七名修為至少金丹三重的修士。
    如同決堤的狂暴洪水，裹挾著刀光劍影、各色靈光與滔天徹地的殺氣，朝著場地中央那尊暗銅色的身影洶湧撲來！
    喊殺聲震天動地，狂暴的能量波動攪動風雲，仿佛要將這片空間徹底撕裂、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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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陰掌！”
    陰風怒號，寒氣刺骨，一道凝練的漆黑掌印帶著凍結靈魂的氣息，淩空拍下，所過之處地麵迅速凝結出厚厚的幽藍色冰霜。
    “摧花手！”漫天幽藍爪影再現，撕裂空氣，發出嗤嗤聲響，專攻人體關節、眼竅等脆弱要害，陰毒刁鑽。
    “虎口手！”一名體修壯漢雙臂肌肉虯結膨脹如岩石，真元灌注之下，一雙大手泛著金屬光澤，如同巨鉗，帶著捏碎精鋼的可怕力量，直取吳天脖頸，欲要將其生生掐斷！
    “砰砰砰！”
    “轟隆隆！”
    “鏘！”
    各式各樣的功法絕學，刀罡劍氣，帶著毀滅性的能量，如同狂風暴雨般毫無間隙地傾瀉在吳天所在的那一小片區域。
    劇烈的爆炸聲、狂暴氣勁的碰撞聲、兵器交擊的銳響不絕於耳。
    地麵被炸出一個個深淺不一的焦黑坑洞，泥土碎石混合著冰屑四處飛濺，煙塵與混亂的靈光衝天而起，暫時將吳天那挺拔的身影徹底吞沒。
    這十七人，修為最低也是金丹三重，最高者已達金丹八重！
    如此多高手含怒聯手合擊，威力疊加，足以摧城拔寨，轟平山嶽！
    即便吳天銅身堅固異常，在那密集如雨、毫無死角的恐怖攻擊洪流下，體表那層暗沉厚重的護體銅光也開始劇烈地閃爍、明滅不定。
    如同暴風雨中搖曳欲熄的燭火，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在這等程度的圍攻下，吳天……他能撐幾時？”遠處，有鳳凰城的修士聲音發顫，幾乎不敢再看。
    “完了，吳天再強，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不可能同時對抗這麽多金丹啊！更何況還有元嬰長老未曾出手！”有人扼腕歎息，仿佛已看到了結局。
    “還有那位杜長老一直未曾出手！他若動手，吳天今日恐怕真是在劫難逃了！”
    “噤聲！莫要妄加議論，引火燒身！”更多的人則是麵色蒼白如紙，紛紛驚恐地向後退卻，生怕被那狂暴的戰團波及，殃及池魚。
    人群邊緣，唐雨柔緊咬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美眸之中滿是無法掩飾的焦急與不忍。
    她死死拉住父親的衣袖，聲音帶著一絲哽咽：“父親，難道我們真的不能……做點什麽嗎？就這樣眼睜睜看著……”
    唐家主臉色凝重得如同鐵鑄，他死死按住女兒微微顫抖的肩膀，沉聲低喝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決絕：
    “雨柔！清醒點！我唐家在這等龐然大物麵前，與螻蟻何異？此刻上去，不過是平白送死，甚至可能給家族帶來滅頂之災！這渾水，我們蹚不起！也絕不能蹚！”
    戰場最中心，吳天將“淩波微步”施展到前所未有的極致，身形在方寸之地的刀林劍雨之中，化作一道道難以用肉眼捕捉的模糊殘影，於無數致命攻擊那稍縱即逝的間隙中驚險穿梭。
    “龍爪手”頻頻如閃電般探出，如真龍探爪，淩厲狠辣。
    每一次出擊都必然帶起一蓬淒豔的血花，或是抓裂護體罡氣，或是撕開血肉，瞬間又抓傷數人，減緩著他們的圍攻節奏。
    那之前被打飛吐血、傷勢不輕的五人中，尚有兩人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劇痛，紅著眼，嘶吼著再度加入戰團，欲要拚死雪恥。
    “金剛掌！”
    吳天眼神一厲，抓住一個對方陣型轉換的微小空檔，右掌猛地向前推出。
    刹那間，一道磨盤大小、凝練無比、佛光湛然卻又蘊含著無匹物理巨力的璀璨金色手印憑空凝聚。
    如同佛怒之相，又似山嶽傾覆，帶著隆隆風雷之聲，將一名衝得最前、攻勢最猛的金丹六重修士連人帶劍直接拍飛出去！
    那人如同被投石機拋出，在空中噴灑出一路血線，最終撞塌了遠處一堵結實的矮牆，被埋在了磚石之下，生死不明。
    “燎原掌！”
    他掌勢驟然一變，化剛猛為熾烈，指尖跳躍起星星之點的金色火焰，隨即驟然爆發，化作一片灼熱逼人、覆蓋數丈方圓的熾熱火浪。
    如同野火燎原，朝著側翼另一名手持長刀的金丹修士席卷而去。
    那人躲閃不及，瞬間被那蘊含著至陽氣息的烈焰吞噬。
    護體真元如同冰雪消融，發出淒厲無比、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變成了一個火球，在地上瘋狂滾動，試圖撲滅那如跗骨之蛆的火焰。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激烈交鋒，對方陣營之中，又有三人重傷瀕危，徹底失去戰力。
    而吳天，憑借鬼魅般不可捉摸的玄妙身法，以及銅身那堪稱變態的絕對防禦，雖身處十七人重圍，竟依舊奇跡般地毫發無傷。
    隻是體內真元消耗加劇，氣息比之前略微顯得急促了一些，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然而，吳天心中卻是微微一沉。
    他的感知敏銳無比，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次硬撼對方的兵器或拳腳，體表凝聚的玄銅之精便會隨之黯淡一絲，雖然微不可察，但累積下來，消耗巨大。
    銅身的維持，對陽氣和肉身本源的負擔，正在持續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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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這般高頻率、高強度的打擊持續下去，銅身被硬生生磨破、耗幹，恐怕隻是時間問題！
    蟻多咬死象，並非虛言。
    他的對手們，同樣敏銳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在震驚於吳天強悍的同時，殺心更是熾烈如焚。
    “動用兵器！別再跟他近身肉搏！遊鬥消耗！”那修為最高、已達金丹八重的修士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急迫。
    “鏘鏘鏘——！”
    霎時間，清脆刺耳的劍鳴刀嘯之聲響成一片，如同龍吟虎嘯！
    十七人紛紛掣出了自己的隨身兵刃！
    霎時間寒光耀目，靈氣逼人，殺氣衝霄。
    最低品階也是寒光閃閃的法器級別，更有數人手中握持著寶光隱隱、符文流轉的靈器！
    刀鋒劍芒齊齊鎖定吳天，凝若實質的殺氣幾乎要將他所在的空間凍結。
    吳天亦在同一時間，毫不猶豫地伸手向身旁虛空一抓，那柄看似鏽跡斑斑、毫不起眼的天劍，如同受到召喚般，發出一聲輕微的顫鳴，躍入他溫熱的掌心。
    他單手持劍，劍尖斜指地麵，姿態隨意而自然。
    雖無淩厲無匹的劍氣刻意外放，劍身甚至依舊覆蓋著部分鏽跡。
    但他整個人卻自有一股淵渟嶽峙、不動如山的宗師氣度，仿佛手中所持並非凡鐵，而是可斬裂蒼穹的神兵。
    “嗬嗬，吳天，你是窮瘋了嗎？拿一把破銅爛鐵出來丟人現眼？”一名手持流光溢彩靈器長劍的弟子見狀，忍不住出言譏諷，試圖打擊吳天的氣勢。
    “狂妄至極！我等手持神兵利器，鋒芒足以斷金切玉，他竟想以這等凡鐵對抗？簡直是自尋死路！”
    “奇恥大辱！殺！將他連同他那把破劍，一起碎屍萬段！”
    十七名手持寒光利刃的金丹修士，再度結成更加嚴密、更加凶險的圍攻陣勢，劍光刀影層層疊疊。
    如同編織了一張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帶著撕裂一切的鋒銳氣息，朝著中心處的吳天發動了更加猛烈、更加致命、如同狂風驟雨般的衝殺！
    而高空之上，杜長老依舊麵無表情地懸浮著，衣袍在能量風暴中獵獵作響，如同冰冷的雕塑。
    隻是他那雙深陷如同古井的眼眸中，算計與貪婪的光芒閃爍得愈發急促、明亮。
    他心中默念，如同毒蛇吐信：“蚯蚓潛淵，藏於九地，伺機而動。小子，盡情展現你的價值吧，讓你的潛力，在死亡降臨前徹底燃燒、綻放吧。等你力竭之時，肉身與精神皆至低穀，便是本長老收取你這具奇特肉身，探究其中隱藏的玄銅之秘，以及那詭異眼瞳神通之刻！”
    “叮叮當當當——！”
    “轟！哢嚓！”
    下一刻，密集如狂風暴雨敲打鐵皮屋簷般的金屬撞擊聲、能量劇烈對撞的爆炸聲、兵器斷裂的脆響、以及受傷者的悶哼與怒吼……
    種種聲音交織混雜，伴隨著四濺的刺目火星與狂暴肆虐的能量衝擊波，在鳳凰城外的這片空地上，奏響了一曲混亂、殘酷而血腥的死亡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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