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黃昏，殘陽如血，將雲層染成一片淒豔的橘紅，也給赤霄宗那片荒僻的山崖投下了長長的、扭曲的影子。
    “嘶——快看！聖子！是田聖子！他竟然親自駕臨吳天那洞府門前了！”
    一個原本在附近采集低級靈草的弟子，偶然抬頭，瞥見了那被一眾氣息彪悍的內門弟子隱隱拱衛在中央的藍色身影。
    他頓時倒抽一口冷氣，手指顫抖地指向那邊，聲音因極度的激動與敬畏而尖銳變調，打破了山崖下的寂靜。
    他身旁的同伴聞言，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張望。
    待看清那確實是聖子田鴻宇本尊，以及他臉上那毫不掩飾的戾氣時，臉上瞬間堆滿了鄙夷與幸災樂禍：
    “嘖嘖，可不是嘛！瞧這陣仗，旌旗招展，人強馬壯，來者不善啊！吳天那小子這回可算是捅破天了！聖子都在門外叫陣半天了，唾沫星子都快匯成小溪了，他竟真能沉得住氣，像隻千年王八似的縮在那破石頭殼裏，連個屁都不敢放！真是慫包到家了！”
    “哼，換你你敢出去？”
    旁邊一個年紀稍長、麵容帶著幾分滄桑的弟子冷哼一聲，頗為理智地翻了個白眼，“命隻有一條，明擺著出去就是死路一條，當縮頭烏龜至少還能多喘幾口氣，看看明天的太陽。麵子？麵子值幾個錢？能當靈石修煉還是能當飯吃？”
    這話立刻引來周圍一群明哲保身派弟子的深深附和：“就是！師兄說得在理！聖子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堂堂元嬰境一重天的絕世天驕！宗門未來的希望！更別說他還身懷那神秘強大的天級仙種”
    “據說覺醒時異象驚天，形如上古異獸吞天田雞，一經施展，能吞納方圓百丈天地靈氣，化為己用，威力無窮，同階難逢敵手！吳天他拿什麽跟聖子鬥？拿他那已經破碎、漏得跟篩子一樣的丹田嗎？哈哈哈！”
    刺耳的嘲笑聲在暮色中格外響亮，充滿了對弱者的踐踏與對強者的諂媚。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速傳播開來。
    越來越多的弟子從四麵八方湧來，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將這處平日無人問津的荒崖圍得水泄不通。
    人聲鼎沸，指指點點，各種猜測、議論、嘲諷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嘈雜的聲浪。
    其中，不乏聖子的狂熱擁護者和想要借此機會巴結聖子的投機分子。
    他們見自家主子如此威風凜凜，兵臨城下，自然也是與有榮焉，不甘示弱。
    紛紛扯開嗓子，臉紅脖子粗地跟著聖子及其隨從一起，用最汙穢、最不堪入耳的言語，朝著那緊閉的、布滿苔蘚的洞府石門瘋狂叫罵。
    “吳天廢物，滾出來受死！”
    “沒卵蛋的孬種，隻敢躲在女人屁股後麵嗎？”
    “玷汙宗門清譽的渣滓，聖子今日便替天行道！”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如同洶湧的海潮，帶著汙濁的泡沫，仿佛要將那簡陋而頑固的洞府連同裏麵的人一同徹底淹沒、撕碎。
    與洞府外的喧囂鼎沸、殺氣騰騰截然不同。
    洞府之內，並非外人想象中那般逼仄陰暗。
    內裏別有洞天——那是獨屬於吳天的內天地，擎天界。
    界內雖遠未完善，卻已初具規模，天空有朦朧光暈，地麵有靈泉汩汩，靈氣氤氳，遠比外界濃鬱精純。
    吳天對那穿透空間壁壘隱隱傳來的叫罵喧囂充耳不聞，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眼前虛空懸浮的數百顆丹藥之上。
    那些丹藥，顆顆龍眼大小，圓潤無瑕，仿佛經過最精密的打磨。表麵自然氤氳著一層淡淡的、宛若實質的寶光，靈性十足。
    極品養靈丹之類的一部分丹藥散發著滋養神魂的寧靜溫和氣息，僅僅是靠近，便覺靈台清明；
    極品聚靈丹之類的部分則內部仿佛有靈液在奔湧，散發著磅礴精純的靈氣；
    更有二十顆丹藥尤為奇特，丹身之上，隱隱有著天然形成的、玄奧的丹紋流轉。
    內部蘊含著幫助修士衝擊、突破金丹境界的磅礴藥力與一絲天地規則的道韻，這是極品金丹破障丹！
    這正是他的分身，不眠不休，以《神龍丹經》中記載的精妙控火之術與他那經過龍玉柱淬煉的龐大神念，將他此前冒險搜集而來的各種珍稀材料淬煉、提純、融合到極致的成果。
    整整一百顆極品養靈丹、一百顆極品聚靈丹、二十顆足以讓任何金丹修士眼紅瘋狂、掀起腥風血雨的極品金丹破障丹！
    就在吳天滿意地審視著自己這份足以讓外界無數勢力打破頭的“財富”時，體內那根與他性命交修、神秘莫測的擎天龍玉柱，忽然傳來一陣極其細微卻清晰的顫動。
    一股無需語言、直接明了的意念信息流隨之湧入他的識海。
    那是龍玉柱感知外界後，直接在他心神中映照出的洞府門前的實時景象：
    田鴻宇那張因嫉妒和憤怒而扭曲的張狂嘴臉，那群趨炎附勢之徒的醜惡嘴臉，以及圍觀者或狂熱或憐憫或好奇的眾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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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魂不散……”
    吳天眉頭微不可察地蹙起，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徹骨的厲色，如同萬載寒冰，“真當我吳天是泥捏的菩薩，沒有半點火氣？可以隨意拿捏、搓圓捏扁的軟柿子了麽？”
    心念既定，他身形一晃，如同青煙般模糊，下一刻便已從生機勃勃的擎天界中遁出，回到了簡陋、冰冷、毫無生氣的洞府石室。
    此番現身，目的有二：
    一是他手中煉製更高階丹藥所需的核心靈藥已然見底，急需用這批剛剛出爐的極品丹藥去宗門坊市或隱秘渠道，兌換更多珍稀甚至絕跡的煉製材料。
    二來，他也確實需要“活動活動筋骨”，順便，給門外那隻聒噪不休、自以為是的“田雞”，一個足夠深刻、永生難忘的教訓！
    他步履從容地走到洞口，目光平靜地落在眼前這塊重達數千斤、布設了簡易禁製的斷龍石上。
    雙手看似隨意地按在冰冷粗糙的石麵上，甚至沒有刻意運轉煉體功法，隻是腰腹微沉，純粹肉身力量爆發。
    “軋——軋——軋——”
    巨石與地麵摩擦，發出沉重而令人牙酸的聲響，緩緩向一側移開一道縫隙。
    一道混合著夕陽餘暉和山間暮靄的天光，隨之瀉入昏暗的洞室，同時也將洞外那黑壓壓、群情洶湧的人群，清晰地映照在他的眼眸之中。
    吳天一步踏出，身形完全暴露在眾人視線之下，站在洞口，仿佛從陰影中走入光明的舞台中央。
    他的目光平靜如水，不起絲毫波瀾，徑直越過那些叫囂的弟子，落在為首那氣勢洶洶、眼神怨毒的田鴻宇身上。
    至於他身後那群摩拳擦掌、殺氣騰騰的隨從，則直接被無視，宛如空氣。
    “爾等聚集於此，鬼鬼祟祟，喧嘩鼓噪，意欲何為？”吳天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沉穩。
    帶著一股奇異的、直透人心的穿透力，竟在瞬間奇異地壓過了場間所有的嘈雜與叫罵，讓不少人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嗬嗬嗬……”田鴻宇發出一連串陰冷得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笑聲。
    他排開眾人，緩步上前，目光如同最鋒利的鉤子，死死鎖定吳天，恨不得從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來，“意欲何為？吳天，你終於舍得從你那又臭又硬的烏龜殼裏爬出來了？本聖子還以為，你要在裏麵躲到海枯石爛，當一輩子縮頭烏龜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輕盈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淡淡的、如蘭似麝的幽香。
    一道窈窕的倩影急匆匆分開人群，衣裙飄舞，如同蝴蝶般落在吳天身前，正是聞訊趕來的聖女楊麗莎。
    她俏臉含霜，美眸中帶著焦急與憤怒，毫不畏懼地擋在吳天身前，對著田鴻宇嬌叱道：
    “聖子！你莫要欺人太甚！仗著修為與身份，屢次帶人圍堵同門洞府，出口成髒，成何體統！吳天師兄自歸來後，一直於洞府靜修，從未主動招惹於你，你何故如此不依不饒，苦苦相逼？”
    “聖女！”田鴻宇眼見自己傾慕已久的楊麗莎竟然如此不顧身份地維護吳天，眼中的妒火與怨毒幾乎要化為實質噴湧而出。
    他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聲音卻變得更加森寒刺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痛心，“請您讓開！此乃我與吳天這廢人之間的私怨！今日，我定要讓您，也讓全宗上下所有人都看清楚，您口中這位所謂的師兄，不過是個隻會躲在女人身後尋求庇護的無能廢物！我要將他狠狠地踩在腳下，碾碎他所有的偽裝，讓他徹底原形畢露！”
    麵對田鴻宇幾乎不加掩飾的磅礴殺意與楊麗莎毫不猶豫的挺身維護，吳天心中微暖，但麵上依舊古井無波。
    他隻是輕輕伸出手，搭在楊麗莎的香肩上，用一種不容置疑卻又異常溫和的力道，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他上前一步，與麵目猙獰的田鴻宇正麵相對，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對方因憤怒而急促呼出的熱氣。
    “想決鬥？可以。”
    吳天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討論今晚吃什麽，“不過，空口白牙，徒耗力氣，未免無趣。若我吳天今日僥幸，勝個一招半式，不知尊貴的聖子殿下，能拿出什麽像樣的彩頭，以增趣味？”
    “哈哈哈！”田鴻宇仿佛聽到了世間最荒謬、最可笑的笑話，猛地仰天張狂大笑。
    笑聲中充滿了極度的不屑與嘲諷，聲震四野，連遠處樹上的棲鳥都被驚得撲棱棱飛起，“勝我？就憑你這丹田破碎、道途已絕的殘廢？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不知死活的東西！”
    他笑聲猛地一收，臉上戾氣更盛，帶著一種施舍般的傲慢：“不過，本聖子今日心情好，便大發慈悲，陪你這廢物玩玩！讓你死前也開開眼界！你若能贏，這些，便都是你的！”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拍腰間那散發著瑩瑩寶光、顯然品階極高的乾坤袋！
    “嘩啦啦——！”
    刹那間，寶光衝天而起，絢麗奪目！靈氣如同決堤的洪潮般洶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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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珍稀寶物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爭先恐後地從袋中傾瀉而出，叮當作響，眨眼間便在洞府前的空地上堆積成一座高達數丈、熠熠生輝、令人瞠目結舌的寶山！
    人群瞬間如同炸開的油鍋，徹底沸騰了！
    “天啊！我的眼睛！那是……上品靈石！堆積如山的上品靈石！恐怕有數萬之多吧！”
    “快看那些玉簡！《庚金裂石訣》、《乙木回春功》、《離火焚天術》……我的娘啊，都是玄階中品以上的功法秘籍！足足有幾十部！”
    “寶器！靈器！這麽多！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寶光閃閃！那柄泛著寒氣的是……是玄冰劍嗎？那可是頂尖的靈器啊！”
    “靈藥！那是三百年份的赤陽參！還有紫紋何首烏！玉髓芝！都是市麵上難得一見、有價無市的寶貝！”
    “丹藥！那兩枚被玉盒精心盛放的丹藥，靈氣逼人，道韻內斂，莫非是……元嬰境大能都視若珍寶的破障丹？！”
    驚呼聲、倒吸冷氣聲、狂熱的議論聲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所有人都被聖子這堪稱恐怖、豪奢到極致的手筆震撼得目瞪口呆，心髒狂跳。
    那座寶山散發出的珠光寶氣與磅礴靈氣，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也灼燒著他們的貪婪之心。
    “聖子……聖子竟富有至此！底蘊深厚如海！”
    “不愧是宗門傾力培養的繼承人，未來的宗主候選人！這身家……太可怕了！”
    在極致的震驚與貪婪過後，幾乎所有圍觀者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地聚焦到了依舊一臉平靜的吳天身上。
    目光中充滿了審視、懷疑、催促，以及一絲毫不掩飾的、等著看他笑話的惡意。
    “聖子已拿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厚禮，吳天，你的賭注呢？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一個尖利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充滿了挑釁。
    “沒錯！要賭就得公平！快拿出對等的賭注來！否則就乖乖跪地求饒！”立刻引來山呼海嘯般的附和，群情洶湧。
    在無數道或期待、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目光注視下，吳天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似嘲諷，似淡然。
    他不慌不忙，仿佛變戲法一般，從懷中取出一隻看似樸素無華、卻內蘊靈光的羊脂玉瓶。
    瓶塞被輕輕拔開的瞬間——
    “嗡！”
    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濃鬱到幾乎化不開的奇異丹香，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般，轟然爆發開來！
    這丹香並非簡單的香氣，更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道韻。
    如同實質的波紋般瞬間彌漫開來，竟在刹那間蓋過了寶山那衝天的寶光與靈藥混雜的異香，霸道地鑽入在場每一個人的口鼻之中，直衝天靈蓋！
    僅僅是不自覺地吸入一絲，便讓不少人感覺精神為之一振，連日修煉的疲憊一掃而空，體內沉寂的靈力都仿佛被注入了活力，變得活潑雀躍起來！
    一些卡在瓶頸期的弟子，甚至隱隱感覺到了鬆動的跡象！
    “此瓶中，”吳天的聲音依舊平穩，卻如同暮鼓晨鍾，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膜深處，甚至靈魂之中，“有極品養靈丹一百，極品聚靈丹一百，極品金丹破障丹二十。”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微變的田鴻宇和目瞪口呆的眾人，緩緩道：“聖子若能勝我，這些，盡數歸你。”
    兩百二十顆……極品丹藥？！
    整個場麵，驟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極致的寂靜！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嚨，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和極致的震撼！
    極品丹藥！那可是極品丹藥啊！
    一顆流入市場都足以引起小範圍轟動，讓金丹修士打破頭爭搶的寶貝！
    吳天，這個他們眼中的“廢物”、“丹田破碎者”，竟然能像掏糖豆一樣，一次性拿出兩百多顆？！
    他難道是某位丹道宗師的私生子？還是說，他發現了某個上古丹修的完整洞府遺產？！
    這消息比聖子的寶山帶來的衝擊力更加恐怖，如同隕石天降，狠狠地砸在每個人的心頭，然後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席卷了整個玄冰宗！
    “瘋了！都瘋了！吳天哪來這麽多極品丹藥？！”
    “寶山對丹海！這下真是驚天豪賭了！你們說……誰能贏？”
    “廢話！當然是聖子！境界碾壓，元嬰對破碎丹田，這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優勢在聖子！”
    “未必！事出反常必有妖！別忘了聖子臉上那兩記響亮的巴掌！吳天此人，絕對詭異得很！”
    “哼，不過是仗著身法詭異，偷襲取巧罷了！真正的生死決鬥，正麵抗衡，他必死無疑！元嬰境的威能，豈是兒戲？”
    人群徹底瘋狂了，議論聲如同海嘯。
    而在人群之中，一些心思活絡、背景複雜的弟子已然開始暗中串聯，低聲交談，手指在袖中或乾坤袋上飛快掐算，一個個或明或暗的賭局迅速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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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便宜占！”
    令人咋舌的是，即便吳天拿出了如此震撼的賭注，出於對元嬰境實力的絕對信任和對吳天“廢物”身份的固有認知，超過九成的人，依舊毫不猶豫地將重注押在了聖子田鴻宇身上。
    他們幻想著能借此機會，狠狠地從這突如其來的橫財中分一杯羹。
    而這場牽扯到聖子、聖女、爭議者、巨額財富的驚天豪賭，其影響甚至遠遠超出了弟子層麵，驚動了宗門真正的高層。
    五位平日裏神龍見首不見尾、氣息如淵似海的長老，竟也悄然現身於遠處雲霧繚繞的觀景高台之上。
    他們目光開闔間精光閃動，如同俯視棋局的棋手，靜靜地注視著下方螻蟻般的眾生相。
    他們彼此之間靈念微動，似乎在交流著什麽，或許，也在進行著某種不為人知的博弈。
    決鬥場上，氣氛已然緊繃到了極致，仿佛一張拉滿的弓弦，下一刻就要斷裂！
    擂台一端，吳天一襲勝雪白衣，纖塵不染，負手而立。
    山間的晚風吹拂著他如墨的發絲與寬大的衣袂，獵獵作響。
    他神情淡漠，眼神深邃如同古井，遙望著遠方的落日餘暉。
    宛如即將羽化登仙的謫仙，超然物外，似乎眼前這決定生死的賭局與他毫無關係。
    另一端，田鴻宇身披象征著真傳地位的湛藍華服，其上繡著精致的雲紋，華貴非凡。
    然而，與他這身華服極不相稱的是他那張因極致的憤怒、嫉妒、以及被輕視的羞辱感而徹底扭曲猙獰的麵容。
    雙目赤紅如血，布滿了殺意與瘋狂，周身不受控製地散發出的元嬰境一重天的恐怖威壓，混合著凜冽刺骨的殺意。
    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熔岩，使得他身體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蕩漾起來，散發出令人心悸、窒息的狂暴氣息。
    他死死地盯著吳天，那眼神，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殘陽終於徹底沉入遠山之下，最後一絲光亮被暮色吞噬。
    天地間，仿佛隻剩下那對峙的兩人，以及那堆積如山的財寶和那瓶牽動無數人心的極品丹藥。
    一場注定要震動整個宗門，甚至改變未來格局的龍爭虎鬥，已在弦上，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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