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自閉，活該打一輩子光棍！”
    薑慧空領著薑星野出了祠堂，一想起薑正則那副鳥樣還是恨得牙癢癢。
    薑星野看著走在前方的這顆“鹵蛋”眼神不由得有些怪異，這真是名出家人嗎？
    佛號不顯也就罷了，貪嗔癡恨惡是半點不脫。
    “哪裏像他哥，一兒一女皆是天賦異稟……哦、如今聽說也在海城闖蕩。”
    慧空和尚說著扭頭看向薑星野：“你雖然氣息不顯，但從剛才那一擊而言大約也有天空行者中期的境界了，算得上天賦非凡。”
    “但薑正念那對兒女實在是……”
    “不過…唉、我又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呢？”
    薑慧空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終於將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不知前輩與薑女士之間……”
    薑星野感覺自己再不問麵前這禿驢就要憋死在今晚。
    “唉！”
    薑慧空長歎一聲，眼神瞬間變得悲切起來，動容地看著薑星野。
    “我們夫妻倆已然有三年未見！”
    “怎會如此？不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床頭吵架床尾和嗎？”
    “說到底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自己作的孽！”
    “前輩何出此言？”
    薑星野這句話一出，慧空和尚立時就走不動道了，拉著他的手一通苦水猛倒，像是終於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知音。
    他原先還真是個寺廟裏的小沙彌，法號慧空，因為一直待在深山中，所以行者身份直到八九歲時才被地藏成員發現，帶去京城武序學習修煉。
    頗有天資，十六歲時學成來到杭城與薑美琴相識，一見傾心。
    不過一邊隻是個還了俗的小沙彌，一邊是世家小姐，相識易、相戀哪有那麽簡單？
    慧空苦苦追求，也虧得在修煉一途上頗得薑美琴父親賞識，數年後這才抱得美人歸，同時入贅薑家，從此名為薑慧空。
    可惜好日子並沒有過多久，幸福的歲月總能令許多少年忘了來時路。
    薑慧空沒有管住下半身，偷吃還被自己夫人發現。
    原本三妻四妾在這十大世家中並算不上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壞就壞在他與薑美琴早已在婚前約法三章，其中一項便就是要求他要一心一意。
    “我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薑慧空如是說道，一抹初升的晚霞照在他的臉上，竟有淚痕閃爍。
    “三年了！整整三年！我吃齋念佛，去海城無數次都見不上她一麵！”
    “何至於此……”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薑星野禮貌性地安慰著，誰知那光頭卻是一把紮進他的懷中。
    “星野小施主！你真是太懂我了！”
    入夜、
    海城，
    一幢氣派的別墅內。
    一名裝扮華貴，妝容典雅的貴婦人正在身邊數位傭人侍奉下享用晚餐。
    麵前海味山珍無一不是淺嚐輒止，吃一口就用手帕擦一下嘴唇，手指上皮膚已經蠟黃幹癟，臉上猶如摔碎的瓷器表麵般布滿細紋，歲月的蠶食顯然不是堆砌再多金銀便能挽回得了的。
    “瑞瑞最近忙什麽呢？怎麽沒見到他？”
    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放下手中餐具，勾勾細長精致的甲套，身邊隨時候著的一名侍者連忙湊上前來。
    “少爺近日來三餐全安排在房間中，不知在裏麵做什麽……”
    女侍者畏畏縮縮，顯然平日裏被這貴婦人的淫威嚇得不輕。
    “自己下去領罰，如果事事都要等我問了再說、養你們有什麽用？”
    婦人細長的眼梢被眼尾細紋襯得更為銳利，向後瞟著，臉上盡是不耐煩的神色。
    “是！謝……謝夫人！”
    女侍者連忙退下，她很清楚對眼前人物而言這已經是莫大的仁慈。
    貴婦人手掌按在扶手上，整個人竟就這麽平移著向後退去，露出桌下空蕩蕩的裙擺。
    下身造型精致的輪椅調了個頭，麵無表情地朝著電梯行去，身後剩餘侍者們連忙跟上。
    “叮！”
    透明電梯通體有金色紋路鑲嵌，到達三樓後電梯門徐徐展開。
    貴婦坐在輪椅上在走廊中一言不發地前行，侍者們躬著身在後方躡手躡腳地跟隨，全程隻有微弱電流聲回響。
    “篤篤篤！”
    “瑞瑞！在裏頭幹嘛呢？”
    婦人敲門詢問，聲音一改之前的冰冷，轉而溫和起來。
    幾個呼吸後，梁天瑞的聲音隔著房門響起：“我沒事、媽。”
    “嗬嗬…我的寶貝兒子會有什麽事。”
    貴婦輕笑著，眼底滿是溫柔：“開開門讓媽見見你，好多天沒看見我們家瑞瑞了。”
    房間裏沉默了許久，久到婦人臉上用玻尿酸堆砌出來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房門終於打開。
    梁天瑞的金絲眼鏡自從上次被薑星野打飛後似乎再也沒去配過，往日儒雅的氣質全無，原本就白皙的臉龐此刻平添幾分陰柔。
    “瑞瑞，發生了什麽？”
    他的母親一眼就看出麵前寶貝兒子與此前全然不同的狀態，眼裏原本欣賞傑作般的亮光瞬間熄滅。
    “沒什麽，我很…我很好！媽。”
    梁天瑞說到“很”字時聲調陡然尖銳，隨即又趕緊穩住嗓音，似是在掩飾著什麽。
    貴婦人眉頭瞬間蹙在一起，原就刻薄的麵相瞬間凶惡起來，看著自己兒子一字一句地吐出：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梁天瑞見到母親這副模樣瞬間像耗子見到貓一樣渾身顫抖如同篩糠。
    再不敢隱瞞，將自己成為華夏最後一名太監的事情和盤托出。
    “你……你！”
    貴婦人腦袋一仰差點向後昏倒過去，強忍著心中悲憤，伸出顫抖的手從侍者處拿來了手機。
    忙音聲不斷，電話那頭遲遲沒有接通。
    婦人就這麽梗著脖子，任由其上青筋翻滾，死死地盯著自己兒子已然涼快非常的褲襠，等著電話被接聽。
    終於，一道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怎麽了？”
    “梁啟東！我曹憶柳這輩子真是瞎了眼了跟了你這麽個廢物東西！”
    婦人破口大罵，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將周圍人的耳膜捅破：
    “老婆老婆照顧不好！現在連自己兒子都護不住！”
    “到底怎麽了？”
    電話那頭耐著性子繼續問。
    “怎麽了？你自己回來看看你兒子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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