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繼母的“厚禮”,前夫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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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堂死寂。
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塊,沉沉壓在每個人的胸口。賓客們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愣愣地看著那個站在攝政王身邊、一身正紅嫁衣的女子。
沈薇薇!
那個七日前,還在這府邸的冰天雪地裏卑微罰跪,被他們或同情或鄙夷的新婦,此刻竟以這樣一種驚世駭俗的方式,重新站在了這裏。珠冠霞帔,風華絕代,身邊站著的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而她臉上那抹淺笑,慵懶,肆意,帶著毫不掩飾的鋒芒,像淬了毒的針,紮進每個人的眼底。
蕭煜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幹二淨。他死死地盯著沈薇薇,眼珠幾乎要從眼眶裏迸出來,胸膛劇烈起伏,攥著紅綢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指節泛出青白色,微微顫抖。
“不……不可能……”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困獸般的聲音,“你怎麽會……你怎麽敢……”
站在他身邊的林楚楚,蓋頭下的臉早已慘白如紙。她透過蓋頭下方的縫隙,能看到那雙屬於沈薇薇的、繡著精致鸞鳥的紅色繡鞋,就停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讓她控製不住地瑟瑟發抖,幾乎要癱軟下去。她下意識地抓緊了蕭煜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煜、煜哥哥……”她聲音帶著哭腔,細弱蚊蚋。
這一聲,似乎驚醒了蕭煜。他猛地甩開林楚楚的手,上前一步,指著沈薇薇,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難以置信而變得尖利扭曲:“沈薇薇!你搞什麽鬼?!你是我休棄的婦人,怎會成了攝政王妃?!定是你這毒婦用了什麽妖法,蠱惑了王爺!”
他轉向攝政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言辭懇切又帶著慌亂:“王爺!您千萬不要被這女子蒙蔽!她心腸歹毒,善妒成性,前幾日才因謀害我表妹被臣休棄!她定是懷恨在心,故意在此刻出現,攪亂臣的婚禮,羞辱於臣!請王爺明察!”
攝政王——蕭玦,那位身著玄色親王吉服,麵容儒雅卻威儀天成的男人,聞言,隻是淡淡地瞥了跪在地上的蕭煜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帶著千鈞重壓,讓蕭煜瞬間噤聲,冷汗涔涔而下。
“蕭侯爺,”蕭玦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薇薇如今是本王的王妃,你言語之間,最好放尊重些。”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至於她為何會成為本王的王妃……需要向你匯報?”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一記無形的耳光,狠狠扇在蕭煜臉上。他跪在那裏,臉頰火辣辣的,屈辱和憤怒交織,幾乎要將他吞噬。
沈薇薇看著蕭煜那副狼狽不堪、猶自不信的模樣,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她輕輕抬手,理了理自己寬大的袖擺,動作優雅從容。
“煜兒,”她聲音柔媚,帶著一絲長輩般的“關切”,“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怎好跪著?快起來吧。雖說你如今見了本王妃,按禮是該行大禮參拜的,但念在今日情況特殊,這跪拜之禮,就免了吧。”
她一口一個“煜兒”,一口一個“本王妃”,如同軟刀子割肉,讓蕭煜渾身難受,氣血翻湧。
“你……你……”他氣得渾身發抖,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沈薇薇卻不看他了,目光轉向一旁蓋著紅蓋頭,抖如篩糠的林楚楚,語氣帶著幾分好奇:“這位,就是楚楚姑娘吧?果然是我見猶憐,難怪能讓我們煜兒如此傾心,不惜在新婚夜將發妻罰跪雪地,也要博紅顏一笑。”
她這話一出,滿堂賓客頓時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吸氣聲和竊竊私語。
“原來還有這等內情?”
“新婚夜罰跪發妻?就因為表妹落水?”
“這……這也太過分了吧……”
“難怪這沈氏要和離,轉頭就嫁了攝政王,這是憋著口氣要報複啊!”
議論聲如同細密的針,刺入蕭煜和林楚楚的耳中。林楚楚蓋頭下的臉更是血色盡失,搖搖欲墜。
蕭煜猛地抬頭,怒視沈薇薇:“你胡說什麽!”
“是不是胡說,侯爺心裏清楚。”沈薇薇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下來,“不過,過去的事,本王妃也懶得再提。畢竟,如今你我身份不同,再計較這些,倒顯得本王妃小氣了。”
她話音一轉,仿佛才想起什麽似的,輕輕“啊”了一聲,對身後的侍女招了招手:“瞧本王妃這記性,光顧著說話,差點忘了正事。今日煜兒和楚楚姑娘大喜,本王妃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有所表示。”
一名侍女捧著一個錦盒上前。
那錦盒不大,卻雕工精致,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錦盒上,猜測著這位新任攝政王妃,會送出怎樣一份“厚禮”來羞辱前夫和他的新婦。
沈薇薇親手打開錦盒。
裏麵並非眾人想象中的奇珍異寶,而是一對……玉如意。
玉質溫潤,雕工也算上乘,若是尋常賀禮,倒也拿得出手。但放在此刻,由沈薇薇送出,就顯得格外詭異和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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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和林楚楚也愣住了,不明白沈薇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沈薇薇拿起其中一柄玉如意,指尖輕輕摩挲著玉身,語氣帶著一種懷念般的感歎:“這對玉如意,還是當初本王妃與煜兒大婚時,宮裏賞下來的。寓意‘事事如意’,本是極好的祝福。”
她抬起眼,看向蕭煜,笑容溫婉,眼底卻毫無溫度:“隻可惜,當初未能如意。如今,本王妃將這祝福轉贈給楚楚姑娘,希望她……”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林楚楚微微隆起的腹部——那裏,雖然被寬大的嫁衣遮掩,但細心之人仍能看出些許不尋常。沈薇薇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深意的嘲弄:“……希望她,和她腹中的孩兒,能夠真正‘如意’。”
“轟——!”
如同一道驚雷在腦海中炸開!
蕭煜猛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林楚楚的腹部!她……她有孕了?什麽時候的事?他為何不知道?!
林楚楚更是如遭雷擊,渾身劇顫,蓋頭下的臉瞬間慘無人色!她……她明明瞞得很好!沈薇薇怎麽會知道?!
滿堂賓客也瞬間嘩然!
“有孕了?”
“這……這豈不是說,在蕭侯爺娶沈氏之前,就和這表妹……”
“未婚先孕?!我的天!”
“難怪急著要把正妻趕走,原來是等不及要給孩子名分了!”
“這林楚楚看著柔弱,沒想到……”
不堪的議論聲如同潮水般湧來,將蕭煜和林楚楚徹底淹沒。
蕭煜隻覺得天旋地轉,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當眾剝光了衣服,所有的尊嚴和臉麵,在這一刻被沈薇薇輕飄飄幾句話,撕得粉碎!
他猛地看向林楚楚,眼神猙獰,幾乎是咬著牙問道:“楚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你當真有了身孕?!”
“不……不是的……煜哥哥,你聽我解釋……”林楚楚慌亂地想要抓住他,卻被蕭煜一把狠狠甩開!
蓋頭在拉扯中滑落,露出林楚楚那張梨花帶雨、卻寫滿了驚慌失措的臉。
“啊!”她尖叫一聲,想要捂住臉,卻已是徒勞。
沈薇薇冷眼看著這場鬧劇,如同在看一出與己無關的戲。她將手中的玉如意隨意放回錦盒,對侍女淡淡道:“禮物既已送到,我們便不打擾侯爺的‘喜事’了。”
她轉向一直沉默旁觀,眼神卻始終帶著縱容和一絲不易察覺笑意的蕭玦,柔聲道:“王爺,我們回府吧。”
蕭玦微微頷首,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微涼的手。
兩人轉身,在無數道震驚、複雜、敬畏的目光注視下,從容地向侯府外走去。
經過癱軟在地、失魂落魄的林楚楚,和如同石雕般僵立原地、麵色灰敗的蕭煜身邊時,沈薇薇腳步微頓。
她側過頭,用隻有他們三人能聽到的聲音,對蕭煜輕笑道:
“對了,忘了告訴你。那日落水,是本王妃‘親手’推的她。因為,她擋了本王妃的路。”
蕭煜霍然抬頭,眼中爆發出滔天的恨意和毀滅一切的瘋狂!
“沈、薇、薇——!!!”
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猛地朝沈薇薇撲去!
然而,他尚未靠近,一道玄色身影已擋在沈薇薇麵前。蕭玦甚至沒有動手,隻是周身散發出的冰冷煞氣,就讓蕭煜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牆,硬生生止住了腳步,被兩名不知何時出現的攝政王親衛死死按住。
蕭玦看著他,眼神如同看著一隻螻蟻。
“蕭侯爺,注意你的身份。本王的王妃,豈是你能冒犯的?”
說完,他不再多看狀若瘋狂的蕭煜一眼,攬著沈薇薇的腰,在儀仗的簇擁下,徑直離去。
身後,是徹底崩潰、嘶吼不止的蕭煜,是癱在地上嚶嚶哭泣、名聲掃地的林楚楚,以及一屋子目瞪口呆、議論紛紛的賓客。
宣武侯府的這場婚禮,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開始。
馬車駛離宣武侯府,將身後的喧囂與混亂遠遠拋開。
車廂內,沈薇薇靠在軟墊上,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隻剩下淡淡的疲憊和一絲冰冷的銳利。
蕭玦看著她,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一縷散落的發絲。
“解氣了?”他問,聲音低沉溫和。
沈薇薇抬眼看他,搖了搖頭,唇邊勾起一抹更深的、帶著寒意的弧度。
“義父,這才隻是開始。他欠我的,遠遠不止這些。”
她望向車窗外來時路,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看到了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深處。
“他和他背後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蕭玦握住她的手,掌心溫暖而有力。
“好,你想做什麽,便去做。天塌下來,有義父給你撐著。”
沈薇薇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感受著那令人心安的力量,緩緩閉上了眼睛。
冰天雪地的刺骨寒意,似乎還殘留在骨髓深處。
但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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