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片刻後，便是有一隊北鎮撫司巡夜的捕快趕到現場。
    畢竟方才那麽大的交手動靜，哪裏瞞得了別人。
    “大人！”那銀章捕頭趕赴至現場，見到地麵上天頂閣金牌殺手殘破的屍軀，瞳孔一縮，來到陸沉舟麵前拱手抱拳：
    “如何處置？”
    陸沉舟揮揮手：“處理善後吧。”
    “對了，這要請動天頂閣的金牌殺手，需要多少錢一次？”
    這銀章捕頭回答道：“……應當得要三四萬靈晶才行”
    這唐巡撫和司長一走，龍淵道城真是越來越混亂，天頂閣的殺手都敢跳出來襲殺皇城司的金章捕頭……
    陸沉舟輕輕點頭，起身返回馬車裏：“去北鎮撫司……”
    幕後黑手顯然是要狗急跳牆，先去北鎮撫司住著，這要是回家，萬一害了薛琴那小丫頭反而不好。
    正好他有些東西要查。
    他倒是不信，這幕後黑手未必敢派人進北鎮撫司鬧事。
    北鎮撫司隨時都有數千名捕快在內。
    除非是武聖到臨，不然誰進來都得死。
    如果真有武聖那種級別的存在現身，陸沉舟會連夜寫封信給顏如玉公主，再寫信給蘇清瑜，保住小命要緊。
    穀任風得知陸沉舟又被襲擊的消息，連夜從床上蹦起來，趕赴至北鎮撫司。
    “大人。”穀任風見到大殿中，陸沉舟坐在案桌後，毫發無損，當即鬆了口氣。
    “來的正好，正好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穀任風來到陸沉舟麵前，拱手抱拳：“大人請問。”
    陸沉舟放下手中的古籍、卷宗，揉了揉眉心：
    “你可知，七殺是什麽？”
    他出身於偏僻的東荒仙城，陸家又是個極小的家族，在這等曆史底蘊上往往要吃虧，隻能問助他人。
    穀任風眼神一怔：“……大人，龍淵七殺您竟是不知道？”
    陸沉舟瞪了他一眼：“本官要知道，還問你做甚？別說廢話，說來聽聽。”
    穀任風哂笑一聲，解釋說：
    “……相傳，數萬年前，在大夏還未建國之前，龍淵省有一位皇者，名叫龍淵七殺皇，七殺便是其道統稱號。”
    “數萬年來，一直流傳著龍淵七殺皇的道統就在省內某處……”
    “龍淵七殺皇的道統一直未曾現身，但七殺的名頭流傳了數萬年。”
    陸沉舟當即眉頭一挑：“皇道級別的傳承？”
    安紫韻口中的七殺，莫非就是指龍淵七殺皇的道統？
    這皇道級別的傳統道統要現身了？
    這令陸沉舟心神一震。
    當世武聖不少，尊境大能卻是鳳毛麟角，皇道級別的存在，更是隻有大夏皇朝的皇帝……
    “黃巾觀所謀，莫不是龍淵七殺皇的道統……”
    而這龍淵省的種種亂象，莫不是也與其有關？
    一尊皇道級別的傳承，真個被人得手了，這天下是不是大夏的還不好說。
    穀任風哂笑一聲：
    “大人，七殺傳說從來未曾得到證實過，這莫不是與軍械盜竊案有關？”
    陸沉舟搖了搖頭，道：
    “與軍械盜竊案有關的乃是黑蓮聖母教……”
    “等會兒天亮後，你點幾隊人手，與本官一同搜查下這黑蓮聖母教……”
    “這軍械盜竊案，三日之內，當是能破了。”
    穀任風眼眸一瞪，神色激動：“大人這麽快就有線索了！”
    “廢話少說。”陸沉舟瞪了他一眼：“此案何等重要，不必本官再敘說一遍，天亮之後辦事的人手，必須要精銳中的精銳，足夠靠譜，不走漏風聲，明白麽？”
    穀任風神色陡然一凜：“卑職明白！”
    “行了，去準備準備吧，本官眯一會兒。”陸沉舟揮揮手。
    ……
    天邊魚肚白緩緩出現。
    北鎮撫司的數千名捕快便是輪崗點卯
    八千名捕快分成三班倒，多是上工兩天，休沐一天，實際上隻有六千名捕快管轄一千萬人口之眾的北城區。
    而每一個街區，都有個哨所，內裏便是九品吏卒，負責最基層的秩序，這些吏卒算起來有兩萬人，北鎮撫司一共三萬人。
    一些吏卒碰到解決不了的麻煩事，才會往上通知銅章捕快。
    而每一個銅章捕快負責一個哨所，一哨所對標一個千人居住的街巷。
    北城區·染布坊。
    此坊位於北城區的牆角根下。
    此處不似其他地方人煙繁華，街巷中的鋪麵大多倒閉，不見多少活人。
    街巷上橫七豎八地躺著腫脹的屍體，引來成群的老鼠和烏鴉。那些畜生吃得膘肥體壯，見了活人也不躲閃，反而用血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仿佛在估算著下一頓美餐何時到來。
    空氣中彌漫的腐臭味，令陸沉舟和隨行的穀任風眉頭緊皺。
    “求求您，給點吃的吧……”一個瘦得隻剩骨架的老婦人突然從斷牆後撲出，枯枝般的手抓住陸沉舟的衣角。
    老婦人懷裏抱著個嬰兒，那孩子安靜得可怕，青紫的小臉上爬滿了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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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任風從懷裏摸出兩條風幹肉條，老婦人搶過便往嘴裏塞，幹裂的嘴唇被割出血來也渾然不覺。
    “孩子...已經死了。”陸沉舟輕聲道，伸手想接過那個小小的屍體。
    老婦人突然暴起，將嬰兒緊緊摟在胸前：
    “胡說！我的孫兒隻是睡著了！黑蓮聖母的仙人說了，隻要誠心供奉，聖童自會醒來！”
    她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隻要多獻點血，供奉饅頭，我孫兒一定會醒過來！”
    聞言，陸沉舟臉色鐵青，牙齒縫裏蹦出幾個字，漆黑的眸子裏殺意翻湧，胸膛起伏不停：
    “人血饅頭？”
    “穀任風，給本官調二十個銀章的人手過來，不管這軍械盜竊案是否與黑蓮聖母教有關，今日，這種東西必不能再存在於此！”
    “把這些蠱惑百姓的邪教畜生給清掃幹淨，弄死完！”
    穀任風當即掏出十三根響箭，射向天空。
    他們本來就調了三個隊，一百八十人進入染布坊。
    “走！”陸沉舟臉色鐵青：“繼續往前看看，瞧瞧這底下還有什麽東西……”
    兩個人往前走了沒幾步，便是碰到一個傳教士，他眼神呆滯麻木，表情猙獰：“小兄弟，要不要加入聖教……”
    “隻要你將全家妻兒供奉給聖教，便能長生，縱然死後也能複生……”
    供奉妻兒給人玩弄？
    陸沉舟胸膛中掩藏的殺意近乎如實質般掩蓋不住，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殘忍猙獰：
    “好啊……”
    “你帶我去拜入聖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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