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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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賈家門前。
    “莉莉真有本事。”
    “碗給我,你歇會兒。”
    還沒反應過來,閆解成就把碗接了過去。
    “哎——”
    於莉話沒說完,閆解成已經跑進屋裏。
    “我早說張宏明是個明白人,看見沒?”
    閆阜貴滿臉得意。
    “爸,您真神,什麽都算準了。”
    閆解成連連稱讚。
    “莉莉回來啦,今天你立大功了,快坐下吃飯。”
    閆阜貴看到於莉進來,熱情地招呼。
    “我在張宏明家用過飯了。”
    “你們慢慢吃。”
    於莉笑著拒絕。
    “在張家沒少吃吧?”
    閆解成隨口問。
    “吃了兩碗白米飯,好幾塊煎魚,還有不少雞肉。”
    於莉回味著露出滿足的表情。
    “下次洗完衣服讓我去送。”
    閆解成眼珠一轉,湊近說。
    “想得美!”
    於莉立刻瞪他一眼。
    “這小子夥食可真不錯。”
    光是聽她說,閆解成就羨慕不已。
    閆家四個孩子,全靠閆阜貴當老師的工資過活。
    家裏連細糧都要換成粗糧才夠吃。
    像白米飯這樣的精細食物,閆解成也很少能吃到。
    更別說煎魚和燉雞了,平時根本吃不上。
    隻有過年才能嚐到一點肉。
    “人家張宏明每月工資37塊5,等升到四級焊工,就能拿到47塊5。”
    “吃點肉算什麽?”
    “你要是有出息,天天吃肉,我也能跟著享福。”
    閆阜貴一邊數落一邊說。
    閆解成頓時垂頭喪氣。
    賈家屋裏。
    秦淮如一邊洗碗一邊歎氣。
    晚飯時棒梗一直鬧騰——一會兒要吃煎魚,一會兒又要啃雞腿。
    好不容易才哄住。
    真累。
    她回頭看了兒子一眼。
    棒梗正和賈張氏頭碰頭嘀咕,兩人笑得見牙不見眼。
    “奶奶,去那缺德鬼家偷魚肯定能成!”
    “可他家天天鎖門,我進不去。”
    棒梗撓著頭。
    此時的“盜聖”還沒練出手藝,一把鎖就把他難住了。
    “早想好辦法了。”
    “明天保證讓他鎖不上門。”
    “我給你望風,你進去把好吃的都拿走。”
    賈張氏一臉得意。
    “真的?”
    “那缺德鬼家魚肉多得很,拿多少合適?”
    “今天還看見他吃雞,要是屋裏還有燒雞……”
    棒梗眼睛發亮。
    骨子裏的“偷王”本性開始躁動。
    “看到什麽拿什麽!”
    “一塊肉都不留才解恨!”
    賈張氏惡狠狠地虛抓一下。
    “他不會報警吧?”
    棒梗還是有些害怕。
    “報警又能怎麽樣,咱們死不承認,那缺德玩意兒就算猜到是咱們幹的,也隻能幹瞪眼。”
    賈張氏咧嘴冷笑。
    “行,就這麽定了。”
    富貴險中求,棒梗一咬牙,決定豁出去幹一票大的。
    隻要成功,雞鴨魚肉隨便拿。
    張宏明吃完飯,隨手洗了碗。
    接著把衣服和床單晾好。
    拿著一本技術書,搬個小馬紮坐在門口翻看。
    這年頭沒什麽娛樂。
    成家的忙著生孩子。
    單身漢隻能早早鑽進被窩。
    太陽還沒落山,張宏明就靠看書打發時間。
    張宏明研究的是焊工技術手冊。
    現在他是七級焊工,還想再進一步。
    如果能評上工程師,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整個軋鋼廠,工程師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連廠長楊亮平見了都得客氣點。
    最厲害的工程師都在研究所任職,工資照發。
    他們的主業不是搞科研就是教書,日子過得相當舒服。
    看得入神,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
    張宏明有夜視能力,卻仍拿著書不放。
    “宏明,天都黑透了還在看書?”
    鄰居笑著打招呼。
    “哎呀,看得太投入,忘了時間。”
    張宏明隨口應了一聲。
    合上書準備回屋,卻把小馬紮留在外麵。
    賈張氏看到張家門前的小馬紮,
    眼裏閃過一絲狠勁。
    衝過去一腳踹了上去,
    最後整個人跳上去猛踩。
    賈張氏想著要把這張小馬紮弄壞。
    最好讓張宏明下次坐上去時摔個四腳朝天。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吱呀——
    張家大門突然打開了。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賈張氏,
    突然看到張宏明出現在門口,
    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
    她原本站在小馬紮上,這一退直接踩空,
    腳踝立刻扭傷。
    “哎喲!”
    她痛叫一聲,
    雙手在空中亂揮,
    身體一晃,
    骨碌碌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摔得眼前直冒金星。
    “張宏明你瘋了嗎?大半夜跑出來嚇人?”
    “我腳都扭了,今天不賠錢別想完事!”
    賈張氏大聲叫罵。
    張宏明沒說話,
    彎腰撿起小馬紮仔細檢查,
    嘴角微微抽動。
    在賈張氏的重量下,
    小馬紮三條腿都鬆了,
    稍微一歪就散了架。
    這老女人果然有鬼。
    “媽,您沒事吧?”
    秦淮如慌忙跑出來。
    “張宏明你一個大男人欺負老太太,還有沒有良心?”
    傻柱也跟著喊。
    這一吵鬧,
    院子裏的人都跑出來看熱鬧。
    “出什麽事了?”
    “半夜吵什麽?”
    易忠海沉著臉走出來。
    “壹大爺,我聽見婆婆喊才出來的。”
    “一來就看到她倒在張家門口。”
    秦淮如心裏清楚,故意誤導大家,
    話裏話外暗示是張宏明推倒了賈張氏。
    “賈家嫂子,你給大夥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易忠海問。
    “壹大爺,還用問嗎?”
    “肯定是張宏明打了賈家嬸子。”
    傻柱急著替賈家說話。
    “對,就是張宏明推的我!”
    “我不過是從他家門口路過,他突然衝出來推我,要不是我命大,這一跤非得摔死不可。”
    “張宏明必須賠錢!”
    賈張氏決心訛人。
    “宏明這也太過分了,怎麽能這樣?”
    “賈家嫂子再不對,也不能這麽狠。”
    “年紀大的人,萬一有個閃失怎麽辦?”
    鄰居們七嘴八舌議論著,
    都覺得張宏明太不像話,簡直無法無天。
    “張宏明,你有什麽要說的?”
    “你和賈家嫂子有矛盾沒錯,但這麽做太不地道。”
    “今天必須給個交代。”
    易忠海暗自得意,覺得抓住了整治對方的機會。
    “這老女人半夜不睡,專門來毀我小馬紮。”
    “馬紮都被她踩壞了。”
    “我開門一看,她正站在馬紮上,怕被發現想逃,自己從台階上摔下去的。”
    “完全是自找的。”
    張宏明晃著散掉的馬紮,平靜地說。
    這話讓圍觀的人開始低聲議論。
    “聽起來好像是張宏明說得更有道理。”
    “肯定是這樣,賈家嫂子幹得出來。”
    “剛才我還想不通,半夜三更她怎麽會在張家門口,現在全明白了。”
    “自己做壞事栽跟頭,還能怪誰?”
    在場的人都清楚,誰對誰錯。
    易忠海看了賈張氏一眼,心裏盤算著。
    他覺得張宏明說的是實話。
    但這件事該怎麽處理,他還要再想想。
    “胡說八道!就是張宏明推的我,你們這些沒良心的都向著他!”
    賈張氏對著院子裏的人大聲罵。
    “張宏明,現在事實是賈大媽在你家門口摔傷了。”
    “你說她是自己摔的,有什麽證據?”
    傻柱大聲喊。
    壓過了周圍人的議論聲。
    “真是笑話,老太婆摔了反倒要我證明清白?”
    “傻柱,我現在去你家門口摔一跤,說是你推的,你能證明不是你幹的嗎?”
    張宏明冷笑。
    他才不會上傻柱的當。
    “既然你證明不了這事和你沒關係。”
    “那就得賠錢!”
    傻柱蠻不講理地附和。
    “對!必須賠錢!”
    “至少得賠……二十塊!”
    賈張氏齜牙咧嘴地說。
    疼得連站都站不穩。
    “賠你祖宗!老不死的,我就不賠,你能把我怎麽樣?”
    張宏明火冒三丈。
    這老太太實在太討厭了。
    “大家來看看!”
    “張宏明欺負我們賈家沒有男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賈張氏開始撒潑。
    往張宏明頭上扣罪名。
    “張宏明,你太過分了!”
    秦淮如滿臉憤怒。
    “張宏明,今天你要是不賠錢,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傻柱擼起袖子。
    想在心上人麵前表現一下。
    “來傻柱,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張宏明揮手示意。
    上次交手時兩人勢均力敵。
    如今張宏明脫胎換骨,已經掌握了形意拳的精髓。
    正想找傻柱試試身手。
    易忠海這次沒有阻止。
    他也覺得該讓傻柱給張宏明點教訓。
    不然這小子真要無法無天了。
    圍觀的四合院居民紛紛後退。
    生怕被兩人的打鬥波及。
    許大茂站在一旁,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
    其他人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
    在這個沒什麽娛樂的年代,打架最是吸引人。
    “小兔崽子,看我怎麽收拾你。”
    傻柱衝上前,抬腿就向張宏明踢去。
    上次用拳頭吃了虧,這次他改用腿法。
    “蠢貨。”
    張宏明不動如山,從容應對。
    掌握了形意拳的他,看傻柱渾身都是破綻。
    閉著眼睛都能想出十種方法製服對方。
    他輕巧側身避開。
    隨即抬腿一記崩勁,正中傻柱胸口。
    這一腳他隻用了三成力道。
    生怕全力會要了傻柱的命。
    在沒學形意拳之前,他就能踢飛賈家的大門。
    如今結合拳法,要讓人送命並非虛言。
    一聲巨響。
    傻柱被踹出幾米遠。
    重重摔在地上。
    胸口的劇痛讓他喘不過氣來。
    還沒等他爬起來。
    一隻腳已經踩在他的胸上。
    “傻柱,就你那點本事,也敢在我麵前耍橫?”
    “之前懶得跟你計較。”
    “今天非要讓你知道,老子不是你能招惹的!”
    張宏明一腳踩在傻柱胸口,冷冷地看著他。
    今天,他就要用傻柱立威!
    院子裏的人都驚呆了。
    之前張宏明和傻柱打過一招,就被易忠海拉開。
    大家覺得,雖然張宏明不如傻柱厲害,但夠狠,是個硬骨頭。
    可現在這一幕,徹底顛覆了所有人的看法。
    傻柱竟然被張宏明一腳踹倒。
    還被死死踩在地上。
    像個翻不了身的烏龜。
    從今天起,四合院的戰神稱號,該換了。
    許大茂看得熱血沸騰。
    恨不得自己就是張宏明,把傻柱踩在腳下。
    閆解成、劉光天這些年輕人,看張宏明的眼神充滿震驚,甚至帶著幾分崇拜。
    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誰不想揚眉吐氣?
    張宏明這一腳,徹底壓住了所有人。
    “張宏明,**……”
    傻柱氣得大吼,還想罵人。
    “服不服?!”
    張宏明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傻柱感覺胸口快要被壓碎。
    雙手亂抓,雙腿拚命蹬地。
    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整張臉憋得通紅發紫。
    “張宏明,快放開傻柱!”
    易忠海大聲喝道。
    “張宏明,打人是犯法的,不怕警察抓你嗎!”
    劉海忠又驚又怒。
    “宏明,先鬆開傻柱,有話好說。”
    閆阜貴也趕緊勸道。
    “服不服?!”
    張宏明無視眾人,腳上再次加力。
    “認……認栽……”
    傻柱幾乎窒息,虛弱地求饒。
    “以後見著我,夾緊尾巴做人。”
    “別在我眼前晃悠。”
    張宏明收腳站定,目光如鷹般掃過院中眾人,像山中之王巡視領地。鄰居們紛紛低頭,心跳加速,暗自驚訝——以前怎麽沒發現張宏明這麽凶悍?
    後院月洞門旁,婁小娥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眼中泛起漣漪。這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相比許大茂每次被傻柱打得哭爹喊娘,實在窩囊。
    於莉抿嘴輕笑,腦海忠浮現張宏明先前那副痞樣。秦淮如悄悄拉了拉婆婆的衣角,賈張氏眼神遊移——張家小子勢頭正旺,賈家沒有一個能撐得起場麵的男人,硬碰硬肯定吃大虧。
    正當婆媳倆準備溜走,後院的韓老漢突然開口:“賈家嫂子,剛才你摔跤時,我正好路過,能證明宏明沒推你。”
    “早不說晚不說,是什麽意思?”易忠海怒聲質問。
    韓老漢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難道要說出是怕傻柱的拳頭?
    “老不死的滿嘴胡說!”賈張氏跳起來罵道,“斷子絕孫的東西也敢作偽證!”
    賈張氏氣得直跳,唾沫星子飛濺到韓老漢臉上。
    “好!我如果有一句假話,就讓我絕後!”
    “如果你自己摔的,你就斷子絕孫,敢不敢賭?”
    韓老漢頓時火冒三丈。
    在那個年代,“斷子絕孫”四個字足以讓很多人受不了。
    被賈張氏這麽一激,一向老實的韓老漢徹底爆發了。
    “我相信韓大爺說的。”
    “沒錯,韓大爺從不說謊。”
    “肯定是賈大娘自己摔的。”
    圍觀的鄰居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韓老漢住在後院。
    四十多歲才收留了一個農村來的啞巴姑娘,供她吃穿。
    啞巴姑娘幫忙做家務,兩人就這樣過日子。
    後來啞巴姑娘生了個女兒,韓老漢不但沒有嫌棄,反而更疼愛這對母女。
    他靠出苦力養活一家三口。
    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天黑才回家。
    可以說是院子裏最本分的人。
    “我、我才懶得跟你們糾纏。”
    “有事明天再說。”
    “我要睡覺了。”
    賈張氏急著想走。
    “老潑婦,事情還沒完就想跑?”
    張宏明大聲喝道。
    “張宏明,我沒找你賠錢算是你運氣。”
    “你敢動我一下,我立刻報警,看警察怎麽收拾你。”
    賈張氏虛張聲勢地喊著。
    “不用你報,我自己來。”
    “哪位鄰居有空幫我去趟派出所?這五毛錢當跑腿費。”
    張宏明從兜裏掏出五毛錢舉在半空中。
    “我去!”
    “讓我去!”
    “我跑得最快,選我!”
    好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跑一趟就能賺五毛錢,誰不搶著幹?
    “閆解成,就你了。”
    張宏明揮手示意。
    閆解成滿臉歡喜,快步上前。
    “解成,你先到旁邊去,別在這兒礙事。”
    易忠海攔住閆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