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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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看看。”
    張宏明語氣平靜。
    “行,你慢慢看,有不懂的隨時問我。”
    攤主更加殷勤。
    這明顯是個新手!
    要是能騙他買幾件東西,夠自己吃三個月了。
    張宏明拿起一塊青銅牌,仔細看了看。
    牌上刻著“冠軍”兩個字。
    “小兄弟,你眼光真準!”
    “這是漢代冠軍侯霍去病的貼身令牌,冠軍侯你總知道吧?”
    “買回去當傳家寶,保準家裏出個將軍!”
    攤主拚命推銷。
    張宏明微微一笑,放下了令牌。
    又看了幾家攤位後,他才回到那個放著金絲楠木盒的攤位。
    張宏明裝作外行,東看看西瞧瞧,早就被攤主們看在眼裏。
    見他過來,胖攤主立刻堆起笑容。
    “這鐵鉤也能拿出來賣?”
    張宏明指著攤位上的鐵鉤,有些無語。
    鄉下殺豬用的就是這種東西,專門勾豬下巴的。
    這也太不靠譜了。
    “小夥子,可別小瞧這鐵鉤子。”
    “知道朱元璋嗎?他當年整治那些貪官,用的就是這種鐵鉤。”
    胖老板不慌不忙地胡編。
    “這是什麽?”
    張宏明拿起一份像是古代奏折的文書。
    “這是唐三藏取經用的通關文牒。”
    “你要喜歡,兩百塊拿走。”
    攤主信口開河。
    “唐僧不是《西遊記》裏的虛構人物嗎?”
    “難道還能從書裏蹦出來?”
    張宏明皺眉質疑。
    “小夥子你就不明白了吧。”
    “《西遊記》雖然是小說,但也是有曆史依據的,唐朝確實有個玄奘法師。”
    胖老板神色自若地解釋。
    張宏明懶得繼續揭穿他。
    他拿起自己看中的金絲楠木盒。
    手指撫過木紋,更加確認是真品。
    盒子裏放著一卷黃紙字帖。
    紙張堅硬,觸感冰涼。
    張宏明眼神微變——
    這張黃紙至少是唐代以前的古物。
    單憑年代就價值連城。
    他緩緩展開卷軸。
    “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山陰張侯。”
    筆勢流暢自然,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當他看清內容時,整個人猛然一震。
    《快雪時晴帖》!
    竟是王羲之的真跡!
    張宏明心跳加速,整個人呆立當場。幸好臉上蒙著破布,沒人看出異樣。
    自古文人相輕,武者爭雄,唯有書法界有一位公認的巔峰人物——東晉書聖王羲之。他的三幅傳世名作中,《蘭亭集序》被譽為天下第一行書,連他自己都難以超越。這件王家祖傳珍寶後來被唐太宗所得,幾經流轉,最終下落不明。《喪亂帖》是他聽說祖墳被毀時所寫,現存海外,是國人的遺憾。而《快雪時晴帖》則是他晚年返璞歸真的作品,筆法已達化境。
    此刻張宏明簡直不敢相信,本該在博物館裏的《快雪時晴帖》,竟然出現在京城的地攤上!
    “小兄弟,認得這字嗎?”攤主晃了晃手指,“實話告訴你,這是書聖王羲之的真跡。書聖知道吧?就是寫字人的祖師爺!”
    “老板真會開玩笑,”張宏明強壓住內心的激動,“誰不知道真跡早就被帶走了。”
    “這不過是仿品。”
    張宏明平複心緒,將字帖放回木盒,隨手扔給攤主。
    “嘿,你這人!”
    “就算是仿品,也是名家臨摹,價值不菲。”
    “要是摔壞了,我跟你沒完!”
    攤主慌忙接住,滿臉不悅。
    “既然來了,挑兩件帶走。”
    張宏明語氣平靜。
    攤主立刻喜笑顏開。
    隻要能成交,別說亂扔東西,就是挨兩巴掌也無所謂。
    “這仿品多少錢,合適我就收了。”
    “正好要去見嶽父,這東西應景。”
    張宏明隨意點了點木盒,隨口編了個理由。
    “小兄弟好眼力!”
    “這《快雪時晴帖》我收來花了180,你讓我賺個跑腿錢,190拿走。”
    攤主報出價格。
    “二十賣不賣?”
    張宏明直接砍到最低價。
    “開什麽玩笑?這價可不行!”
    攤主搖頭如撥浪鼓。
    “那算了。”
    張宏明假裝要推車離開。
    “哎哎,別走!”
    “再談談。”
    “一百行不行?”
    “五十!五十就賣給你!”
    攤主連忙挽留。
    “最多三十。”
    張宏明停下腳步。
    “三十我虧本,真賣不出去。”
    “再加十塊吧。”
    攤主語氣急促。
    張宏明又假裝要走。
    既然遇到了《快雪時晴帖》,絕不能錯過。
    這可是稀世珍品,國家的寶貴文物。
    以後這東西至少值十個億。
    如果攤主耍手段,張宏明不介意重操舊業幹一票。
    “行行行,三十就三十吧。”
    “當是虧本賺吆喝了。”
    胖老板捧著金絲楠木匣子追上來。
    張宏明打開匣子看了一眼,拿出三十元遞過去。
    老板收了錢,開心地回到攤位。
    等張宏明走遠後,
    “老八,這單夠你吃一個月了吧?”
    “沒少撈吧?”
    “得請兄弟們喝一頓吧?”
    旁邊的攤主們七嘴八舌地起哄。
    “賺個屁!這破匣子鄉下二十塊收的。”
    “折騰半天才掙十塊,能幹啥?”
    胖老板嘴上抱怨。
    心裏卻樂開了花。
    其實那字帖他隻花了十塊錢就收來了。
    轉手淨賺二十塊。
    真爽。
    張宏明騎著自行車往四合院趕。
    半路停下來,把買到的東西都放進儲物戒指。
    特別把金絲楠木匣子放在角落。
    整理好後,他趕緊回家。
    停好車,開始清點今天的收獲。
    先拿出那個金絲楠木匣子。
    淨手焚香後,小心翼翼地展開字帖。
    看著筆跡剛勁有力,手指不由自主地顫抖。
    憑借對古玩的了解,他看出這字帖的高明之處。
    正是王羲之書法巔峰之作。
    字裏行間充滿典雅氣度,筆法圓潤流暢,楷行相間,如行雲流水。
    望著字帖,仿佛穿越千年,親眼看到書聖揮毫潑墨的風采。
    張宏明仔細看了許久,才慢慢卷起字帖,小心放回匣中。
    鎖好後珍藏起來。
    鑒賞完《快雪時晴帖》,他開始數今天的收入。
    餐桌上堆滿了紙幣。
    他認真整理鈔票,一張張清點。
    每滿百元就用麻線捆成一紮。
    最後捆出六紮整錢。
    旁邊還有零錢。
    總共六百四十八元三角。
    張宏明露出滿意的笑容。
    收拾完畢,他簡單洗漱,早早休息。
    天亮時分,
    張宏明蒸了一籠小籠包當早飯。
    換換口味,少吃點油膩。
    小巧的包子正好一口一個。
    收入不錯讓他心情愉快。
    邊吃邊想著將來。
    第二天就是焊工等級考試,如果能通過七級評定,就能擺脫低級工種。
    焊接工作又累又髒。
    以前別無選擇,現在有了提升的機會。
    自然要爭取更好的前景。
    更重要的是,拿到七級資格後,就可以認真考慮婚事了。
    如果隻是普通焊工,隻能求人說媒,處處被動。
    想娶城裏戶口、體麵工作、相貌好的姑娘,簡直是做夢。
    何雨柱就是例子。
    他喜歡的人看不上他,卻偏偏迷戀秦淮如,嫌棄條件差的。
    婚事就這樣拖了多年。
    但如果升到七級焊工,說媒的人會主動上門,任他挑選合適的姑娘。
    隻要是懂行的媒婆,看到他這個條件,絕不會介紹普通的女子。
    張宏明吃完早飯,出門去了單位。
    ……
    紅星醫院。
    “你怎麽做事的?”
    “說過多少次,必須按流程辦事,就是不聽。”
    “現在病人跑了,我怎麽向上級交代?”
    科室主任正在訓斥趙醫生和一名年輕護士。
    趙醫生低著頭,滿臉懊悔。
    昨天晚上他給棒梗指了廁所的位置,但一直沒見人回來。
    賈張氏也沒有回去結賬。
    發現不對勁後,他趕緊去收費處查,才知道賈張氏根本沒交錢。
    這個消息讓他震驚不已。
    等主任上班後,他立刻匯報了情況。
    於是就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
    “還有你!病人隻留了個地址就掛號?這符合規定嗎?”
    “要是信息登記完整,現在也好找。現在隻知道一個南鼓鑼巷——”
    “那地方那麽大,上哪兒找人?”
    主任把矛頭轉向掛號處的護士。
    小護士被罵得眼淚直流。
    她原本是看賈張氏不識字才好心幫忙,沒想到會惹出這種麻煩。
    “主任,這是我的責任,是我違規操作連累了小孫,費用我來賠。”
    趙醫生握緊拳頭主動承擔責任。
    “都回去休息吧。我去紅星軋鋼廠打聽一下。”
    “記住這次教訓,規章製度都是用血淚換來的,別隨便發善心。”
    主任板著臉告誡兩人。
    兩位醫護人員連連點頭。
    主任隨即前往軋鋼廠。
    ……
    焊工車間。
    快到吃飯時間,工人們陸續放下工具。
    “宏明,明天就要考焊工證了,準備得怎麽樣?”二班長走過來問。
    周圍工友也都豎起耳朵聽。
    一個二級焊工直接報考七級,這在廠裏還是頭一回。
    明天這場考試,要麽讓張宏明一鳴驚人,要麽就成了笑話。
    “班長放心,應該沒問題。”張宏明笑著回答。
    “好,好好發揮,給咱們二班爭光。明早九點去考核樓三樓等著,我等你好消息。”班長拍拍他肩膀叮囑道。
    “謝謝班長。”
    張宏明記得自己考二級證時在一樓,三樓還真沒去過。
    “宏明有誌氣!”
    “這次可全看你的了!”
    工友們紛紛說著吉利話。經過這些天,大家也都接受了這個事實,當麵自然都說好聽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路過的劉海忠聽見,冷笑著走開。
    張宏明照例在班組吃午飯,吃了十個小籠包。等其他工友去食堂還沒回來時,他決定先去考核樓熟悉環境。
    走到半路,迎麵碰上保衛科嚴主任和一位穿白大褂的陌生人。隻聽嚴主任說:“別急,待會我們一起查名冊。”
    “南鼓鑼巷住戶且在軋鋼廠工作的沒幾個,肯定能揪出那人。”
    嚴震對身旁的白大褂說道。
    白大褂趕忙點頭。
    “嚴主任好。”
    張宏明上前問候。
    “喲,宏明。”
    “這次七級工考核,可得加把勁。”
    嚴震笑著鼓勵道。
    “多謝嚴主任。”
    張宏明含笑回應,心裏卻嘀咕:連嚴震都曉得他要考七級焊工了,看來這事兒全廠都傳遍了。
    他剛要走,嚴震突然叫住他:“等等宏明,有個事兒想問你。”
    “嚴主任,咱不是要去查花名冊嗎?”白大褂有些著急。
    “還查什麽花名冊?眼前這不就有個現成的南鼓鑼巷住戶嘛!”嚴震一拍腦門笑道。
    上次賈張氏舉報,嚴震親自押著張宏明回四合院檢查。張家收拾得井井有條,滿屋的書本筆記,一看就是個勤勉上進的人,嚴震印象頗深。
    “那可太巧了!”白大褂——正是醫院的龔主任——連忙客氣問道,“小同誌,你們南鼓鑼巷有沒有孩子手掌被膠水黏住的?家裏該有個軋鋼廠工人,還有個胖老太太。”
    “確實有這麽一戶。”張宏明點頭,“孩子叫賈梗,他娘是鉗工班的秦淮如,胖老太太應該是賈婆子。他們出什麽事了?”
    “唉,別提了。”
    昨晚賈婆子領著賈梗去醫院,蒙騙咱們醫院的醫生,治完傷沒付錢就溜了。
    龔主任提起這事又好氣又好笑。
    “這倒像是賈婆子能幹出來的事。”
    “你這是要去討回醫藥費?”
    張宏明微微頷首。
    雖說這事聽著荒唐,但擱在賈婆子身上,
    倒也見怪不怪。
    “可不是嘛,咱們醫院再家大業大,也經不起這麽糟踐。”
    “關鍵是這事兒忒氣人。”
    龔主任越想越窩火。
    “你得等秦淮如下班再去,最好帶上街道辦的人。”
    張宏明提醒道。
    “為什麽?”
    龔主任一臉疑惑。
    “說不清楚,聽我的,一定能拿回錢。”
    張宏明語氣平靜。
    等張宏明離開後,龔主任還是摸不著頭腦。
    “嚴主任,聽這年輕人一說,我怎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龔主任撓了撓頭。
    要個錢還要等人下班,還得叫上街道辦的。
    搞得跟查案一樣。
    “聽人勸,吃飽飯。”
    “你先按張宏明說的做,這孩子做事靠譜,不會亂來。”
    嚴震笑著安慰。
    “好,就照他說的辦。”
    “這次真得謝謝你,嚴主任。”
    醫院唐主任笑著說。
    “客氣什麽,都是兄弟單位,互相幫忙嘛。”
    嚴震擺了擺手。
    ……
    “不讓進?”
    張宏明皺著眉頭,盯著看門的老大爺。
    “明天就要考試了,現在放你進去,考題泄露了誰負責?”
    “領導說了,誰都不能進,趕緊走吧。”
    老人不耐煩地揮手。
    張宏明見他不肯通融,便沒再多說什麽。
    他回到班組休息了一下,接著繼續工作。
    下班後,他先去商場買了些瓜子、花生和糖果,準備等考過七級焊工後分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