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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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阜貴來了興趣。
    一家人趕緊往中院走去。
    不隻是閆家,
    院子裏其他鄰居聽到動靜,也都圍了過來。
    半個院子的人都聚集在賈家門口看熱鬧。
    阿嚏!
    阿嚏!
    賈張氏不停地打噴嚏,每一聲都像是用盡了全力。
    她感覺胸口發悶,
    但就是停不下來。
    阿嚏!
    阿嚏!
    秦淮如和三個孩子也在拚命打噴嚏。
    “真稀奇。”
    閆阜貴笑著說。
    “賈家老太太作孽太多,老天爺都不忍心了。”
    “活該。”
    叁大媽附和道。
    “確實是她自己招的。”
    於莉點頭同意。
    “你們說他們得打多久?要是打一整夜,人還能活嗎?”
    閆解成在一旁插話。
    “不至於吧?打個噴嚏還能**?”
    叁大媽一臉不相信。
    “那可不好說。”
    “以前我們學校有個老師,打噴嚏太猛了,你猜怎麽著?”
    閆阜貴故意停頓。
    “那人怎麽了,叁大爺?”
    傻柱擦完臉回來,隨口問。
    “直接走了。”
    “邪門不?”
    閆阜貴說道。
    傻柱嘴角一抽,擔心地看了秦淮如一眼。
    “天呐,噴嚏還能**?”
    於莉滿臉驚訝。
    “不至於吧?”
    “那人多大年紀?”
    叁大媽疑惑地問。
    “六十多歲吧。”
    閆阜貴回答。
    “六十多歲本來也差不多了,跟噴嚏有什麽關係?”
    叁大媽不以為然。
    “可是他確實是打完噴嚏走的。”
    閆阜貴咧嘴笑了。
    “這事真邪門。”
    劉海忠摸著下巴,對貳大媽小聲嘀咕。
    “是不是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再這麽打下去,怕是要出事。”
    貳大媽猜測道。
    “賈老太太要是再進醫院,那就熱鬧了。”
    劉海忠幸災樂禍地說。
    賈家門前圍滿了看熱鬧的街坊。
    “賈家這情況,莫不是撞了邪?”
    “準是賈婆子整天神神叨叨,得罪了地下的神仙。”
    “可不是嘛,天天念叨著要見老賈,**爺都聽煩了。”
    “咱們老實人還是少沾這些陰間事,賈家就是現世報。”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嘴上說著不信這些鬼神,
    可誰心裏都不是滋味。
    “秦姐子,你們這是怎麽了?”
    “是不是得了什麽急症?”
    傻柱見賈家人不對勁,心裏著急,
    上前打聽。
    “我……我不……知道。”
    秦淮如不斷打噴嚏,話都說不清楚,
    急得直掉眼淚。
    她胸口疼得像被針紮,比死還難受。
    “哇——”
    “嗚——”
    小當和槐花哭得氣都接不上,
    一邊哭一邊打噴嚏。
    好在兩個孩子吸入的煙不多,
    隻是普通的噴嚏,
    倒不覺得疼,
    就是心裏害怕得緊。
    “我看像是突發急病。”
    “賈家嫂子,得趕緊送醫院。”
    易忠海看著情況越來越嚴重,
    這噴嚏停不下來,
    再這麽打下去,怕是要傷肺。
    “我……不去!”
    賈張氏咬著牙,
    死活不願意花錢。
    “一大爺……傻柱……”
    “求你們……送我家……三個孩子……去醫院……”
    秦淮如一邊打噴嚏一邊斷斷續續地求著。
    “別耽誤了,趕緊送醫院吧。”
    “三大爺,借你家的自行車用一下。”
    傻柱急得直跺腳。
    閆阜貴慢悠悠地說:“傻柱,我自行車胎漏氣了。”
    “給你三毛錢,快把車推出來。”
    傻柱吃過虧,心裏明白:“行吧,你帶三個孩子過來。”
    閆阜貴露出得意的笑容,回家開鎖拿車,輕鬆賺了三毛錢。
    傻柱趕緊招呼賈家三個孩子上車,秦淮如也跟著來了。
    賈張氏見全家都要去醫院,連忙喊道:“我也去!”她打噴嚏打得渾身難受。
    傻柱載著賈家五口人,背影顯得格外堅定。周圍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許大茂陰陽怪氣地說:“傻柱,拖家帶口真辛苦。”眾人哄笑起來。
    “許大茂你個王八蛋,等我回來收拾你!”傻柱氣得直嚷。
    易忠海出麵主持公道:“傻柱是在做好事。許大茂,你不幫忙就別搗亂。”
    隨著噴嚏聲漸漸遠去,易忠海讓大家散了。
    張宏明拎著椅子回屋,他一直在觀察賈家的情況:孩子們跑得最快應該沒事,秦淮如回來晚估計要難受幾天,至於賈張氏……
    最好讓她肺都氣炸。
    省得整天扯著嗓子罵街。
    整治了賈家後,張宏明渾身舒坦。
    倒床就睡著了。
    紅星醫院裏。
    趙醫生在診室昏昏欲睡。
    白天處理賈張氏賴賬的事讓他精疲力盡。
    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擺平。
    趙醫生實在撐不住,偷偷打了個盹。
    “大夫!阿嚏!大夫!”
    賈張氏剛進醫院就扯著嗓子喊。
    那架勢仿佛在自家院子裏溜達。
    完全看不出剛和醫生吵完架應有的難為情。
    趙醫生半夢半醒間聽到這催命般的聲音。
    一個激靈驚醒過來。
    慌忙環顧四周卻沒見著人影。
    他揉著太陽穴,還以為做了場噩夢。
    收費處的孫護士看見賈張氏領著一幫人進來。
    頓時慌了神。
    “保安!快叫保安!”
    孫護士以為他們是來鬧事的。
    尖著嗓子直喊。
    兩個看門大爺聞聲跑來。
    趙醫生聽見外麵動靜以為出事了。
    急忙衝出去。
    值班醫生們都跑出來查看。
    阿嚏!
    阿嚏!
    賈家人噴嚏不斷。
    醫護人員全看呆了。
    這唱的是哪出?
    專程帶人來醫院打噴嚏?
    “趙醫生,他們又來了。”
    “這次還帶了這麽多人,要報警嗎?”
    孫護士緊張地問。
    她還記著上次的教訓。
    “情況有點不對,先觀察一下。”
    趙醫生冷靜地說。
    他打算先通知警察,天亮後還要向主任匯報。上次的事已經讓主任很頭疼了,這次盡量別再惹麻煩。
    “大夫,這些人一直在打噴嚏,根本停不下來!”
    “您快看看吧!”
    傻柱大聲喊著。
    “你們是來治病的?”趙醫生問。
    “當然是來治病的,誰會跑到醫院裏**!”
    “您不是醫生嗎?別發愣了,趕緊給病人看病!”
    傻柱急得直跺腳。
    “看病要先掛號。”趙醫生提醒道。
    “賈嬸子,秦姐,你們快去掛號。”傻柱回頭對兩人說。
    “傻柱……我出門……太急……沒帶錢……”秦淮如一句話打了三個噴嚏,說話斷斷續續。
    “我也……沒……帶……”賈張氏眨巴著三角眼,四個字分了三次才說完。
    她跟著傻柱來醫院,就是想著讓他付錢。這樣既能治病又不用自己花錢,多好。秦淮如也是這麽想的。
    “?我身上就兩塊多錢!”傻柱頓時覺得半邊身子都僵了。
    “掛號費每人三毛,你們五個人看病,先交一塊五。剩下的可以慢慢湊。”收費處的孫護士提醒道。
    傻柱嘴角抽了一下。一下子就要交一塊五,後麵的藥費還不知道要花多少呢。
    他不過是個硬鐵板,能釘幾顆釘子?
    賈家可是五口人。
    “不治的話,就請回吧。”
    趙大夫察覺到情況不對。
    這些人沒帶錢,怕是要重演昨天的戲碼。
    “你這大夫是怎麽當的?”
    “見死不救,良心被狗吃了?”
    傻柱真的急了,額頭青筋暴起。
    “趙醫生,他們分明是來訛錢的。”
    “要不咱們報警?”
    孫護士也慌了。
    “別急,先穩住。”
    “大家別急,我來想辦法。”
    趙醫生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安撫賈家人。
    他悄悄跟一個女醫生說了幾句,讓她先去外麵等著,要是真鬧起來就騎車報警,免得被堵在外麵。
    女醫生悄悄從側門溜了出去。
    “那你給個說法!”
    傻柱火冒三丈。
    “先掛一個號試試看。”
    “有效就繼續看,無效也能少賠點,行不行?”
    趙醫生盡量語氣溫和。
    傻柱和賈張氏、秦淮如互相看了看。
    “行,就按你說的辦。”
    “先從……從……”
    傻柱答應了,卻拿不定主意讓誰先試。
    棒梗偷偷躲到賈張氏背後。
    上次吃了虧,手指到現在還結著紫痂,死活不肯當第一個。
    “讓槐花先來。”
    賈張氏嘴上說得利索,心想用賠錢貨試藥最劃算。
    槐花一聽,立刻大哭起來。
    害怕去醫院,不願打針吃藥。
    “不哭不哭,很快就沒事了。”秦淮如輕聲安慰,語氣卻帶著不耐煩。
    “哇——”槐花根本不聽勸,躺在地上又哭又鬧。
    “沒出息的東西,看我不教訓你!”賈張氏一邊罵一邊擰孩子的胳膊。
    “她還是個孩子。”趙大夫忍不住開口。
    “關你什麽事?看好你的病人就行了!”賈張氏瞪著三角眼,“多管閑事!”
    趙大夫抿緊嘴唇,沒有再說話。周圍的人投來鄙夷的目光,都在看著這個蠻橫的老太太。
    “槐花乖……”秦淮如抱著女兒。槐花怕再被掐,抽泣著停止了哭鬧。
    傻柱交了三毛錢掛號費。賈家人走進診室時,好幾個大夫也跟了進去,警惕地盯著傻柱和賈張氏。
    “看什麽看?我又不是妖怪!”傻柱被盯得渾身不舒服。
    “您誤會了。”趙大夫解釋,“這次病情特殊,需要會診。”
    “這還差不多。”傻柱頓時笑了,賈張氏也覺得受了重視。
    醫生們交換眼神,像是在看兩個傻子。趙大夫開始問診時,槐花還在不停地打噴嚏。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通常打噴嚏是由於呼吸道受到了刺激才會這樣。”
    “你們是不是吃了什麽,或者聞到什麽味道?”
    趙醫生看著賈張氏和秦淮如。
    賈張氏臉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麽。
    “媽。”
    秦淮如看向賈張氏,也明白了。
    肯定是那盤滅蚊片。
    那味道讓人受不了。
    “哼!”
    賈張氏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氣味。”
    秦淮如說出這兩個字。
    “我試試用其他氣味刺激她的呼吸道。”
    397“也許能起作用。”
    “先交費,六毛錢。”
    趙醫生點點頭,開出一張單子遞給傻柱。
    傻柱接過單子,去交了錢,回來後把單子還給趙醫生。
    趙醫生拿出三個氣味瓶,放在桌上。
    “待會我打開瓶子,你趕緊吸一口,明白嗎?”
    趙醫生盡量溫和地說。
    他反複對槐花說了三遍,確認她聽懂了。
    趙醫生打開瓶蓋。
    槐花吸了一口。
    趙醫生立刻蓋上。
    “咳咳!”
    槐花被嗆得直咳嗽。
    賈家人緊張地看著,眼中充滿期待。
    “怎麽樣?”
    “這辦法管用嗎?”
    傻柱急切地問。
    “還得看看。”
    趙醫生說。
    阿嚏!
    槐花咳嗽幾聲,又打了個噴嚏。
    “沒用的玩意兒。”
    賈張氏撇了撇嘴,滿臉不屑。
    “別急,咱們再試試第二種方法。”
    趙醫生笑著說道。
    剩下的兩瓶氣味依次試過,可槐花還是不停地打噴嚏。
    “你這東西根本沒用!”
    傻柱覺得錢白花了,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我沒說一定有效,畢竟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
    “也許這三種氣味對這個孩子無效,但對別人有用。”
    趙醫生耐心地解釋。
    “照你這麽說,有沒有效果都和你沒關係?”
    傻柱火氣更大了。
    “呸!”
    賈張氏啐了一口。
    打噴嚏讓她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完整,隻能斷斷續續說出幾個字。
    “你要真這麽想,我也無話可說。”
    “現在第一個孩子沒效果,還繼續看嗎?”
    趙醫生也有些不耐煩了。
    “看!”
    賈張氏大聲喊道。
    她心裏快速算著——傻柱原本有兩塊多錢,掛號花三毛,看病花六毛,應該還剩一塊多。
    再給當當試一次,萬一有效,她就能放心給自己治病了。
    反正花的是傻柱的錢,賈張氏一點也不心疼。
    秦淮如眼睛望著傻柱,滿臉懇求。
    “那……就看看吧。”
    傻柱硬著頭皮答應了。
    又掏出三毛掛號費和六毛診費。
    有了槐花的先例,當當很快聞完了三瓶氣味。
    他咳了幾聲,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什麽**大夫!”
    賈張氏邊打噴嚏邊罵。
    幾位醫生氣得滿臉通紅——既然這麽討厭,那就別來醫院!
    一邊享受醫院的資源,一邊對醫生出言不遜,真是太荒唐了。
    “娘,我們回家吧。”
    當當和槐花拉著秦淮如的衣角,臉上滿是害怕。
    她們擔心賈張氏又要拿她們試藥。
    “好,回家。”
    “哎喲!”
    阿——嚏!
    秦淮如揉了揉發紅的鼻子應了一聲。
    突然她停住腳步,驚訝地看著兩個小姑娘。
    不知什麽時候,兩個女孩竟然不再打噴嚏了。
    “嘿,真管用。”
    賈張氏瞪大了渾濁的眼睛,下巴差點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