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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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了天了,連我的雞蛋都敢偷吃。”
    “往後還不得騎到我頭上作妖!”
    賈張氏怒火中燒。
    揪著當當和槐花又掐又擰。
    兩個孩子哭得震天響。
    ……
    “真是造孽,賈家這老虔婆又在作妖。”
    壹大媽聽到隔壁的哭聲,眉頭緊鎖。
    “別人家的事,咱們管不了。”
    易忠海慢悠悠地吃著蒸蛋。
    這滑嫩的蒸蛋,味道不比煎蛋差。
    “今天是廠裏考級的日子吧?”
    “你說宏明那孩子,能考上七級工嗎?”
    壹大媽話鋒一轉。
    “他?哼!”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易忠海滿臉不屑。
    七級工的分量,沒人比他更清楚。
    二十出頭就想評七級?簡直是做夢。
    “這孩子年輕,爹娘又早走了,沒人幫襯。”
    “要是我們……”
    壹大媽語氣中帶著關切。
    “等他碰個硬釘子再說。”
    “不吃夠苦,我們幫他他也未必感激。”
    易忠海舀起一勺蛋羹細細品嚐。
    活像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冷眼旁觀局勢。
    張宏明吃完早飯,把碗筷放在桌上。
    這些瑣事自然有於莉晚上來收拾。
    很省心。
    “張宏明,今天是什麽日子你還記得嗎?”
    傻柱笑嘻嘻地衝到張家門口。
    扯著嗓子喊。
    “什麽日子,傻柱。”
    張宏明心裏明白,故意接話。
    “你不會真的忘了?”
    “張宏明,今天是你考七級焊工的日子,咱倆打的賭你總該記得吧?”
    “要是真忘了,我現在就幫你回憶。”
    傻柱一臉得意。
    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哦,你說這個。”
    “七級焊工考試而已,隨便就能過,我沒當回事。”
    “賭約我記得,晚上回來叫一聲爹就行。”
    張宏明語氣平靜。
    “大家都來評評理,聽聽張宏明說了什麽。”
    “七級焊工隨便就能過,這話可是他自己說的。”
    “我沒亂說。”
    傻柱更加來勁了。
    像是抓住了張宏明的把柄,大聲嚷嚷。
    “胡鬧!七級焊工要是那麽容易,廠裏早就都是七級工了。”
    “張宏明,你這話我都聽不下去。”
    易忠海從屋裏出來訓斥道。
    “壹大爺說得對。”
    “貳大爺幹了多少年才評上七級焊工。”
    “張宏明這話,不是把貳大爺當廢物嗎?”
    傻柱笑著添油加醋。
    “傻柱,你亂說什麽?”
    劉海忠不知何時出現在傻柱身後。
    語氣中透著不滿。
    “哎喲貳大爺,我沒那個意思。”
    “我隻是說張宏明這話說得不對。”
    傻柱連忙解釋。
    “張宏明,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
    “我等著你考上七級工,讓我從大門口滾到後院去。”
    “你可別讓我白等。”
    劉海忠冷笑著說。
    心裏卻已經給張宏明這次考核判了死刑。
    有高級工程師胡耕科擋路,這事肯定沒戲。
    還想考七級焊工?
    做夢!
    “二大爺您放心,我絕不會給您丟臉。”
    “晚上多穿點,別凍出毛病來賴我。”
    張宏明毫不退讓。
    七級工程師的知識在腦海忠翻滾。
    區區焊工考試。
    不撂幾句狠話都對不起這身本事。
    “行小子,我等著瞧。”
    劉海忠怒氣衝衝離開。
    “缺德玩意兒還想考七級?下輩子重新投胎吧!”
    賈張氏跳腳叫罵。
    “老潑婦,但願晚上你還有臉站這兒。”
    張宏明冷笑。
    “呸!”
    賈張氏往地上啐了一口。
    滿臉不屑。
    “張宏明,下班早點回來。”
    “別偷偷溜了。”
    傻柱扯著嗓子喊。
    “放心,請完客就回來。”
    “等著喊爹吧。”
    張宏明關門推車。
    神色平靜,眼中卻藏著鋒芒。
    “嗬,嘴還挺硬。”
    “晚上看你咋收場!”
    傻柱氣得跺腳。
    “傻柱,等他喊爹時把全院人都叫來。”
    “讓大夥兒都聽聽。”
    賈張氏咬牙切齒。
    “那必須的!”
    “大夥兒都聽見了吧?晚上給個麵子來看戲!”
    傻柱揮舞手臂吆喝。
    院子裏響起哄笑。
    管他誰叫誰爹。
    有熱鬧看就行。
    “兩條瘋狗互咬,誰都沒好下場。”
    許大茂眼中閃著陰冷的光。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今晚的好戲了。
    軋鋼廠車間裏。
    張宏明剛走到班組休息區。
    “宏明,今天你的考核要延後了。”
    車間主任王全誌把他拉到角落。
    “出什麽事了?”
    張宏明微微皺眉。
    “胡高工非要親自考核你,他通宵修設備,天亮才睡。”
    “特意交代要等他睡醒再開始。”
    王全誌無奈地搖頭。
    這安排實在不合規矩。
    純粹是折騰人。
    “按領導說的辦。”
    張宏明神色如常。
    根本不關心胡耕科為何非要親自考核。
    對他來說誰來都一樣。
    沒人能阻擋他。
    “我還怕影響你狀態。”
    “看來是白擔心了。”
    王全誌欣慰地笑了。
    工人們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九點整。
    班組長帶領參加考核的工人前往考場。
    張宏明留在原地。
    他的考核要等胡高工醒來。
    急不得。
    “宏明,你怎麽不去考試?”
    有不了解情況的工友問。
    “我的考試改時間了。”
    張宏明低頭焊接零件,沒有抬頭。
    “考試還能改時間?”
    工友滿臉疑惑。
    見他不願多說,也就沒再追問。
    劉海忠讓徒弟代替自己幹活,自己卻躲在角落裏偷懶。
    他不時望向二班焊工班的方向,心裏想著:張宏明這時候應該到考場了吧?考試應該快開始了。
    要是張宏明碰上胡耕科,那場麵一定有趣。
    想到這裏,劉海忠冷笑了一聲。
    一個毛頭小子,也想和他一樣成為七級焊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想著,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愣住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那不是張宏明嗎?
    劉海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時候,張宏明不是該去考試了嗎?怎麽還在工位上幹活?
    “難道這小子知道自己考不過,幹脆放棄了?”
    “嗬,白費我這麽多心思,還在胡工麵前說了那麽多。”
    他心裏不屑,對張宏明更加看不起。
    一個多小時後,參加技能考核的工人們陸續從考核樓出來。
    有人高興,有人沮喪。
    通過考核的工人臉上洋溢著喜悅,從今天起,他們的職稱提升了,工資增加了,崗位也調整了,生活更有希望了。
    沒通過的則垂頭喪氣,隻能再等半年。
    中午時分,食堂裏議論紛紛,大家都在談論誰過了、誰沒過。
    易忠海攔住一位老焊工,問道:“老金,你們班那個考七級焊工的小夥子,過了沒?”
    老焊工搖頭:“沒聽說,要是真過了,廠裏早就傳開了,哪能這麽安靜?”
    老金說道。
    “確實沒錯。”
    “剛入行的焊工就想直接考高級證,現在的年輕人。”
    易忠海點頭讚同。
    “可不是嘛,回想我們當年,想要升一級有多難。”
    “現在這些小年輕,總想一步登天,把廠裏的風氣都帶壞了。”
    老金連連點頭。
    “行,你先忙。”
    易忠海笑著說完。
    暗自盤算著,張宏明這件事還能再鬧大些。
    過幾天得找楊廠長談談,好好整頓一下廠裏的浮躁風氣。
    張宏明就是最好的反麵教材。
    這次一定要讓他出醜。
    易忠海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
    隻要他提出來,肯定能得到不少老工人的支持。
    “老易,張宏明考試的事黃了。”
    劉海忠湊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容。
    “我聽說了,他沒通過吧?”
    易忠海笑著問。
    “何止沒通過,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可別到處說。”
    “他根本就沒去考場。”
    劉海忠壓低聲音,臉上滿是得意。
    “什麽?缺考?”
    “他把技能考核當什麽了?耍花樣嗎?”
    “真是荒唐!”
    易忠海裝作生氣的樣子,心裏卻樂開了花。
    不好好練技術,整天搞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這種人,必須狠狠教訓一頓。
    要是這事讓楊廠長知道,張宏明在廠裏就別想抬起頭來了。
    “他倒是聰明,知道去了也過不了。”
    “幹脆不來,這樣和傻柱的賭約就作廢了。”
    “他倆打賭,張宏明能不能通過七級焊工考試,他連考場都不敢進,這事兒可有意思。”劉海忠慢悠悠地說。
    易忠海接過話:“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他鬧這麽大動靜,就想這麽算了?沒門兒!”他冷哼一聲,“正好趁機讓他吃點苦頭。”
    兩人說話間,隊伍慢慢往前走。輪到他們打飯時,傻柱迫不及待地從窗口探出頭:“貳大爺,張宏明考試怎麽樣?”
    劉海忠故意賣關子:“你猜猜看?”
    “這時候還玩啞謎?”傻柱急得直跺腳。
    “他根本就沒進考場。”劉海忠眯著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你跟他賭的是能不能考過,現在他連試都不敢試,說明什麽?說明你把他鎮住了!”
    傻柱一聽就炸了:“照這麽說,他是不認我這個爹了?”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劉海忠敲了敲飯盒,“趕緊打飯,後麵還排著隊呢。”
    “好嘞貳大爺!”傻柱嘴上答應著,手上麻利地盛菜。不管怎麽說,張宏明沒考成這事兒,就夠他高興半天了。
    不久後,秦淮如端著飯盒走過來。傻柱眉飛色舞地問:“秦姐,你猜張宏明考試怎麽樣了?”
    秦淮如一看他那得意樣就知道了:“看你樂得跟撿錢似的,準是沒考過吧?”
    “何止沒考過!”傻柱壓低聲音,卻藏不住興奮,“那小子直接逃了!”
    “我跟他打賭,如果他沒過,就得喊我爹。”
    “早上他還挺硬氣,結果嚇壞了。”
    “真到考試的時候,他連考場都不敢進。”
    傻柱一邊說一邊得意洋洋。覺得自己這次總算贏了。
    “真的?”
    “這事還挺有意思。”
    秦淮如掩著嘴笑。
    傻柱心裏一動,拿起大勺給秦淮如盛了一大碗。
    秦淮如蓋上飯盒,略微思考了一下,快步朝軋鋼廠外走去。
    張宏明沒通過考試,這可是個好消息。
    她得趕緊回去告訴賈張氏。
    …
    “什麽?那個壞蛋沒去考試?”
    “早上還那麽牛,怎麽突然就慫了?”
    賈張氏笑得合不攏嘴。
    恨不得馬上跑到張家門口,狠狠地嘲笑張宏明一頓。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傻柱說張宏明是怕要叫他爹,知道自己肯定過不了,幹脆就不去了。”
    秦淮如笑著說。
    “不考就能躲過去?”
    “這事整個院子都傳開了,看他往哪躲。”
    “等傻柱回來,我得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一定要讓那個討厭鬼當眾丟臉。”
    賈張氏咬牙切齒地說。
    秦淮如說完消息,又急匆匆地回到了軋鋼廠。
    軋鋼廠後廚裏。
    “師父,你怎麽了?”
    “遇到什麽好事了?”
    馬華看到傻柱一直在傻笑,忍不住問。
    “是不是有人給你師父說媒了?”
    “是不是,傻柱?”
    劉莉插嘴問道。
    “傻柱,是不是要相親了?”
    食堂裏的幾個師傅正閑聊。
    “有什麽喜事說出來聽聽唄。”
    “就是,成了可得請客。”
    劉莉也跟著起哄:“柱子哥,到底啥好事讓你這麽高興?”
    傻柱擺擺手:“你們想多了,我要真去相親,還能在這兒跟你們閑聊?”
    他其實想找對象,但媒人王大娘總不給他介紹。易忠海介紹的那些人,不是個子高就是農村姑娘,他都不滿意。
    “那到底是什麽事?說出來讓大家樂嗬樂嗬。”
    劉莉追問。
    “我們院有個叫張宏明的,在咱們廠當二級焊工。這次考試,他居然報了七級,你們說離譜不離譜?”
    傻柱邊說邊笑。
    “二級直接跳七級?這不胡鬧嗎?”
    “廠裏能讓他這麽報?”
    “該不會是吹牛吧?”
    幾個師傅都不相信。
    傻柱接著說:“更搞笑的是他還跟我打賭。要是他考過了,我就叫他爹;要是考不過,他就叫我爹。今天正好是考試的日子,你們猜怎麽著?”
    大家都豎起耳朵聽。
    “這小子害怕了,直接沒去考!”
    傻柱拍著大腿笑。
    “裝不下去了吧!”
    “還是師父厲害,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這人真不靠譜,拿正經事開玩笑,耽誤的是他自己。”
    大家哄堂大笑。
    “這事還沒完。”
    “下班後,非讓他叫我一聲爹不可。”
    “看他那得意樣,看我怎麽收拾他。”
    傻柱抿了口茶,心裏美滋滋地想著回四合院後的情景。
    四合院裏,一群大媽正在議論軋鋼廠的考試。
    “我家孩子這次能過嗎?”
    “肯定能,晚上應該有好消息。”
    “你們說張宏明能過嗎?他和傻柱誰叫誰爹?”
    幾個大媽七嘴八舌地討論著。
    院外的幾位大娘也圍了過來,人多了自然熱鬧,話題也不斷。
    “我覺得張宏明挺難的,七級焊工可不是那麽好考的。”
    “宏明這孩子挺實在,敢跟傻柱打賭,肯定有底氣。”
    “誰知道呢,咱們就等著瞧吧。”
    大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著。
    “張宏明早就完了!”
    “今天焊工考試他都沒去,你們還不知道?”
    賈張氏興奮地插話,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會吧?這麽重要的事,他能不去?”
    “賈嫂子,你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