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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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大的事,必須請客!”
    “對,得好好慶祝!”
    二班組的同事們紛紛過來祝賀,聲音響亮,氣氛熱鬧。
    張宏明的同事們臉上都帶著驕傲。
    “宏明,真棒,現在全廠都知道你了。”
    “這麽多年,最年輕的七級焊工非你莫屬。”
    其他班的焊工也紛紛喊著。
    這事確實讓人驚訝。
    二十多歲就成七級焊工,以後肯定能當工程師。
    現在不和張宏明處好關係,以後就沒機會了。
    “謝謝大家。”
    張宏明拱了拱手,神情平靜。
    他拿起焊槍和麵罩,準備繼續工作。
    不管怎樣,把手頭的活幹好才是正事。
    “宏明,還忙什麽,過來!”
    車間主任王全誌大聲叫著,走過來。
    “主任。”
    張宏明笑了笑,有些無奈。
    一個接一個,這活兒是沒法幹了。
    “宏明,你真讓我驚喜。”
    “做得不錯,沒白幫你報名。”
    王全誌拉著他的手,滿臉笑容。
    “都是主任提拔得好。”
    張宏明謙遜地回應。
    “哈哈,考上了七級焊工,真有本事。”
    “今晚你得請客。”
    王全誌笑著說道。
    “正想跟工友們說呢。”
    “主任,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張宏明順口邀請。
    “有空,你說去哪?”
    “你現在可是七級焊工,要是地方不好,我可不答應。”
    王全誌半開玩笑地說。
    “去東來順吧。”
    張宏明提議。
    “好,那晚上東來順見。”
    王全誌點頭應下。
    王誌全走後,一群焊工立刻圍了上來。
    “宏明,今天去哪慶祝?”
    “以後你就是七級焊工了,一個月能拿七八十塊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
    “今晚去東來順!”張宏明爽快地答道。
    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焊工二班的工人們沉浸在歡樂中。
    張宏明順利通過七級焊工考試,大家都為他高興,紛紛送上祝福。
    然而,也有人心裏不是滋味。
    焊工一班。
    劉海忠如同被雷擊中,呆立不動。
    廣播裏的話語在他腦海忠回響——
    “張宏明考上七級焊工了,這小子真行!”
    “還叫人家小子?現在得叫張師傅,你自己才幾級?”
    “現在的年輕人太厲害了,真是看不透。”
    “唉,別說七級,讓我考上個焊工都行……”
    焊工一班的人也在議論紛紛,言語中滿是感慨。
    劉海忠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皺眉。
    這不是夢,張宏明真的成了七級焊工,和他平級了。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張宏明比他年輕至少三十歲,前途無量。
    ‘晚上得多穿幾件衣服了。’
    ‘幸好之前說張宏明壞話的事,隻有胡耕科知道。’
    劉海忠心裏暗自盤算。
    鉗工班。
    秦淮如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張宏明連考試都沒去,肯定沒戲了。
    她已經提前把消息傳回院裏,等下班回去,整個四合院都會知道這事。
    張宏明這次總算栽了。
    等著瞧吧,傻柱遲早讓他低頭認爹。
    秦淮如光是想著這場景就忍不住笑出聲。
    張宏明整天在家吃香喝辣,從不幫賈家。
    對她更是冷眼相待。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看到張宏明出醜,心裏別提多痛快。
    正當秦淮如盼著下班時,
    廠裏大喇叭突然播報:張宏明通過七級焊工考核。
    秦淮如的笑容瞬間凝固,
    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愣住了,像隻木雞。
    手中的零件劃破了手指,
    疼痛讓他猛然清醒。
    她慌忙把流血的手指含在嘴裏,
    腦海裏卻一直想著張宏明晉級的事。
    這怎麽可能?
    他不是沒去參加考試嗎?
    傻柱這個廢物,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秦淮如氣得直咬牙。
    車間另一邊,
    易忠海正坐在休息區喝茶。
    廣播響起時,他猛地放下茶杯,
    懊惱地拍了下大腿。
    早知道張宏明有這本事,當初就不該和他作對。
    想起白天剛向楊廠長打小報告的事,
    偏偏被張宏明聽到了,
    易忠海頓時坐立不安。
    原本他心情還挺好——
    今天他帶的徒弟剛考上**鉗工,
    圍著他說個不停,
    還說要請全組去館子吃飯。
    易忠海被誇得飄飄然,
    一揮手讓人去東來順訂位。
    反正不用他出錢。
    鉗工們紛紛稱讚易忠海這位師父大方。
    然而此刻,傻柱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軋鋼廠食堂裏,他無聊地擺弄著手,
    等著下班鈴聲響起。
    想到回家後能壓著張宏明,
    他心裏得意洋洋。
    “傻柱,待會兒回家你打算怎麽對付他?真讓他叫你爹?”劉莉閑著沒事,隨口問道。
    “打賭的時候半個院子的人都聽見了,他想賴賬?沒門!”傻柱底氣十足。
    “他要是不叫,你還能吃了他不成?”劉莉調侃道。
    “他敢不叫,以後誰還信他的話?等著瞧吧,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傻柱咧嘴一笑,
    整個下午都在琢磨這事。
    “師父,今晚您可多了一個兒子嘍!”馬華笑嘻嘻地說。
    “傻柱還沒結婚呢,先白撿個兒子,這回可真是出息了!”幾個廚工也跟著起哄,
    食堂裏一片歡聲笑語。
    突然,廠裏廣播響起——張宏明晉升為七級焊工,
    號召大家向他學習。
    眾人的笑容瞬間凝固,
    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傻柱,眼神意味深長。
    “傻柱,廣播裏說的張宏明,該不會就是跟你打賭的那個吧?”劉莉憋著笑問。
    “應……應該不是吧?”傻柱嘴角抽動,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廣播重複了三遍。
    張宏明的名字,清清楚楚地傳進每個人耳朵裏。
    傻柱再也沒法自欺欺人。
    整張臉陰沉得像要滴墨。
    廚房裏的馬華和其他師傅也收起了玩笑。
    偷偷笑著。
    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晚上不是張宏明喊傻柱爹,
    反而是傻柱得喊張宏明爹。
    有人想起傻柱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實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這一笑,其他人也跟著笑彎了腰。
    “笑什麽笑!有什麽好笑的!”
    傻柱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摔門走出食堂。
    這下真是丟臉到家了。
    一想到回去還要被張宏明抓著把柄,
    他更加惱火。
    許大茂在宣傳科辦公室聽到廣播,
    眯著眼輕輕抿了抿嘴。
    “這家夥還真有點本事,運氣不錯?”
    他帶著一絲嫉妒低聲嘟囔。
    見不得別人好的毛病又犯了。
    但一想到晚上傻柱喊爹的場景,
    他又覺得舒服了許多。
    播音室裏,幾位女工正七嘴八舌地議論。
    “張宏明是誰?你們認識嗎?”
    “沒見過,你們呢?”
    “二十一歲的七級焊工,廠裏還有這種人?”
    “年輕有為”的標簽,
    讓姑娘們眼裏閃著光。
    嫁給張宏明這樣的男人,以後日子肯定順心。
    一位穿著藍色工裝、身材豐滿、臉上泛著紅潤光澤的姑娘從廣播站走出來。
    那身標準的工裝,遮不住她修長的身材和曼妙的曲線。
    “海棠,你聽過張宏明嗎?”
    廣播員好奇地問。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二十一歲就評上七級焊工,確實挺厲害的。”
    於海棠抿嘴一笑。
    “海棠,趕緊回去翻翻那些求愛信,說不定有張宏明寫的。”
    有人開玩笑道。
    姑娘們笑成一片。
    自從於海棠進紅星軋鋼廠,廠裏的小夥子們都對她格外關注。
    隔三差五就有人把情書塞給她。
    在這個男女交往非常謹慎的年代,寫信表白已經算是很大膽的舉動了。
    追求於海棠的工人不少,但她一個都沒看上。
    “不會吧,張宏明年紀輕輕就當上七級焊工,肯定是專心搞技術的人。”
    “他跟那些淺薄的人不一樣。”
    於海棠語氣堅定。
    “要不我們去焊工車間看看?”
    有人興奮地說。
    “還沒到下班時間呢。”
    “要是被領導發現,就麻煩了。”
    幾個姑娘有些猶豫。
    她們看了看牆上的掛鍾。
    大家心照不宣地離開了廣播站,朝焊工車間走去。
    都想看看這個年輕的七級焊工到底長什麽樣。
    如果他還單身,說不定自己就有機會。
    優秀的男人在哪個年代都是香餑餑。
    誰不想找個好歸宿呢。
    叮鈴鈴——
    下班的電鈴響遍整個廠區。
    工人們像潮水一樣湧出車間。
    隻有焊工二組的年輕人還聚在班組園地,遲遲沒有散去。
    “人都到齊了嗎?”
    “都到了,我們就出發,去東來順吃一頓。”
    張宏明清點著人數。
    東來順在京城很有名氣,請客非常體麵。
    表麵上是慶祝升職的聚餐,
    但張宏明心裏清楚,這其實是和焊工班的告別宴。
    “宏明,真夠意思。”
    “東來順可不便宜,得花二三十塊吧。”
    “他現在是七級工,這點錢不算什麽,咱們今天可得好好宰他一頓。”
    焊工二班的工友紛紛說道。
    “班長,現在就走嗎?”
    “要不要等王主任一起?”
    張宏明問了一句。
    “不用,主任忙著呢,晚點來。”
    “咱們先去點菜就行。”
    二班組長回答。
    工人們說笑著走出車間。
    張宏明先去車棚取了自行車,
    然後返回和大家匯合。
    幾個廣播站的姑娘假裝路過,偷偷看著從車間出來的人。
    “快看快看,出來了!”
    “那是二班班長,我認識。”
    “張宏明肯定在裏麵。”
    一個姑娘低聲說。
    五六個姑娘齊刷刷看向焊工二班。
    二班隻有四個年輕小夥子,
    不是個子矮,就是長相普通。
    廣播站的姑娘們有些失望。
    如果張宏明是個英俊小夥就好了,
    那樣才符合她們的期待。
    “那個不是張宏明吧,也太矮了。”
    “那個瘦得像竹竿,抱著都硌人。”
    “那個一臉猥瑣,咦——”
    “到底哪個是張宏明?”
    幾個姑娘失望地歎氣。
    於海棠眉頭微皺。
    正出神時,一個騎著自行車的高大青年停在焊工二班眾人麵前。
    “喲,宏明,這車夠氣派。”
    “騎車姿勢真精神。”
    “宏明,這車該留著相親用,上班騎太浪費了。”
    工友們紛紛打趣。
    張宏明下車推著自行車,和大家並肩而行。
    “原來他就是張宏明,真俊俏。”
    “還會騎自行車呢。”
    “個頭真高,比旁邊人高出一截。”
    “剛才聽說他要相親,肯定還單身吧。”
    播音室的姑娘們興奮起來。
    張宏明本來就生得眉目清秀,身材修長。
    加上七級焊工的身份和鋥亮的自行車,
    在他身上增添了幾分氣質。
    於海棠輕輕咬著下唇,目光緊緊盯著張宏明。
    心中忽然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宏明,那邊有群姑娘盯著你看呢。”
    二班組長笑著指了指。
    其實焊工班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群姑娘。
    他們都知道,那些姑娘是衝著張宏明來的。
    這個從二級焊工一路升到七級的年輕人,
    至今還是單身,
    被姑娘們關注也屬正常。
    張宏明轉頭看向播音室的方向。
    於海棠站在人群中,像一隻驕傲的孔雀一樣顯眼。
    當張宏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時,
    於海棠慌忙移開視線,臉頰泛紅。
    張宏明微微一笑,目光依舊向前。
    心裏暗想:這姑娘長得真漂亮。
    “他剛才衝我笑了。”
    “你胡說什麽,明明是衝我笑的。”
    “不會吧,他分明是在對我笑。”
    幾個播音室的女孩爭執起來。
    她們都以為張宏明那個笑容是給自己的。
    於海棠抿著嘴,一言不發。
    她心裏清楚,張宏明是在對她笑。
    “宏明,你都二十一了,該考慮婚事了。”
    “要不要我幫你牽個線?”
    二班組長隨口說道。
    “班長,您上次不是說要介紹您侄女給我認識嗎?”
    張宏明笑著回應。
    “哎呀,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你現在已經是七級焊工了,再介紹我侄女給你,不太合適。”
    “她條件一般,要是硬介紹給你,反倒讓你為難。”
    二班組長直截了當地說。
    作為張宏明的老班長,他不想讓他為難。
    如果勉強撮合,反而容易出問題。
    二班組長可不想做這種糊塗事。
    “宏明,我有個堂妹在食品廠當包裝工,比你大一歲,要不要見見?”
    一位老焊工插話道。
    正式工,城市戶口。
    就這兩點,和張宏明也算般配。
    “再說吧。”
    張宏明沒表態。
    他悄悄拉了拉二班組長的袖子。
    兩人走到一邊。
    “怎麽了?”
    二班組長問。
    “剛才播音室那群姑娘裏,最漂亮的叫什麽?”
    張宏明壓低聲音問。
    “好小子。”
    “原來是看上於海棠了。”
    二班組長笑了出來。
    “於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