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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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阜貴分析其中的門道。
    父親,我真心佩服。
    看來我還是見識淺。
    閆解成由衷讚歎,豎起大拇指。
    老頭子,真有你的。
    要是小莉真按你說的把妹妹帶出來,那可怎麽辦?
    叁大媽忍不住問。
    這個……我自有辦法。
    閆阜貴含糊其辭地回應。
    閆家人議論了很久。
    最後一致認為於莉的選擇很明智。
    這次於莉姐妹與張家共患難。
    張宏明心裏必定感激於家姐妹。
    以後給閆家的好處,肯定不少。
    院子裏的鄰居圍坐在飯桌旁,都在議論張宏明。
    都說他有本事,愛鑽研,前途無量。
    就連楊亮平、胡耕科這樣的大領導都這麽看重他。
    真是讓人佩服。
    賈家屋裏。
    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沒被整垮。
    老天真是瞎了眼。
    那個楊亮平和姓胡的,簡直是兩個糊塗蛋。
    賈張氏在家破口大罵。
    媽,先吃飯吧。
    秦淮如疲憊地勸著。
    吃什麽吃,全是玉米麵,連點油星都沒有。
    我咽不下去。
    賈張氏連筷子都沒動。
    傻柱以後不帶飯盒了,咱們隻能吃這個。
    秦淮如無奈地解釋。
    一提到這事我就生氣。
    傻柱往家帶飯盒,張宏明管得著嗎?他就是嫉妒我們,自己撈不著。
    要是他能拿,肯定比我們拿得多。
    這人盡幹缺德事。
    賈張氏越說越氣。
    突然,她鼻子一抽。
    “紅燒雞味兒,還有炒雞蛋的香。”
    棒梗使勁吸著鼻子,突然大喊:“肯定是老張家在吃好的!”
    “這該死的,害得我們沒飯盒,自己倒吃香喝辣!”賈張氏氣得直攥拳頭。
    “奶奶我要吃雞!我要吃雞蛋!”棒梗把筷子一摔就開始鬧。
    秦淮如強壓著火氣說:“等發工資給你買半隻雞。先好好吃飯!”
    可她心裏苦得很——明天就要被處分,工資肯定要扣。原本錢就不夠花,傻柱的飯盒又沒了,家裏兩張嘴像無底洞一樣。
    光是想想這些,她就頭疼欲裂。
    “這個月多給我兩塊錢。”賈張氏板著臉說,“現在孩子長大了要吃要喝,五塊錢哪夠?”
    其實她最近貼進去好幾十塊,肉疼得很,非要把這個窟窿補上。
    每月那五塊錢,她死活不認是養老錢,非說是帶孩子的辛苦費。
    “媽,我明天要扣工資,哪還有餘錢!”秦淮如都快哭了。
    壓力接踵而至,重重壓在她肩上。
    “明天別去保衛科報到就行。”
    “楊亮平時忙得不可開交,哪有空管你這種小角色。”
    “說不定他剛才說的話,自己轉身就忘了。”
    賈張氏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這……能行嗎?”
    “要是被楊亮發現,肯定要找我算賬。”
    秦淮如輕輕咬了下嘴唇。
    心裏卻忍不住興奮起來。
    舉報張宏明的事,她全程沒說話,隻是站在旁邊看著。
    結果挨處分的卻是她。
    這世道還有沒有道理?
    秦淮如和許大茂一樣,覺得這口黑鍋背得太冤。
    “他能知道個屁,照我說的做準沒錯。”
    “富貴險中求,餓死膽小的。”
    賈張氏不以為然地擺了擺手。
    秦淮如微微點頭。
    眼裏閃過一絲希望。
    如果能躲過處分,工資就能保住。
    每月多五塊錢,能解決不少急事。
    張家飯廳裏。
    張宏明和於家三姐妹坐在餐桌旁。
    桌上擺著三盤菜:紅燒雞塊、韭菜炒蛋、香幹五花肉。
    “這也太奢侈了。”
    於海棠眼睛發光。
    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那盤紅燒雞用了半隻肥雞。
    金黃的炒蛋用了五個雞蛋。
    油亮的五花肉至少有三四兩重。
    張家吃頓飯的肉菜,夠於家吃上一整月。
    在在於海棠看來,這簡直像是做夢都想不到的美味佳肴。
    “都是家常菜,別客氣。”
    張宏明說著夾起一隻雞腿咬了一口。
    “放開吃,別拘束。”
    於莉給於海棠夾了一塊紅燒肉。
    於海棠嚐了口韭菜炒蛋,才嚼兩下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天,這也太香了!”
    “早跟你說過宏明哥手藝好。”於莉笑著戳了戳妹妹的臉,
    “上次我嚐他做的菜,差點把筷子吞下去。”
    張宏明一邊吃飯一邊打趣:“你姐那時候比你還誇張。”
    桌底下忽然被踢了一腳,於莉瞪了他一眼。
    “趁熱吃,天熱菜不能隔夜。”張宏明轉移話題。
    於海棠埋頭吃了兩碗飯,平時在家吃飯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此刻卻像在品嚐珍饈美味。
    中院裏,傻柱看見溜達的許大茂:“孫子,鬼鬼祟祟幹啥?”
    “爺爺,我樂意散步,礙著你了?”許大茂翻了個白眼。
    許大茂心情煩躁,語氣也不太好。
    傻柱一時找不到教訓他的機會,哼了一聲,轉身去了易忠海家。
    “壹大爺,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那家夥害我挨了兩次處分,不收拾他我飯都吃不下。”
    “咱倆合計合計,狠狠治治張宏明,您看行不?”
    傻柱滿臉憤怒地說。
    “現在不行。”易忠海搖頭。
    “壹大爺,您就看著張宏明在院裏橫行霸道?”
    “再不管,以後誰還聽咱們的?”
    “壹大爺……”傻柱急得直跺腳。
    要是易忠海不幫忙,他真沒辦法對付張宏明。
    “你先聽我說。”易忠海打斷他。
    傻柱耐著性子等。
    “眼下動不了張宏明,我琢磨著……”
    易忠海把自己的想法全說了出來。
    “壹大爺,您的意思是等張宏明修完設備,再找機會收拾他?”
    傻柱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
    “沒錯,現在楊廠長和胡耕科都護著他,就是為了設備能正常運轉。”
    “等設備修好了,他不過是個七級焊工,那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易忠海點點頭。
    “明白了,幾天我還等得起。”
    “壹大爺,我聽您的,您說動手我就上。”
    傻柱信誓旦旦地表態。
    “記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行了,去忙吧。”易忠海揮揮手。
    傻柱心裏踏實了,精神煥發地離開了易家。
    “許大茂,過來。”
    “有事跟你說。”
    傻柱看見許大茂在院子裏轉悠,衝他招了招手。
    “啥事?”
    “有屁快放。”
    許大茂警覺地站在那裏,不敢靠近傻柱。
    “知道楊廠長和胡工為什麽都幫著張宏明嗎?”
    傻柱壓低聲音問。
    還沒等許大茂開口,他便把易忠海的話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
    “難怪領導們都向著他。”
    “咱們真是倒黴,偏偏趕上這個時候。”
    許大茂愁眉苦臉地搓著手。
    “等設備修好,看張宏明還怎麽得意。”
    傻柱陰笑著說,咬牙切齒。
    “誰會倒黴?張宏明嗎?”
    賈張氏匆匆跑過來。
    聽說張宏明要出事,她比誰都興奮。
    “老嫂子,您知道楊廠長他們為什麽護著他嗎?”
    “是這麽回事。”
    “胡工修大機器缺個懂俄語的,張宏明這滑頭吹牛說自己會。”
    “這就混進了技術科。”
    “楊廠長也信了他,全指望他修設備呢。”
    許大茂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其實易忠海猜得差不多沒錯。
    但經過傻柱和許大茂兩人一傳,
    到賈張氏耳朵裏時,
    已經完全變了樣。
    “好!我說這小子怎麽巴結上大領導了。”
    “原來是個江湖騙子!”
    “這麽多人被他騙了,我非得揭穿他的把戲不可。”
    賈張氏來了勁,
    一副伸張正義的樣子。
    “這事必須說清楚,院裏不少人還以為張宏明真有本事。”
    “別的不說,就張家那個小丫頭,也被他騙了。”
    許大茂摸著下巴,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這次一定要撕下張宏明的假麵具,讓他徹底栽跟頭!”
    傻柱拍著桌子大聲喊道。
    三個人又湊在一起。
    “重點就是說張宏明騙人,破壞他和於海棠的相親,別惹其他麻煩。”
    “賈嬸子、傻柱,你們倆可別再鬧事。”
    狗頭軍師許大茂嚴肅地叮囑。
    “我鬧哪門子事?”
    賈張氏瞪了許大茂一眼。
    傻柱也拉下了臉。
    “傻柱,當初我們怎麽商量的?”
    許大茂反問。
    “不就是給他找麻煩,讓他相親不成嗎?這小子也配討媳婦?呸!”
    傻柱咬牙切齒地說。
    “這不是結了嗎?本來隻是看他笑話,壞他好事。”
    “結果你倆非要舉報,把大家都牽扯進去了。”
    “我還被處分了,全怪你們亂來。”
    許大茂滿肚子委屈。
    到現在他還覺得冤,
    自己分明是被傻柱和賈張氏這兩個蠢家夥拖下水的。
    “我也不好受,說得跟你多慘似的。”
    傻柱黑著臉嘟囔。
    “我家不也跟著倒黴?”
    “不過許大茂說得對,都怪傻柱非要舉報。”
    “傻柱,你得賠我們家損失。”
    賈張氏眼睛一轉,又打起了訛錢的主意。
    “放屁!明明是你推著我去舉報的!”
    “再背個處分我真沒地方說理去了。”
    傻柱氣得滿臉通紅,拳頭握得哢哢響。
    三個人的小團夥眼看要散夥了。
    誰挨了處分心裏能痛快?
    每個人心裏都憋著火。
    “過去的事就翻篇吧。”
    “趕緊辦正事。”
    “我看於海棠最近有點不對勁。”
    許大茂死死盯著張家的窗戶。
    於海棠像個媳婦一樣,又洗碗又倒茶。
    差點就要上手給她捶背了。
    許大茂嫉妒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賈張氏和傻柱這才停止爭吵。
    “張宏明!出來!”
    “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傻柱大聲喊道。
    聲音震得樹枝都在抖。
    “那叫衣冠禽獸。”
    “柱子哥又想搞什麽名堂?”
    張宏明拎著小馬紮坐在門口。
    屋裏於家姐妹正在收拾碗筷。
    姐妹倆有說有笑地幹活,他卻像個多餘的人。
    不如出來透透氣。
    “張宏明,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實在人。”
    “沒想到你能幹出這種下作的事。”
    “跟你住一個院,我都覺得丟人!”
    許大茂對著屋裏大喊。
    故意讓於海棠聽見。
    院子裏的人剛吃完飯,都拿著牙簽圍了過來。
    有熱鬧不看是傻子。
    “這又鬧什麽?”
    “還沒完沒了?”
    閆阜貴背著手走過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許大茂,傻柱,嘴巴放幹淨點。”
    張宏明是楊廠長和胡工程師重點培養的技術骨幹,對軋鋼廠發展起著關鍵作用,不能隨意詆毀他的名聲。
    易忠海走出門外,神情嚴肅地說。
    他故作姿態,實則有意引導話題往傻柱等人想要討論的方向走。
    “一大爺,楊廠長和胡工都被張宏明這個偽君子蒙蔽了。”
    “這事要是不說清楚,我實在憋得慌。”
    傻柱大聲喊道。
    “哦?那你說說張宏明怎麽騙廠領導了?”
    易忠海裝出驚訝的樣子問道。
    這一問成功引起了大家的興趣。
    張宏明坐在小板凳上,神色自若地看著傻柱表演。
    又來找茬是吧?
    行,看你還能耍什麽花樣。
    “你們知道張宏明是怎麽調進技術辦公室的嗎?”
    “他聽說廠裏有一台設備需要維修,正缺俄語翻譯。”
    “他就謊稱自己懂俄語,胡工程師這才把他調過去。”
    “楊廠長看重他,也是希望他能修好那台進口設備。”
    傻柱大聲喊道。
    “這不是挺好嗎?有什麽問題?”
    閆阜貴不屑地撇了撇嘴。
    “張宏明根本不懂俄語,純粹是在瞎指揮。”
    “現在楊廠長和胡工都等著他修設備,這不是耽誤廠裏的生產嗎?”
    傻柱說得振振有詞。
    聽到這裏,周圍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張宏明。
    “張宏明,傻柱和許大茂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楊廠長讓我照顧你,但這件事關係到軋鋼廠的生產任務,我必須問清楚。”
    易忠海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如果張宏明懂俄語,我早就當工程師了!”
    許大茂插話道。
    “許大茂,你先別說話。”
    易忠海瞪了許大茂一眼。
    “我懂不懂俄語,關你們什麽事?”
    “想知道就去問胡工,別在這兒煩我。”
    張宏明一聽是這事,頓時沒了興趣。
    就這麽點事?
    他連話都不想說了。
    “直接說不就行了嗎?”
    “大家都看到了,張宏明都不敢說話,肯定是心裏有鬼。”
    傻柱一臉懷疑。
    “於海棠,你可得看清了。”
    “張宏明這個人有問題。”
    許大茂對著張家喊道。
    “關你屁事!”
    “許大茂,你自己管好自己吧。”
    於莉在屋裏直接罵了出來。
    “我不是怕張宏明害人嗎?”
    “再說,你能替於海棠做主?”
    許大茂氣急敗壞地叫道。
    “我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於海棠的聲音從張家傳來。
    許大茂一下子蔫了,像被霜打過的茄子。
    傻柱和賈張氏對視了一眼,也覺得沒勁了。
    於海棠根本不相信,他們再鬧也是白費力氣。
    “張宏明,你等著瞧!”
    “等胡工發現你是騙子,你連七級焊工的飯碗都保不住。”
    傻柱咬牙切齒地說。
    “就你這種人還想修設備?”
    “說不定明天就被機器砸死。”
    “做了那麽多缺德事,早晚會有報應。”
    賈張氏惡狠狠地咒罵著。
    大家漸漸散開了。
    “賈老婆子真是個壞東西。”
    “要是我,非得抽她兩巴掌。”
    於莉走到張宏明旁邊,氣呼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