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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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花八十塊幹嘛?”
“再有錢也不能這麽浪費呀。”
冉秋葉睜大了眼睛。
“這青花瓷比黃釉紋龍碗珍貴百倍,我要留著當傳家寶。”
“不轉手,自然沒利潤。”
張宏明笑著解釋。
自行車龍頭上掛著兩個袋子,搖晃著。
他載著冉秋葉繼續前行。
“原來是這樣。”
“我還以為看走眼了,嚇我一跳。”
冉秋葉輕拍胸口,長出一口氣。
“秋葉,有件事得告訴你,別緊張。”
張宏明突然認真地說。
“嗯,你說。”
冉秋葉咬住嘴唇,低頭絞著手指。
握著衣角的手微微顫抖。
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口。
他神情如此嚴肅,到底要說什麽?
難道……是在表白?
如果他真的說出來,自己該怎麽回應?
答應得太快,會不會顯得不夠穩重?
冉秋葉思緒紛亂,臉頰不知不覺泛起紅暈。
“有人追來了,快上車!抱住我!”
張宏明突然低聲喊道,
左臂環住冉秋葉纖細的腰身,將她輕輕拉向後座,
右手握住車把,左腳用力一蹬,
一個利落的動作翻身上了自行車,車輪迅速轉動起來。
“媽的,那小子發現了!”
“快追!他兜裏有八百多塊,抓到每人能分五十!”
“他帶著人,肯定跑不快,包抄他!”
五個手持棍棒的地痞從暗處衝出,
一個個麵目凶惡,
甩開膀子瘋狂追趕。
“你——”
“放開!”
“流氓!”
冉秋葉這才反應過來,
惱怒地拍打張宏明的後背。
之前他捏她的腳趾還能解釋為治傷,
現在這樣親密的擁抱,
已經超出她的接受範圍。
“別回頭!”張宏明雙腳踩得輪子發燙。
冉秋葉回頭一看——
五個揮舞凶器的年輕人正緊追不舍,
眼神中透著可怕的狠勁。
“天!他們為什麽追我們?”
冉秋葉心裏一緊。
“那個老板記恨在心,派人來報仇了。”
“我不在意,隻是這裏不好施展。”張宏明語氣輕鬆。
“現在還逞強!”冉秋葉瞪了他一眼。
自行車碾過一塊紅磚。
車身猛地一晃。
坐在車杠上的冉秋葉身體後仰。
眼看就要掉下去。
情急之下,她雙手抱住張宏明的脖子。
雖然沒摔下去,
但帶得張宏明失去平衡。
自行車左右搖晃。
“別拉我!”
張宏明急刹車停下。
兩人因慣性跌倒在地。
千鈞一發之際,
張宏明轉身護住冉秋葉,自己先著地。
一聲悶響。
兩人對視,鼻尖幾乎碰到一起。
冉秋葉屏住呼吸,
睫毛輕輕顫動。
“幹掉他們!”
“一個都不放過!”
五個混混叫囂著逼近。
冉秋葉急忙起身。
張宏明拿起自行車,
把她抱到前杠上。
自己跳上車座。
這次冉秋葉學乖了,
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
張宏明的呼吸間縈繞著淡淡的香氣。
“糟了!咱們買的古董不會摔壞吧?”
“放心,都好好放在盒子裏。”
“墊著稻草,摔不壞。”
張宏明說道。
追兵離他隻剩幾步之遙。
眼看自行車又加速衝出去,氣得破口大罵。
汙言穢語接連不斷。
“他們罵我,你也別閑著。”
“替我罵回去。”
張宏明提議。
“可我不會罵人。”
冉秋葉為難。
“沒事,我教你。”
張宏明咧嘴一笑。
冉秋葉轉頭看向追兵,扯著嗓子喊——
“你們是沒吃飽嗎?跑得跟軟腳蝦似的!”
“一個個慢得像王八,腦袋還綠油油的!”
“最醜的那個,說你呢!腿瘸了?”
“還有你,瘦得跟竹竿似的,賊眉鼠眼!”
張宏明說一句,她就跟著吼一句。
五個混混氣得跳腳,卻死活追不上,隻能幹嚎。
其中一個沒留神,直接摔了個嘴啃泥。
冉秋葉笑得前仰後合,不用張宏明教,自己就罵上了。
這種挑釁的滋味,簡直痛快極了。
張宏明瞥了眼身後,忽然放慢車速,車頭一拐鑽進胡同。
“宏明,怎麽進巷子了?”
“他們還在追!”
冉秋葉急了。
大路才方便騎車逃跑,進了窄巷,萬一被堵住就糟了。
“等的就是他們。”
“看我怎麽收拾這幫雜碎。”
張宏明輕笑。
剛才沒動手,是怕被人看見。
真要一對一幹起來,別說五個混混。就算來十個,張宏明也絲毫不怵。
“你應付得了嗎?”冉秋葉憂心忡忡地問。
“他們追了一路,早就沒力氣了。”
“別擔心,我自有辦法。”張宏明答道。
後麵五個混混見張宏明騎車拐進小巷,頓時又來了精神。
“巷子裏自行車騎不快,咱們加把勁堵住他!”
“抓到人我每人多給二十塊!”領頭的混混喊道。
原本抓到張宏明每人能拿五十,再加二十就是七十。幾個混混頓時像打了雞血,嚎叫著衝進巷子。
張宏明騎著車在巷子裏穿行,卻突然發現前麵是堵死牆。
“宏明,沒路了!咱們快掉頭!”冉秋葉急得直拍他後背。
“現在想跑?晚啦!”混混們堵在巷口,喘著粗氣卻笑得猙獰。雖然個個累得腿軟,但看到獵物無路可逃,臉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宏明,怎麽辦?”冉秋葉真的慌了,緊緊抱住張宏明。溫軟的觸感讓張宏明心頭一蕩——沒想到這姑娘看著瘦,還挺有料。
“老大,這小娘們真水靈。”
一群混混嬉皮笑臉地起哄。
“這麽標致的小娘們兒,得讓大哥先嚐嚐鮮。”
“等大哥盡興了,咱們兄弟再接著樂嗬。”
另一個馬仔湊到老大跟前獻殷勤。
冉秋葉渾身發抖,緊緊抱住張宏明的腰。
如果張宏明撐不住這群混混,她寧願撞牆死,也絕不會苟活。
“先把這愣頭青收拾了,娘們兒待會兒再說。”
“跑,怎麽不跑了?”
為首的混混晃了晃手中的家夥,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特意在這兒等你們,跑什麽跑?”
張宏明語氣平靜。
“裝什麽大尾巴狼!剛才逃命的是狗嗎?”
“少廢話,把錢交出來!”
混混頭子直接伸出手。
“自己來拿。”
張宏明朝他勾了勾手指。
混混頭子忽然有些猶豫,感覺事情不對勁。
普通人早就嚇癱了,哪有他這般從容?
“大哥,這小子真硬。”
“廢了他的手筋,看他還裝不裝!”
一個馬仔惡狠狠地建議。
嘍囉們紛紛叫囂,張宏明的冷靜讓他們怒火中燒。
“一起上!”
混混頭子咬牙下令。
四人抄起棍棒衝上來,兩根直取天靈蓋,另外兩根瞄準手臂和胸口。混混頭子握著凶器,在暗處等待時機。
冉秋葉驚叫一聲,雙手死死抓住張宏明的手臂,害怕得渾身發抖。
張宏明被她抱住,麵對五人圍攻卻絲毫不亂。他抬腿踢向最前麵的混混,隻聽“哢嚓”一聲,那人胸骨斷裂,倒飛出去,口中噴血。
他接住揮來的木棍,輕輕一拉奪下,反手一棍砸在對方臉上,“砰”的一聲,半邊臉凹陷下去,吐出帶血的牙齒,栽倒在地。
另一根棍子呼嘯而至,張宏明舉棍格擋,順勢一帶,棍子重重砸在另一個混混肩上,“哢嚓”聲中,那人肩膀塌陷,抱著胳膊在地上翻滾哀嚎。
最後一個混混徹底嚇呆,握著棍子不知所措。
“嘿!”張宏明突然大喝一聲。
“!”那混混渾身一顫,驚恐跳起,轉身就跑。在他眼裏,張宏明仿佛戰神,隨便一棍就能讓人殘廢,根本打不過。
張宏明冷笑,將手中木棍擲出,精準擊中逃跑者的後背,那人應聲倒地。
他冰冷的目光轉向拿著凶器的混混頭目。
“咕咚”,混混頭目雙腿發軟,臉色慘白,腦海隻剩一句話:這些人太邪門了!就算是特種兵也沒這麽厲害!
冉秋葉閉眼等了很久,隻聽見一陣陣打鬥聲和慘叫聲。
奇怪的是,她竟安然無恙。
她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
眼前的一幕讓冉秋葉瞪大了雙眼——四個混混倒在地上,東倒西歪。
“宏明,這些人……都是你打的?”冉秋葉的聲音有些發抖。
“還能是誰?”張宏明嘴角微揚,“早就說過這幾個不中用。”
冉秋葉望著他,眼神滿是驚訝。
之前還以為他在吹牛,現在親眼看到才知是真的厲害。
她突然意識到什麽,趕緊鬆開緊握的手。
臉瞬間紅得像晚霞一樣。
張宏明心裏有點可惜。
這段溫馨的時間太短了。
他把目光轉向混混頭目,眼中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哐當!
“大哥饒命!”
“我再也不敢了!”
混混頭目手中的凶器掉在地上,直接跪在了張宏明麵前。
他看得很清楚——
張宏明隻用一隻手一隻腳,就輕鬆收拾了四個手下。
這樣的身手,放在以前,恐怕連關公都要退避三舍。
“是那個老板指使的?”
“對對對,他說您身上有八百八十塊。”
“讓我們搶了錢就分,每人能拿五十。”
“我真是糊塗了,求您放過我。”
“放心,我不為難你。”
張宏明說道。
混混頭目暗自高興。
沒想到“戰神”比想象中好說話。
“都起來,跟我去派出所。”
張宏明接著說。
“大哥,可別這樣!”
混混頭目聲音都在發抖。
寧願挨一頓打也不想去坐牢。
躺在地上的四個人聽到這話,勉強站了起來。
齊刷刷跪在張宏明麵前求情。
他們犯的事夠判好幾年。
誰都不想把青春浪費在牢裏。
“你們不去派出所,那就難辦了。”
張宏明冷冷地看著他們。
“大哥,我這兒有點零錢。”
“剛才追您時碰倒了自行車,我賠。”
混混頭目很識相地說。
從口袋裏掏出十幾塊錢。
“就這點?”
張宏明皺了皺眉。
“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混混頭目衝著四個手下喊道。
幾個人翻了翻口袋,最後湊了不到三十塊。
“大哥,這是我們全部了。”
混混頭目跪著把錢遞上,還露出腰間的玉佩。
“把那塊玉也交出來。”
張宏明瞥見了他腰間的玉佩。
眼神一亮。
粗略一看,認出是前清貝勒的物件。
“能讓大哥看上,是小人的福氣。”
混混頭目立刻解下玉佩。
這塊玉是他從別人那裏騙來的。
掛上去純粹是裝樣子。
根本不知道它的價值。
張宏明推著自行車,慢慢走近接過對方遞來的錢和玉佩。
他帶著冉秋葉從容走出巷子,身後的人不再阻攔。
剛走幾步,冉秋葉忍不住問:“宏明,為什麽不把他們送去警局?這些人太壞了,留著早晚害人。”
想到剛才那些混混的辱罵,她仍心有餘悸。
張宏明冷笑:“送警局?那太便宜背後指使的人了。”
“等著吧,這幫人吃了虧,回去肯定要鬧騰。”
說完,他伸手摟住冉秋葉的腰,把她輕輕提起放在自行車前杠上。
“抓緊我,帶你去東來順吃飯。”他語氣輕鬆。
冉秋葉臉微紅,嗔怪道:“你又欺負我!現在沒人追我們,你還這樣……”
張宏明笑了一下:“習慣了,順手而已。”
見她不依,他又說:“那你坐後麵吧。”
其實讓她坐在前麵,能聞到她的發香,挺舒服的。
冉秋葉輕哼一聲,跳下車杠,轉而坐在後座。
張宏明踩動踏板,載著她朝東來順駛去。
巷子深處,為首的混混看著四個受傷的兄弟,臉色難看。
四個人不是頭上流血,就是嘴角破了,模樣狼狽。
“大哥,咱們被那老板騙慘了!”
“這哪是肥羊?根本是塊鐵板!讓咱們白送命!”
“不能白吃虧,得找那老板算賬!”
幾個受傷的混混氣憤不已。
領頭人眼神一冷:“走,回去!”
“那個老板,要是不給個說法,我們就砸了他的店。”
混混頭子怒氣衝衝地說。
這種事若不能為兄弟們出氣,
以後誰還願意跟著他混。
更讓他惱火的是,雖然自己沒挨打,但花的錢卻是最多的。
心疼得不行。
東來順酒樓裏,
張宏明直接要了個包廂。
點了三菜一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