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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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知昨日的醜事影響極壞,實在沒臉見人,他隻好在外幹等著。誰知不到十分鍾,劉主任就派馬華出來了。馬華正愁要跑遠路,一出門卻撞見了何雨柱。
    "馬華,上頭怎麽說?我還能複工嗎?今天再曠工又得扣錢,加上昨天那事,工資都快扣沒了,真是禍不單行。"何雨柱煩躁地搓著手。
    馬華暗自窩火——要不是何雨柱昨天鬧那一出,自己也不至於刷洗一個多小時才勉強除淨異味。若非還想靠他學點手藝,早就不願搭理這晦氣家夥了。
    "廠領導讓你先去醫院體檢,確定身體沒問題再說。畢竟你在後廚幹活,萬一有什麽毛病,影響全廠職工健康。等報告交上來,領導們討論完才能定奪。"馬華一板一眼轉述。
    "又體檢?上個月剛查過!三十多塊錢白紙黑字的健康證明還貼在牆上呢!"何雨柱急得直拍大腿。
    "師傅您衝我嚷也沒用,這是班子會的決議。您要罵就罵領導去,我這傳話的做不了主。"馬華三言兩語搪塞道,"眼下廠裏正嚴查這事,您最好按章程辦。"
    何雨柱垂頭喪氣地走了。上回體檢時醫生明明說他壯得像頭牛,現在又得往裏扔錢。醫院門檻費起碼三十塊,來回折騰不說,這積蓄本就不多,隔三差五送錢給醫院,誰扛得住?
    可惜領導發話,何雨柱總不能丟掉軋鋼廠的飯碗。別處未必肯收他,隻能垂頭喪氣回到四合院。
    他翻出最後五十塊積蓄,趕去醫院做全麵體檢。餓著肚子排隊抽血,就為搶在午休前出加急報告——為此多花了五塊錢。
    醫生接過化驗單時直皺眉,暗想這人怕不是精神有問題,隔三差五就來複查。但職業素養讓他仍認真核對數據,最終開具了蓋紅章的康健證明。
    軋鋼廠大門前,保衛科依然攔著何雨柱。誰都不敢冒險放行,萬一鬧出亂子擔待不起。初秋的日頭不毒,他索性蹲坐在牆根等下班,盤算著要當麵問個明白。
    食堂裏劉海忠正狼吞虎咽。軋鋼廠的夥食雖好,可惜不能外帶。他嚼著飯菜渾然未覺異樣,滿心隻遺憾不能給家裏捎些回去。
    第
    (原文
    秦碩將飯盒擱在桌角,指尖輕敲著搪瓷缸邊緣,心裏掐算秒數。
    劉海忠扒拉完第五口飯時,筷子突然僵在半空——腸子猛地絞成麻繩。
    "壞了!"他額頭瞬間沁出冷汗,昨日何雨柱當眾瀉洪的場麵在眼前閃回。板凳被撞翻的巨響中,這個副科長竟同手同腳衝向門外,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胖企鵝。
    稀稀拉拉正在用餐的工人們齊齊抬頭。要知道軋鋼廠鐵律:飯勺落進碗裏的米粒,必須一顆不剩咽下去。此刻二十多雙眼睛看著他餐盤裏顫巍巍的紅燒肉,空氣突然安靜。
    "噗——!"
    悶雷般的三重奏在食堂炸響。頂棚石灰簌簌飄落時,不知誰慘叫一聲。
    秦碩早閃到側門邊,這會兒捏著鼻子嚎完就跑,演技堪比專業腹瀉患者。惡臭宛如實體化的幽靈,當場放倒兩個倒黴蛋。剩下的工人你推我搡往外湧,有人鞋都跑掉了。
    "是劉大炮!他炸了食堂!"逃出生天的工人滿走廊咆哮。這聲警告比防空警報還管用,烏泱泱的人流立刻180度轉向——昨天被何雨柱支配的恐懼還沒散味呢。
    這聲喊叫驚動了管理層,眾人紛紛衝到食堂外圍觀。
    食堂內部彌漫著刺鼻的異味,已經無法進入。
    站在門口的何雨柱也聽見動靜,得知又有人腹瀉,頓時暗自欣喜。
    這說明自己確實沒生病,問題出在食堂飯菜上,看來工作能保住了。
    食堂門外。
    廠長急聲詢問:"大家冷靜!今天又是怎麽回事?有人說明下情況嗎?"
    有工人趕緊回答:"報告廠長,王師傅分的飯菜好像有問題。除了劉海中,還有個人跑去廁所了,應該不嚴重。"
    "保衛科!立刻把王師傅控製起來!"廠長厲聲下令。
    門口的保衛科人員聞聲趕忙行動,迅速將王師傅按倒在地。
    廠長繼續指揮:"食堂劉主任!快安排人處理,不能讓劉海中把食堂弄得一團糟。外麵還好打掃,裏麵更麻煩。"
    劉主任滿心無奈——這已經是連續第二天出事了。
    相比之下,何雨柱昨天在外麵還算好的,至少處理起來沒那麽棘手。
    但此刻劉海中獨自困在空蕩蕩的食堂裏,誰都不敢進去。
    眾人隻在外麵張望,劉主任的目光轉向馬華。
    馬華立即後退兩步,心想:今天總該換人了吧?
    此時何雨柱跟著保衛科人員走來。
    劉主任回頭看見他,頓時有了主意:"何雨柱!你來得正好,進去把劉海中弄出來。他在裏麵和你昨天情況一樣。"
    "食堂不能被搞髒,最後還得我們收拾。你快去,就當將功補過。"
    何雨柱一聽這話,腸子都悔青了。
    這不是自找沒趣嗎?非要進來瞎湊熱鬧。
    原本在外麵待著多好,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
    現在倒好,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股惡臭,這要真進去還不得把人熏個跟頭。
    第
    "那個...我突然想起還有急事,要不改天再說?"
    何雨柱支支吾吾地說道。
    劉主任一眼就看穿了何雨柱的小算盤,上回自己可沒少遭罪。
    好不容易把何雨柱救回來,這回說什麽也得讓他頂上。
    "何雨柱,前兩天的事你都當耳旁風了?別以為能輕易糊弄過去,我告訴你,那天所有的開銷和損失都得算在你頭上。"
    "不過要是你今天能把劉海忠弄出來,我還能跟上麵說說情,就當戴罪立功。你自己掂量著辦。"
    劉主任板著臉說道。上次那筆開銷雖然是廠裏出的,但領導們心裏都不痛快。
    說到底都是何雨柱惹的禍,讓廠裏掏這個冤枉錢,換誰都不會有好臉色。
    往嚴重了說,這事搞不好會讓何雨柱丟了飯碗。
    往輕了說也就是個吃壞肚子的事兒,真要追責也賴不到他頭上。
    劉主任這番話說得軟中帶硬,就是要讓何雨柱自己選。
    畢竟何雨柱這把年紀,想再找個鐵飯碗可不容易。
    像他這種窩裏橫又膽小怕事的主兒,肯定會服軟。
    老老實實進去把劉海忠弄出來。
    何雨柱聽劉主任把話說得這麽絕,心裏頓時涼了半截。
    上次迷迷糊糊的,隻依稀記得有人救了自己,算是撿回條命。
    但具體經過完全想不起來,當時都快休克了,腦子一片空白。
    劉主任的話不無道理,要是真被單位開除可就糟了。
    更糟的是萬一要自己補交罰款,接下來的日子怕是連飯錢都沒著落了。
    事到如今,捏著鼻子也得把這差事幹了。
    "成吧劉主任,我這就進去。"
    何雨柱磨磨蹭蹭地答應著。
    食堂裏哪兒還有半點食堂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露天茅廁,臭氣熏天。
    剛跨過門檻,刺鼻的惡臭就熏得何雨柱一個趔趄。
    他慌忙扯起衣襟捂住口鼻,深一腳淺一腳往裏挪。
    偌大的食堂空蕩蕩的,隻見劉海忠跟灘爛泥似的癱在正 ** 。
    以他為中心,方圓幾米的地麵根本無從下腳。
    何雨柱看得直嘬牙花子。
    這活兒可怎麽幹?
    隻要往前湊,保準又得沾一身醃臢。
    上回在四合院就被人指指點點,自己還沒法還嘴。
    這回要是再弄得一身騷,而且還是為了救劉海忠這號人......
    何雨柱心裏一百個不情願。
    可架不住上頭壓著,隻能咬牙往前蹭。
    好不容易挪到跟前,好歹這回隻髒了鞋底。
    劉海忠癱坐著,眼神渙散得像兩盞快沒油的燈。
    何雨柱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八成也是這副德行。
    "劉海忠!能聽見不?還站得起來嗎?"
    悶聲悶氣的聲音從衣服底下傳出來。
    可惜劉海忠早就神誌不清了。
    那天何雨柱這樣的壯年漢子都差點背過氣去,更別說劉海忠這五十多歲的老幫菜。
    能撐著睜開眼已經算他命硬。
    任憑何雨柱怎麽叫喚,老頭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坐在地上紋絲不動。
    何雨柱見劉海忠始終沒有回應,終於失去耐心罵道:“真見鬼,難道非得我背你出去不成?”
    無計可施之下,他隻得摘下捂臉的衣物,將還算幹淨的部分裹住劉海忠,艱難地拖拽前行。惡臭如影隨形,仿佛移動的糞坑讓人窒息。
    短短二十多米的路程,竟耗費了十分鍾才挪到門口。廠門外擺著幾桶清水,大部分幹部工人都在外等候,唯有劉主任帶領的小隊仍留在廠區內。
    軋鋼廠門口,廠長等人臉色鐵青。連續兩日突發事故造成重大損失,員工食堂接二連三出事,若被輿論曝光,管理層都將難辭其咎。
    被保衛科按住的王胖子暗自惶惑:瀉藥明明隻夠讓人腹瀉,本是為秦碩準備的,怎會讓劉海忠嚴重至此?
    "各位工人今天帶薪休假,請勿外傳此事。"廠長勉強維持鎮定,"我們立即展開調查,有結果後再複工。"眾人目光齊刷刷射向百口莫辯的王胖子。
    "保衛科把王胖子帶去看管,中層幹部原地待命。楊副廠長、王副廠長、陳主任跟我進來。"廠長陰沉著臉發出指令。
    王副廠長心裏七上八下,王胖子正是他安插在廚房的眼線。
    原本打算借此搞垮采購部,誰料王胖子竟被保衛科扣下了,這下事情恐怕不妙。
    要是王胖子當場把他供出來,即便背後有人撐腰,怕是也難以收場。
    保衛室裏,廠長拍桌怒斥:"王胖子,廠裏待你們後廚不薄,該給的工錢、獎金從沒短過半分,你為什麽要幹這種事?"
    王胖子剛要開口,王副廠長遞了個眼色,示意他閉緊嘴巴。
    王胖子心領神會:隻要咬死是自己幹的,頂多賠錢走人。看在遠房親戚的份上替王副廠長頂雷,將來換個地方端鐵飯碗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