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的夜色比六六想象中更加深沉。
    月光被稀薄的雲層遮掩，隻留下朦朧的光暈灑在青石板路上。六六坐在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窗欞，目光卻始終沒有焦點。
    她感覺到了。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如影隨形，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天。起初她以為是錯覺，是風狼襲擊後的過度緊張。但當她第三次注意到街角那個總是低頭整理貨筐的“貨郎”，第四次瞥見對麵屋頂一閃而過的黑影時，她確定了自己正被人監視。
    “主播臉色不太對啊，是不是累了？” “剛才那個鏡頭晃得好厲害，六六手抖了嗎？” “總覺得今天直播氛圍怪怪的...”
    彈幕零星飄過，觀眾們顯然也察覺到了她的異常。
    六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沒事，就是有點累了。今天先到這裏，大家明天見。”
    不顧彈幕上一片“別啊”“再聊五毛錢”的哀嚎，她意念一動，關閉了直播界麵。
    房間頓時陷入寂靜，隻有油燈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她需要冷靜思考。
    是誰在監視她？神霄宗的那些巡查弟子？他們不是已經離開了嗎？難道...
    六六猛地站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外麵的街道寂靜無聲，連往常的蟲鳴都消失了。
    這種寂靜不正常。
    她退回房間中央，再次喚出直播係統界麵，但這次沒有開啟直播，隻是調出了彈幕曆史記錄。快速翻動著之前的記錄，她的目光突然定格。
    “六六注意！三點鍾方向屋頂有人！” “那個貨郎已經在那蹲了半個時辰了，絕對有問題！” “主播被盯上了啊，快跑！”
    這些彈幕在兩個時辰前就出現了，隻是當時她正與蘇瑤討論神霄宗招新的事，沒有及時注意到。
    六六的心沉了下去。觀眾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從第三方視角觀察到的東西，往往比身處其中的自己更加全麵。
    她再次確認了被監視的事實。
    怎麽辦？直麵監視者？不行，對方敢如此明目張膽，必定有所憑仗。去找鎮長求助？可鎮長隻是個普通人，如何對抗修仙者？
    六六的指尖無意識地劃過係統界麵，打開了打賞兌換列表。琳琅滿目的功法、法寶、丹藥映入眼簾，但所需打賞金額大多高得驚人。
    她的目光在列表中快速搜索，最終停留在一本名為《斂息術》的功法上。
    “斂息術：可隱藏自身修為波動，修煉至大成可完全隱匿氣息，宛若凡人。兌換需打賞值：5000靈石。”
    五千靈石！六六倒吸一口涼氣。這幾乎是她現在全部的打賞積蓄了。但功法介紹讓她心動不已——若是能隱藏自己的真實修為，扮作一個普通的淬體期修士，那些監視者會不會因此放鬆警惕？
    更重要的是，參加神霄宗招新時，這斂息術也能讓她不至於過早暴露實力，成為眾矢之的。
    賭一把吧。
    六六一咬牙，選擇了兌換。
    “叮！兌換成功！《斂息術》已發放至您的儲物空間，剩餘打賞值：327靈石。”
    幾乎在提示音落下的瞬間，一本泛黃的線裝書出現在她手中。書頁粗糙，看上去平凡無奇，但當她翻開第一頁時，文字仿佛活了過來，直接湧入她的腦海。
    這是一種奇妙的體驗。那些文字不再是簡單的符號，而是化作一道道意念，直接烙印在她的意識深處。關於如何控製靈力流轉，如何收斂氣息，如何將修為波動壓製到最低的法門，瞬間被她理解掌握。
    這就是係統兌換功法的好處——無需漫長參悟，直接掌握精髓。
    六六盤膝坐下，按照腦海中的法門開始運轉靈力。起初有些生澀，靈力在經脈中流轉時總會不受控製地逸散出一絲波動。但很快，她就找到了訣竅。
    將靈力內斂，不再外放；將氣息沉降，不再張揚；將神識收束，不再四探。
    漸漸地，她身上的修為波動開始減弱。從凝氣中期降到初期，再降到淬體巔峰，最後穩定在淬體中期水平。
    整個過程不過一炷香時間。
    六六睜開眼，感受著自身的變化。現在的她，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淬體期修士，甚至連普通都不如——氣息微弱，靈力波動幾乎感知不到，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資質平庸，難有大成。
    完美。
    六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再次走到窗邊，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那個“貨郎”還在，但似乎已經有些鬆懈，不再像之前那樣全神貫注地監視著她的方向。
    很好，第一步成功了。
    第二天清晨，六六故意早早起床，像往常一樣來到小鎮廣場擺攤卜卦。
    “六六姑娘今天氣色不太好啊。”一位常來找她卜卦的老婦人關切地說。
    六六故意咳嗽兩聲，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前幾日對抗風狼時受了些內傷，還沒完全恢複。”
    她的表演十分逼真，聲音微弱，步伐虛浮，連眼神都刻意顯得有些渙散。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隻有淬體中期水平，任誰都能感覺到她的“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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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播演技可以啊，這病弱美人扮得我見猶憐。” “剛才那個咳嗽絕了，聽起來真像是傷到肺腑了。” “監視的人在看嗎？信了信了，絕對信了！” “六六影帝實至名歸！”
    彈幕上一片調侃，觀眾們顯然很享受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戲碼。
    六六心裏暗笑，麵上卻依然保持著虛弱的表情，為前來卜卦的鎮民們解答疑惑。
    這時，蘇瑤匆匆走來，臉上帶著擔憂：“六六，你怎麽出來了？傷還沒好就該多休息啊。”
    六六悄悄對蘇瑤使了個眼色，嘴上卻說：“沒事的，隻是小傷，躺久了反而不好。”
    蘇瑤先是疑惑，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刻配合道：“那你千萬別勉強，不舒服就趕緊回去休息。”說著，她故意提高音量，“你說你，明明隻有淬體期的修為，那天非要硬扛風狼王，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這番話顯然是說給可能存在的監視者聽的。
    六六心中暗讚蘇瑤機智，麵上卻隻是虛弱地笑了笑：“當時情況危急，我也沒想那麽多。”
    兩人又聊了幾句，蘇瑤才裝作放心不下地離開了。臨走前，她悄悄塞給六六一張紙條。
    六六借著收拾攤位的動作，快速瞥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昨夜有人潛入我家，翻查了我的東西，似乎是在找與你有關的線索。務必小心。”
    她的心猛地一沉。監視者不僅盯著她，還在調查她的人際關係。這意味著對方並不完全相信她表現出來的樣子，還在尋找可能的破綻。
    必須更加小心了。
    接下來的幾天，六六完美地扮演著一個傷後虛弱的低階修士。她不再表現出任何超乎常人的能力，卜卦時也故意算錯幾次，走路時偶爾會“不小心”絆到，甚至連吃飯時都會“無意中”打翻水杯。
    every aspect of ousy crafted to appear genuine.
    監視者似乎漸漸相信了。街角的“貨郎”出現頻率明顯降低，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不再如影隨形。但六六不敢大意，她知道對方可能隻是轉為更加隱蔽的監視方式。
    這天晚上，六六再次開啟直播。幾天來的“表演”已經讓觀眾們樂不可支，各種調侃和打趣的彈幕層出不窮。
    “今日影帝表演打卡！” “我宣布，本屆異界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得主是——六六！” “賭五毛，監視的人絕對信了主播是個戰五渣。” “樓上太摳門，我賭五塊！”
    六六看著這些彈幕，忍不住笑出聲來。有這些觀眾的陪伴，連這種緊張的處境都顯得不那麽可怕了。
    “大家別光顧著笑啊，”六六壓低聲音說，“我覺得監視的人還沒完全撤走，隻是藏得更深了。”
    “同意六六，今天下午我在鏡頭裏好像看到對麵屋頂有反光，可能是望遠鏡之類的東西。” “修仙界也有望遠鏡？” “樓上土鱉了不是，修仙界有靈力加持，偷窺隻會更方便好吧。” “建議六六繼續保持現狀，千萬別露餡。”
    就在六六與觀眾互動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她的心猛地一跳，迅速對鏡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關閉了直播界麵。
    “誰？”她盡量讓聲音顯得平靜。
    “六六姑娘，是我，鎮長。”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有急事相商。”
    六六鬆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表情，這才打開門。
    鎮長站在門外，臉色凝重：“六六姑娘，神霄宗的巡查弟子又回來了，說要重新調查風狼襲擊的事。他們點名要見你。”
    六六的心再次提了起來。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斂息術全力運轉，確保自己的修為波動穩定在淬體中期水平。
    “我這就去。”她輕聲說，語氣中故意帶著一絲不安和虛弱。
    當她跟著鎮長來到鎮公所時，李昊正坐在主位上，臉色比上次更加陰沉。他身邊站著兩個神霄宗弟子，都是生麵孔，眼神銳利如鷹。
    “六六姑娘，聽說你傷勢未愈？”李昊開門見山，目光如刀般審視著她。
    六六低下頭，故意避開他的視線，聲音微弱：“多謝仙長關心，隻是小傷，不礙事。”
    “小傷？”李昊冷笑一聲，“能引動天雷重創風狼王的人，會因為一點‘小傷’就虛弱到這種程度？”
    這句話問得極其刁鑽，明顯是在試探。
    六六心中警鈴大作，但麵上卻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仙長說笑了，那天的天雷隻是巧合，我哪有能力引動天雷？可能是正好碰上了天氣突變吧。”
    “巧合？”李昊站起身，緩緩走到六六麵前，“那麽多巧合都發生在你身上？失憶的少女，恰巧出現在風狼襲擊的小鎮，恰巧懂得卜卦之術，又恰巧在對抗狼王時天降雷霆？”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敲在六六心上。顯然，這段時間他並沒有閑著，而是詳細調查了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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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六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繼續扮演著怯懦虛弱的樣子：“仙長明鑒，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些可能隻是運氣好吧...”
    “運氣好？”李昊突然伸手，快如閃電般扣住六六的手腕。
    六六心中大驚，險些本能地運轉靈力反抗，但最後一刻硬生生忍住了。她任由李昊扣住自己的脈門，感受著一股外來靈力探入自己的經脈。
    完了！斂息術能隱藏修為波動，但能瞞過這種直接的探查嗎？六六的心跳如擂鼓，背後瞬間被冷汗浸濕。
    李昊的靈力在她經脈中遊走一圈，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他猛地甩開她的手，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失望：“果然隻有淬體期...”
    六六暗自鬆了口氣，但不敢有絲毫放鬆，依然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仿佛被嚇壞了。
    “師兄，看來是我們多慮了。”旁邊一個弟子開口道，“這種資質的修士，怎麽可能引動天雷？”
    李昊沒有回答，隻是盯著六六看了許久，最後才揮揮手：“你可以走了。”
    六如蒙大赦，連忙行了一禮，腳步虛浮地退了出去。直到走出鎮公所很遠，確認沒有人跟蹤後，她才靠在牆邊，長長舒了一口氣。
    好險！差一點就暴露了！
    當晚，六六再次開啟直播，將白天的經曆娓娓道來。觀眾們聽得心驚肉跳，彈幕比平時密集了許多。
    “臥槽！太刺激了！差點就涼了啊！” “六六演技牛逼！這都沒露餡！” “那個李昊好討厭，明明主播救了小鎮，還這麽懷疑人家。” “修仙界也太危險了吧，實力強被懷疑，實力弱被欺負，難搞哦。” “主播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六六看著彈幕，輕聲道：“既然他們認為我隻有淬體期，那我就繼續扮演好這個角色。等參加神霄宗招新時，或許能給他們一個‘驚喜’。”
    說到這裏，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接下來的日子，六六繼續著她的表演。白天她是個虛弱的低階修士，晚上則悄悄修煉，鞏固自己的真實修為。斂息術越發純熟，現在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控製表現出來的修為水平，甚至能在短時間內完全隱藏所有氣息，如同凡人。
    監視似乎真的消失了。街角的“貨郎”不再出現，那種被窺視的感覺也徹底消失。但六六不敢大意，依然保持著警惕。
    這天，蘇瑤再次來訪，帶來一個重要消息：“六六，我打聽到神霄宗招新的具體時間和地點了。”
    六六精神一振：“什麽時候？在哪裏？”
    “三個月後，在神霄宗山門外的迎仙台。”蘇瑤壓低聲音，“我還打聽到，這次招新考核的形式可能與往年不同，據說會增加一些實戰環節。”
    實戰環節？六六心中一動。這對她來說既是挑戰也是機遇。挑戰在於，她必須小心控製表現出來的實力；機遇在於，實戰中往往能有意外發揮的空間。
    “多謝你，蘇瑤。”六六真誠地說，“這些情報對我很有幫助。”
    蘇瑤搖搖頭：“別客氣，你幫了小鎮那麽多，這點小事不算什麽。”她頓了頓，語氣變得擔憂，“不過你要小心，我聽說李昊回去後並沒有完全放棄對你的懷疑，他可能會在招新時特別關注你。”
    六六點點頭。這點她早有預料。李昊那種性格的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懷疑。
    送走蘇瑤後，六六陷入沉思。距離招新還有三個月時間，她必須做好萬全準備。修為要提升，實戰技巧要磨練，更重要的是，要完美掌握隱藏實力的技巧。
    她打開直播係統，看著所剩無幾的打賞值，輕輕歎了口氣。看來得想辦法賺取更多打賞了。
    “大家想不想看一些特別的直播內容？”六六突然對鏡頭說。
    彈幕立刻活躍起來： “特別內容？有多特別？” “主播要搞事情了嗎？期待！” “隻要不是繼續裝病美人，什麽都行！” “六六終於要展現真正技術了嗎？”
    六六笑了笑：“從明天開始，我打算直播修煉過程，包括一些實戰訓練。大家可以看到我是如何準備神霄宗招新的，還可以通過彈幕給我提建議。”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觀眾們的熱烈響應。接下來的幾天，六六果然開始了修煉直播。她選擇在夜深人靜時，悄悄離開小鎮，到附近的森林中進行實戰訓練。
    觀眾們通過鏡頭，看著她與各種低級妖獸搏鬥，看著她練習各種法術，看著她一次次跌倒又爬起。這種真實的變強過程，讓直播間的氣氛變得格外熱烈。
    “左邊左邊！注意左邊有隻影狼！” “六六這手火焰術用得妙啊！” “身法還要練練，剛才那個轉身不夠快。” “打賞了打賞了，主播買點丹藥補補吧，看著都累。”
    打賞果然開始增加。雖然單次金額不大，但積少成多，幾天下來也攢了不少。
    六六的實戰能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著。她逐漸熟悉了這具身體的力量，能夠更加精準地控製靈力輸出，在保持表麵隻有淬體期波動的情況下，發揮出接近凝氣中期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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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隱藏實力的技巧越來越純熟。現在她甚至能在戰鬥中隨時調整表現出來的修為水平，製造出“臨陣突破”的假象。
    一個月後的一個夜晚，六六照常在森林中訓練。今晚的對手是一頭相當於凝氣初期的鐵皮熊。這種妖獸皮糙肉厚，力大無窮，正好用來磨練她的實戰技巧。
    戰鬥進行到一半，六六突然感覺到一絲異常——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心中一驚，險些被鐵皮熊的利爪掃中。勉強閃避後，她快速掃視四周，但夜色濃重，什麽也看不見。
    是錯覺嗎？還是監視者又回來了？
    六六心念電轉，立刻做出了決定。她故意賣了個破綻，讓鐵皮熊一掌拍在肩上，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樹上。
    “噗——”她噴出一口鮮血，氣息瞬間萎靡下來。
    “主播！” “六六！” “怎麽了？怎麽了？” “剛才不是還占上風嗎？怎麽突然就...”
    彈幕頓時亂成一團，觀眾們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了。
    六六沒有理會彈幕，隻是艱難地爬起來，繼續與鐵皮熊周旋。但此刻她顯得十分狼狽，隻能勉強閃避，毫無還手之力。
    又堅持了十幾個回合，她終於找到機會，一記火焰術打在鐵皮熊的眼睛上，趁對方吃痛後退時，轉身就跑。
    直到跑回小鎮附近，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才再次消失。
    六六停下腳步，擦去嘴角的血跡——大部分是咬破舌尖假裝的，隻有少許是真正受傷流的血。
    “大家別擔心，我沒事。”她對著鏡頭說，“剛才我感覺到了監視者，所以故意假裝不敵。”
    彈幕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嚇死我了！” “六六這演技越來越精湛了，連我們都騙過了。” “所以監視的人還在？” “看來對方還是沒有完全放心啊。”
    六六點點頭，神色凝重：“看來我得更加小心了。在參加神霄宗招新之前，絕對不能暴露真正實力。”
    接下來的日子裏，六六更加謹慎。她減少了外出修煉的頻率，即使出去，也會選擇更加隱蔽的地方，並且時刻保持警惕。
    同時，她開始研究如何更好地利用斂息術。除了隱藏修為，這門法術還有許多精妙之處。比如可以模仿他人的氣息波動，可以短時間內完全隱匿所有氣息，甚至可以在小範圍內製造氣息幹擾，誤導追蹤者。
    這些技巧在實戰中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時間一天天過去，距離神霄宗招新隻剩下最後一個月。六六的修為在不知不覺中提升到了凝氣後期，但她表現出來的始終隻有淬體中期水平。
    這種實力的隱藏越來越得心應手。現在她甚至能在睡覺時都自動維持著斂息術運轉，確保不會在無意識中泄露真實修為。
    這天，六六正在房間內調息，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喧嘩。她走到窗邊，看到一隊穿著神霄宗服飾的人騎馬進入小鎮。
    不是李昊那隊人，而是陌生的麵孔。為首的是一名麵容冷峻的青年，氣息深沉，至少是築基期修士。
    六六的心提了起來。神霄宗的人又來幹什麽？難道又是衝著她來的？
    她迅速運轉斂息術，將修為波動壓製到最低，然後悄悄走出房門，混入圍觀的人群中。
    冷峻青年直接來到鎮公所，與鎮長交談了幾句。由於距離太遠，六六聽不清具體內容，但能看到鎮長臉上的驚訝表情。
    片刻後，鎮長敲響了廣場上的警鍾——這是有重要事情宣布的信號。
    鎮民們陸續聚集到廣場上，六六也混在其中，刻意站在人群後方不起眼的位置。
    冷峻青年站在高處，目光掃過人群，聲音冰冷：“奉神霄宗長老令，此次招新大比規則有變。除常規考核外，新增一項預考任務：所有報名者需在半月內，取得三枚幽影狼的獠牙作為憑證，方可參加正式招新。”
    人群頓時嘩然。幽影狼是凝氣期妖獸，雖然單體實力不算太強，但通常是群居行動，十分難纏。要取得它們的獠牙，意味著必須與狼群正麵交鋒。
    對普通淬體期修士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六六心中一震。這個規則變化，會不會與李昊對她的懷疑有關？是不是故意設下這個難關，想試探她的真實實力？
    冷峻青年繼續說道：“預考任務明日開始。有意參加者，可來我這裏領取任務令牌和狼煙信號。遇到生命危險時釋放狼煙，會有巡查弟子前去救援，但也意味著放棄資格。”
    說完，他不再理會騷動的人群，徑直走向臨時設立的報名點。
    鎮民們議論紛紛，大多是為那些想要參加招新的年輕人擔憂。幽影狼可不是好對付的，往年偶爾有修士組隊去獵殺，也經常出現傷亡。
    六六站在原地，心中快速權衡。這明顯是個陷阱，但她不得不跳。如果連預考任務都無法完成，就更別提參加正式招新了。
    而且，這也是一個機會——一個在“合理”範圍內展現部分實力的機會。畢竟，淬體期修士也有可能憑借智慧和運氣，僥幸取得幽影狼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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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六六走向報名點。冷峻青年看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名字？修為？”
    “六六，淬體中期。”六六低聲回答，故意讓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青年扔給她一枚令牌和一支狼煙：“令牌滴血認主，狼煙妥善保管。祝你好運。”語氣中毫無祝福之意。
    六六接過東西，低頭行了一禮，快步離開。她能感覺到青年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直到她消失在街角。
    回到房間，六六立即開啟直播，將剛才的事情告訴觀眾。
    “果然是個坑！絕對是那個李昊搞的鬼！” “幽影狼啊，那可是群居妖獸，淬體期去不就是送菜嗎？” “主播怎麽辦？要不放棄吧？” “放棄什麽？不就是幾顆狼牙嗎？咱們觀眾幫六六想辦法！”
    彈幕上議論紛紛，大多是為六六擔憂。
    六六卻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大家別忘了，我現在可是‘淬體中期’的修士。淬體中期修士要怎麽才能拿到幽影狼獠牙呢？”
    她故意在“淬體中期”上加了重音，觀眾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哦～要開始表演了嗎？” “扮豬吃狼？有意思！”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主播打算怎麽做？”
    六六眨眨眼：“這就需要大家集思廣益了。一個淬體期修士，要如何智取而非力敵，從幽影狼群中取得獠牙呢？”
    彈幕頓時活躍起來，各種奇思妙想層出不窮： “下毒！搞點蒙汗藥！” “設置陷阱！挖坑！” “調虎離山！聲東擊西！” “火攻！野獸都怕火！”
    六六看著這些建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是啊，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這麽多觀眾的智慧做後盾，還有什麽難關闖不過去？
    幽影狼獠牙？不過是她前往神霄宗的又一塊墊腳石罷了。
    而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監視者，遲早會明白一個道理：真正的鋒芒，是藏不住的。即使暫時斂息潛藏，也終有出鞘之日，光寒九州。
    那時的驚喜，恐怕會超出所有人的預期。
    六六握緊手中的令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的光芒。
    好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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