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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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箏本來是在苦思冥想的,想剛才溫延嘰裏呱啦的一通說的什麽呢?他那麽惜字如金的人,應該是在傳達什麽吧?
    算了,想不明白,就繼續吃。
    手機傳來短信通知的時候她也沒急,畢竟知道她電話號碼的人少之又少,平時會發消息過來的不是垃圾短信就是什麽欠費的。
    她慢悠悠擦了擦嘴後,才終於打算看一眼。
    屏幕還沒解鎖,她隻看到了上方的號碼是基因管理局的,內容都沒來得及細看,一隻手就從旁邊伸過來把她的手機拿走了。
    秋箏驚得回頭,是一臉神色莫名的溫延。
    男人看了眼被他拿走的手機,才又看向了秋箏。他應該腳步很急,秋箏察覺到他呼吸的紊亂。
    尤其是看過來的眼神,從來冷靜自持的人,眼裏像是有什麽在翻滾一般,讓人能感覺到他此刻平靜下的極為不平靜。
    “怎麽了?”
    WK要破產了?
    秋箏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也想從座椅上站起來。
    溫延一隻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沒讓她起身。
    “我的手機沒電了,還有點事情沒聊完,借你的手機用一下。”
    哦,秋箏沒有多想:“那我給你解鎖。”
    她的手都伸出來了,對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秋箏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密碼是六個0。”
    不知道為什麽,她這話說了以後,溫延的表情更不好了,仿佛是自己觸到了他的什麽雷區似得。
    怎麽了?怎麽了?哪裏惹到他了?0嗎?六個0怎麽了?
    多好記啊!
    但最終男人也隻是僵硬地點了點頭:“謝了。”
    說完就又離開了。
    ***
    秋箏繼續坐在原位。
    本來一開始借出去個手機而已,她也沒覺得什麽的,但隨著時間的推遲,她心中的不安也越來越重,人也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溫延打個電話而已,應該不會看她的手機吧?
    不會的,不會的,那個人這點公德心應該還是有的。
    那萬一他有特殊的事情需要搜索怎麽辦?
    秋箏快速把自己的搜索內容想了一遍,頓時小臉辣黃,不行不行,可不能讓他看到了。
    還有,他應該也不會翻看自己的相冊吧?
    應該不會的,誰家好人沒事動人家的這個東西。
    可他萬一不小心點到了呢?相冊裏還有康雅昨天給自己發的漫畫,被自己保存下來了。至於內容……
    天殺的,秋箏已經坐不住了。
    把沒有密碼的手機放在別人手裏,這跟被拿捏了命脈有什麽區別?頭可斷,血可流,清白得在!
    她隨即起身,往溫延的方向過去了。
    那邊是有一個休息區的,她走過去後悄咪咪躲在拐角處聽了聽。沒有聽到溫延說話的聲音。
    他不是在打電話嗎?
    怎麽沒聲音?
    不會是真的在看自己的手機吧?
    她悄悄地探頭過去看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身影。
    溫延正靠在牆上,暖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顯出幾分曖昧來。那張臉沒平時那麽冷,卻像是蘊藏著更讓人看不透的情緒。
    男人的目光緊緊盯著某一處,卻又像是哪裏也沒看,眼中的思緒不知道飄向了哪裏。
    手裏拿著的,正是秋箏的手機。
    秋箏不敢盯著太久,又撤回了腦袋。也沒打電話了,那還拿著自己的手機做什麽?
    她等了一會兒,腦袋再次探出牆,這次,麵前卻被一堵人牆擋住了視線,秋箏抬頭就對上了一雙暗沉的眼。
    溫延一手斜撐在牆上,正低頭看她,高大的身影把麵前的光擋得嚴嚴實實。
    被抓包了!
    秋箏有點害怕,主要是怕他覺得自己在竊聽商業機密。
    “我不是來偷聽的,我就是……”
    溫延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手裏的手機。
    “分開十分鍾都不行。手機對你還挺重要的,”男人的笑裏帶著一絲嘲諷,“讓手機跟你匹配一下,匹配度應該也不會是0。”
    啊?
    秋箏納悶,什麽匹配?什麽0?
    但溫延也不說了,就把手機還給了她。
    他們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溫延這次沒再動筷子了,就隻是靜靜地盯著秋箏看。
    連他麵前的紅酒,秋箏是第一次見喝完。
    ***
    秋箏有些惴惴不安。
    她能看出來男人狀態好像不太對勁。
    出門時服務員送他們說了句:“一路慢走。”
    秋箏就隻是回了個微笑,旁邊就馬上傳來一陣陰惻惻的聲音:“你喜歡他?”
    “啊?”
    “說不定你們也不會是0。”
    “啊?”秋箏大為不解。
    但溫延又不說話了,他就這麽一路跟在秋箏的後邊,秋箏隻覺得自己的身後總是涼颼颼的,好像被鬼盯上了似得。
    直到他們到了房間,男人才終於上前來,用房卡開門。
    沒打開。
    再試了一次,還是沒打開。
    秋箏在一邊看著,雖然麵前的男人看起來很是平靜,跟往常好像沒什麽區別,但她總覺著,再打不開,這人下一刻就要炸掉了。
    她趕緊上前把房卡接了過來。
    “讓我試試吧。”
    她就這麽輕輕一方,嘀的一聲,門開了。
    秋箏尷尬笑笑,試圖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氛圍:“看來……還是我的手更靈一點哈。”
    溫延看看她的手,看看房卡,再看看門鎖,沒什麽溫度與感情地笑了一聲:“是挺靈的,用基因匹配一下,說不定也不會是0。”
    什麽0?
    0怎麽了?0招他惹他了?
    誒真的,秋箏發現,他今天跟0格外較真。
    ***
    敢怒不敢言地在心中吐槽一番後,秋箏這才終於打開了門。
    房間裏亮著一盞燈,應該是溫延出門的時候沒有關。秋箏很識時務地讓溫延先進去了,男人也沒謙讓,徑直越過了她。
    秋箏在他身後進屋,關門。
    轉身過來的時候,卻見溫延就停在幾步之外沒動了。
    她疑惑,正要問一句“怎麽不走了”,背對著她的人,卻突然轉過了身。
    “溫……唔~”後邊的聲音,都淹沒在了唇齒間。
    她甚至都沒看清溫延的臉,便被推著後退幾步抵到了牆上。後腦勺有男人的手護著,倒是不疼,卻也同時被禁錮著分毫動彈不得。
    秋箏沒有見過這樣的溫延。
    像是徹底褪去了斯文的外皮,化作一隻猛獸,動作裏是毫不掩飾的掠奪與攻占。
    在兩人這麽近的距離裏,秋箏看到了男人眼裏前所未有的情緒。
    憤怒、不甘,甚至是委屈。她試著想要把他推開,但平日裏輕易能被推走的胸膛這會兒就像是銅牆鐵壁似得,撼動不了分毫,讓她終於知道以前的溫延有多克製。
    但她也有不知道的,比如此刻滿屋飄蕩著的alpha信息素,沒有半點平日裏的克製。
    鋪天蓋地。
    甚至因為那抗拒的動作,被點燃了最後一把火。
    他吻得愈發用力,察覺到女人因為腿軟靠牆的身體在下滑,長臂一伸便將人撈了起來。
    溫延沒有去控製自己的信息素,他甚至在想——
    不是高等信息素嗎?
    不是說如果願意的話,可以使任何人臣服嗎?
    他向來最厭惡以信息素壓人,除非是麵對挑釁,否則他也確實很少這樣做過。
    可就是這樣的他,此刻卻劃過了這樣的念頭。就算是沒有匹配度……沒有匹配度,信息素總會對她有作用的吧?
    &nega,沒道理沒有作用。
    男人親吻的動作凶狠到近乎是在啃咬,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
    哪怕是上次溫延因為分離兩個月比以往急切一些,也沒有像今天這樣……
    總不會是WK真的要破產了,他怕自己跑了,要一次回本吧?
    唇終於分開,秋箏劇烈地喘息著,溫延的唇卻還流連在她的耳邊:“有感覺嗎?”
    “感覺不是0對吧?嗯?”
    他的語氣有些奇怪,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麽,秋箏含含糊糊嗯了一聲,她又不是木頭,怎麽會沒有感覺?
    正胡思亂想著,她就被人一把舉高抱起,秋箏下意識摟住了他。
    男人一手托在她的後背上,視線往上,親不到她的唇了,便一邊往裏走,一邊啃咬住了她的下巴。
    秋箏小臉皺了皺,又往上爬了爬,卻正好將脆弱的脖頸對準了人。
    溫延咬了下去,沒用力氣,卻嚇得懷裏的人低下頭,看起來像主動索吻一般。
    把她放去床上時,溫延的呼吸已經重得不像話了。
    可明明眼裏翻騰著的全是欲望了,他解襯衣扣子的動作卻依舊不疾不徐,一個一個地解開,再然後是皮帶、西褲。
    再看到那單薄的布料無法遮蓋的反應時,秋箏不自覺咽了咽口水,他們也才……剛進屋不久吧?
    就這麽可觀了?
    她聞不到信息素,也沒有發/情期什麽的。但正常人,有性/欲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溫延的易感期對於秋箏來說,其實也算互惠互利,當然,如果他能像以前那樣克製一些,就更好了。
    ***
    房間裏的溫度在不斷攀升。
    溫延看著身下那張沾染上欲望的臉,美得驚心動魄。
    終於不像平日裏那樣沒心沒肺、什麽都無所謂的樣子。
    可就算是這樣,他始終沒有聞到秋箏的信息素味道,縈繞在鼻尖的隻有未散的茉莉香水。
    說不出的焦躁,讓身體裏的火在愈燒愈旺。
    他通過唇與手來傳遞這份火熱,秋箏的皮膚很白,又白又嫩,他的手稍稍用些力氣,或者吮吸得用力一些,就會留下印記。
    在那白皙的皮膚上,斑駁縱橫。
    溫延信息素紊亂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沒放在心上過,可是現在,那種混亂仿佛到達了頂峰。
    信息素的瘋狂,身體的躁動,讓男人眼中的清明被一點點吞噬。
    她也會像自己這樣嗎?
    像自己這樣——聞到她的味道就會發/情,站在她的身側就想牽手,看到她的時候就想擁抱,從踏進這扇門開始,就想跟她接吻。
    這個沒出息的身體甚至上了癮,他出差的那兩個月,寧願自己扛過去,也沒有使用抑製劑。
    忍耐。
    自從認識了秋箏以後,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忍耐。
    那又怎麽樣呢?他總是想著,這不過是生理上的喜歡,是最容易被匹配度拿捏的東西。
    那秋箏對自己呢?
    也有生理上的喜歡嗎?
    0……
    溫延突然停住了動作,定定看著秋箏。
    被冷落的女人睜開迷蒙的眼睛,臉上多了幾分不解:“怎麽了?”
    她有欲望,但沒有沉溺。
    不像自己這樣……不像自己這樣——不正常。
    就算不是百分百,就算不對等,但是……0。
    怎麽可以是0呢?她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她憑什麽還能是0?
    他從剛剛開始,就不讓自己去想的問題在這個時候竄了上來,腦海中那根緊緊拉著的弦,一下子就斷了。
    溫延的眼神突然湧上一股情緒來,像是恨極了一般,在秋箏驚慌的眼神中,咬上了她頸間的皮膚。
    是腺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