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顧燼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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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均身上又出現那種死氣沉沉又逼迫自己活著的割裂感。
盡管聲音含笑,江亦舒仍然覺得壓抑,像有一隻大手,用力捏著心髒。
“師父,其實不開心可以不用笑的,你在意的人,應該也隻希望你每次笑容都發自內心。”
謝靈均愣在原地,半響才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整個人柔軟得不行。
“這句話,曾經也有人對我說過。”
恍惚間,謝靈均好似又看到巧笑嫣兮的師妹,雙手捏著自己臉頰恐嚇:“師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別壓著自己。”
語氣凶巴巴,指腹卻溫柔拭去他眼角淚珠。
謝靈均順從本心,揉著江亦舒腦袋,和他想象中的一樣,手感很好,謝靈均從腰上解下一個儲物袋,抹去神識遞給她。
“先給你見麵禮,三天後我們再行拜師儀式,那時候你傷也差不多痊愈。你其他同門歸宗需要時間,不必那麽生疏,叫師父即可。”
“多謝師父!”
謝靈均費了好大勁,才抑製住自己,再揉一揉她腦袋的衝動。
江亦舒的小動作,和師妹真的好像。
“你好好休息,報仇的事緩緩再說,以你現在的修為,無疑螳臂擋車,等你有報仇能力的那一天,為師不會阻攔你。”
“弟子知道了,一定會三思而後行。”
江亦舒在謝靈均走後才滴血認主,用神識與儲物袋建立聯係。往裏一掃,幾乎要被閃花眼。
密密麻麻的上品靈石,粗略一看至少幾萬數量。
江亦舒瞬間捂緊儲物袋,又往自己以前的儲物袋裏一看,半響才緩過神。
“當初蕭炎拜師禮隻給我一百中品靈石,和一把中階靈劍,靈石還沒捂熱三天,就被江亦珺找理由借走。
可笑我前世到死都沒見過這麽多屬於自己的上品靈石。”
江亦舒呢喃自嘲:“江亦舒,你以前遇見的都是什麽人啊?往後可要擦亮眼睛,不聽他人說什麽,而要看他人為自己做過什麽啊。”
江亦舒眼神清明,手指摩挲著手鐲。
要想拿回自己的極品冰靈根,就必須取得百融草,而前世百融草是在合歡宗秘境取得,隻有宗門之中的金丹期可以參加。
而她如今隻有築基大圓滿的修為,必須抓緊時間結丹,否則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
前世她在合歡宗秘境,九死一生才取得百融草,更讓她遺憾的是,也是在這個秘境之中,意外救下含有白虎血脈的貔貅幼崽。
她是青雲宗一脈裏,取得靈草,靈獸,妖丹最多的弟子,可最後她什麽也沒能留下。
連以精血喂養,開了靈智的貔貅幼崽都被江亦珺搶走認主。
這一次的宗門大比她一定要參加,那隻養不熟的貔貅,就算殺了煉化妖丹,也不給江亦珺奪走的機會。
“青雲宗,江亦珺,這次你們休想再搶走屬於我的東西,我們之間的賬也該清算了。”
青雲宗千步釘梯底下,宴未敘失魂落魄拉著守門弟子衣領詢問。
“江亦舒呢?她到底去哪裏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守門弟子壓根不敢說他嫌丟出宗門麻煩,直接把江亦舒扔到崖底的事。
“我也不知道,當時她從千步釘梯下來,呼吸都沒有,我還來不及為她收屍,轉個身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宴未敘看到釘梯邊緣暗紅的血跡,失魂落魄跌落在地。
“都怪我來晚了,要是江亦舒有個三長兩短,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
守門弟子白眼幾乎翻到天,小聲嘀咕著。
“真這麽在意,哪裏用得著隔十幾天才過來看?虛情假意,收屍都收不全。”
宴未敘從懷裏取出一小袋靈石給他。
“師弟,如果你再次看見江亦舒,請一定盡快通知我,這些靈石就當我給你的報酬。”
守門弟子接過儲物袋,笑得見牙不見眼。
整整十塊中品靈石,發財了,他看五年門,才能賺這麽多。
“好說好說,我保證隻要看見江姑娘,一定通知師兄。”
宴未敘摩挲著手腕上江亦舒曾經為他求來的平安結。
自我安慰:“江亦舒向來都是命硬的,她一定還活著,一定在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活著,師妹等我。”
“我一定會找到你,師兄發誓,下次見麵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傷,即使你成為普通人,師兄也願意養你一輩子。”
宴未敘想著想著,竟是有點向往那副畫麵,凡人壽命最多不過百年,而修仙者追求長生,即使陪師妹幾十年,他也依然還有無限可能。
殺妻證道的事他不願,但若是痛失所愛,說不定也能助他領悟天地法則。
宴未敘隻恨自己太晚認清自己的心。
而被他所惦記著的江亦舒,此刻險些繃不住。
這些天一直都是柳如棠給她換藥,而剛才顧燼說大師兄歸來途中又迷路了,柳如棠去接大師兄,隻能他給自己換藥。
江亦舒真不覺得算什麽大事,可顧燼頂著一張紅透的臉,一個勁悶頭喝茶,眼睛都不願和自己對視。
江亦舒無奈開口:“二師兄,如果你實在害羞,要不我自己換?左右都是最後一次換藥,估計也快愈合了,扯不到傷處。”
顧燼猛地一下站起來:“誰,誰,誰害羞了,我們醫者眼裏無男女,我隻是太口渴,該說不說,師妹,你這裏的茶確實要比我那兒好。”
江亦舒不想揭穿他,單手解著衣領紐扣:“那開始換藥?”
江亦舒右手,在千步釘梯時被妖獸抓傷,從胸前到手臂,深可見骨,被顧燼用板子固定,後背傷稍微輕一點。
見她單手實在費勁,顧燼走過去:“還是我來吧。”
有人代勞,江亦舒樂得清閑。
顧燼第一次解女生紐扣,宗門裏唯一的女修隻有柳如棠,即使受傷,都是大師兄葉少言操作,他隻提供丹藥。
費半天力,才把江亦舒扣子解開,兩人之間也越來越近。
入目就是極致的白,江亦舒鎖骨尾端還有一顆朱砂小痣,隨著呼吸起伏。
顧燼幾乎屏住呼吸,動作輕柔,白布掀開,底下傷疤雖然不再翻卷,但和周圍潔白無瑕的肌膚對比,仍然觸目驚心。
顧燼心跳一滯,學著兒時母妃動作,輕輕往傷口呼氣:“呼呼就不疼了。”
江亦舒全身僵硬,望著胸前毛茸茸的腦袋,鬼使神差揉了一把。
她感覺顧燼快碎了,比她還需要安慰。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顧燼一下歪頭,陰差陽錯在她小痣處印下一吻。
炙熱的吻和冰涼肌膚相觸的那一刻,兩人不約而同輕呼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