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
    顧時蘭嚇得死死拽住唐秋的臂彎，唐秋安撫她。
    “別怕，他以後沒有機會再來傷害你。”
    不遠處的匡誌偉還掛著流氓的牌子，淳樸的百姓們各個表達自己的恨意，往匡誌偉身上砸東西。
    “嗯。”
    顧時蘭用力點頭，他們跟在人群後，很快，匡母也被押了出來。
    她看顧時蘭的眼神如出一轍的恨，可看見匡誌偉的模樣後，她對顧時蘭跪下。
    “小顧，求你，我死了沒關係的，你幫幫誌偉，誌偉是真心你啊。
    你真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嗎？他才二十二歲，還這麽年輕。”
    匡母倒不是後悔傷害了顧時蘭，她隻是後悔當時做的沒怎麽周全。
    “幹什麽？”
    唐秋拽著顧時蘭後退了幾步，“你現在跪我們小蘭也沒有用。
    我們幹涉不了這個結果，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你們可以的，你男人不是軍官嗎?”
    匡母直勾勾的盯著唐秋，又看向顧時蘭，“指不定你肚子已經揣著我兒子的崽……”
    “閉嘴！”
    顧時蘭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眼神，氣的抓狂，唐秋卻溫和的說：
    “你少在這造謠，我男人雖然是軍官，但他從不會徇私，你兒子的事情是他罪有應得。”
    她偏頭對顧時蘭說：“別和她廢話，我們去看看他兒子的下場。”
    “賤人，你不得好死啊賤人！”
    匡母激動的瘋狂反抗，可惜被公安同誌按了下來，“幹什麽，你要是不指使你兒子幹壞事，他未必會有這麽慘烈的後果！”
    “啊嗚……”
    匡母大哭起來，被強行摁住，這次她是真的後悔了。
    她不該讓兒子冒險的。
    她以為顧時蘭和誌偉有感情，應該舍不得他死，沒想到啊，這女人的心可真狠。
    顧時蘭可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然肯定噴她一臉，他們不能進刑場。
    於是唐秋陪著顧時蘭遠遠的等著，直到聽見裏麵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顧時蘭沒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二嫂，謝謝你。”
    她的肩膀還在顫抖，情緒過於強烈，唐秋輕輕擁著她。
    “沒關係，都過去了，我們走吧。”
    “嗯，好，我聽說京市的烤鴨很好吃，二嫂你能不能給我帶一隻。”
    顧時蘭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嬉皮笑臉的話讓唐秋哭笑不得。
    “好，我給你買。”
    她本想帶顧時蘭回服裝店，遠遠的就瞧見匡父拿著個拐杖，瘋狂的揍小孩。
    “掃把星，都怪你，自從你出生後，家裏就沒一點好事，現在我自己都養不活，怎麽養你！”
    “爺爺，我可以養活自己，我去撿廢品！”
    小小的男孩蜷縮在地上，不敢反抗匡父，隻默默哀求著。
    顧時蘭看著可憐，“我怎麽覺得他和匡誌偉長得挺像？”
    “外甥像舅。”
    唐秋這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這麽像的，還是少數啊。
    “匡誌偉的妹妹知道家裏的事情，應該會回來找他們吧。”
    顧時蘭是個善良的，唐秋知道她的心思，“你先回服裝店，我去打聽打聽。
    老的是個壞種，這個小的沒準挺可憐的，起碼該讓她娘養著。”
    她和顧時蘭有善心，但也不會去撫養匡家的孩子。
    “二嫂，我和你一起。”
    顧時蘭需要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唐秋沒攔她，兩人去那邊街道問了一路，沒問到任何信息。
    剛打算回去，轉頭就對上匡父和匡勇，背著匡父的是個和他長相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嘴裏罵罵咧咧的。
    “二叔，既然二嬸和誌偉不在，往後你就帶著小勇過，我家裏事情多，怕是也沒空經常過來看你。”
    “誌雄你個白眼狼，我就你這一個侄子，你不管我，我以後怎麽辦？”
    匡父急的不行，然而這人將他丟到家裏，就急赤白臉的跑了。
    自家老人都養不起，哪有心思再養一個。
    唐秋和顧時蘭全程看著，匡父也看見她們了，嘴又髒又臭。
    “賤人，要不是你，我兒子就不會死！”
    “你們賠我兒子和媳婦啊，不行，你們得給我養老！”
    “臭婊子……”
    “……”
    “別聽。”
    唐秋捂住顧時蘭的耳朵，顧時蘭坦然一笑，“我才不在意他怎麽說我。”
    反正仇人已經噶了。
    兩人說話時，一個女同誌站在破舊的院門口，躊躇著要不要回去。
    還是鄰居大娘看見她，“翠翠，你回來了啊，現在家裏隻有你爹和小勇，你怕是要費心。”
    “嗯，我知道了，大娘。”
    翠翠就是匡家的養女，唐秋看出她眼裏的掙紮，她和顧時蘭對視一眼，走近。
    “翠翠是吧，你這麽快就得到消息了？”
    唐秋狐疑的望著她，這也不像跑很遠的樣子啊，家裏的事情她都了如指掌。
    翠翠抬眸打量著她們，遲疑的說：“你們……是我哥欺負的人？”
    “是我，你別轉移話題。”
    顧時蘭說：“那個老的不是什麽好人，匡勇總是你的孩子吧，你得管他。”
    “我就是回來接他的。”
    翠翠垂著眼眸，眼裏依然有掙紮，唐秋以為她有什麽顧慮。
    “她是你的親兒子，法律上沒人能搶走他。”
    “我……”
    翠翠忽然哭了起來，“我隻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他……”
    她嗚嗚哭了起來，隨後看著顧時蘭說：“你比我勇敢，匡誌偉死了，我覺得很解氣！”
    唐秋和顧時蘭聽出了內情，兩人將她拉到角落，唐秋遲疑的說：
    “匡勇，是你和匡誌偉的孩子？”
    她，是另外一個受害者！
    “是。”
    翠翠難堪的搓著手臂，“我十五歲，他就開始欺負我。
    我找過爹娘，他們說我本來就是給哥哥養的童養媳，這不算什麽。
    可他們又嫌棄我沒有娘家，想用我換彩禮給哥哥娶媳婦，沒想到我懷孕了。”
    翠翠痛苦的蹲在地上，“我不想生的，悄悄吃了打胎藥沒用。
    娘知道是個兒子以後很高興，逼我留下這個孩子。”
    “天！”
    顧時蘭沒想到匡誌偉這麽畜生不如，“讓他這麽簡單死了，還真是便宜了他！”
    “那你是怎麽逃出去的？”
    唐秋聽出翠翠語氣裏的抗拒，怕是平常幾乎不怎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