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帝王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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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潑灑在傷痕累累的軍營轅門上。蕭震天負手立於校場中央,目光掃過操練的士兵——淬體境士兵揮刀帶起淩厲的風勁,聚靈境引動的靈力波動足摧城掠地,但與前日幽冥生物襲營時那毀天滅地的力量相比,儼然雲泥之別。三十萬鐵血大軍,在普通人眼中那是無比強橫的鋼鐵洪流。可在撼天境、碎星境這些強者眼中,不過是可隨意屠戮的螻蟻。
“將軍,第五次演武還是……”副將擦著汗走近,聲音裏滿是苦澀。校場上,一隊化勁境武者試圖合擊一尊模擬屍傀的木人,卻被木人“隨手”震飛數人,骨骼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
蕭震天揉著眉心,鐵甲下的拳頭攥得發白。他清楚兵力懸殊:二十萬淬體境、七萬聚靈境、不足兩萬化勁境,禦空境僅八千,撼天境六百,碎星境除了自己,隻剩四個初期修士。上次幽冥殿襲殺,兩位跟隨他征戰十六年的碎星境將領為護中軍大帳,被幽冥殿殺手悍不畏死的自爆擊殺,那噴湧的血霧仿佛還凝結在眼底。
“去請陸前輩和殿下。”蕭震天的聲音沙啞,“再拖下去,下一次襲擊,軍營連半日都撐不住。”
此刻,冥夜正盤膝坐在帳內,指尖劃過玉簡上的古老紋路。自煉化血焰後,他的肉身強度已達匪夷所思的地步。冥夜從儲物戒中拿出一把泛著寒光的長劍,這劍在凡俗世界中,已經算的上是能夠削鐵如泥的神兵利器了。冥夜拿著長劍,對著自己手臂一劍斬下,劍刃落在冥夜手臂的一刹那,隻聽“鏘”的一聲火星四濺,長劍在這股對碰的力量下瞬間斷為兩截。斷劍的前半部分化作一道銀線,深深地釘在營帳的梁柱上,冥夜手中,隻剩下半截斷劍握在手中。冥夜低頭看向手臂處,隻有一道細細的紅印正在緩緩消散。普通的兵刃已經無法對冥夜完成分毫傷害了。但丹田內的功法空缺始終是心腹大患。他嚐試過《岩甲功》《濁流煉氣篇》等十餘種功法,靈力一入經脈便如泥牛入海,唯有血脈之力能順暢運轉。
“六歲前翻看的典籍……”冥夜喃喃,腦海中閃過府邸母親留下藏書閣的畫麵。那時他雙腿殘疾無人問津,也不敢出門,每天唯有躲在書堆裏才能避開那些嘲笑與冷眼。忽然眸光一凝——他想到了自己被僵屍吸血鬼血脈重塑改造的軀體,曾經的寒冰血脈也消失殆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今這副身體還算不算是人族。“難道是因為身體被重塑改造,才導致無法修煉這些功法?”冥夜暗暗沉吟。
“本源血脈……”冥夜握緊拳頭,想起丹田內那一團流淌純粹猩紅火焰。難道他的僵屍與吸血鬼血脈,本就不該走尋常修士的路?
“殿下,蕭將軍有請。”帳外傳來親兵的通報。
冥夜收斂思緒,推門而出。夕陽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銀白長發在風中微動,周身那股焚天煮海的威壓早已內斂至極致,唯有偶爾掠過眸中的猩紅,昭示著體內狂暴的力量。
議事大帳內,蕭震天與陸九淵麵色凝重。沙盤上插滿代表幽冥生物的黑旗,幾乎將代表己方兵力的紅旗吞噬。
“殿下,陸前輩,”蕭震天指向沙盤,“以軍營目前的戰力,在撼天境、碎星境的幽冥生物麵前如同草芥。若下次來的是碎星境巔峰,或是……更高階的存在,軍營危矣。”
陸九淵撫著胡須,沉聲道:“老夫之前提過,短期提升戰力無望,唯有倚仗外力。”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帳內,壓低聲音,“隻有組建軍工營,打造針對高階修士的殺器。”
“軍工營?”蕭震天猛地站起,鐵甲碰撞發出刺耳聲響,“陸前輩可知這意味著什麽?軍中私造武器,按律當以謀逆論處!若消息傳回皇城,陛下……”
“陛下遠在億萬裏之外,”陸九淵打斷他,“且不說工部能否造出對付碎星境的殺器,單是運送周期,就算使用傳送陣都得數月。等兵器到了,軍營或許早就成了一片廢墟。”他看向冥夜,“殿下以為如何?”
冥夜指尖輕點沙盤,血焰在指尖凝聚成一枚火焰箭頭卻未發出一絲溫度,手指劃向軍營方圓百裏區域:“謀逆之罪,不過是皇權的枷鎖。若軍營覆滅,天冥王朝北疆門戶洞開,屆時才是真正的國之將亡。”他抬眸,眸光銳利如刀,“蕭將軍,陸前輩,此事我讚成。隻是煉器所需的材料,以及煉器師……”
“煉器師的事情,老夫可以幫忙尋找。”陸九淵說道,“多年前老夫遊曆東荒,在青陽城救過一位煉器手段十分了得的煉器師,老夫曾使用的蒼衍笛,就是出自他手”
蕭震天臉色數變,最終咬牙道:“好!但若事發……”
“一切後果,我擔。”冥夜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想起黑袍人那句“祂會來找你的”,心中清楚,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墨守成規唯有死路一條。
“材料的事,其實不用太擔心,這些年與北境常年征戰,也有過幾次大獲全勝,每次都會得到一些戰略物資,其中煉器材料不在少數”蕭震天沉聲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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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淵指尖輕撚胸前垂落的三綹墨髯,“這次大戰,擊殺的屍傀和屍爆狼的屍體,也有許多能夠用來煉器的材料,蕭將軍可以安排人手將其采集下來,到時候說不定會用的上。”
議事完畢,已是月上中天。冥夜回到帳內,神識立刻沉入血珠空間。這片由血色霧氣構建的異度空間內,中央那卷散發幽森寒氣的“玄冥鎮獄勁”卷軸,依舊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包裹。
他深吸一口氣,運轉猩紅血焰的力量,化作赤紅流光衝向卷軸。每一次接近,都會被卷軸散發的無盡寒意逼退,神識表麵甚至凝結出冰晶。但隨著冥夜一次又一次的衝擊,冥夜明顯感覺自己的神識之力,在這股寒流下變得越來越凝實,這股寒流就像是在錘煉冥夜的神識之力一般。
“嗡——”卷軸輕微震顫,屏障泛一股狂暴的寒潮風暴,冥夜的神識之力在股力量下,猶如被颶風卷起的枯葉。等冥夜醒來,他再一次被卷軸轟出了血珠空間。
營帳內,冥夜緩緩睜開眼睛,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實力還是不夠……”
幾乎同時,遠在天冥王朝皇城的禦書房密室內,皇帝冥蒼宇正對著“愛妃洛柔”的靈位低語。暗衛剛剛匯報完軍營組建軍工營的消息,他枯瘦的手指拂過靈位上的刻字,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柔兒,阿夜他……終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冥蒼宇聲音顫抖,“當年那神秘人以王朝存亡相脅,不準我認他,不準我護他……可我又怎能真的不管?”
冥蒼宇想起六年前那個血色之夜。神秘人自皇宮大門步行而入,周身散發的氣息如淵似海,阻攔的侍衛在他腳下化作血霧,鋪就一條直通內院的紅毯。那人站在洛柔剛生下冥夜的寢宮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從現在起,她們母子的事情,不準你插手,否則……。”冷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碎星境巔峰實力,在那神秘人那股血腥暴虐的氣息威壓下,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如果你敢違背本尊的話,本尊會讓你天冥王朝血流成河,草木皆枯。”
洛柔生下冥夜後,以自己全部的修為和生命力,才勉強將冥夜體內的毒素壓製到雙腿封印。雖然她現在隻有四階禦空境修為,但是當初畢竟是八階破虛境巔峰修為存在,在以生命為代價的情況下,也成功保住了冥夜的性命。
當他第一次看到王伯抱著繈褓中奄奄一息的冥夜時,洛柔已經耗盡舍命之力化作了飛灰。看著神秘人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滿了無力與恐懼。他可以死,但為了保住天冥王朝冥氏一族其餘人的生命,為了保住天冥王朝億萬子民的生命,他隻能選擇隱忍,任由冥夜在王府中受盡冷眼,受盡折磨。甚至被派往這危機四伏的北疆軍營。
“阿夜,別怪父皇……”冥蒼宇老淚縱橫,“那神秘人太強了,強到連朕都無法想象。他似乎一直在關注著你,上次幽冥殿襲殺,暗中似乎有他的影子……”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血色玉佩。玉佩血玉髓為底,內環刻混沌血渦,中環為骨鏈鎖心紋,外環飾太初骨篆環,起筆處刻銜尾血鴉,注入靈力時渦心顯血火微紋。這是神秘人當年走時留下的,冥蒼宇查閱了海量古籍,派出了眾多的暗衛調查,都沒有找到這枚血色玉佩的信息。
“軍工營……”冥蒼宇喃喃自語,“也罷,隻要能讓你活下去,些許謀逆的罪名又算什麽?朕會讓工部‘恰好’運送一批稀有礦石北上,就當是……父皇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將玉牌放回懷中,對著靈位輕聲低語:“柔兒,等著我,等我將肩上這副擔子有人能夠接手了,我就來陪你。就是不知道,阿夜能否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密室之外,月華如水。皇城的宮牆巍峨聳立,掩蓋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億萬裏之外的北疆軍營,一座由鮮血與火焰鑄就的軍工營,正在夜色中悄然奠基。冥夜站在營地邊緣,望著軍營中忙碌的身影。
他知道,組建軍工營隻是第一步。黑袍人“不是幽冥殿的”話語、背後神秘人的威脅、血珠空間內尚未取得的卷軸……前路依舊布滿荊棘。他知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阿夜,”冥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別擔心,我聽陸供奉說了,等到鑄造好了武器,就不怕那些壞人再來了。”
冥夜轉身,看向冥月的刹那,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姐姐,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休息?”冥夜輕聲問道。
校場方向,隱約傳來兵器碰撞的鏗鏘聲。但冥夜知道,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而他的血焰,將會在這場風暴中,燃燒得更加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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