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神卷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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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珠空間內,血色霧氣如上古凶獸的涎液般翻湧不休,濃稠的猩紅幾乎凝固了時間的流淌。
    冥夜的神識蜷縮在血焰核心,宛如尚未破殼的玄鳥幼雛,周身跳動的血焰如燃燒的緋色羽翼,每一道火苗都泛著妖異的光澤,將外界的威脅隔絕在三丈之外。
    當祭壇上“玄冥鎮獄勁”卷軸散發出的幽藍寒芒如靈蛇般探來時,血焰驟然騰起三丈高,化作千百張咆哮的血口,利齒間迸射著灼熱的火星,朝著寒芒狠狠撕咬而去。那是刻在血脈深處的本能抗拒,卻在接觸寒芒的刹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嘯,血色光雨簌簌墜落。
    猩紅與幽光在虛空中展開無聲的絞殺。寒芒所過之處,空氣凝結成蛛網狀的冰晶,每一道裂縫都泛著幽藍的冷光,仿佛能凍結靈魂的悸動。血焰掠過的軌跡則留下焦黑的灼痕,空間寸寸破碎,滲出滾燙的血滴,落地便化作猙獰的骨爪虛影,五指張開,似要抓住流逝的光陰。
    兩種力量如糾纏的巨蟒,血焰每咬碎一縷寒芒,自身便被冰晶侵蝕出細密的裂縫,裂縫中滲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粘稠如血的液體,落地時“滋啦”作響,蒸騰起血色霧氣。
    寒芒吞噬一縷血焰,就被高溫蒸發成混沌色的煙霧,煙霧中迸射出萬千冰針,如驟雨般紮進血焰表麵,冰火交織讓血焰化作一滴滴“血雨”,血焰表麵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暗紅的“血液”順著孔洞滴落,在地麵凝結成詭異的符文。
    空間在力量碰撞下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祭壇周圍的血色霧氣被震出層層漣漪,如投入巨石的死水,波紋擴散至空間邊緣,又被無形的壁壘反彈回來,形成狂暴的能量亂流。
    血焰在交鋒中逐漸衰弱,原本旺盛的火苗變得飄忽不定,宛如風中殘燭。表麵流動的血紋漸漸黯淡,那些曾如活物般蠕動的紋路,此刻已凝固成暗紅色的血痂,隨著寒芒的衝擊簌簌剝落,每一片痂皮落地,都化作一聲若有若無的悲嚎。
    但它依舊固執地包裹著冥夜的神識,哪怕隻剩薄薄一層,也如傷痕累累的戰士,用血肉之軀守護著最後的陣地。當又一波寒芒如海嘯般湧來時,血焰裹挾著冥夜的神識連連後退,每一次退避都在空間中留下一道灼燒的血痕,與冰棱交錯,形成觸目驚心的戰地圖景。
    時間在寂靜中流淌,卷軸似是玩膩了這場拉鋸戰,寒芒如退潮的海水般漸漸收斂,退回祭壇之上,隻留下幽幽的藍光在卷軸邊緣跳躍。血焰抓住這短暫的間隙,如受傷的野獸般舔舐著傷口,隨後竟緩緩向著祭壇遊移而去。然而,就在接觸祭壇邊緣的瞬間,血焰猛地反卷而上,用殘餘的力量在神識外編織出一道血色荊棘網,荊棘的每一根尖刺都泛著猩紅的血光,與祭壇的幽藍形成鮮明的對峙。
    “嗡……”卷軸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一股如山嶽般的威壓轟然降臨,宛如沉睡萬古的凶獸被驚醒。猩紅與幽光交織成實質的鎖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將血焰與神識強行向外推去。
    血焰發出不甘的嘶吼,火苗暴漲試圖熔斷鎖鏈,卻被鎖鏈上的幽光刺得“滋啦”作響,縷縷青煙從灼燒處升起。冥夜的神識在鎖鏈的拉扯下劇烈震顫,仿佛隨時會從血焰中剝離,昏迷中的他無法感知,神識邊緣已被寒氣凍傷,那些原本活躍的神識粒子,此刻凝結成細小的冰晶,閃爍著死寂的光澤,如同被冰封的星辰。
    在這股沛然莫禦的力量下,血焰帶著神識艱難挪動,每前進一寸,就被寒芒腐蝕掉一分。原本包裹神識的火焰外殼變得千瘡百孔,露出內部微弱的血光。血焰時而凝聚成尖刺,試圖刺破威壓的禁錮;時而化作護盾,抵擋寒芒的侵襲,在反複的攻守中,竟在空間中劃出一條由鮮血與冰晶鋪就的詭異道路。道路左側是燃燒的血河,河水翻騰著,每一個氣泡破裂都迸射出火星;右側是冰封的荊棘,枝條上懸掛著冰棱,折射出幽藍的冷光,兩種力量相互排斥,卻又在某種規則下被迫共存,發出“劈啪”的爆鳴聲,如同天地初開時的混沌之音。
    當神識距離卷軸僅剩丈許時,血焰已消耗殆盡,僅存的火苗在寒芒中頑強跳動,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就在此時,卷軸表麵的幽光陡然一斂,旋即如碎冰消融般化作萬千縷瑩藍流光。每一縷光絲都纏繞著玄奧的冰藍色符文,宛如初生的藤蔓般蜷曲延展,帶著三分好奇、七分探究的意味,正自卷軸邊緣簌簌生長開來。
    那些符文冰蔓似有靈智般輕輕搖曳,尖端凝結著細碎的冰晶,在虛空中劃出幽藍光痕,如同無數隻透明的觸須,正朝著冥夜探入的神識緩緩蠕行,寒意與神秘交織的氣息在空氣中絲絲彌漫。冰蔓上的符文閃爍著幽藍的光芒,每一個符號都如活物般扭動,卻未釋放任何攻擊性波動。它們在血焰外徘徊良久,似在感知這團殘焰的敵意。血焰似乎察覺到冰蔓並無惡意,掙紮著維持最後的形態,不再阻攔,隻是用僅剩的一縷火苗,輕輕觸碰了最近的一條冰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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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條冰蔓觸碰到血焰的瞬間,血焰竟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嗚咽,像是完成使命般漸漸消散,化作點點紅光融入冰蔓。冰蔓輕柔地穿過殘餘的火苗,符文如同遊動的銀魚,悄然鑽進冥夜的神識。
    刹那間,冥夜的神識劇烈扭曲,仿佛被投入旋渦的枯葉,在符文的衝擊下瘋狂旋轉。神識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被冰蔓梳理,那些因戰鬥留下的裂痕,竟被符文散發的幽光緩緩修複,滲出的雜質被殘留的血焰力量灼燒成虛無,冰火交織的劇痛如同靈魂被反複錘煉,讓陷入昏迷的冥夜眉心緊蹙,指尖微微顫抖,竟有了蘇醒的跡象。
    外界,軍營的帳篷外暴雨傾盆,豆大的雨點砸在牛皮帳篷上,發出"哢嚓"的脆響,如同冰花在水麵綻放又瞬間凝結。蕭震天站在營帳前,身著玄色長袍神情肅穆。暴雨擊打在靈力罩上瞬間震碎成水霧。
    他望著帳篷上凝結的冰霜。那冰霜並非自然形成,而是從內部滲出,將厚重的牛皮凍得如同鐵板,冰霜表麵甚至勾勒出詭異的符文紋路,在雨夜中泛著幽幽冷光。帳篷內,冥月跪在榻前,雙手凍的通紅,連眉間都泛起霜花。
    她緊緊攥著冥夜冰涼的手,淚水混著雨水滴落在被褥上,瞬間凝結成冰晶。軍醫們進進出出,捧著冒著熱氣的藥碗和閃著寒光的銀針,卻始終眉頭緊鎖。
    “公主,讓老夫再試試。”首席軍醫顫抖著將一枚刻滿紋路的青銅針按向冥夜眉心,針尖卻在距離皮膚半寸處被一股無形的寒意彈開,“叮”的一聲掉落在地,砸出一個冰坑。針身瞬間覆蓋上細密的霜花,如同被萬年寒冰侵蝕,握針的手指已凍得發紫。
    冥月看著這詭異的景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滴落在冥夜手背上,卻在接觸皮膚的刹那化作一縷血紅的冰霜,被他體表的寒氣凍結成詭異的花紋:“阿夜,你到底怎麽了……”
    她能感覺到弟弟體內正在發生劇變,那股熟悉的血焰氣息正被一種更古老、更冰冷的力量取代,卻又在抗拒著這種取代,兩股力量在他體內撕扯,如同天地倒懸。
    血珠空間內,隨著越來越多的冰蔓融入神識,冥夜的意識開始發生奇妙的蛻變。他的神識表麵浮現出一層幽光霜紋,那些吸收了血焰力量的符文在霜紋下若隱若現,如同暗夜中閃爍的星辰,每一顆星辰都連接著神識的脈絡。
    隨著冰寒之力的侵蝕,冥夜的意識漸漸蘇醒。當他迷茫的神識探知周圍空間時,所有冰蔓突然同時亮起刺目的猩紅幽光,在神識中央凝聚成一尊晶瑩剔透的古鼎。
    古鼎生成的刹那,鼎身泛起陣陣漣漪,如同從亙古時間長河中傳來的聲波,震得整個空間劇烈搖晃,祭壇上的卷軸更是爆發出萬道寒芒,化作漫天冰雨,每一滴冰雨都帶著神秘的符文,滲入冥夜神識的每一處角落。
    “呃啊……”
    冥夜靈魂深處發出痛到極致的哀嚎,神識之力如被狂風撕扯的綢緞,不斷扭曲變形。那不是簡單的能量灌輸,而是用符文重塑神識的結構,每滲入一滴冰雨,就如同用鑿子在靈魂深處雕刻,劇痛讓他的神識幾乎潰散。冰雨帶來的幽寒與血焰殘留的灼熱在神識中交織,形成狂暴的能量亂流,仿佛要將他的意識徹底撕裂後重新拚接。
    當最後一絲冰雨消散,一片散發著猩紅幽光的功法畫卷在神識中緩緩展開。那是“玄冥鎮獄勁”的修煉法訣,此刻並非以文字呈現,而是由無數符文組成的動態圖景:畫卷中,一尊巨人腳踏萬裏冰川,每一步都讓大地龜裂,寒氣四溢;手托一尊古鼎,鼎身符文流轉,每一次呼吸都讓天地變色,風雲倒卷。
    冥夜能清晰看見的,隻有第一層的功法奧秘,其餘內容猶如被濃霧籠罩的山峰,隱約可見輪廓,卻無法窺探細節,仿佛被某種力量封印。而冥夜的神識,在經曆了千萬次錘煉後,已產生質的變化。
    不再是純粹的精神力,而是混雜著冰元素與血焰因子的奇異存在,如同被淬火的精鋼,堅韌中帶著凜冽的鋒芒,每一次波動都伴隨著幽藍與猩紅的光暈。
    在神識深處,一縷縷冰元素悄然凝聚,隨著功法的運轉,逐漸化作一條條靈動的冰蔓。這些冰蔓表麵流轉著符文的光芒,時而纏繞成盾,盾麵上浮現出古老紋路的虛影,能清晰看到符文在盾壁中流淌,散發出凍結靈魂的寒意。時而化作長槍,槍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能凍結聲音的寒霧,槍身揮舞間,空間泛起陣陣漣漪。它們展現出強大的可塑性,卻又在冥冥中遵循著某種古老的法則,每當冰蔓成型,冥夜的神識就會傳來一陣清晰的脹痛,如同身體在強行容納超出極限的力量,血管仿佛要被這股力量撐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屑。
    而在外界,冥夜的身體開始出現更奇異的變化。原本蒼白的皮膚泛起一層淡淡的幽光,如同覆蓋著一層透明的冰殼,寒氣從毛孔中絲絲滲出,榻邊的木質桌椅上悄然結滿了冰霜,那些冰霜並非尋常的六角形,而是呈現出扭曲的符文形狀,與血珠空間中的冰蔓如出一轍,每一道紋路都散發著古老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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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月驚喜地發現,冥夜的呼吸雖然依舊微弱,但已變得平穩,偶爾從口中呼出絲絲寒氣,那寒氣接觸到空氣,便凝結成細小的冰晶蝴蝶,翅膀上閃爍著幽藍的光澤,在她鼻尖盤旋片刻,又化作光點消散,宛如夢幻。
    血珠空間內,新生的猩紅冰蔓在神識中歡快舞動,它們像是與冥夜心意相通,隨著神識的波動變換形態。當冥夜的神識輕輕一動,一條冰蔓立刻化作長鞭,在空間中甩出清脆的破空聲,鞭梢所過之處,殘留的血色霧氣被瞬間凍結成齏粉,消散於無形。
    再一動念,冰蔓又變成牢籠,將一團試圖侵蝕神識的血色霧氣牢牢困住,牢籠表麵的符文亮起,血色霧氣在符文的寒意下迅速凝結成血紅的冰體,內部的邪念在冰獄中發出無聲的哀嚎。這種奇妙的操控感讓冥夜的神識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卻也伴隨著深入骨髓的疲憊,每一次操控都像是在拉扯自己的靈魂絲線,神識海劇烈波動,泛起層層漣漪。
    雨漸漸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曦穿透雲層,照在軍營的帳篷上,將那些符文狀的冰霜映得剔透如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在軍帳之外,蕭震天握緊了腰間的佩劍,劍鞘上的龍紋在晨光中微微發燙。
    他目光穿透晨霧,望向遠方,那裏,隱約有一道幽藍的目光在與他遙遙相望,帶著一絲疑惑,一絲警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仿佛感知到了營帳內那股新生的力量可怕。
    他知道,當冥夜再次醒來之時,恐怕早已不是從前的模樣,那雙曾燃燒的猩紅血焰,將變得更加的強大。
    血珠空間內,冥夜的神識緩緩沉入識海深處,那些猩紅冰蔓如同忠誠的衛士,在神識海表麵編織出一層防禦結界,結界上符文流轉,散發出幽幽寒光,隔絕著外界的一切窺探。祭壇上的卷軸在完成傳功後,符文化作點點光影融入古鼎,隻留下第一重功法的印記,如同一顆種子般深埋在神識之中,等待著未來的某日,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巨樹。而血珠空間的血色霧氣,似乎也因這場力量的交融而變得稀薄,隱約能看到空間深處,有更神秘的景象在等待著覺醒的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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