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血屠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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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場的晨霜還未被陽光融盡,墨陽長空的身影已如一道墨色閃電,在林立的鐵木樁間穿梭,木樁以百年鐵木打造,是專門為墨陽長空準備的修煉器具。
八百斤的玄鐵負重用獸筋綁在他四肢,每一次騰挪都在地麵壓出深陷的腳印,凍土在他腳下被震得冰渣四濺。他拳頭擊中鐵木樁的悶響如同戰鼓,鐵木樁身密布的蛛網裂痕裏滲出黑色冰霧。那是黑暗血脈與金屬碰撞產生的低溫能量。
“腰馬沉至尾閭穴!胯骨如鐵錨入淵,方能借地脈之力灌拳鋒!”冥夜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你看這拳風散若遊絲,哪有半分煞意?須知煉拳如煉刀,每一擊都要在空氣裏犁出血痕。腰腹擰轉時,丹田氣海需與足少陰腎經共振,待拳至鼻尖,意想指尖戳穿三丈外枯木,方能讓拳鋒裹著骨髓裏的狠勁!”
冥夜斜倚在演武台的廊柱上,銀白長發被晨風吹起,眉間血焰印記隨他說話節奏微微明滅。
他指尖夾著三枚細如蚊足的銀針,針身流轉著玄黃二色微光。那是玄黃九針中的“塑骨針”與“破淤針”。
昨夜為墨陽長空梳理經脈時,他以“塑骨針”刺入其膝眼穴,引導玄冥靈力加固骨骼節點,又用“破淤針”震蕩其大腿肌肉深處的血脈淤塞,此刻針尖仍殘留著淡青色的靈力尾韻。
“噗……”
墨陽長空一記崩拳打偏,拳風擦著樁身將三尺外的石鎖震裂。他猛地單膝跪地,胸口劇烈起伏,皮膚下暗黑色的血脈紋路如蛇般狂舞。轉化不過三日,黑暗血脈的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每一次發力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紮刺經脈。
冥夜微微頷首,掌心翻出一壇墨綠色的靈液。靈液剛離開玉瓶,周圍的空氣就發出“滋滋”的爆響,校場地麵的積雪瞬間融化成黑色的毒水。
“這是五倍劑量的“蝕骨淬體液”,”他將靈液倒入前方的青石桶,墨綠色的液體在石桶中翻滾沸騰,冒出的毒霧竟在半空凝成無數哭嚎的鬼影,“泡進去,直到你將藥力全部吸收為止。”
墨陽長空沒有絲毫猶豫,縱身躍入毒液。劇痛瞬間從每一寸皮膚炸開,仿佛有億萬隻毒蟻在啃噬他的血肉。
“啊……!”
靈液灼痛感爆發的刹那,冥夜屈指一彈,“回陽針”刺入墨陽長空人中穴,強行激發他體內的求生本能,防止劇痛導致昏厥;同時“血河針”刺入他腕脈“血海穴”,引導靈液中的血色精華過濾黑暗血脈的暴戾因子。
墨陽長空強忍著劇痛,開始運轉體內血脈吸收藥力。他能看到自己的皮膚在毒液中剝落,露出下麵閃爍著金屬光澤的肌肉纖維,而那些黑色的血脈紋路則在毒液中瘋狂蠕動,將腐蝕的血肉迅速吞噬、重塑。
引天地陰寒靈力中和毒液的腐蝕,形成冰火交替的淬煉場。這種極致的痛苦讓墨陽長空渾身顫抖,卻也讓他清晰感知到,黑暗血脈正在九針靈力的引導下,與肉身完成更深層次的融合。
“這是你的血脈在吞噬雜質,也是你的身體在適應黑暗之力。”冥夜收回九針,“黑暗血脈的力量不在經脈多寬廣,而在意誌多堅定。你能承受多少痛苦,你就能掌控多少力量。”
藥浴持續了整整兩個時辰,當墨陽長空從桶中走出時,皮膚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古銅色,暗黑色的血脈紋路隱沒在皮膚下,隻有在他握拳時才會泛起微光。
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原本沉重的四肢變得輕盈無比,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骨骼摩擦時發出的細微爆響。
“記住……”冥夜指尖輕彈,一道銀光閃過,玄黃九針精準刺入他後心“懸樞穴”,“你現在的身體是以我的精血為基重塑,每一寸肌肉都該聽從血脈指令。再分心去想鍛魂穀的火紋,下次訓練就負重一千斤。”
墨陽長空渾身一震,墨綠色的瞳孔瞬間縮緊。他想起轉化時被吞噬的家族血脈,那些火紅色的晶體殘骸至今還像噩夢般纏繞在意識深處。每當他想調用力量時,胸口的血脈印記就會發燙,提醒他如今的力量源自何方。
“是,殿下。”
“跟我來。”冥夜轉身向校場外走去,“帶你去見一個人,順便取你以後的兵器。”
兩人穿過軍營蜿蜒的巷道,來到一處散發著炙熱火氣籠罩的煉器坊。墨岐老頭正赤裸著上身,站在巨大的熔爐前錘打一塊暗紅色的金屬。他每一次揮錘,爐中都會噴出灼目的火光,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金屬焦味。
“來了?”墨岐頭也不回,聲音洪亮如鍾,“寒淵焚夢帶來了嗎?老夫可是等了幾個月了。”
冥夜從儲物戒中取出十五壇酒,壇口剛一打開,濃鬱的酒香便瞬間驅散了煉器坊的焦味。那酒香中混雜著寒淵的凜冽與焚夢的熾熱,聞上一口就讓人覺得神魂顛倒。墨岐老頭眼睛一亮,立刻丟下手中的錘子,搶過一壇酒就往嘴裏灌。
“好東西!好東西!”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漬,看向冥夜身後的墨陽長空,“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子?血脈倒是奇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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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未說完,便被冥夜打斷:“老頭,材料都備齊了?”
“早就備齊了!”墨岐拍了拍手,幾名士兵立刻抬出一個巨大的木箱。箱子打開的瞬間,一股磅礴的黑暗氣息席卷而出,讓整個煉器坊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裏麵靜靜躺著一柄長槍,槍身漆黑如墨,上麵布滿了扭曲的血色紋路,槍尖閃爍著幽冷的寒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隕鐵玄晶與萬載寒鐵混煉的槍身,煞血精鋼鍛造的槍尖,玄磁精金鑲嵌的槍纂,”墨岐指著長槍介紹道,“符文是按照你給的圖譜刻的,血屠重力陣、裂魂破罡紋、凶煞噬魂陣,一樣不少。就是這重量……”
墨岐單手抓起長槍槍身,七階通幽境的修為瞬間爆發,長槍被墨岐提在手中。“八百斤!你確定這是給這小子用的?我看他這小身板兒,夠嗆的很!”說著隨手將長槍拋給了冥夜。
冥夜單手穩穩接住長槍,隨手舞了個槍花,帶起的淩厲勁風,將幾名士兵吹得東倒西歪。
“你是要拆了老夫這煉器坊嗎?”墨岐吹胡子瞪眼的咆哮道。
墨陽長空盯著冥夜手中長槍,眼中墨綠的光芒劇烈閃爍。他能感覺到,那槍身上散發的黑暗氣息與自己體內的血脈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仿佛天生就是為他準備的。他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了槍柄。
“喝!”
隨著一聲低喝,他猛地發力,八百斤的長槍竟被他抬了起來。槍身在空氣中劃過,響起了低沉的呼嘯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哭泣。
“好小子!有點意思!”墨岐老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來這槍能夠與你完美契合,也不枉老夫在這槍上花費那麽大力氣!”
冥夜看著墨陽長空握住長槍的樣子,點了點頭:“運轉血脈力量,試試重力共鳴。”
墨陽長空心神一動,體內的黑暗血脈瞬間奔湧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注入長槍,槍身上的血色紋路越來越亮,一股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壓力從槍身散發出來。
“嗡……”
長槍發出一聲嗡鳴,重量竟在瞬間翻倍,變成了一千六百斤!墨陽長空手臂肌肉墳起,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咬緊牙關,硬是將長槍舉過了頭頂。
“好!好一個重力共鳴!”墨岐老頭興奮地搓著手,“這槍跟你小子真是絕配!以後多殺幾個高手祭槍,重量還能減,威力也會更強!”
墨陽長空放下長槍,大口喘著氣。雖然隻舉了短短片刻,但他感覺自己的手臂都快失去知覺了。不過,那種與長槍融為一體的感覺,讓他心中充滿了力量。
“這槍……叫什麽名字?”他問道。
“名字?”墨岐老頭摸了摸下巴,“你小子用它是為了報仇,這柄槍的槍尖是由煞血精鋼所鑄,槍身銘刻了血屠重力陣,不如就叫‘血屠凶煞’?”
血屠凶煞……墨陽長空默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好!就用這杆槍,屠盡那些黑袍畜生,為家族報仇雪恨!
“記住,這柄長槍是用你的血脈和仇恨鑄就的,”冥夜走到他身邊,鄭重地說道,“它不僅是你的兵器,也是你的一部分。你要像對待自己的生命一樣對待它,也要像控製自己的仇恨一樣控製它。”
墨陽長空用力點頭:“是,殿下!我明白了!”
“接下來的日子,你就用這杆槍訓練,”冥夜指了指校場,“從基礎的紮槍、劈槍開始,每天負重增加一百斤,直到你能輕鬆揮舞一千六百斤的槍。同時,我會教你一套槍訣,叫‘墜星槍訣’,配合血屠凶煞的重力陣,威力無窮。”
“是!”墨陽長空握緊了血屠凶煞,槍身傳來的冰冷觸感讓他瞬間冷靜下來。他知道,從拿起這杆槍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是那個空有仇恨的鍛魂穀遺孤了。他是冥夜的血脈後裔,是手持血屠凶煞的複仇者。
接下來的日子,墨陽長空的訓練變得更加瘋狂。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扛著八百斤的血屠凶煞在校場奔跑,然後是紮槍、劈槍、掃槍,每一個動作都重複上千次。汗水和血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滴落在校場的土地上,凝結成暗紅色的冰晶。
冥夜則每天都在演武台上看著他訓練,偶爾會出手指點一二,或者在他訓練結束後為他準備靈液藥浴,用玄黃九針為他梳理經脈。他能感覺到,墨陽長空體內的黑暗血脈正在飛速成長,與血屠凶煞的共鳴也越來越強。
與此同時,姐姐冥月也在閉關穩固化勁境的修為。整個軍營除了日常的操練,顯得格外安靜,隻有校場方向不時傳來沉悶的槍棒交擊聲和墨陽長空壓抑的低吼。
這天傍晚,墨陽長空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正準備去藥浴,卻被冥夜叫住。
“跟我來,”冥夜的臉上帶著一絲凝重,“有件事要告訴你。”
兩人來到冥夜的營帳,冥夜取出一張獸皮地圖,鋪在案桌上。地圖上用血色符文標記著幾個地點,其中一個正是鍛魂穀的位置,旁邊還有一個被重重圈起來的標記,寫著“血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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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轉化時,我用血脈之力探查過你的記憶,”冥夜指著地圖上的血影閣標記,“那些黑袍人,很可能來自這個組織。血影閣是葬神大陸上一個神秘的殺手組織,專門承接各種暗殺任務,手段狠辣,勢力龐大。”
墨陽長空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死死盯著血影閣的標記,眼中的墨綠光芒幾乎要噴湧而出。“血影閣……”他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仿佛要將它嚼碎吞下。
“鍛魂穀傳承萬年,底蘊深厚,普通的殺手組織不可能輕易滅門,”冥夜繼續說道,“血影閣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勢力支持。很可能就是那神秘的“幽冥殿”。而且,他們挖走長老們的靈脈,這絕不是簡單的殺人越貨,背後一定有更深的陰謀。”
“是什麽陰謀?”墨陽長空急切地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冥夜搖了搖頭,“血影閣曾消失了數百年,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也就是在這裏年時間。他們的情報工作做得非常好,外界對他們的了解少之又少。不過,我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了,希望很快就會有結果。”
他看著墨陽長空激動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的力量還太弱,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沒用。繼續修煉,盡快提升實力。等你能熟練掌握血屠凶煞的力量,能在我手下走上百招,我就帶你去出去尋找真相。”
墨陽長空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血絲,但也多了一絲堅定。“是,殿下!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從那天起,墨陽長空的訓練更加拚命了。他不再僅僅滿足於完成冥夜布置的任務,而是給自己加了雙倍的訓練量。他常常在深夜裏獨自來到校場,借著月光揮舞著血屠凶煞,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墜星槍訣。
他的身體在黑暗血脈和靈液藥浴的滋養下,變得越來越強壯,肌肉線條清晰可見,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的速度和耐力也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負重一千斤依然能在校場健步如飛。
血屠凶煞與他的共鳴也越來越強,他已經能輕鬆揮舞一千六百斤的槍,甚至能在戰鬥中短暫激發重量共鳴,讓槍身重量翻倍。每一次揮槍,都能聽到空氣被撕裂的聲音,地麵上留下深深的溝壑。
墨陽長空單膝抵地調整呼吸,胸口血脈印記如燃燒的血蓮般明滅。他方才演練完第四式“碎星刺”,槍尖還在慣性下震顫,十丈外的玄鐵樁上密密麻麻布滿蜂窩狀孔洞,每個洞口都滲出黑紅色煞氣。
他深吸一口氣,將“血屠凶煞”扛上肩頭。槍身與血脈共鳴的灼熱感順著臂膀蔓延,當槍尖指向天穹時,校場的晨霜竟被這股力量蒸發起淡紅色霧氣。
“喝!”
他猛地旋身躍起,八百斤的長槍在頭頂劃出半圓軌跡,槍身的“血屠”重力陣驟然激活。隨著一聲暴喝,長槍如隕星般砸向地麵,槍風未至,地麵已迸開蛛網裂痕。
當槍尖觸地的刹那,直徑十丈的漏鬥狀血坑轟然成型,坑壁凝結的血冰棱線閃爍幽光,坑底滲出的煞氣化作無數哭嚎鬼影。遠處山巒在餘波中微微晃蕩,軍營的了望塔旗幡被震得獵獵作響,仿佛有無形巨錘砸在天地交界。
這已是他今日第三遍演練第五式“墜星落”。此前演練第二式“墜星旋”時,槍身橫掃帶起的暗紅色渦流曾將校場邊緣的石礅絞成齏粉。
第三式“裂星痕”則在地麵犁出三道延伸至演武台的深溝,裂痕裏滲出的黑色液體至今未幹。而第四式“碎星刺”更是讓他體會到血脈與槍勢的共鳴。當他連刺九槍時,槍尖迸發的碎星之力竟在玄鐵樁上熔出規則的星軌狀孔洞,煞氣順著孔洞凝成實質的血線。
此刻他拄槍喘息,看著血坑邊緣蔓延的墨色冰棱,能清晰感覺到胸口印記與槍身的聯係愈發緊密。“血屠凶煞”槍尖還在嗡鳴,似乎在催促著更強大的力量,而他知道,以目前的血脈強度,能將第五式催發至如此威力已屬極限,更高階的“焚星焰”與“冥淵墜”,還需待血脈成長起來後才能駕馭。
冥夜站在演武台上,看著那巨大的血坑,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差不多了,”他喃喃自語,“是時候讓他見識一下真正的戰鬥了。”
他走下演武台,來到墨陽長空麵前。“不錯,進步很快,”他說道,“今天就不訓練了,跟我去一個地方。”
墨陽長空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疑惑地問道:“去哪裏,殿下?”
“去見一些‘老朋友’,”冥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順便讓你試試血屠凶煞的真正威力。”
墨陽長空心中一凜,他知道,複仇的時刻,或許真的快要到了。他握緊了手中的血屠凶煞,槍身上的血色紋路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校場的風吹過,卷起地上的血冰碎屑,在空中飛舞。墨陽長空跟在冥夜身後,一步步走出軍營,走向未知的前方。他的眼神堅定而冰冷,仿佛已經看到了血影閣在他槍下覆滅的景象。
血屠凶煞在他手中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仿佛在迫不及待地渴望著飲血。墨陽長空深吸一口氣,體內的黑暗血脈奔騰不息,與槍身的力量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從今天起,他不再是那個需要別人保護的少年了。他是墨陽長空,是手持血屠凶煞的複仇者,他的槍,將為死去的族人,討回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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