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敵蹤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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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夜冰原的罡風如刀,刮在冥夜與墨陽離身上,激起細碎的冰晶。冥夜將屍魂長老等十三具血傀收入丹田血珠空間時,特意用極寒靈力構築了三層冰封結界,他需要確保這些潛在戰力在蘇醒前,不會被血珠內的血氣過度侵蝕。
    “先生,往東南方向走三百裏,有處廢棄的冰窟驛站。”墨陽離扶著冥夜踉蹌前行,銀槍在雪地拖出長長的痕跡,“那裏曾是我墨陽氏看守冰原礦脈時的據點,隱蔽性極佳。”
    冥夜點頭,識海卻在飛速運轉。屍魂記憶裏的地下殿堂不斷閃回:白骨座椅扶手上纏繞的暗金色鎖鏈、殿頂懸掛的九具血繭、以及那雙幽藍眼眸掃過屍魂時,那近乎漠然的審視……這絕非普通修士能擁有的氣勢。
    “你可聽說過一個身上散發著死氣與藥香,擁有幽藍色眼瞳的人?”冥夜忽然問。
    墨陽離一愣,隨即搖頭:“從未聽說過,而且我在冰神殿的藏書閣典籍中,也從未查閱到類似的記載。”他頓了頓,猛地攥緊銀槍,“此人莫非與當年覆滅我墨陽氏的黑袍人有關?”
    冥夜未答。他指尖凝出一縷血焰,血焰中浮現出屍魂記憶裏的黑袍一角。那布料邊緣繡著的暗紋,與當初在軍營刺殺他的黑衣人袖口圖案,竟有七分相似。
    兩人趕到冰窟驛站時,天已擦黑。驛站入口被厚達丈許的冰層封堵,墨陽離一槍挑開冰障,露出內裏石砌的穹頂。驛站中央的篝火台早已熄滅,唯有牆角堆積的幹柴還能看出些許人煙痕跡。
    “這裏的玄冰能隔絕神識探查。”墨陽離點燃篝火,火光映在他年輕的臉上,帶著幾分後怕,“當年礦脈崩塌時,我曾在這裏躲了三天三夜。”
    冥夜盤膝坐下,剛要運轉靈力穩固境界,丹田內的焚天爐突然震顫起來。爐身原本暗沉的紋路亮起金紅流光,竟主動將一縷極寒靈力卷入爐心。他心中一動,這是器靈在主動煉化能量?
    “嗡……”
    焚天爐猛地爆發出灼熱氣息,與血焰、極寒靈力形成三足鼎立之勢。冥夜隻覺丹田被一股暖流包裹,先前戰鬥撕裂的經脈竟在飛速愈合,聚靈十三層的壁壘也隱隱鬆動,仿佛隨時能再進一步。
    “這爐鼎……竟能自行溫養修士丹田、經脈?”墨陽離看得目瞪口呆。
    冥夜卻皺起眉。焚天爐的異動絕非偶然,它吸收的幽冥鬼火與精血裏,必定藏著某種特殊力量。他嚐試用神識溝通爐靈,卻隻觸到一片溫暖的混沌,仿佛有個懵懂的意識正在沉睡。
    就在這時,丹田血珠空間突然傳來異動。十三具血傀中,屍魂長老的身軀竟泛起淡淡的黑霧,冰封結界上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
    “不好!”冥夜猛地睜眼,“他體內有禁製!”
    話音未落,血珠空間內的屍魂長老突然睜開眼。那雙眼眸不再是破虛境修士的陰鷙,而是一片死寂的灰白。他周身的黑霧化作無數細小的蟲子,啃噬著冰封結界,發出刺耳的“沙沙”聲。
    “是屍蠱!”墨陽離臉色驟變,“幽冥殿的歹毒手段,能在修士體內種下子母蠱,一旦宿主被控製,子蠱便會引爆丹田!”
    冥夜當機立斷,指尖血紋暴漲,強行將血珠空間與焚天爐連接。金紅色的爐光湧入空間,那些黑霧蟲子觸到光焰便發出淒厲的尖嘯,瞬間化作飛灰。屍魂長老的身軀劇烈抽搐,眉心處浮出一枚黑色的蟲卵,被爐光一卷,當場燒成虛無。
    “呼……”冥夜鬆了口氣,額頭卻滲出冷汗。屍蠱的爆發比他預想的更早,看來那“祂”對屍魂長老也留了後手。
    處理完屍蠱,冥夜將十三具血傀與血裔屍魂從血珠空間中取出,放置在一旁空地處。他則再次沉入修煉。這一次,焚天爐的異動更加劇烈,爐心處竟緩緩凝聚出一滴金紅色的液體,散發著讓人心悸的能量波動。
    “這是……焚天爐的本源之力?”冥夜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傳說中,超越靈寶的聖器,孕育出靈智後才會誕生本源之力,難道這爐鼎的器靈,已經在悄然覺醒?
    他嚐試引導那滴本源之力融入經脈,刹那間,仿佛有座火山在體內爆發。血焰與極寒靈力被本源之力牽引,血焰開始緩慢吞噬這兩種力量。猩紅的火焰中纏繞著冰藍色的電光,觸碰到的經脈瞬間被淬煉得更加堅韌。
    “這是……噬靈血焰?”墨陽離看得目瞪口呆,“古籍記載,萬年前,北境曾經有一位奇人,擁有著奇特的血色血焰,能夠吞噬別人靈力為己用,難道先生?”
    冥夜卻無暇他顧,他的識海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千影分光術的第六印“時空殘像”與血影領域的“血噬”能力,在本源精血的滋養下竟開始交融。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空間與氣血的掌控力,正在以恐怖的速度飆升。
    不知過了多久,冥夜猛地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泛起魚肚白,他周身的靈力波動比昨日更加凝練,聚靈十三層的境界徹底穩固。更重要的是,丹田內的焚天爐上,多了一道清晰的金紅紋路,那是器靈與他建立更深聯係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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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這些血傀們……”墨陽離指著血傀的方向,語氣帶著驚奇。
    冥夜神識掃過,隻見十三具血傀已全部蘇醒。他們的眼眸中雖仍有迷茫,卻多了一絲對冥夜的絕對服從。屍魂長老的氣息穩定在破虛境初期,因為焚天爐在屍魂長老體內的蠱蟲爆發之前,及時吞噬了蠱蟲,他的實力並未受到影響。
    “看來這趟冰原之行,收獲不小。”冥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十三名通幽境巔峰的血傀,加上一名破虛境初期的血裔,這樣的戰力足以應對許多麻煩。
    就在這時,驛站外突然傳來極輕微的腳步聲。墨陽離瞬間握緊銀槍,冥夜卻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來者的氣息很弱,更像是個普通的冰原流浪者。
    “有人嗎?”門外傳來沙啞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喘息,“我……我快凍僵了……”
    墨陽離拉開門,隻見風雪中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他的臉上覆蓋著厚厚的冰霜,手裏拄著一根斷裂的冰鎬,看起來隨時會倒下。
    “是冰原挖玉人。”墨陽離低聲道,這類人常年在冰原尋找玉石礦脈,九死一生。
    老者踉蹌著走進驛站,看到篝火便撲了上去,發出“滋啦”的聲響。他摘下凍得發紫的手套,露出一雙布滿老繭的手,左手的小指缺了一截,傷口處結著黑色的痂。
    冥夜的目光卻落在老者腰間,那裏掛著一塊不起眼的黑色玉佩,玉佩上的紋路,竟與屍魂長老記憶中地下殿堂的白骨座椅扶手,有著驚人的相似。
    老者似乎察覺到冥夜的注視,慌忙將玉佩塞進懷裏,幹笑道:“客官……我隻是個挖玉的,路過此地避避風雪……”
    冥夜沒有說話,隻是指尖悄悄凝聚起一縷血焰。他能感覺到,這老者身上除了冰雪的寒氣,還藏著一絲極淡的藥香,與屍魂記憶裏那個“祂”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驛站外的風雪突然變大,仿佛有什麽東西正在暗處窺視。冥夜與墨陽離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看來這永夜冰原,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加危險。
    老者被篝火烤得渾身發顫,牙齒打顫的聲音在寂靜的驛站裏格外清晰。他搓著凍裂的手,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冥夜身後的十三具血傀,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客官看著麵生,是第一次來永夜冰原?”老者幹咽了口唾沫,試圖打破沉默,“這冰原邪乎得很,前陣子聽說鍛魂穀那邊鬧鬼,好多挖玉隊都不敢靠近了。”
    冥夜指尖的血焰悄然隱去,語氣平淡:“路過而已。”他注意到老者左手缺指的傷口雖舊,邊緣卻泛著詭異的青黑色,不像是凍傷留下的痕跡。
    就在這時,屍魂長老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原本空洞的眼眸泛起猩紅。他脖頸上的血管突突跳動,竟朝著老者的方向邁出一步。其餘十二具血傀也紛紛躁動起來,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這……這是啥?”老者嚇得連連後退,撞翻了牆角的柴堆,“你們不是修士?”
    墨陽離橫槍擋在老者身前,冷聲道:“閉嘴!”他能感覺到,血傀們的躁動絕非偶然,這老者身上一定有問題。
    冥夜卻盯著老者懷裏露出的玉佩一角。那黑色玉佩在篝火映照下,紋路竟緩緩流轉,與屍魂記憶中地下殿堂的白骨座椅產生了微弱的共鳴。血傀們正是被這共鳴刺激,才會出現異動。
    “你的玉佩,從哪來的?”冥夜突然發問,聲音帶著一絲極寒靈力的震顫。
    老者臉色驟變,猛地從懷裏掏出玉佩就要砸碎。可他的手剛觸到玉佩,整個人突然僵住,雙眼翻白,嘴角溢出黑血。那黑色玉佩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他的眉心
    “嗬……嗬……”老者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皮膚緊貼骨骼,頭發變得灰白。他抬起頭,那雙原本渾濁的眼睛,此刻竟變成了幽藍色,與屍魂記憶裏的“祂”如出一轍!
    “終於找到你了……”老者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完全不像人類的嗓音,“七殿下,焚天爐的新主人,果然有趣。”
    冥夜心中猛然一凜,這個稱呼,已經太久沒人稱呼了。而且冥夜可以確定,附身在老者身上的存在,就是這一切幕後的黑手。
    “你到底是誰?”冥夜瞬間雙目猩紅,渾身殺意凝如實質。冥牙長刀祭出,血影領域在驛站內轟然展開。可這一次,領域剛觸及老者周身三尺,便被一層無形的屏障彈開。老者身上的藥香與死氣陡然濃鬱,整個驛站的溫度驟降,篝火瞬間變成幽藍色。
    “別白費力氣了。”老者,或者說占據了老者身體的存在,緩緩站起身,缺指的左手化作枯爪,“一具凡人軀殼而已,能困住你片刻就夠了。”
    他的掌心浮現出一枚黑色蟲卵,與先前屍魂體內的屍蠱一模一樣,卻散發著更恐怖的氣息:“這具身體裏的‘母蠱’,可是用九百名挖玉人的精血喂大的。你說,若是引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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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夜眼神猩紅暴漲,他能感覺到丹田內的焚天爐正在瘋狂震顫,爐身的金紅紋路亮起警示的光芒。這母蠱的力量,竟能威脅到靈寶器靈!
    “墨陽離,帶血傀後退!”冥夜暴喝一聲,噬魂冰笛自動飛到手中。血色音波化作螺旋狀衝擊波,直取老者麵門。
    可那幽藍眼眸的存在隻是輕笑一聲,身體突然化作無數黑蟲四散紛飛。母蠱在空中炸開,化作一張遮天蔽日的蟲網,朝著冥夜罩來。
    冥夜長刀斜指地麵,周身血光暴漲,四道血色虛影自刀身分離,如鬼魅般環繞周身。“血影戮天九劫斬·第四式:千瘡蝕骨·萬刃殺!”他低喝一聲,刀鋒劃出繁複軌跡,無數道血色刃芒如暴雨傾瀉,朝著蟲網與那被附身的老者席卷而去。
    刃芒撞在蟲網上,黑蟲被絞成齏粉的悶響此起彼伏,可母蠱催生的蟲潮卻像無窮無盡的潮水,前赴後繼地撲來。更棘手的是那老者,他身形飄忽,指尖彈出的幽光總能精準擊碎成片刃芒,甚至有三道血影在幽光下發出淒厲的嘶鳴,虛影竟開始潰散。
    “憑這點手段,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幽藍眼眸的聲音帶著嘲弄,蟲網突然收緊,無數黑蟲凝聚成一條猙獰的蟲蟒,張開滿是獠牙的巨口咬向冥夜。
    冥夜瞳孔驟縮,刀鋒急轉,四道血影同時擋在身前。蟲蟒撞在血影上,腥臭的黏液腐蝕著虛影,滋滋作響的聲音刺得人頭皮發麻。他能清晰感覺到血影的力量在快速流逝,經脈中氣血翻湧,仿佛隨時會炸開。
    這是破虛境三層強者的威壓,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對手都要強悍。破虛境,一層一重天地,破虛三層比之屍魂長老破虛一層的實力,強悍了十倍不止。
    就在蟲蟒的獠牙即將撕裂最後一道血影時,冥夜忽然瞥見屍魂長老等血傀眼中閃過的掙紮。那些屬於“祂”的印記正在發光,老者的控製與血傀的本能在激烈碰撞。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劃過腦海:血裔的控製權,從來都該屬於血脈更強者!
    “以我之血,喚血脈枷鎖歸位!”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出,在空中形成玄奧的血色符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血線射出,精準融入十三具血傀與屍魂長老眉心。那血線仿佛帶著某種古老的契約之力,血傀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對老者的刻骨憎恨。
    “反了!你們竟敢反了!”老者怒喝,試圖以幽光強行鎮壓,可十三具血傀已同時掙脫控製。他們眼中燃燒著血色火焰,朝著老者發起悍不畏死的衝鋒。屍魂長老率先撲上,枯瘦的手掌抓向老者麵門,卻被對方反手一掌拍在胸口,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激戰瞬間爆發。血傀們以身體為盾,用利爪和牙齒撕咬,哪怕被老者的幽光擊中,身體化作飛灰,殘餘的肢體也要往前爬動半寸。七具血傀在短短數息間灰飛煙滅,黑色的血霧與白色的骨渣灑滿驛站,卻為冥夜爭取到了那關鍵的瞬間。
    看著同伴化為飛灰,感受著血傀血脈中傳來的決絕,冥夜忽然頓悟了第五式刀法的真意。不是單純的力量疊加,而是以舍生為代價,點燃血脈中最本源的瘋狂。他喃喃自語,主動迎向蟲蟒的攻擊,任由蟲蟒獠牙刺穿肩頭,劇痛瞬間傳遍全身,卻也讓他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
    五道血色虛影自他體內衝出,與本體同時舉刀,第五式刀法,舍生斬月·影焚身。兩道虛影撕裂著老者的皮肉,將鮮血盡數吸入刀身;兩道虛影化作血芒沒入老者體內,灼燒老者的經脈,逼出最後一絲靈力。
    最後一道虛影,則直刺老者的眉心,引動魂魄之力。刹那間,天地仿佛靜止,一道貫穿驛站的血色刀芒衝天而起,刀芒中裹挾著焚燒一切的意誌,蟲蟒在接觸刀芒的瞬間化為灰燼,連帶著那層堅韌的蟲網也寸寸斷裂。
    老者眼中第一次露出驚恐,轉身欲逃,卻被屍魂長老雙臂死死抱住雙腿。“死!”冥夜嘶吼著,拖著殘破的身軀撲上,長刀從老者心口貫穿。
    老者幽藍眼眸爆發出刺眼的光芒,無數怨毒的詛咒從老者口中湧出,可刀芒中的焚身之力正瘋狂吞噬著他的靈體。
    “噗嗤”一聲,長刀抽出,老者的身體軟軟倒下,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最後化作一具焦黑的幹屍。冥夜拄著刀,單膝跪地,肩頭的傷口還在流血,經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他能清晰感覺到,丹田內的靈力已蕩然無存,氣血更是損耗過半,連抬手的力氣都快沒了。
    屍魂長老蹣跚走到他麵前,單膝跪地,剩餘的六具血傀也齊齊跪下,眼中是徹底臣服的光芒。冥夜看著滿地狼藉,喘息著握緊長刀,第五式已成,代價慘重,卻也贏下了這場生死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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