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三位風格各異的美女師姐師妹跟讓狗攆似的逃離了情緒殿，俺這心裏頭，那滋味兒，比喝了黃靈兒特調的十全大補湯還複雜。一方麵，有點小得意，看吧，俺老張現在也是能引來美女關注的人物了！另一方麵，又憋屈得慌，這關注度還沒捂熱乎呢，就讓自家分身的“被動清場光環”給幹熄火了。
    殿裏一時間安靜得能聽見王小乙捏他那濕手帕的滴水聲。
    “咳，”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凝固的尷尬，“那啥……人都走了，咱也該幹點正事了。”
    我目光轉向桌子上那塊被蘇瑤師姐用寒冰冰封住的“羞憤碎片”。這玩意兒現在成了燙手山芋，不，是燙手山芋核兒！
    “靈兒啊，”我對黃靈兒說，“這寶貝疙瘩，就交給你研究了！務必整明白它到底是個啥成分，咋就能被‘尬’下來！”
    黃靈兒眼睛一亮，如同看到了絕世珍饈，搓著手湊過去：“殿主放心！包在我身上！我這就去調配‘情緒顯影液’、‘靈植共鳴陣’，非得把它裏裏外外扒個明白！”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冰塊連帶著碎片捧起來，生怕磕了碰了，那架勢比抱孩子還小心。
    “小心點，”蘇瑤師姐提醒道，“此物詭異，情緒之力雖被暫時冰封，但核心依舊活躍，莫要輕易解除封印。”
    “曉得曉得！”黃靈兒連連點頭，抱著她的“新玩具”一溜煙鑽進了她的專屬靈植研究室，嘴裏還念念有詞，“‘清心草’汁液打底，‘洞察花’粉末提亮，再加點‘堅韌藤’的提取液穩定結構……完美！”
    火靈兒看著黃靈兒的背影，撇撇嘴：“研究那玩意兒有啥勁？要我說，直接用地火煆燒，啥負麵情緒都給它煉成灰！”
    我趕緊擺手：“可別！萬一煉炸了，或者煉出來個更邪乎的東西，咱這情緒殿還不夠它拆的！穩妥起見，先讓靈兒研究著。”
    火靈兒哼了一聲，倒也沒堅持，拎著鞭子去督促新人弟子們修煉了，美其名曰“提升整體實力，下次出征別拖後腿”。
    蘇瑤師姐則開始調配一些安神靜氣的熏香，分發給眾人，緩解剛才征戰和後續“被尬”帶來的精神疲憊。
    我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胸口，感覺情核運轉還有些滯澀，看來那波“情緒亂燉”對自身的負荷也不小。得趕緊恢複才行，誰知道那洞裏的玩意兒能安分多久。
    “那啥，俺也去調息一下。”我衝大夥兒招呼一聲，準備溜回後殿。
    “殿主！”王小乙突然叫住我，手裏捧著一塊……疊得方方正正、但依舊能看出水漬的新手帕？“您……您擦擦汗吧？”
    我看著他那真誠又帶著點局促的眼神，以及那塊濕漉漉的手帕，嘴角抽了抽。好意心領了，但這帕子……還是算了吧。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啊。”我趕緊拒絕，腳底抹油溜了。
    回到後殿，我剛盤膝坐下，還沒進入狀態呢，就聽見外麵又傳來喧嘩聲。
    “張師兄！張師兄在嗎？俺們來看你啦！” 一個大嗓門在外麵嚷嚷，聽著有點耳熟。
    我神識往外一探，好家夥！又是幾個女弟子！看服飾，像是靈獸峰的？為首那個，身材健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手裏還牽著一條……齜牙咧嘴、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低階風狼？這不是靈獸峰的孫小梅師妹嗎？她旁邊還跟著兩個同樣牽著各種靈獸的女弟子。
    俺這頭皮有點發麻。今天這是咋了？捅了美女窩了？平時俺這情緒殿門可羅雀，今天這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硬著頭皮，我隻好又走了出來。
    “孫師妹？幾位師妹，這是……”我看著她們手裏的靈獸，那風狼還衝我齜牙，被孫小梅拍了一巴掌才老實點。
    孫小梅嗓門洪亮，帶著一股子山野般的爽利勁兒：“張師兄！聽說你們在後山幹趴下了那個情緒汙染源？還帶回來了戰利品？厲害啊！”她伸出大拇指，“俺們靈獸峰的靈獸最近靠近後山都焦躁不安，這下可算能清淨了！俺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
    她旁邊一個牽著五彩錦雞的師妹也附和道：“是呀是呀，張師兄真乃宗門棟梁！”
    另一個抱著一隻打瞌睡的水箭兔的師妹小聲說：“還……還想問問，那汙染源長啥樣？俺們好奇……”
    我聽著這感謝和恭維，心裏有點飄飄然，剛想謙虛兩句，順便再模糊一下戰鬥過程。
    結果，怕啥來啥！
    大概是感受到陌生人和陌生靈獸的氣息，再加上剛才連續被“圍觀”留下的心理陰影，躲在角落裏的尷尬分身，那不受控製的氣場，又雙叒叕開始波動了！
    這一次，似乎是因為靈獸們本身對情緒更敏感，那尷尬氣場的影響……產生了變異！
    隻見孫小梅手裏那隻齜牙的風狼，突然停止了齜牙，喉嚨裏發出一種類似被掐住脖子的“嗚嗚”聲，尾巴夾了起來，眼神開始躲閃，甚至試圖把腦袋往孫小梅腿後麵藏。
    那隻五彩錦雞，本來昂首挺胸的，此刻突然耷拉下了腦袋，五彩羽毛都仿佛失去了光澤，一隻腳懸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僵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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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離譜的是那隻水箭兔，它本來在打瞌睡，此刻猛地驚醒，紅寶石般的眼睛裏充滿了“我是誰？我在哪？我為啥會在這裏？”的茫然和窘迫，然後它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動作——它用它那短小的前爪，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長耳朵，把整張臉埋進了抱著它的女弟子懷裏，隻留下一個肥嘟嘟、微微顫抖的屁股對著外麵！
    靈獸們這突如其來的、極其擬人化的“尷尬”表現，直接把它們的主人也給整不會了！
    孫小梅看著自己那隻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的風狼，一臉懵逼：“大灰？你咋了？吃壞肚子了？”
    牽錦雞的師妹試圖把錦雞那隻懸著的腳按下去：“小花？站穩了！你這金雞獨立給誰看呢？”
    抱兔子的師妹更是手足無措，看著懷裏裝死的兔子：“小白？你害羞啥呀？平時不是挺能蹦躂的嗎？”
    而她們自己，也被這彌漫的尷尬氣場影響，感覺渾身不自在，說話都不利索了。孫小梅那洪亮的嗓門也低了下去，變得有些結巴：“那個……張師兄……俺們……俺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你這殿裏……有點……有點那個……”
    她“那個”了半天，也沒好意思說出“尷尬”倆字。
    我看著這場麵，真是哭笑不得。這叫什麽事兒啊！連靈獸都扛不住老尬的威力了！
    “沒事沒事！”我趕緊打圓場，生怕再說下去，這幾個師妹和她們的靈獸也得跟之前那幾位一樣跑路，“師妹們的心意俺領了！後山隱患還未徹底清除，俺們情緒殿還需努力！等徹底解決了，再接受各位師妹的感謝！”
    我幾乎是連哄帶勸，才把這幾位被自家靈獸帶得渾身別扭的靈獸峰師妹送出了情緒殿。看著她們牽著行為異常、一步三回頭的靈獸離開，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好家夥，這比跟情緒汙染源幹一架還累！
    剛轉身回到院裏，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外麵又響起了通報！
    “陣法堂首席弟子，周婉清師姐到訪！”
    我：“！！！”
    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隻見一位身著淡紫色陣袍，身姿窈窕，氣質溫婉柔靜的女子緩步而入。她五官精致，眉眼如畫，行走間自帶一股寧靜祥和的氣場，正是陣法堂有名的美女兼天才——周婉清。
    “張師弟。”周婉清聲音輕柔，如同春風拂過湖麵，“聽聞後山禁地異動已被師弟率眾暫時平息，婉清佩服。那情緒汙染能侵蝕心智，擾亂靈機，不知師弟是用何種妙法將其封印？婉清對陣法略通一二，或可助師弟加固封印，以絕後患。”
    看看！這才是正經來談事情、提供幫助的！說話多好聽！多體貼！
    我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剛想好好跟這位溫柔似水的師姐交流一下，哪怕不能說實話，也可以探討一下陣法與情緒結合的可能性……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
    周婉清師姐話音剛落，大概是覺得這位新來的美女氣場過於強大溫柔，形成了鮮明對比，我們的尷尬分身，在經曆了連續幾次“被動爆發”後，這次……可能是“電量”不足，或者是情緒積累到了臨界點，他的氣場釋放，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故障”。
    不再是均勻擴散，而是像打了個嗝一樣，“噗”的一下，一股濃縮的、精華版的尷尬之氣，精準地、無聲無息地……籠罩住了周婉清師姐……以及她腳下站著的那一小片地麵。
    周婉清師姐正微笑著等待我的回答，突然，她感覺腳下一滑！
    不是地滑，而是那種……莫名的，讓人站不穩的別扭感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她溫婉的表情瞬間凝固，那精致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一層紅暈。她下意識地想穩住身形，結果手上的法訣不小心捏錯了一個，一縷淡淡的、原本用於穩定心神的小清心陣的靈光在她指尖閃了一下，然後“噗”地熄滅了。
    “呃……”周婉清師姐發出一聲極其細微的、與她氣質完全不符的鼻音。她努力維持著鎮定，但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不敢與我對視，原本準備邁出的半步也僵硬地收了回來，整個人站在那裏，仿佛一尊逐漸石化的、美麗的雕塑。
    我：“……” 完了，芭比q了。
    連以靜心凝神著稱的陣法堂首席，都扛不住這濃縮版“尷尬嗝”！
    周婉清師姐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下那股讓她腳趾摳地的衝動。她努力擠出一個有些僵硬的笑容，語速飛快地說道：“張……張師弟看來……另有要事……婉清……先行告退！加固封印之事……改日再議！”
    說完，她幾乎是同手同腳地、保持著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優雅姿態，迅速轉身，快步近乎小跑）離開了情緒殿，那背影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倉惶。
    我僵在原地，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
    完了，這下徹底完了。俺這情緒殿，以後怕是要被各大峰拉入“美女禁地”黑名單了。
    “殿主……”王小乙弱弱地開口，“周師姐……她好像……順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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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頹然放下手，仰天長歎：“唉……造孽啊……”
    就在這時，黃靈兒的研究室裏突然傳來“嘭”的一聲悶響，接著是一股混合著焦糊、清香、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尷尬”氣味的怪味兒飄了出來。
    “怎麽了？”我和蘇瑤師姐、火靈兒同時衝了過去。
    隻見研究室裏，黃靈兒臉上黑一道白一道，頭發有些散亂，她麵前的一個水晶容器炸裂了，裏麵一種灰粉色的、還在微微冒泡的液體灑了一桌子。
    “失敗了……”黃靈兒哭喪著臉，“我想用‘情緒萃取法’分離那碎片裏的成分，結果剛解除一點冰封，裏麵的情緒能量就跟我的靈植萃取液發生了劇烈反應……還……還似乎吸收了老尬殘留的氣息，變得更……更‘別扭’了！”
    她指著一塊被濺射到的桌角，那裏原本光滑的木料，此刻竟然出現了一種類似“皺眉頭”的紋理，摸上去還給人一種“不想被碰”的排斥感！
    我看著那“鬧情緒”的桌角，又想想今天接連被尬跑的三波美女，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研究，它不光燙手，它還開始“傳染”了！
    這日子，沒法過了！
    而罪魁禍首——尷尬分身，此刻正把自己完全縮進了那件隱形鬥篷裏，躲在房梁的陰影中，努力降低存在感，隻希望沒有人記得他。
    可能嗎？
    俺這情緒殿的梁子，看來是跟他這根“老尬”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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