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老尬一個“全場沉默術”把二三十號懷春？）女弟子給尬得哭爹喊娘、抱頭鼠竄之後，俺這情緒殿算是徹底清淨了。別說女弟子，就是公蚊子路過都得繞著飛，生怕被那無形的尷尬氣場給波及，導致終身不舉。
    俺這心裏頭，那是又憋屈又窩火！眼瞅著柳菲菲那小眼神，孫小梅那扭捏勁兒，周婉清那若有若無的關照，還有林雪師姐那深不見底的探究……俺這春天眼瞅著就要來了，愣是被老尬這堵無形的“尷尬之牆”給硬生生拍死在了萌芽狀態！
    不行！必須破局！突破口，就在老尬身上！
    “特訓！必須特訓！”俺一拍桌子，震得上麵那杯黃靈兒特調的、冒著詭異綠泡的“靜心茶”直晃悠，“老尬！從今天起，你的任務就是——學會控製！精準控製！收放自如！指哪不尬哪！”
    老尬縮在梁上，鬥篷瑟瑟發抖，傳來細弱蚊蠅的聲音：“殿主……俺……俺真的盡量了……”
    “光盡量不行！得拚命！”俺擼起袖子，一副要跟他同歸於盡的架勢，“看見沒？這是蘇瑤師姐用萬年冰髓做的‘定心墜’，這是周婉清師姐改良的‘微塵隔絕陣盤’，這是柳菲菲師妹貢獻的‘超級清心避尬丸’加強版，這是孫小梅師姐弄來的‘鐵皮犀牛壯膽粉’至尊款……家夥事兒都給你備齊了！咱就從最簡單的開始！”
    第一項：定點靜態控製。
    俺在後院畫了個直徑一米的圈兒，讓老尬站進去。
    “要求：氣場不能出圈！強度維持在……呃，能讓王小乙感覺稍微有點不得勁兒，但又不會原地轉圈的程度！”俺指著手裏拿著的、作為“測量儀”的王小乙說道。
    王小乙捏著他的濕手帕，戰戰兢兢地站在圈外三米處，臉白得像俺剛領回來的月俸靈石。
    老尬深吸一口氣，開始努力收縮氣場。隻見那灰粉色的能量在他周身翻滾、壓縮，眼看就要被控製在圈內了……突然，他可能想起了昨天不小心把茶水潑到隱形鬥篷上的糗事，氣息一個不穩，“噗”一下，氣場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猛地擴散開來！
    站在三米外的王小乙“嗷”一嗓子，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來老高，落地後就開始原地瘋狂轉圈，嘴裏喊著：“不得勁兒！不得勁兒！渾身刺撓！像有螞蟻在爬！”轉了幾圈後，“噗通”一聲栽倒在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得，第一項，失敗。王小乙被抬下去搶救了。
    第二項：移動精準投射。
    目標換成了院子裏那棵剛被樂仙分身吹禿嚕皮的老槐樹。俺讓老尬在十米外，對著樹幹上畫的一個紅叉，釋放一道微弱的尷尬射線。
    老尬凝神靜氣，瞄準，發射！
    隻見一道細微的灰粉色光線，歪歪扭扭地射了出去……然後擦著樹皮，拐了個彎，“biu”一下，精準地命中了正躲在樹後偷懶睡午覺的憤怒分身！
    憤怒分身正夢見自己拳打掌門，腳踢長老，登上人生巔峰呢，突然感覺一股熟悉的、讓人火冒三丈又無處發泄的別扭感襲來！他“嗷”一嗓子從地上蹦起來，睡意全無，氣得滿臉通紅，衝著老尬就揮起了王八拳：“你丫的！找捶是吧？！”
    老尬嚇得抱頭鼠竄，場麵一度失控。最後還是蘇瑤師姐一道冰牆把憤怒分身給凍住了事。
    第二項，失敗。誤傷友軍。
    第三項：情緒融合控製嚐試將尷尬與其他正麵情緒結合，降低副作用）。
    俺讓樂仙分身吹奏舒緩的仙樂，讓黃靈兒在旁邊點燃寧神香，試圖營造一個平和的環境。
    “老尬，你試試，在感受到音樂和香氣的時候，把你的尷尬，想象成一種……嗯……略帶羞澀的友善？或者是不好意思的關心？”俺努力引導著。
    老尬閉著眼，努力感受。仙樂嫋嫋，香氣怡人。他似乎找到了一點感覺，周身那灰粉色的氣場，顏色好像真的淡了一點，帶上了一絲微不可查的……暖意？
    有門兒！俺心中一喜。
    就在這時，火靈兒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匯報工作，大嗓門一吼：“殿主！這個月靈石開銷……”
    她這一嗓子，如同平地驚雷，直接把老尬從那點微妙的平衡中嚇了出來！他渾身一激靈，那剛剛帶上一絲暖意的尷尬氣場瞬間失控，不僅變回了原樣，還因為受到驚嚇而強度飆升，並且下意識地融入了一絲對火靈兒的恐懼！
    於是，一股蘊含著“尷尬+驚嚇+慫”的混合氣場轟然爆發！
    首當其衝的火靈兒，正準備匯報呢，突然感覺腳底板一股酸爽直衝天靈蓋，緊接著是莫名的害怕，她下意識就想往後躲，結果腳下一絆，“噗通”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手裏的賬本都飛了出去。她趴在地上，又羞又怒又有點怕，臉漲得通紅，愣是沒好意思立刻爬起來。
    第三項，失敗。創造出新型混合負麵氣場。
    連續的特訓失敗，讓俺身心俱疲，感覺自個兒的波棱蓋兒膝蓋）都因為長時間站立指揮而隱隱作痛。老尬更是備受打擊，縮在梁上不肯下來，仿佛那樣就能逃避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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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俺們一籌莫展之際，轉機以一種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了。
    這天，宗門傳下任務，說是靠近凡人國度邊境的一處山穀出現了“笑泉”，泉水能讓人無故發笑，直至力竭而亡，已經有好幾個凡人村莊和低階修士中招，請求宗門派人處理。
    這任務一聽，就跟情緒有關啊！掌門大手一揮，這“燙手山芋”自然就落到了俺們情緒殿頭上。
    “出發！處理笑泉！” 俺打起精神，把這當成了一次實戰特訓的機會。正好也讓老尬在真實環境下練練手，總比在自家後院謔謔強。
    一行人再次浩浩蕩蕩出發。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大家淡定麻木）了不少。隻是沿途遇到的弟子，看俺們的眼神依舊複雜，遠遠地就指指點點：“看！情緒殿又出征了！”“這次不知道哪個地方要倒黴了……”
    到達任務地點，那山穀入口處果然彌漫著一股歡快?）又詭異的氣氛。幾個負責封鎖現場的當地修士，一個個嘴角抽搐，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得很。
    “情況如何？” 俺詢問帶路的修士。
    那修士使勁掐著自己大腿，努力保持嚴肅：“回……回稟上仙……那泉水就在山穀深處……靠近百丈之內，就會……就會忍不住想笑……修為低的，笑半個時辰就……就斷氣了……” 他說著，自己差點沒憋住，“噗”了一聲，趕緊捂住嘴。
    俺點點頭，情核微微感應，確實能察覺到一股強大的、偏向“樂”但極其霸道、不容抗拒的情緒能量從山穀深處傳來。
    “老規矩！” 俺轉身對眾人道，“蘇瑤師姐，麻煩你構建冰心領域，護住大家心神。黃靈兒，準備能中和狂笑的靈植。火靈兒，警戒！老尬……” 俺看向又準備往隊伍中間縮的老尬，“你！跟緊俺！隨時準備……呃，看情況出手！”
    俺本來想說“精準打擊”，但想想他那準頭，還是算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進入山穀。越往裏走，那股想笑的衝動就越強烈。新人弟子們已經開始有人肩膀抖動，捂著嘴發出“庫庫庫”的聲音。連蘇瑤師姐的冰心領域光罩都在微微蕩漾。
    終於，在山穀最深處，我們看到了一眼咕嘟咕嘟冒著泡的泉水。那泉水清澈見底，卻散發著粉紅色的光芒，一股股令人心神搖曳的歡快氣息正是從泉眼中湧出。
    “就是它了！” 黃靈兒指著泉水，“這泉水蘊含的‘樂’情緒太過霸道，扭曲了本性，需要中和！”
    “怎麽中和？用老尬的尷尬？” 火靈兒挑眉。
    “可以試試！” 黃靈兒眼睛一亮，“樂極生悲，喜極而泣！用極致的尷尬去衝擊這極致的狂樂，或許能使其平衡！”
    俺覺得有道理，於是對老尬下令：“老尬！目標，泉眼！來一發……強度適中的尷尬衝擊！注意控製範圍！”
    老尬看著那不斷冒泡、散發著讓他渾身不舒服的歡快氣息的泉眼，緊張得鬥篷都在抖。他努力回想特訓內容，瞄準泉眼，開始醞釀。
    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環境壓力，還是他潛意識裏也想克服這讓他別扭的“樂”，他居然……超常發揮了！
    隻見他周身氣場凝聚，卻沒有立刻爆發，而是在他身前緩緩形成了一顆……隻有指甲蓋大小、顏色深邃、能量內斂的灰粉色小珠子！
    “去！” 老尬低喝一聲，將那顆小珠子精準地射向了泉眼！
    小珠子悄無聲息地沒入泉水中。
    下一秒，異變發生了！
    那原本歡快冒泡的泉水，猛地一滯！粉紅色的光芒急速閃爍，仿佛在掙紮。緊接著，泉水開始劇烈翻騰，顏色在粉色和灰粉色之間快速切換，同時，一陣極其怪異的聲音從泉眼裏傳了出來！
    那聲音，既不像笑，也不像哭，更像是一萬個正在狂笑的人突然被同時掐住了脖子，發出的那種“嗬嗬……呃……嘻嘻……嗚……”的、扭曲到極致的混合噪音！
    泉眼周圍的土地，開始出現一種類似“皺眉頭”的紋路。連旁邊幾棵被泉水滋養、原本枝葉都在歡快搖擺的靈植，此刻也耷拉下了葉子，一副“生無可戀”的蔫兒吧唧狀。
    有效果！
    但好像……效果有點過頭了？這泉眼看起來像是要“樂尬交加”到崩潰了！
    “穩住！老尬！控製輸出！慢慢來！” 俺趕緊喊道。
    老尬也意識到自己好像用力過猛，連忙嚐試收回部分能量。但他這控製力還是欠火候，這一收，不是均勻收回，而是像抽絲一樣，導致殘留的尷尬能量在泉眼裏分布不均了！
    於是，更離譜的一幕出現了：
    那泉眼猛地向上噴出了一股水柱！水柱在空中炸開，沒有變成雨滴，而是變成了無數個小小的、扭曲的、一半笑臉一半哭喪臉的水霧表情包！這些表情包還發出著那種扭曲的怪聲，飄飄悠悠地四散開來！
    有幾個表情包飄向了我們這邊。一個新人弟子不小心吸入了一點，頓時僵在原地，臉上表情跟打翻了染料鋪子一樣，一會兒想笑，一會兒想哭，一會兒又羞憤難當，最後“呃”了一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症狀跟王小乙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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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防禦！” 蘇瑤師姐立刻加強冰心領域，將那些詭異的表情包擋在外麵。
    俺看著那還在不斷噴射“悲喜交加”表情包的泉眼，以及倒地抽搐的弟子，額頭青筋直跳。
    這叫什麽事兒啊！
    俺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製造新型汙染的啊！
    “老尬！！！！” 俺的怒吼聲響徹山穀，“這就是你控製的‘強度適中’？！你這是要造出一個‘尷尬笑泉’嗎？！”
    老尬看著自己的“傑作”，鬥篷下的身體抖得像篩糠，帶著哭腔道：“俺……俺不是故意的……它……它自己就變成這樣了……”
    最終，俺們還是“解決”了笑泉。方法很簡單——讓蘇瑤師姐用極致寒氣把整個泉眼，連同裏麵那些扭曲的能量和表情包，給徹底冰封了！雖然治標不治本，但至少不會繼續害人和製造精神汙染了。
    回去的路上，氣氛格外沉重。
    特訓，再次以失敗告終。
    實戰，更是搞得一地雞毛。
    老尬的控製之路，漫漫其修遠兮。
    俺瞅著垂頭喪氣的老尬，又想了想那幾位因為老尬而始終無法靠近的美女，隻覺得前途一片黑暗。
    這特訓，燙波棱蓋兒。
    這實戰，燙眼皮子。
    俺這追美女的夢想……怕是已經燙成灰了！
    “殿主，” 王小乙他被搶救過來了）弱弱地問，“咱們下次……還特訓嗎？”
    俺望著宗門的方向，有氣無力地擺擺手：
    “訓……咋不訓……”
    “不過得換個法子了……”
    “再這麽訓下去，俺怕咱情緒殿沒等揚名立萬，先成了修真界第一‘奇葩現象製造中心’了……”
    唉，這燙手的人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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