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都讓讓！” 兩名天醫堂護衛撥開圍觀人群，維持著秩序。
    但這阻攔顯然徒勞 —— 消息像長了翅膀般飛出天醫堂後院，不到半個時辰，“楚家少主三針救醒五年昏迷者” 的消息就傳遍了青州城的大街小巷。
    起初還有人質疑 “沒落貴族嘩眾取寵”，但隨著天醫堂弟子、圍觀百姓的多方佐證，質疑聲很快被驚歎取代。
    靜室內，陳老正全神貫注地為張員外診脈。
    他枯瘦的手指搭在腕脈上，眉頭隨著脈象起伏時而舒展時而緊蹙，渾濁的老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半晌後他收回手，對著身旁的藥童吩咐：“取銀針來，再備一碗凝神湯。”
    “陳老，這……” 藥童有些猶豫，張員外剛醒，貿然施針會不會有風險？
    “無妨。” 陳老擺擺手，目光落在楚軒身上，“楚少主的幻影行針已打通其三魂七魄，此刻施針正好穩固神魂。隻是老夫實在好奇，你這針法究竟師從何人？幻影行針失傳三百年，連醫道總堂都隻剩殘篇記載。”
    楚軒指尖摩挲著玄鐵靈針，淡然道：“家傳古卷偶然習得，談不上師承。” 他自然不會暴露九世輪回的秘密，太極圖與九紋輪回眼帶來的醫武天賦，隻能用 “家傳” 二字含糊帶過。
    這時靜室外傳來一陣喧嘩，夾雜著憤怒的斥責聲。一名護衛匆匆進來稟報：“陳老，外麵百姓聽說林副堂主勾結毒穀害人，都在廣場請願，要求嚴懲敗類！”
    陳老臉色一沉，眼中閃過痛心之色：“將林嶽帶下去，嚴加看管！另外傳令下去，打開天醫堂庫房，取出《萬毒穀毒典》和近十年的藥材賬冊，老夫要親自查驗！”
    兩名護衛領命而去，拖拽著癱軟在地的林嶽往外走。
    林嶽右手腕以詭異角度扭曲，鮮血浸透了衣襟，路過楚軒身邊時，他眼中迸發出怨毒的光芒，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困獸最後的嘶吼。
    楚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被拖走，輪回眼清晰地看到此人靈魂深處盤踞的黑色煞氣 —— 那是長期用毒損人害己留下的印記。
    “楚少主，這邊請。” 陳老整理了一下衣袍，語氣鄭重了許多，“按賭約老夫該交割藥材，正好借此機會請少主品鑒天醫堂的珍藏。”
    楚軒點頭跟上，路過張員外床榻時，對方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被他按住肩膀：“安心休養，你的身體還需調理。” 九紋輪回眼掃過，張員外體內殘餘的蝕心散毒素已被壓製在丹田附近，隻需幾副解毒湯就能徹底清除。
    穿過曲折的回廊，兩人來到天醫堂深處的庫房。這裏與前堂的藥香不同，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靈氣，牆壁上布滿了閃爍的符文 —— 竟是一座二品聚靈陣。
    守庫的老者見陳老親自帶人前來，連忙取出鑰匙打開沉重的鐵門，青銅鎖芯轉動時發出 “哢噠” 的脆響，像是打開了塵封的寶藏。
    庫房內分門別類擺放著無數藥材，百年份的老藥隨處可見，甚至有幾株千年靈藥被安置在玉盒中，散發著瑩瑩光澤。
    陳老徑直走到西側貨架，指著一排貼著朱砂封條的玉瓶道：“這裏是一百枚聚靈丹，都是老夫親手煉製，純度保證在八成以上。”
    楚軒拿起一枚丹藥，靈力探入感知片刻，確實如陳老所說，靈力精純無雜質，遠超市麵上流通的劣品。他不動聲色地將聚靈丹收入儲物袋，這正是突破聚氣境所需的輔助丹藥。
    “這邊是玄鐵丹爐。” 陳老領著楚軒來到庫房中央，一座半人高的丹爐靜靜矗立，通體由玄鐵打造，爐身上雕刻著繁複的聚靈紋路，頂端三足鼎立，隱隱有靈氣流轉，“這是天醫堂鎮庫之寶，爐底刻有‘九轉聚靈紋’，煉丹成功率能提升三成，楚少主且看是否合用。”
    楚軒伸手觸碰爐壁，一股溫潤的靈力順著指尖傳來，與丹田內的太極圖產生共鳴。九紋輪回眼透視之下，丹爐內部的紋路清晰可見，確實是上古煉丹術的傑作。他滿意點頭：“多謝陳老割愛。”
    最後陳老取出一百株用玉盒盛放的紫心草，每株都根莖完整，紫色花心晶瑩剔透，散發著精純的木屬性靈氣。
    “這些都是百年份紫心草，其中三株已近兩百年，可遇不可求啊。” 陳老愛惜地撫摸著玉盒，“本想留著煉製三品回春丹，既然是賭約，老夫自然言出必行。”
    楚軒將紫心草收入儲物袋，感受著袋內驟然充盈的靈氣，心中暗喜。有了這些藥材和玄鐵丹爐，修複戰王鼎碎片和突破聚氣境的計劃都能提上日程。
    就在這時，守庫老者匆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黑色藥瓶和一本賬冊：“陳老，按您的吩咐，在林嶽藥箱暗格搜出這個，還有方家藥材鋪近五年的進貨賬冊。”
    陳老拿起黑色藥瓶，拔開塞子倒出一點黑色粉末，放在鼻尖輕嗅，臉色瞬間變得凝重：“果然是蝕心散！而且比尋常毒穀製品純度更高，裏麵加了斷魂草！” 他將藥瓶遞給楚軒，“楚少主請看，這瓶底的印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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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軒接過藥瓶細看，瓶底刻著一個猙獰的蛇頭圖案，與之前在青王塔看到的毒紋隱隱相似。更重要的是，蛇頭下方刻著一個 “方” 字，筆畫蒼勁有力，絕不會認錯。
    “這是方家的私印。” 陳老翻開賬冊，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裏，三年前方家藥材鋪曾大量購入斷魂草，賬目上寫著‘製作驅蟲藥’，顯然是幌子！” 他將賬冊遞給楚軒，“結合張員外體內的蝕心散，林嶽與方家勾結毒穀的證據已經確鑿。”
    楚軒快速翻閱賬冊，九紋輪回眼捕捉到多處可疑記錄：“這些標注‘特殊藥材’的進貨記錄，時間都與城中幾起莫名昏迷事件吻合。” 他指著其中一筆，“尤其是五年前這筆，正好是張員外昏迷前後。”
    陳老歎了口氣：“老夫執掌天醫堂三十年，竟不知身邊藏著如此敗類。若非楚少主揭露，不知還要多少人受害。” 他眼中閃過決絕之色，“此事絕不會就此罷休，老夫這就將證據送往城主府，要求徹查方家與萬毒穀的勾結！”
    兩人正說著，柳天明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庫房門口，玄甲在聚靈陣的光芒下泛著冷光：“陳老，外麵百姓情緒激動，已經堵了方家藥材鋪的門，城主府派人來詢問情況了。” 他的目光掃過楚軒，帶著審視的意味，“另外，屬下在林嶽住所發現這個。”
    柳天明遞過來一塊黑色令牌，上麵雕刻著毒蟒吞天的圖案，與林嶽袖口的紋路如出一轍。令牌背麵刻著一行小字：“毒尊令 —— 青州分舵”。
    “毒尊令！” 陳老臉色大變，“萬毒穀主親自頒發的令牌！看來青州城的毒穀勢力比想象中更深！” 他看向楚軒，“楚少主，你可知萬毒穀為何對青州城如此上心？”
    楚軒沉吟片刻，想起戰王鼎碎片的異動：“晚輩曾聽聞，萬毒穀在尋找一件上古寶器，似乎與醫武傳承有關。” 他沒有明說戰王鼎，隻是含糊帶過。
    陳老眼中精光一閃：“果然如此！老夫也得到消息，毒穀近年在各地搜尋‘醫武雙絕’體質的人，說是要用來開啟某件傳承至寶。楚少主你……” 他欲言又止，顯然想到了楚軒煉體六重卻能施展高階醫道的特殊體質。
    柳天明上前一步，沉聲道：“陳老，屬下觀察楚少主施針時，發現其靈力運轉蘊含陰陽之道，與古籍記載的‘上古醫武同修’特征吻合。萬毒穀若得知此事，恐怕會對他不利。”
    楚軒心中一凜，這柳天明果然不簡單，竟能看出太極圖的奧秘。他不動聲色道：“晚輩隻是僥幸習得粗淺法門，談不上醫武雙絕。倒是萬毒穀在青州城興風作浪，前輩們更該多加提防。”
    陳老點點頭：“楚少主說的是。今日之事多謝少主仗義執言，天醫堂欠你一個人情。”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金色令牌，遞給楚軒，“這是天醫堂的貴賓令，憑此令可隨時調用天醫堂資源，若遇危難，亮此令牌天醫堂必當相助。”
    楚軒接過令牌，入手溫潤，上麵刻著 “醫道仁心” 四個古字，散發著淡淡的靈力波動。這不僅是份人情，更是青州城醫道權威的認可，對處境艱難的楚家而言，無疑是雪中送炭。
    “多謝陳老。” 楚軒鄭重收起令牌，“時辰不早，晚輩先行告辭。”
    陳老親自送他到天醫堂門口，此時廣場上的百姓看到楚軒出來，紛紛自發讓開道路，眼神中充滿敬佩與感激。之前那些鄙夷楚家沒落的目光，此刻都變成了敬畏與好奇。
    “楚少主留步！”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張員外的家人擠過人群，捧著一個錦盒跪倒在地，“多謝少主救命之恩！這點心意請務必收下！”
    楚軒扶起老者，打開錦盒一看，裏麵是幾塊品質上乘的玉石，雖不及靈石珍貴，卻也是普通人家的全部家當。他取出其中一塊，將其餘的推回去：“心意領了，這塊玉石權當診金。”
    老者還想推辭，卻被陳老按住：“楚少主行事自有分寸，你且收下，日後好生照料張員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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