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周身淡藍色寒氣如浪濤般翻湧，凝神境中期的威壓狠狠壓向楚軒三人，石室地麵的冰棱應聲暴漲半尺，尖端泛著足以割裂空氣的冷光。
    楚軒將靈瑤護在身後，丹田金芒盡數爆發，金色光罩堪堪將兩人籠罩，卻在寒氣的擠壓下發出細微的 “咯吱” 聲。
    這是他首次正麵承受凝神境修士的完整威壓，骨骼仿佛被無形的大手攥緊，體內靈力運轉都滯澀了幾分，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天罡境能撐住我五成威壓，你倒比青州城那些酒囊飯袋強些。” 玄塵嗤笑一聲，指尖凝出三寸冰錐，冰錐表麵流轉著玄奧的紋路。
    “但強又如何？境界鴻溝不是靠蠻力能填的。乖乖交出戰王鼎碎片，我放你們帶那丫頭走；若要硬拚，今日這石室，就是你們的埋骨地。”
    楚軒沒有急著反駁，目光快速掃過玄塵周身 —— 對方靈力雖盛，卻帶著肉眼難辨的駁雜，袖口下的手腕隱隱泛著青黑，顯然是卡在凝神境中期太久，根基出現了裂痕。
    更關鍵的是，玄塵的攻擊始終避開靈瑤，言語間雖有威脅，卻處處透著 “求突破” 的急切，而非嗜殺的瘋狂。
    此人本質並非惡徒，隻是被修為所困，才鋌而走險。
    “楚少主，玄冰寒氣會侵蝕靈力根基，我們撐不了一刻鍾！” 青禾在一旁低聲提醒，他手中的藥傘已結滿冰花，藥粉在寒氣中凝成細霜，連最基礎的防禦都快維持不住。
    楚軒深吸一口氣，抬手示意青禾退後，緩緩上前一步，金芒光罩隨之擴大，勉強將寒氣往外推了半寸：“玄塵前輩，你我素無仇怨，你擄走靈瑤，無非是為了借戰王鼎碎片突破境界。但前輩可曾想過，你根基已有裂痕，強行吸收碎片的霸道本源力，隻會撕裂經脈，而非修補 —— 到時候別說突破，怕是連凝神境都保不住。”
    玄塵臉色驟變，手中冰錐猛地一顫，冰屑簌簌掉落：“你懂什麽！我卡在凝神境中期八年，隻要有一絲希望，總好過坐以待斃！”
    “前輩此言差矣。” 楚軒放緩語氣，刻意放低姿態，“碎片戰王意境雖強，卻無引導之法，正如洪水入破堤之河，隻會加劇崩塌。晚輩雖修為低微，卻隨陳老學過根基修複之術，也略懂煉丹之道。若前輩肯罷手，我們或許能談個雙贏之策，既讓你突破，也解我楚家之困。”
    玄塵眼中閃過狐疑，卻也收起了冰錐。
    他死死盯著楚軒，見對方神色坦然，金芒中沒有殺意，隻有冷靜的權衡，才冷聲道：“你想談什麽？別跟我繞圈子，我沒耐心陪你耗。”
    “很簡單。” 楚軒轉頭看向被玄冰鏈束縛的靈瑤，她手腕已被寒氣凍得泛紅，卻仍倔強地瞪著玄塵，“先放了靈瑤。她剛突破煉體九重，靈力尚未穩固，玄冰鏈的寒氣會傷及她的帝境本源 —— 前輩要的是突破，而非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對吧？”
    玄塵猶豫片刻，瞥了眼靈瑤蒼白卻堅定的臉，終究是抬手結印。
    冰柱上的玄冰鏈發出 “哢嚓” 脆響，如碎裂的琉璃般消散。
    靈瑤踉蹌著往前撲，被青禾穩穩扶住，她轉頭看向楚軒，眼中滿是擔憂，卻識趣地沒有插話 —— 她知道楚軒此刻在謀局，自己不能打亂他的節奏。
    楚軒見靈瑤安全，心中稍定，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
    木盒表麵刻著雲紋，打開的瞬間，一股厚重的本源力撲麵而來，一枚巴掌大的青銅碎片靜靜躺在其中，碎片上的紋路如活物般流轉，泛著淡淡的金光，正是完整的戰王鼎碎片。
    “這就是戰王鼎碎片，完整的。” 楚軒沒有將木盒收回，反而往前推了半尺，指尖金芒輕輕拂過碎片，“前輩若要，此刻便可拿走。但晚輩有個請求 —— 願請前輩入楚家，做我楚家的供奉。
    楚家雖非大宗門，卻有聚靈陣聚靈效率比尋常陣法高五成），陳老更是三品煉丹師，能為前輩量身煉製補基丹；
    晚輩還能以丹田金芒，幫前輩梳理駁雜的靈力，助你穩妥突破凝神境後期，甚至衝擊凝神境巔峰。”
    玄塵瞳孔驟縮，死死盯著木盒中的碎片，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這輩子都在為突破掙紮，戰王鼎碎片是他唯一的希望，可楚軒竟願意將完整的碎片給他？
    但 “供奉” 二字，又像一根刺紮進他心裏 —— 他當年離開宗門，就是不願受規矩束縛，如今讓他入楚家做供奉，與被困住有何區別？
    “你想讓我做楚家的走狗？” 玄塵猛地抬頭，眼中閃過怒意，周身寒氣再次暴漲。
    “我玄塵一生自由慣了，寧肯爆體而亡，也不會做任人差遣的供奉！碎片我可以拿，但你的條件，我絕不答應！”
    楚軒早料到他會抗拒，卻也不慌，隻是輕輕合上木盒，將碎片護在其中：“前輩誤會了。楚家的供奉，並非任人差遣的走狗。
    平日無需你參與家族瑣事，隻需在楚家遭遇滅頂之災時出手相助即可；
    修煉資源任由你取用，聚靈陣隨你使用，陳老煉製的丹藥也會優先給你 —— 你若想離開，隨時可以走，楚家絕不阻攔。”
    他頓了頓，看著玄塵鬆動的神色，繼續說道：“前輩若獨自拿走碎片，以你如今的根基，吸收時至少有七成可能爆體。
    就算僥幸吸收成功，沒有後續資源支撐，也終生困在凝神境後期。
    但入楚家，你不僅能穩妥突破，還能衝擊更高境界 —— 前輩追求的是修為，還是虛無的‘自由’，想必能分清輕重。”
    玄塵沉默了。他攥緊拳頭，指節泛白，眼中滿是掙紮。
    自由是他畢生執念，可突破的誘惑，又像磁石般吸引著他。他卡在凝神境中期八年，嚐夠了修為衰退的痛苦，也見夠了他人的輕視 —— 若能突破，他便能在青州立足，再也不用躲在雲霧森林做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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