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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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愣了愣,不明白主子口中的風吹草動指的是什麽?
    蘇瞻挑眉,“怎麽?”
    墨白想了想,許是世子擔心薛姑娘再被那賊人刺殺,便道,“屬下明白了。”
    說罷,拿了劄子出了門。
    蘇瞻捏了捏眉心,吃過大夫的藥丸後,心頭那股餘熱已經消散得差不多了。
    躺回床上,腦子裏卻浮現起少女那雙幹淨透徹的眼眸。
    可她越幹淨,他腦中的想法卻越下作。
    原本偃旗息鼓的腹下,這會兒又漲疼起來。
    他還未曾嚐過紓解的滋味兒,這會兒難受得要命。
    躺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起了身,去淨房洗了個冷水澡。
    ……
    十二月底,楊氏上門與江氏討論兩家孩子的婚事。
    柳氏也在場,她對陸家的門第雖有挑剔,但對陸嗣齡卻是極滿意的。
    聽聞過不了幾日,陸嗣齡即將回京,心裏那叫一個期待。
    蘇溪坐在柳氏身邊,看向坐在江氏身邊的薛檸,心裏別提多得意。
    薛檸安安靜靜地聽著幾位長輩說話,時不時動手為幾人添上熱茶。
    楊氏對柳氏的一應要求,皆無不應,笑道,“我們家這個孩子常年在邊關,又是個武將,隻怕不懂風情,委屈了蘇大姑娘,所以啊,柳夫人說的這些要求,我們陸家能做到的定然會做到,二位夫人且放心。”
    蘇溪發生了那等醜事,能嫁出去已是上天保佑。
    柳氏心滿意足地看看江氏。
    江氏便笑道,“既如此,那便先說定了,陸家聘禮多少,蘇家陪嫁也不會少,陸夫人且先回去操持罷。”
    楊氏道,“大姑娘年紀也不小了,當務之急,我還是得找個媒人上門提親,十二月初七是個好日子,正好阿嗣也在,那日我們便上門來提親如何?”
    蘇溪羞澀地垂著頭,這種場合沒有她這待嫁姑娘說話的份兒。
    柳氏笑吟吟道,“那當然好啊。”
    幾人說定,楊氏便離開了侯府。
    蘇溪離開秋水苑前,對薛檸趾高氣昂,“好妹妹,過不了多久,我大抵要成你嫂子了,你心裏可高興?”
    薛檸不說話,也不知道蘇溪哪兒來的厚臉皮。
    蘇溪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日後,妹妹可要親眼看著我與你表兄琴瑟和鳴才是呀。”
    薛檸喃喃自語,“是嗎?”
    蘇溪沒聽見她這句,隻當她是個鵪鶉,輕蔑一笑,轉身離開了秋水苑。
    薛檸盯著蘇溪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牽起一個弧度。
    不過兩日,陸嗣齡回了東京。
    薛檸用過午膳,便見浮生在棲雲閣院門外探頭。
    “薛姑娘——”
    薛檸擔心李長澈有事尋她,忙走到門口,“浮生,怎麽了?”
    浮生長得眉清目秀,人也清瘦,古銅色的肌膚襯得他瞳孔雪亮,他嘿嘿一笑,將手裏的食盒遞到她眼前,“這是陸公子托我家公子給你帶的吃食,裏頭有千層果子,還有樊樓出的茶味兒的酒釀圓子,叫姑娘嚐嚐鮮。”
    薛檸一聽,眉眼便彎了起來,“難為表兄還記得我愛吃什麽。”
    浮生摸了摸鼻子,又從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玉瓶來,“還有我家公子送來的玉靈膏。”
    薛檸愣了愣,抬眼看向她。
    被這樣一雙眼睛看著,浮生又笑道,“姑娘不是受了傷麽,我家公子先前在陸公子營中待過,清楚這劍傷可不簡單,稍不注意便要留疤的,這玉靈膏是祛疤的藥,拿來給姑娘試試。”
    薛檸小臉兒微紅,她那傷處尷尬,沒想到還被李長澈惦記著。
    她心下微暖,“替我多謝你家公子。”
    浮生訕笑道,“沒事,也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說是舉手之勞,也不盡然。
    畢竟這玉靈膏價值萬金,可是他家公子費了不少力才得來的。
    全天下,隻怕也隻有薛姑娘有這樣的待遇了。
    浮生送來大禮,薛檸也不能讓人空手而歸,叫寶蟬拿了一盒子她親手做的茯苓糕來,“送去給你家公子嚐嚐?”
    浮生感激道,“多謝薛姑娘,對了,薛姑娘,屬下能否多一句嘴?”
    薛檸眨眨眼,“你要問什麽?”
    浮生本不想逾矩,隻是想起自家主子連日來的沉鬱,有句話還是想親口問一問薛檸,“薛姑娘當真沒想過嫁給我家公子麽?”
    薛檸怔住,良久搖了搖頭,道,“沒有……”
    她這樣的人,哪裏配得上李長澈?
    浮生歎口氣,拱了拱手道,“是浮生多心了,還望薛姑娘莫怪。”
    從棲雲閣出來,轉過一個彎兒。
    李長澈站在角落裏,不知聽了多少。
    浮生抿了抿唇,瞥見自家主子冷戾的神色,“公子……”
    李長澈胸口縈繞著一團冷鬱,半晌道,“回吧。”
    浮生哪能聽不出主子語氣裏的失望,他心疼地看自家公子一眼,“是。”
    ……
    轉眼便到了十二月初七。
    楊氏帶著陸嗣齡上宣義侯府提親。
    李長澈這日沒去太學,一早便一道出現在侯府頤和堂。
    除了蘇瞻與蘇邁,蘇家上下三房主子幾乎都齊聚在堂內。
    一家子好不熱鬧,廊外抱廈裏站滿了丫頭婆子。
    陸家請了東京有名的冰人,帶著豐厚的聘禮,進了侯府內院兒。
    十幾個大紅木箱子整整齊齊擺成一排,一對聘雁被捆在籠子裏,時不時撲棱著翅膀,頗有幾分憨態。
    薛檸過來時,便見著那對兒可愛的大雁,心下頗有些感慨。
    她這輩子成婚時,也會同今日一樣,會有這樣一雙寓意吉祥的聘雁麽?
    上輩子她不顧廉恥,為了嫁給蘇瞻,用了下藥這等下作手段,裏子麵子都丟盡了。
    所以沒能有個正式的大婚儀式,更別提提親這樣的場麵了。
    蘇瞻送她的新婚賀禮,便是他的一句冷冰冰的帶著嫌棄的“克星”,洞房當日,她便脫下了新娘大紅的喜袍,換上了孝衣,從那以後,她再沒穿過鮮豔的顏色,乃至後來被送到永洲老宅,每逢冬日,她連一件新的冬衣都沒有,身上穿的那件狐裘,還是離開東京時她從侯府帶走的,死去那年,那件狐裘已經被縫縫補補,破舊得不成樣子,最後隨著她一塊兒葬身火海了。
    薛檸有些出神,遠遠的見著雙十出頭的陸嗣齡在廊下與李長澈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