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及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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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謝凝棠一笑,“我倒覺得是好事,薛檸回來,未必會引起夫君心中波動,但她要是看見我與夫君站在一處,隻怕心裏還不知道如何嫉妒羨慕恨呢。”
    小鈴鐺又擔心道,“聽說嚴大人的孫女正值豆蔻年華,世子這幾日都沒回府,郡主便不擔心麽。”
    “自然擔心。”謝凝棠手指拈起一隻金簪,插進發髻裏,“不過我的夫君可不是個會為女色所迷的男人,他連薛檸那樣的容色都看不上,又怎會看上嚴家那位?”
    話雖這麽說,謝凝棠仍舊不太高興。
    蘇瞻這兩日一直宿在嚴家。
    算起來,他們夫妻也就薛檸大婚那日見過一次,之後便再沒見過。
    謝凝棠才嫁進侯府,隻有洞房那晚得了男人施舍的恩露,正體會過女子雲雨之事的妙處,心裏一直期待著能與蘇瞻早日懷上孩子,可如今這才新婚多久,她的夫君卻幾日沒碰她,她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聶氏是個沒用的廢物,管不好家,隻會嘴上說些漂亮話。
    自打江氏進了祠堂後,這侯府的掌家權大部分又落回了老夫人手裏。
    謝老夫人有意讓她接管宣義侯府的掌家權,她記掛著蘇瞻,也沒那個心思,隻稱病在明月閣內休息。
    但今兒不一樣,今兒薛檸要回來。
    她無論如何也要在薛檸麵前顯擺顯擺。
    更要讓薛檸明白,誰才是真正的贏家,是蘇瞻的妻,是蘇瞻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想到這兒,謝凝棠嘴角翹得越發的高,“命人準備好茶水,早膳,一會兒世子過來要用。”
    小鈴鐺道,“是。”
    沒一會兒,蘇瞻一身玄墨黑衣進了明月閣。
    男人豐神俊朗,隻是麵容之間有些說不出的疲憊。
    刑部公務繁忙,嚴首輔病重之後,許多公務都落到了蘇瞻肩頭。
    京中人人都在傳,蘇瞻乃嚴首輔的關門弟子,若嚴首輔一去,將來接他衣缽的必定是蘇瞻,畢竟當今聖上對蘇瞻也格外賞識,大婚那日,還專門讓宮中抬了不少賞賜來。
    謝凝棠忙迎上去,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夫君,你可算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幾日我有多想你。”
    他們是新婚夫妻,本就該如此親昵。
    更何況,現在時辰還早。
    窗欞外霧氣彌漫,他們若是上床溫存一會兒也來得及。
    謝凝棠實在喜歡大婚那晚的蘇瞻,也顧不得矜持,身子主動靠過去,將一張透紅的小臉兒靠在他肩頭,柔聲道,“夫君,時辰還早,我們要不要一會兒再去萬壽堂?”
    蘇瞻卻不解風情,眉心緊蹙,將手從她懷裏抽出來,“祖母那邊如何了。”
    謝凝棠一愣,溫香軟玉在懷,這男人竟然隻關心謝老夫人?
    “祖母那邊一切都好,隻是這幾日因著李家一事憂思太重。”
    蘇瞻對謝凝棠沒什麽興趣,對那事兒也提不起興致,仿佛成婚隻是單純的為侯府娶一位女主子進來而已,於他而言,生活沒有任何變化,非要說的話,少了薛檸這個小尾巴。
    明月閣裏住進一個女人,那人再沒來過。
    不對,應該是從母親生辰宴之後,她便再也沒來過。
    蘇瞻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心裏有種莫名說不出的煩躁。
    他脫下披風走到羅漢床邊坐下。
    墨白忙將熱水端上來,“世子,淨手。”
    蘇瞻麵無表情洗了手。
    謝凝棠這才看見男人指尖蜿蜒的血色。
    她臉色微微發白,剛剛一門心思想著那點兒男女之事,竟沒聞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兒。
    “嘔——”她幹嘔了一聲,臉色蒼白的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夫君不是從嚴家回來麽?”
    “嗯。”蘇瞻冷笑著看她一眼,也沒放在心上,“昨晚審了一夜的犯人,又去看了恩師才回來。”
    謝凝棠對那些不感興趣,隻是看著男人清冷陰鷙的麵龐,心裏沒來由一陣惶恐,她不敢表露,揚起個討好的笑,“夫君,今兒是薛檸妹妹回門之日,你可有給薛檸妹妹準備禮物?”
    聽到薛檸的名字,蘇瞻冷峻的麵上沒什麽太大的表情起伏。
    “你準備了什麽?”
    謝凝棠道,“她之前送過我一根簪子,我便還她一隻玉鐲子可好?”
    蘇瞻淡道,“隨你。”
    見他表情淡淡,謝凝棠心裏歡喜,“這鐲子可是上好的材質做的,薛檸妹妹隻怕都沒戴這樣的好東西。”
    蘇瞻周身氣息一冷,眸光也陰鷙起來,“你說什麽?”
    謝凝棠對上男人冷沉的眼神,心跳驀的漏了一拍,“夫君……我……”
    蘇瞻冷笑一聲,“你想說,侯府待她不好?”
    謝凝棠沒料到男人脾氣如此陰晴不定,也不知自己這句話哪兒惹他不痛快,委屈巴巴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見她素日素淨,身上穿的也是簡單顏色的衣裙,頭上戴的都是絨花,還以為她不喜這些奢華之物……”
    蘇瞻默了一下,回想起記憶裏的薛檸,總是一副素麵朝天的模樣,平日裏也格外低調,家中姊妹們穿金戴銀,她卻總是一襲素衣,偶爾穿點兒顏色鮮亮的衣裙,也都是出現在他生辰宴之類的重要節日上。
    他目光微移,落在謝凝棠的梳妝台上。
    一支玉鳳金簪安靜的躺在錦盒裏。
    “那是——”
    他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說不上來。
    腦仁兒微微發疼,越想越難受。
    看來得找個大夫來看看。
    謝凝棠抬起眸子,“那是薛檸妹妹送我的禮物,夫君忘了麽?”
    蘇瞻黑眸微眯,走過去將那玉鳳金簪握在手裏,越看越覺得眼熟。
    “墨白——”
    墨白從屏風外走進來,“世子。”
    蘇瞻心跳有些快,“你可記得此物?”
    墨白看了一眼那簪子,想起來了,“是世子送給薛姑娘的及笄禮。”
    蘇瞻心中大震,驀的一愣,謝凝棠也愣住了。
    墨白咽了口唾沫,“屬下應該是沒記錯,當初薛姑娘寶貝得跟什麽似的,平日裏都不會戴出來,隻有世子生辰春節中秋等時節才會戴。”
    蘇瞻臉色微變,大手緩緩收緊,想起薛檸將此物棄如敝履,冰冷霜色瞬間傾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