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他什麽也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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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水晶膾,瓊葉糕,梅花包子,爐焙雞,酥蜜食,東坡肉,龍井蝦仁……姑娘,你今兒是不是有什麽大喜事,竟做了這麽多好吃的。”寶蟬一進廚房,便聞到一股濃香,湊過去一瞧,灶上蒸著瓊葉糕,爐上煨著羊湯,鍋裏煎著酥蜜食,別提有多誘人了。
    薛檸往外看了看,“阿澈可回來了?”
    寶蟬嘿嘿一笑,撿了塊瓊葉糕塞進嘴裏,“說是已經過了二門,奴婢立刻便來報信了。”
    薛檸手指緊了緊,也不知是廚房火熱,還是她臉熱,總之,她渾身都不太自在,好在現在還算忙碌,人一旦忙起來,總不會想太多。
    “準備準備將飯菜都端到屋裏去。”
    “好叻,奴婢這就去叫春祺姐姐她們。”
    薛檸點點頭,抬手撫了撫臉頰上的熱氣,“慢些,別摔了。”
    說著話的功夫,目光忍不住往門外遞。
    果見男人龍章鳳姿與浮生一塊兒回來,正走到廊上,素日懸著長命鎖的腰間掛著她親手繡的荷包,隨著他走動的動作,在男人青色的衣袂間輕輕晃悠。
    薛檸心神微動,抿唇一笑,一下子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心跳飛快亂了章法。
    “寶蟬,你還不快去。”
    寶蟬嘻嘻一笑,“奴婢這就去了!”
    晚膳都上了桌,薛檸迷迷糊糊走進屋裏,腦子裏亂糟糟一片。
    怎麽辦?現在該說什麽?還是跟以前一樣?先什麽都不說?
    “檸檸。”李長澈開口,“你站在門口做什麽?”
    薛檸一臉尷尬,心髒咚咚跳個不停。
    它跳得越快,她越沒有思考能力。
    隻望著男人英俊逼人的臉龐,心神恍惚的走到他身邊坐下。
    “這些都是你做的?”
    “嗯……”薛檸露出個討好的笑,“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李長澈掃了一眼桌上的美味,又側過頭,看了一眼低眉垂目的小姑娘,“你做的,我都喜歡。”
    以前聽這話,總以為他是將自己拿親妹妹一樣對待。
    如今可不一樣了。
    薛檸知道,他喜歡自己。
    小臉兒一瞬間又紅了。
    “怎麽紅了臉?”
    “啊?”薛檸慌裏慌張地摸摸自己的臉,“有嗎?”
    又不敢看他,抬起的眼睛,飛快垂下,“我沒感覺啊……”
    李長澈伸出大手,捏了捏她柔嫩的臉頰細肉,突然將手中的一支玉簪插進她發髻中。
    薛檸美眸微瞪,“這是——”
    男人唇角微揚,看得出來今兒心情不錯,“送你的小禮物。”
    “你已經送過我不少小禮物了。”
    還有個小禮物此刻就在她腳下,她身子繃緊,完全不敢亂動,生怕踩到那毛茸茸的小家夥。
    李長澈打量她幾眼,誇讚,“這隻玉簪很配你,好看。”
    薛檸臉上發熱,伸手摸了摸。
    李長澈好整以暇凝著她泛紅的臉,打趣道,“檸檸很喜歡臉紅?”
    “可能是我剛在廚房裏忙碌,廚房裏的火太大了,再加上現在的天氣也熱……”薛檸語無倫次的解釋著,越解釋越無力。
    她本就穿著一身桃紅色的襦裙,如今渾身雪白肌膚因主人的緊張而透著緋色,叫人越看越喜歡。
    “沒事,用膳罷。”李長澈輕笑一聲,沒揭穿她的狼狽。
    乍然知道某些消息,想必某人一時半會兒還未曾消化好。
    他得給她一點兒適應的時間,等她願意開口了,他們便能做真正的夫妻了。
    薛檸頹喪的耷拉著嘴角,拿起筷子,在自己的飯碗裏戳了戳。
    總覺得自己實在是膽小如鼠,什麽都不敢問。
    哪怕問一句,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也好啊。
    可她一看男人那淩然的氣場,就是不敢開口。
    “今兒我聽你的話,路過了勝業坊那口老井。”
    薛檸不說話,李長澈主動提起話頭。
    薛檸立刻抬起頭,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怎麽樣?”
    “前朝寶藏沒有發現,倒是發現了幾具陳年舊屍,每一個都死狀可怖。”
    薛檸眨眨眼,急忙露出驚詫的小表情,“真的嗎?”
    其實還不止這幾具。
    真要查起來,他很快就會發現,那老井深處,還埋藏著起碼五具屍體。
    此案凶手凶殘無度,殺人如狂,且作案手法高超,藏屍多年,都未曾有人發現。
    當初消息一出,便震驚了整個東京城。
    上輩子的蘇瞻足足花費了一個多月時間才將此案告破。
    見薛檸沒有半點兒懼怕之意,李長澈目光微動,“嗯,不騙你。”
    薛檸故作擔憂,“那這案子怎麽辦?是誰殺的人?得快些找到凶手才是,不然隻怕還會再發生凶案罷?”
    “東京發生凶案,本來該由東京府衙來查案,不過,陛下已經得知了此案的消息,大為震怒,便直接將案子交給了我和刑部的蘇大人一同主辦,明日一早,我與蘇瞻會現在刑部碰頭,再一同展開調查。”
    薛檸蹙眉,怎麽還是到蘇瞻手裏了。
    “檸檸?”
    “嗯?”薛檸回過神。
    “你想說什麽?”
    “我——”薛檸忙扯出個懵懵的笑,“我沒想說什麽,就是覺得那連環殺人凶手好可怕,阿澈,你得早些將凶手捉住才是。”
    可惜她當時整日在侯府操勞,沒太關注府外之事。
    隻聽說案子告破那日,全京城沸騰不已。
    不少人都去東京府衙看審去了。
    而那凶手被判罪那日,她卻因得罪了秀寧郡主而被罰跪在祠堂,三日三夜沒能離開。
    等她出了祠堂,又被聶氏各種折磨,哪有心思關注一個凶案凶手。
    李長澈麵色平靜,又漫不經心問,“聽聞蘇瞻前兩日突然暈倒,昨兒太醫去了府上為他診病,今兒才醒轉,他到底是你義兄,明日我與他見麵,你有沒有什麽話,要我帶去?”
    男人神色如常,瞧不出什麽情緒,隻是眉目間沉如墨色。
    說起蘇瞻,薛檸立刻下巴一抬,笑眯眯道,“我也沒有別的話可說,隻想告訴他,讓他莫要自不量力,妄想與我夫君搶奪功勞。”
    李長澈眉心微動,很快勾唇一笑,意有所指道,“檸檸放心,他什麽也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