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給個交代
字數:3883 加入書籤
男人神色不怒自威,帶著些冷和強大的壓迫感,“沒有受委屈,你又在怕什麽?”
“我沒——”薛檸唇色有點兒發白,不知為何,這會兒的李長澈讓她有些害怕,更何況被他親眼看見她推了人,她也比較心虛,“就是……我不小心推了秀寧郡主一把,這一次是我的錯,我可以誠心同她道歉,如果她殘了,我養她一輩子。”
蘇瞻已經將謝凝棠重新抱了上來。
謝凝棠臉上的冷汗裝不出來,嘴唇也白了,“世子哥哥——”
她痛苦得幾乎發不出聲音,呼吸越發急促,眼底滿是對薛檸的怨恨。
蘇瞻皺著眉頭,當著李長澈的麵兒,冷聲質問,“阿檸,你到底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惡毒的?”
薛檸煩躁極了,“不都是被你們逼的?”
蘇瞻諷刺道,“我們怎麽逼你了,你倒是說來給李世子聽聽?”
薛檸嘴角緊抿,紅著眼,沒回答蘇瞻咄咄逼人的話,怯怯地看李長澈一眼。
男人審視她片刻,“進殿去。”
薛檸腿腳已經僵硬了,有些緊張,頓了一下,聽話地提起步子進了偏殿。
蘇瞻還要將她叫住,李長澈轉頭看向他,眉宇間凝著寒氣。
“蘇世子留步。”
蘇瞻冷笑一聲,“她害了秀寧,李世子就這麽讓她走了?”
李長澈沒什麽表情,“她是我的妻,我自會罰她,也會給你的妻子一個交代。”
蘇瞻眉頭緊鎖,“秀寧被她害成這樣,若秀寧有什麽三長兩短——”
李長澈冷漠的視線掃過謝凝棠慘白的臉,“我如果是你,現在會立刻將她帶去讓藥僧看看,而不是留在這裏對一個弱女子糾纏不休。”
“弱女子?”蘇瞻幾乎被氣笑了,“她若是弱女子,怎麽會今日連推秀寧兩次,這石階又高又滑,她難道不知道人滾下去,會死會殘?”
“浮生。”李長澈沒什麽耐心,微微側臉,目光很沉,“帶蘇世子和他夫人去前殿。”
浮生站出來,笑嘻嘻對蘇瞻道,“屬下對傷筋動骨頗有幾分研究,若蘇世子不介意,屬下也可以替尊夫人看看。”
蘇瞻手指緊了緊,沒將謝凝棠放下,而是漫不經心看李長澈一眼,道,“李世子,你如今看出來了?薛檸心狠手辣,心思惡毒,連秀寧都不肯放過,隻能說明她心裏至今還有我,她從前便愛我愛不可自拔,幼時為了爭風吃醋,做了不少傷害姐妹之事,後來長大了,日日嚷著要嫁我,若非我與秀寧訂下婚約,她還不知會做出什麽醜事來,這樣的女子,留在鎮國侯府,隻怕會辱沒了侯府門楣。”
李長澈薄唇微抿,“……”
蘇瞻繼續道,“話已至此,李世子可以自己考量,薛檸這樣的女人,留,還是不留。”
李長澈眯起眸子,一言不發。
蘇瞻看著他薄冷的麵容,輕笑一聲,抱著謝凝棠往下走去。
浮生擔心地轉過頭,“世子——”
李長澈眼底還算平靜,隻是冷得有些嚇人。
浮生開了口,不知該怎麽說下文,畢竟少夫人以前喜歡蘇瞻的事兒人人皆知。
今兒世子為了捕賊,來得晚了些,沒想到竟正好看到這樣一出好戲。
少夫人平素與秀寧郡主的關係便不好,他也隱隱猜測是因著蘇世子的緣故。
沒想到秀寧郡主還想讓少夫人給蘇世子做妾……而少夫人也沒有明確拒絕。
她怒極之下,將秀寧郡主推下石階。
到底是因為自己,還是因著郡主讓她做妾?
少夫人此時到底怎麽想?她會同意麽?
還是說她做這一切隻為了刺激秀寧郡主。
若蘇世子夫婦和離,她還是會選擇回到蘇世子身邊去?
李長澈胸口沉悶悶的疼,他抬起黑眸,看了一眼內殿那纖細的身影,勉強扯出個笑,“沒事,你跟去看看,所有湯藥費,由鎮國侯府來出,若她殘了廢了,我來負責。”
浮生忙抱拳,“是。”
說完,人已追了上去。
寶蟬與春祺等人守在偏殿門口噤若寒蟬。
李長澈按下心口處隱隱作痛的酸澀,走到門口,麵無表情道,“都下去。”
寶蟬氣不過,想為自家姑娘辯駁幾句,“姑爺,我家姑娘不是故意的,是秀寧郡主一直挑釁,說讓姑娘給蘇世子做妾,姑娘一時生氣才——”
“滾。”
寶蟬後背一陣發涼,閉了閉嘴,被春祺與夏闌直接拉了下去。
殿門外,蘇瞻的話,薛檸聽得清清楚楚。
胸口好似壓了一塊巨石,壓得她有點兒難受。
她無措地站在內殿中央,望著走進來的男人。
留,還是不留?
阿澈會怎麽選擇?
男人走了進來,偏殿大門很快被他關上。
窗外雨聲連綿,聽得人心裏發燥。
“我心思是毒辣了一點……可一個弱女子在外……總不能一直任人欺辱。”既然已經被人看見了,薛檸也沒準備說假話,嘴角輕抿著,遲疑道,“我也不是一直這麽惡毒的……我隻是……但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我辱沒了鎮國侯府……你可以選擇……休了我也沒事……我……”
她踟躕著還沒說完,便被他攥住手臂,身子驀的被推到了門上。
男人力道大得出奇,她掙脫不開,後背撞在木門上,有些發疼。
“為什麽推謝凝棠?”
她呼吸一緊,惶恐無助的盯著他沉進淵海裏的眼睛,“對不起,阿澈,我剛剛實在是太生氣了。”
李長澈擰著眉頭,“生氣,所以就推人?”
薛檸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阿澈,你怪我嗎?”
李長澈壓下心髒裏蔓延的苦澀,“沒有,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麽推謝凝棠,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誰。”
薛檸愣了愣,望進男人沉黑的眉宇間。
她以為他生氣是因為她在害人,可沒想到他糾結的是這個。
她手指蜷縮了一下,一時間沒想好該怎麽回答。
李長澈見她遲遲不說話,又想著她總是輕而易舉將休妻和離二字說出口,便恨得心裏發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