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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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氏難受地哭出聲來,想起當初陸葇與薛鬆年的屍身被送回東京那日,她是如何的痛苦,如何的撕心裂肺,隻覺此刻心仿佛被攪碎了一般,痛得鮮血直流。
    眼看林氏與衛枕燕哭得肝腸寸斷,江氏忙抱著林氏,笑道,“既做了決定,便往好處想,阿嗣在軍中多年,不也平平安安長大了麽,日後有了燕燕,他會學著保護好自己的。”
    林氏無聲歎口氣,還能怎麽辦?
    心情平複下來後,隻能當著媒人的麵兒,與楊氏交換了兩個孩子的庚帖。
    衛枕燕不想讓蘇譽看自己笑話,決定將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她頓了頓,咬緊唇瓣,“時間是緊促了些,下個月就有一個黃道吉日,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小陸將軍,你肯那日前來娶我嗎?”
    陸嗣齡唇角微揚,“我今日回去,便備下聘禮,十裏紅妝,絕不負你。”
    衛枕燕吸了吸鼻子,瘦巴巴的小臉兒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既已定下婚事,衛霄也沒再多說什麽。
    隻單獨將陸嗣齡叫了出去。
    薛檸湊到衛枕燕身邊,拉了拉她僵冷的小手,也不知衛霄同阿兄說了什麽。
    回來時,衛霄嚴肅刻板的臉上也多了一抹笑。
    有他哄著林氏,今兒這場鬧劇可算是落幕了。
    林氏留眾人下來用飯。
    吃過午膳,陸嗣齡將衛枕燕拉到花廳外不遠處的亭子裏。
    前幾日下了幾天的雨,小姑娘身子單薄,俏生生地站在風中,鼻尖冷得發紅。
    陸嗣齡目不轉睛盯著看了她許久也沒說話。
    衛枕燕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這還是她被男人救起後,第一次與他單獨見麵。
    “小陸將軍想說什麽?”
    陸嗣齡恢複了往日的混不吝,挑起眉梢,輕挑的說,“就是看看你,也不成?”
    “看我做什麽,看我笑話麽,還是……看我不要臉的想嫁給你?”
    衛枕燕羞惱地咬住紅唇,又揚起濕漉漉的大眼睛。
    她今兒哭得厲害,眼眶氤氳著淚水。
    那雙幹淨的眸子卻好似雨過天晴的湖麵一般,透亮又清澈。
    陸嗣齡也不是沒見過姿容絕世的大美人兒。
    但沒一個像衛枕燕這樣讓他動心動情的。
    就連她生氣耍脾氣的模樣,也讓他愛得慌。
    陸嗣齡沒好氣的說,“我還什麽都沒說,話都讓你說了,在你心裏,我就是那種人?”
    衛枕燕最近難受極了,一個人被關在屋子裏,又擔驚受怕,又惶恐不安,今兒好不容易將她與他的婚事塵埃落地,偏他還這副模樣,瞧著一點兒也不正經,“你總喜歡嘲笑我。”
    陸嗣齡好整以暇道,“我嘲笑你什麽了?”
    衛枕燕眼睛發紅,“你說我胖,還說我矮,又說我皮膚太嬌氣,碰一下就紅。”
    “我說你豐腴,臉頰有肉,捏起來舒服,何時說你胖了,又說你像隻貓兒,怎麽就是說你矮了,再說你皮膚太嫩,我可有說假話?好姑娘,你這麽冤枉我,心裏過意得去麽。”
    衛枕燕心虛,小臉兒漲得通紅,“你你又欺負我不會功夫,還打……打我。”
    陸嗣齡輕笑,“我打你哪兒了?”
    衛枕燕想說屁股,但看著男人促狹的黑眸,自己便說不下去了,垂著眼睛便要走。
    陸嗣齡握住小丫頭的手臂將她拉回來,“我還有話沒跟你說,走什麽。”
    衛枕燕盯著自己的腳尖,“你要說什麽便趕緊說,我爹娘阿兄都在花廳裏,一會兒讓他們瞧見了不好。”
    “我如今是與你訂了婚的未婚夫,來見見自己的未婚妻,不會有人敢說什麽,更何況,你那丫鬟還在亭外守著,我又能對你做什麽?”
    衛枕燕真是半點兒也說不過他,白裏透紅的臉頰上好似塗了一層胭脂。
    “那你說,我聽聽你能說出什麽來。”
    “那你聽著。”陸嗣齡一本正經將懷中的寶劍遞到她麵前。
    衛枕燕滿眼疑惑,“這是做什麽?”
    “這是我陸家祖傳的寶劍,從我爺爺那輩傳給我父親又給我的,如今我將它給你。”
    衛枕燕接過那沉甸甸的長劍,抱在懷裏都嫌重,但看著男人難得認真的表情,又沒將這長劍還給他,歪了歪頭道,“算是定情信物麽。”
    “嗯。”陸嗣齡含笑點點頭,可算正經了不少,“日後我若待你不好,你可以用此劍,直接殺了我。”
    衛枕燕無奈一笑,“蘇譽哥哥給我的定情信物都是玉佩首飾釵環,怎麽到你這兒,便成一把劍了,哪有給姑娘家送這個的。”
    陸嗣齡眯起眼睛,“還叫蘇譽哥哥?”
    “不叫就是了。”衛枕燕被男人那黑黝黝的眸子看得心裏發慌,別開臉,弱弱道,“我就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改過口來,再說就算他不是我未婚夫了,我們兩家也是世交好友,我喚他一聲哥哥也不足為奇呀。”
    陸嗣齡大手扣住她的後頸,視線灼灼,“但我會吃醋。”
    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驀的在眼前放大,衛枕燕心跳飛快亂了章法,“這……這有什麽好吃醋的……小陸將軍也會吃醋麽?”
    “我也是人,怎麽就不會吃醋了?”陸嗣齡手指下滑,愛不釋手地捏捏她紅嫩的小臉蛋兒,“以後不要叫我小陸將軍,叫我阿嗣。”
    衛枕燕鼓起嘴角,水汪汪的眸子瞪他一眼,心跳卻是越發的快了。
    和風送暖,少女身後海棠花樹微微搖曳。
    一如她此刻的心境,帶著一絲柔軟的暖意,又仿佛泛起漣漪的湖麵。
    她自覺自己是個沒出息的,可又忍不住想告訴他,她真的好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
    她望著男人烏黑的眼睛,舔了舔唇舌,欲言又止道,“其實……那日是我主動跳下去的……檸檸讓我做出傷心的姿態,讓我娘心疼,但我那會兒也不知道腦子是怎麽了……我隻想著,若我與你有了肌膚之親……我與蘇譽哥……不對……是蘇譽的婚事就徹底作罷了。”
    說完,少女又覺難為情,緊張地咬著唇角。
    “行了,你盡情笑我罷。”
    聽到這些,陸嗣齡心裏一軟,“我笑你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