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青嵐遺澤,玄陰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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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門戶消散的最後一縷空間漣漪,如同投入古潭的石子。
葬魂殿廢墟上空,粘稠的幽冥霧氣劇烈翻湧,倒映著下方血海深處那雙被徹底激怒的混亂血瞳。
“溯月…噬淵…”怨毒的意念在沸騰的血浪中翻滾。
“玄陰…焚天…”葬魂尊者的投影發出冰冷的詛咒。
而在那被遺忘的山穀深處,熊奎粗糙的手指撫過一截爬滿苔蘚的殘碑。
“藥…王…宗?”
銀白色的空間漣漪如同投入古潭的石子激起的最後一圈波紋,在幽冥血池邊緣徹底消散。被古碑清輝短暫淨化的血水失去了光芒的壓製,重新被周圍汙穢的血泥浸染、同化,翻滾起渾濁的暗紅泡沫。徐青三人存在的最後痕跡,連同那座微型的玄陰碑影,仿佛從未在這片汙穢的死地出現過。
白骨王城,葬魂殿廢墟。
巨大的煙塵混合著精純的幽冥死氣,如同灰色的蘑菇雲,依舊在坍塌的骸骨巨殿上空翻騰。曾經象征著葬魂殿在此地無上權柄的巍峨建築,此刻隻剩下一片扭曲斷裂的寒鐵巨梁、破碎的骸骨浮雕、以及深深嵌入汙穢大地的巨大殘骸。廢墟之中,幸存的葬魂殿徒如同受驚的腐鼠,在斷壁殘垣間倉惶奔逃,發出壓抑的驚恐嘶鳴,再不複之前的陰森冷酷。
轟隆——!!!
一道粘稠如墨、散發著極致暴怒與毀滅氣息的幽冥霧氣,猛地從廢墟最深處衝天而起!霧氣翻滾凝聚,顯露出葬魂尊者那模糊卻更加凝實的投影輪廓!他猩紅如血的魂火穿透霧氣,死死鎖定血池方向,那裏除了翻滾的汙穢血泥,再無一絲空間波動殘留。
“螻蟻…安敢!”宏大漠然的聲音此刻充滿了怨毒的冰寒,每一個音節都讓周圍的廢墟殘骸簌簌震動。精心布置的陷阱被破,獵魂七子折損過半,象征權柄的王座崩塌,更被那突如其來的“溯月噬淵”驚擾了地脈深處的凶物…這一切,都源於那幾隻該死的“蟲子”!
然而,他暴怒的意念尚未宣泄完畢——
下方,那片由九條汙穢冥河匯聚而成的無邊漆黑血海,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恐怖轟鳴!
咕嚕!咕嚕!咕嚕——!!!
無數巨大的、如同凶獸咽喉般的血泡瘋狂炸裂!粘稠的血浪掀起百丈高牆!血海深處,那雙燃燒著混亂血光的巨瞳,此刻完全睜開!瞳孔中倒映的不再僅僅是貪婪,而是被“溯月噬淵”那霸道掠奪氣息徹底激怒的狂暴與…一絲連它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忌憚!
“吼——!!!”
一聲比驚雷更狂暴、比萬魂哀嚎更刺耳的咆哮,混合著混亂到極致的吞噬意念,猛地從血海最深處炸開!恐怖的聲浪如同實質的衝擊波,瞬間橫掃整個地窟空間!剛剛穩固些許的葬魂殿廢墟地基再次劇烈搖晃,無數裂痕蔓延!
“溯月…噬淵…我的…食物!!”混亂的意念裹挾著滔天血浪,如同億萬頭被奪食的凶獸在咆哮!血海表麵,無數道由純粹汙穢血能和混亂意誌凝聚而成的暗紅觸手,如同狂舞的魔龍,破開血浪,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狠狠地、無差別地抽打向懸浮在空中的葬魂尊者投影!同時,一股更加龐大的、充滿了混亂同化力的血色能量洪流,如同決堤的天河,狠狠衝擊向葬魂投影維持的、封鎖地脈的幽冥大陣殘存節點!
葬魂尊者的投影籠罩的幽冥霧氣瞬間沸騰如怒海!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來自“盟友”的狂暴反噬,他猩紅的魂火中閃過一絲驚怒交加!
“孽障!爾敢!”投影發出冰冷的怒喝,粘稠的幽冥霧氣瞬間化作無數道漆黑的骨矛與厚重的骨盾,迎向那漫天抽打而來的汙穢觸手!
轟!轟!轟!轟——!!!
恐怖的碰撞在地窟中爆發!暗紅的血光與漆黑的幽冥死氣瘋狂交織、湮滅!狂暴的能量亂流撕扯著空間,將堅固的幽冥寒鐵殘骸都切割出深深的溝壑!葬魂投影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連連後退,維持大陣的秩序鎖鏈發出刺耳的呻吟,光芒急劇黯淡!
“鎮壓!”葬魂投影強行穩住身形,粘稠的霧氣瘋狂注入大陣核心,試圖重新奪回控製權!然而,下方那混亂意誌被“溯月噬淵”刺激後爆發的力量遠超之前,加上大陣本身已被王座崩塌和血池古碑的玄陰悸動嚴重削弱,此消彼長之下,竟隱隱有被壓製的趨勢!
白骨王城上空,陰雲密布,血光隱現。葬魂殿的坍塌與地脈深處傳來的恐怖波動,如同瘟疫般在殘存的葬魂殿徒中蔓延。恐慌在滋生,秩序在崩塌。這座建立在無盡骸骨與怨魂之上的幽冥堡壘,在失去了絕對的力量壓製後,其內部積累萬載的汙穢、怨毒與混亂,正如同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悄然釋放。
未知之地,蔥鬱山穀。
空間如同被無形之手撫平的水麵,一道邊緣流淌著銀白時空符文的門戶無聲開啟。
清新的、帶著濃鬱草木芬芳與泥土氣息的空氣,如同久旱的甘霖,瞬間湧入徐青三人的口鼻,衝刷著他們在九幽戰場浸染了太久的汙穢與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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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噗通!
徐青和抱著葉紅魚的熊奎,從門戶中踉蹌跌出,落在了一片鬆軟的、鋪滿厚厚腐殖落葉的林地上。
陽光!久違的、溫暖的、帶著勃勃生機的陽光,透過高大古木層層疊疊的枝葉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落在身上,帶來久違的暖意。耳邊不再是怨魂的哀嚎與骸骨的摩擦,而是清脆的鳥鳴、潺潺的溪水聲、以及風吹過林海的沙沙聲響。
“呼…呼…”熊奎巨大的身軀如同泄了氣的皮囊,轟然坐倒在地,背靠著一棵需要數人合抱的參天古樹。他貪婪地大口呼吸著這純淨的空氣,巨大的獨眼環顧四周,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恍惚與不敢置信。懷中的葉紅魚依舊沉睡,眉心那枚“溯”字古篆印記散發著淡淡的、溫潤的銀輝,映襯著她蒼白卻恢複了平靜的睡顏。
徐青站在一旁,身姿挺拔。他緩緩閉上雙眼,深深吸入一口蘊含著濃鬱天地靈氣的空氣。體內,新生的玄陰道域如同精密而冰冷的星圖,無聲運轉。周圍空間中彌漫的草木精氣、地脈靈氣、甚至那溫暖的陽光中蘊含的微弱陽和之力,在觸及他身周無形的玄陰力場時,都變得無比溫順,如同臣子覲見君王,被輕易地分解、吸納、融入道域之中,化為滋養玄陰本源的涓涓細流。與九幽戰場那汙穢死氣帶來的侵蝕感截然不同,這裏的能量純淨而富有生機,讓他如同幹涸的土地遇到了春雨,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舒適的呻吟。
他睜開眼,深邃的眸底銀芒一閃而逝,冰冷與超然依舊,但那份因力量蛻變而帶來的、對環境的絕對掌控感,卻更加清晰。他看向熊奎,後者正呲牙咧嘴地活動著右腿膝蓋,雖然傷口在玄陰之力下已經愈合,但骨骼深處的裂痕並未完全消失,行動依舊有些不便。
“感覺如何?”徐青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他娘的…總算活過來了!”熊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巨大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將沉睡的葉紅魚放在鋪滿柔軟苔蘚的地麵上,又扯下自己身上還算幹淨的裏襯內袍,仔細地蓋在她身上。“就是這腿,還有點不得勁。”他拍了拍右膝。
徐青走到他身邊,蹲下身。流淌著銀白光澤的右手虛按在熊奎的膝蓋上方。沒有耀眼的光芒,隻有一股精純而內斂的玄陰之力悄然滲透。
熊奎隻覺得一股冰涼而舒適的氣息瞬間包裹了膝蓋,深入骨髓。那細微的裂痕在玄陰之力那近乎絕對掌控的微觀修複力下,如同被無形的冰晶絲線精準地彌合、加固。原本的酸脹和隱痛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堅固與力量感!他甚至感覺新生的骨骼比受傷前更加堅韌!
“好了!全好了!”熊奎驚喜地站起身,用力跺了跺右腳,地麵微微震動,落葉紛飛。他巨大的獨眼看向徐青,充滿了感激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敬畏。“徐青,你這手段…神了!”
徐青收回手,目光投向沉睡的葉紅魚。他走到她身邊,同樣伸出右手,懸停在她眉心那枚“溯”字古篆印記上方寸許。指尖,一縷極其細微、精純到極致的玄陰之力如同無形的絲線,緩緩探入那枚印記之中。
嗡!
印記微微一亮,仿佛被喚醒。一股微弱卻堅韌的意念波動反饋回來,帶著一種本能的親近與順從,並無排斥。徐青的意念順著這縷玄陰之力,小心翼翼地探入葉紅魚體內。
他“看”到了。
葉紅魚的經脈之中,流淌的不再是純粹的業火之力,而是一種融合了玄陰本源、呈現出淡淡銀紅光澤的奇異能量。這能量溫順而內斂,蘊含著強大的生機與淨化之力,正緩緩流淌,滋養修複著她強行催動“噬淵”帶來的本源創傷。她的識海深處,一點比之前更加凝練、如同微型銀月般的魂火靜靜燃燒,魂火核心,那枚“溯”字古篆如同定海神針,散發著統禦與守護的道韻。雖然魂火依舊有些虛弱,但根基穩固,並無崩潰之憂,反而因禍得福,在玄陰本源的滋養下,變得比之前更加純淨、堅韌。
徐青收回意念和力量,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紅魚姐的“溯月”之力,與他的玄陰道承同源,卻又似乎走向了不同的分支。他的玄陰,主“掌控”——掌控空間,掌控時間,掌控萬物的“靜”與“寒”。而紅魚姐的“溯月”,則更偏向於“淨化”與“吞噬”——淨化汙穢,吞噬能量,溯本歸源。兩者相輔相成,卻又各具玄妙。
“她本源有損,但無性命之憂。此地靈氣充沛,正好靜養恢複。”徐青對熊奎道。
熊奎鬆了口氣,巨大的身軀也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葉紅魚旁邊的苔蘚上,背靠著古樹。“那就好…那就好…”
暫時的安全,讓緊繃了太久的神經鬆弛下來。巨大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湧上,熊奎巨大的腦袋一點一點,眼皮沉重得如同墜了鉛塊,很快便發出了雷鳴般的鼾聲。
徐青沒有休息。他站起身,玄陰道域無聲展開,覆蓋了周圍百丈範圍。在這片領域內,風變得溫順,蟲鳴變得清晰可聞,每一片樹葉的脈絡,每一縷地氣的流動,都在他的感知中纖毫畢現。他如同這片小小天地的絕對主宰,任何一絲異常的波動都休想逃過他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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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前行,打量著這片陌生的山穀。
山穀四麵環山,皆是高聳入雲、覆蓋著濃密原始森林的陡峭山崖,如同天然的屏障,將此地與外界隔絕。穀底地勢平緩,一條清澈見底、泛著粼粼波光的小溪蜿蜒流淌,溪水甘冽,蘊含著淡淡的靈氣。溪流兩岸,是茂密的、不知生長了多少歲月的古樹林。樹木種類繁多,許多連徐青都未曾見過,樹幹粗壯虯結,覆蓋著厚厚的苔蘚和藤蔓,散發著古老滄桑的氣息。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藥香,源頭來自林間那些散發著微弱靈光的奇異花草。
此地靈氣之濃鬱,遠超徐青去過的任何地方,甚至比星火之源那片淨土更加富有生機。而且,這裏的靈氣屬性似乎極為特殊,蘊含著一種溫和而強大的滋養之力,對療傷和恢複有著不可思議的奇效。僅僅是呼吸之間,徐青都能感覺到自己剛剛穩固的玄陰道域在緩慢地汲取著這份滋養,變得更加凝實。
“好地方!”熊奎不知何時醒了,抽動著鼻子,巨大的獨眼放光地盯著林間一株結著朱紅色果實、散發著誘人甜香的灌木,“這果子聞著就帶勁!肯定大補!” 他舔了舔嘴唇,剛想伸手去摘。
“等等。”徐青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凝重。
熊奎動作一僵。
徐青的目光,越過那株誘人的朱果灌木,落在小溪對岸,一片相對開闊的林間空地上。空地中央,並非自然生長的樹木,而是…一片斷壁殘垣。
倒塌的石柱半埋在厚厚的腐葉和藤蔓之下,上麵爬滿了深綠的苔蘚。破碎的巨大石板散落各處,隱約可見上麵雕刻著早已模糊不清的、似乎是某種草藥和丹爐的圖案。空地盡頭,一麵相對完好的、爬滿藤蔓的斷牆孤獨矗立,斷牆下方,半截斷裂的石碑斜插在泥土中,隻露出斑駁的一角。
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古老的歲月氣息,混合著此地濃鬱的草木靈氣與藥香,從那片廢墟中彌漫開來。這股氣息,帶著一種文明的餘燼,一種傳承斷絕的蒼涼。
徐青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那半截石碑前。他伸出手,指尖縈繞著淡淡的玄陰寒氣,輕輕拂開覆蓋在石碑表麵的厚厚苔蘚和泥土。
苔蘚剝落,露出了下方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卻依舊能辨認出古老筆畫的三個大字:
藥 王 宗
字跡古樸蒼勁,縱然曆經萬載風霜,依舊透著一股昔日的輝煌與傲然。
“藥…王…宗?”熊奎巨大的身軀也跟了過來,蹲在徐青旁邊,巨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過那冰冷的碑文,巨大的獨眼中充滿了疑惑,“這是…啥地方?聽起來像是搗鼓藥丸子的?”
徐青沒有回答。他的指尖停留在“宗”字最後一筆的斷裂處。就在觸碰碑文的瞬間,他體內那枚懸浮於玄陰道域中央的銀白道印,極其輕微地震顫了一下!一股極其隱晦、卻無比精純的共鳴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自那石碑斷裂的深處傳來!
這共鳴感…並非來自石碑本身的材質,而是…源自那斷裂麵深處,一絲被歲月掩埋的、微弱到幾乎消散的…玄陰氣息!這氣息,與他體內的玄陰道印同源,卻又帶著一種截然不同的…生機與藥性!
“藥王宗…”徐青低聲重複著這個名字,漩渦般的眸底銀芒流轉,冰冷的麵容上第一次浮現出一絲凝重與探究。
玄陰之力,主“寒”與“靜”,乃極致的肅殺與掌控。而此地彌漫的靈氣,以及這石碑深處殘留的同源氣息,卻充滿了“生”與“養”的造化之力!這截然相反的屬性,如何能同源?這藥王宗,與那崩碎的“古月”,與玄陰遺族,又有何關聯?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層層疊疊的古樹枝葉,投向山穀深處那片被更濃鬱靈氣和淡淡薄霧籠罩的區域。那裏,隱隱有更加宏大、更加古老的建築輪廓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濃鬱的藥香,正是從那個方向飄散而來。
就在徐青的意念試圖延伸,探查那片霧氣籠罩的核心區域時——
嗡!
一股溫和卻堅韌無比的無形屏障,如同最精密的濾網,瞬間擋在了他的意念之前!屏障並非人為布置的陣法禁製,而是…此地濃鬱到化不開的草木靈氣與地脈生機,在漫長歲月中自然形成的、保護性的“場”!這“場”的力量浩瀚而溫和,如同整片山穀森林的意誌,將一切試圖窺探核心的意念輕柔而堅定地推開。
徐青眉頭微蹙。以他如今對玄陰道則的掌控,竟也無法強行突破這自然形成的靈蘊屏障!這山穀核心,必然隱藏著驚天之秘!這藥王宗遺址,絕非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徐青?咋了?”熊奎看著徐青凝重的臉色,疑惑地問道。
徐青收回目光,指尖從那冰冷的碑文上移開。他看向沉睡在苔蘚上的葉紅魚,又看了看眼前這片彌漫著古老氣息的廢墟。
“此地名為‘藥王宗’,乃上古宗門遺跡。靈氣充沛異常,於紅魚姐恢複大有裨益。”徐青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廢墟深處,或有我需要探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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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宗門?”熊奎巨大的獨眼一亮,隨即又撓了撓頭,“那…俺們就在這兒待著?等紅魚姐醒?”
“嗯。”徐青點頭,走到葉紅魚身邊盤膝坐下,“此地靈蘊自生,屏障天然,頗為隱秘。正好作為我們穩固所得、療養傷勢的暫棲之地。你護法,我需參悟所得,並嚐試溝通此地靈蘊。”
“好嘞!包在俺身上!”熊奎拍著胸脯,巨大的身軀如同門神般守在葉紅魚另一側,僅存的左臂緊握成拳,新生的暗金右臂橫在胸前,臂甲上溫潤的星火紋路微微亮起。雖然此地看似祥和,但經曆過九幽戰場的生死洗禮,他深知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徐青閉上雙眼,心神沉入識海深處那片浩瀚冰冷的玄陰道域。銀白色的道印緩緩旋轉,散發出統禦萬寒的威壓。他不再嚐試強行突破山穀核心的靈蘊屏障,而是將玄陰之力如同最細膩的觸須,小心翼翼地探出體外,嚐試著與周圍空氣中彌漫的、蘊含著勃勃生機的草木靈氣接觸、交融…
他要做的,是“融入”,而非“征服”。他要以玄陰的“靜”,去感悟此地“生”的韻律,如同冰封的河流去理解春天的脈動。唯有真正理解並融入這片天地的靈蘊意誌,才有可能在不引起激烈排斥的情況下,叩開那核心區域的門扉,揭開藥王宗與玄陰之間那隱晦聯係的神秘麵紗。
山穀中,鳥鳴依舊,溪水潺潺。溫暖的陽光透過枝葉,灑在沉睡的少女身上,灑在守護的巨漢肩頭,也灑在閉目參悟、氣息與整片山穀靈蘊逐漸交融的青年身上。古老的廢墟靜靜矗立,斑駁的“藥王宗”石碑在陽光下折射出滄桑的光澤。一片靜謐祥和,仿佛之前的血雨腥風、幽冥死地,都隻是遙遠而不真切的噩夢。
然而,在這片祥和的表象之下,徐青的玄陰意念,如同無聲的潛流,正與山穀浩瀚而古老的靈蘊,進行著一場關乎“生”與“靜”、“掌控”與“滋養”的微妙交流與試探。每一次意念的觸碰,每一次能量的交融,都讓他對體內新生的玄陰道則,對這片神秘的藥王宗遺地,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時間,在這片被遺忘的山穀中,仿佛失去了意義。隻有那潺潺的溪水,記錄著光陰的流淌。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時辰,也許是一整天。
沉睡在柔軟苔蘚上的葉紅魚,那如同蝶翼般的眼睫,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眉心,那枚散發著溫潤清輝的“溯”字古篆印記,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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