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凝氣境中期，林霄並未急於離開。他深知，境界的穩固與熟悉新的力量同樣重要。在這處天然石室中，他又停留了三天。
    這三天裏，他並未進行高強度的修煉，而是將大部分時間用於熟悉和掌控體內新生的真氣。他一遍遍地運轉功法，讓真氣在經脈中流淌，熟悉其特性，錘煉其精純度。同時，他也開始嚐試運用真氣進行攻擊和防禦。
    凝氣境與鍛體境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真氣的運用。真氣可離體，可化形，無論是攻擊距離、威力還是變化，都遠非單純的氣血之力可比。
    林霄並指如劍，一道淡金色的真氣自指尖激射而出，如同最鋒利的箭矢，輕易地在堅硬的石壁上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他心念再動，真氣在身前凝聚，化作一麵半透明的金色小盾，雖然略顯虛幻，卻散發著不俗的防禦波動。
    “這便是真氣外放……果然玄妙。”林霄感受著真氣的種種變化，心中欣喜。前世身為帝尊，他對真氣的理解早已臻至化境，此刻重新掌握，雖力量層次天差地別，但那種如臂使指的掌控感卻迅速回歸。他甚至開始嚐試將前世的一些低階真氣運用技巧融入其中，使得攻擊更加刁鑽，防禦更加靈動。
    三天時間，他的境界徹底穩固在凝氣境中期，對真氣的掌控也達到了當前境界的嫻熟程度。是時候返回天風城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石縫照入室內，林霄長身而起。他簡單清理了一下修煉的痕跡，將玄塵散人留下的那卷《凝元訣》和部分用不上的低階材料收入儲物袋，隨後一掌震開堵門的巨石。
    清新的空氣湧入，帶著山林特有的草木芬芳。林霄走出石室，沐浴在晨光之中，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的他，雖然內斂，但眉宇間終究帶著一絲少年人的銳氣和不甘。而此刻，他身形挺拔，眼神深邃如古井，氣息沉穩內斂，仿佛一座深藏不露的山嶽。一舉一動間，自帶一股從容不迫的氣度，那是實力帶來的絕對自信。唯有偶爾目光開闔間，那一閃而逝的精光，才顯露出其下蘊含的鋒芒與力量。
    他辨認了一下方向，身形一動，便如一道青煙般掠下山崖，向著黑雲山脈外圍疾馳而去。突破到凝氣境，他的速度何止快了一倍？腳下輕輕一點，便是數丈距離，崎嶇的山路如履平地，遇到溝壑懸崖，更是能憑借真氣短暫滑翔而過，效率遠非來時可比。
    來時小心翼翼，避讓妖獸，花費數日才深入山脈。歸時歸心似箭，實力大增，林霄不再過多掩飾，將身法施展到極致。途中偶爾遇到不開眼的一、二級妖獸攔路，他甚至無需動用兵刃，隻是隨手一道真氣指風，便能將其輕易擊斃或驚退。
    原本需要數日的路程，在林霄全力趕路下，僅用了一天多的時間，黑雲山脈的邊緣已然在望。遠處，天風城那熟悉的輪廓，在夕陽的餘暉中若隱若現。
    臨近城門，林霄放緩了腳步，收斂了大部分氣息，將外顯的修為壓製在凝氣境初期的程度。凝氣境中期固然能帶來更大的威懾，但過於驚世駭俗反而容易引來不必要的深究和麻煩，凝氣境初期已足夠應對眼前的局麵，並留有餘地。
    此時已是黃昏，城門即將關閉，進出的人流稀疏。把守城門的依舊是林家護衛隊的士兵，他們穿著統一的皮甲，神情有些懶散。
    當林霄走近時，幾名士兵習慣性地投來目光。然而，當他們的視線落在林霄身上時，卻不由得齊齊一怔。
    眼前的少年，依舊是那身簡單的青衫，容貌也未改變，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之前的林霄，雖為家主之子，但因修為停滯、父親失蹤，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陰鬱和弱勢。而此刻，他步伐沉穩，眼神平靜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周身似乎縈繞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讓人不敢輕視。
    尤其是那名帶隊的小隊長，有著鍛體五重的修為，感知比普通士兵敏銳一些。他隱隱從林霄身上感受到一股壓力，那是一種生命層次上的壓迫感，隻有在麵對家族中那些凝氣境的長老時，他才偶爾會有類似的感覺！
    “這……這是霄少爺？”小隊長揉了揉眼睛，有些難以置信。才過去不到十天，一個人的變化怎麽可能這麽大？
    林霄走到近前，目光平靜地掃過幾人。
    那小隊長一個激靈，連忙上前一步，臉上擠出一絲恭敬的笑容，抱拳道：“霄少爺，您回來了！”
    他身後的士兵們也反應過來，紛紛收起懶散之態，挺直腰板，恭敬地行禮：“見過霄少爺！”
    他們的態度，與林霄離家時那種表麵客氣、內裏或許帶著幾分輕視的模樣，已然天壤之別。實力，在這個世界永遠是獲得尊重最直接的方式。
    林霄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並未多言，徑直穿過城門，向著林家府邸的方向走去。
    直到林霄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幾名士兵才鬆了口氣，低聲議論起來。
    “怪事，霄少爺怎麽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也覺得，剛才他看我一眼，我心裏直發毛……”
    “難道說……霄少爺在山裏有什麽奇遇，修為突破了？”小隊長若有所思，臉上露出敬畏之色。若真如此，那林家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林霄沒有理會身後的議論，他步履從容，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路旁的一些商鋪夥計、行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同，投來或好奇、或驚訝的目光。
    一些消息靈通之人，早已聽聞年會大比上林霄一鳴驚人的事跡，此刻再見他氣質大變，歸來自信從容，心中更是確定了某些猜測。
    對於這些目光，林霄坦然受之。他如今歸來，已非吳下阿蒙，無需再隱忍低調。有些賬，是時候清算了；有些人，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他抬頭望向林家府邸那高大的門樓，眼神銳利如刀。
    “大長老，我回來了。你……準備好了嗎？”
    第二十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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