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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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同誌可真有閑情逸致,還能把飯捏成花,這不上工啊,就是舒服……這扒拉對人,也舒服。”
    說話的是苟鵬程。
    他別開臉,故意跟旁邊的人講話,就是不對著寧舒顏。
    許是覺得這樣,就可以遮掩一下他就是故意陰陽寧舒顏不幹活。
    寧舒顏還以為對方識時務了,從來到這裏,都半拉月了,一直也沒來礙眼。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瞧他身邊的人,竟然也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寧舒顏收起飯盒,整理了一下謝承勳的領子,溫和詢問:“明天我泡發一下家裏寄來的魷魚幹,給你炒個辣炒魷魚,味道比較重才好吃,所以再給你帶兩個饅頭吧,
    謝哥,你想吃南瓜味的饅頭,還是紅糖饅頭,還是白麵饅頭啊……”
    語調是溫和,但是吧,這聲音絕對夠苟鵬程聽到的。
    謝承勳不是沒長耳朵,自然聽到了旁邊有人說那話。
    這周邊還有誰會捏飯團,大家吃的都不夠幹,唯一的捏飯團就是他媳婦。
    本來要直接去跟人問問寧舒顏不上工是不是妨礙他什麽了,卻被寧舒顏來了這麽一手。
    寧舒顏的手放在他領口整理。
    他很不習慣,甚至有點想避開。
    他的心髒不想再跑五公裏了。
    可轉念又瞧見寧舒顏似笑非笑的表情,懂了,寧舒顏是故意這麽說的。
    “你做的東西都好吃,你安排吧。”謝承勳配合道。
    想了想,還補充一句:“做飯也很辛苦。”
    寧舒顏嗬嗬一笑,這是真的被誇得不好意思了。
    因為她就是把自助餐廳的海苔飯團扒了海苔皮,再燒壺開水丟幾個杭白菊下去。
    行,是‘辛苦’。
    寧舒顏的手落在他肩頭,斜刺裏又冒出一句光天化日,不知廉恥。
    寧舒顏都樂了。
    她都沒興趣直接跟對方吵了。
    世界上有一種人啊,天生有紅眼病基因。
    還愛挑撥,愛結成小團隊一起攻擊眼紅的目標。
    可是對付這種人,讓他們破防也簡單,那就是過得特別好。
    最好是踩在對方羨慕的點上使勁兒的發光發熱。
    她不疾不徐,碰了碰謝承勳的肩頭:“不要持續抗重物,盡可能間歇休息一下,晚上回去我給你貼一下膏藥,抹點藥油。”
    “好。”謝承勳一開始隻是配合說吃飯的事情,這會感受著肩頭輕輕的按壓,心裏好像也飄入了一股清風。
    寧舒顏沒有立刻離開,又跟謝承勳聊了一會,還在李娟不好意思靠近的時候主動過去,跟對方聊了兩句,掏出一顆花生糖遞給對方。
    李娟也招呼了兩個兵團的女同誌過來,她們一個路段的。
    “你們好。”
    “你好,早就聽說咱們這兒來了一對新人,還沒跟你說聲恭喜呢。”
    “哪裏哪裏,大家都忙,我一個閑人,應該主動上門打招呼才是,這不是剛安頓,還沒適應過來麽,明天,明天這個時候我來給大家送喜糖。”
    “那可說好了啊。”
    看著寧舒顏跟丈夫相處融洽,又自如的和陌生人笑談,苟鵬程的白眼都要反轉三百六十五度了。
    “誒誒,我瞧著這人坦坦蕩蕩的,也不是你說的那樣……”
    “你知道什麽,沒看見她穿的,還有那矯情的勁兒,這不妥妥一資本做派嗎?還拿糖塊腐蝕我們的同誌,你等著,一會我就去找她們好好說說。”
    寧舒顏拉呱幾句家常,就和大家揮手告別,騎著自行車回去了,路上全神貫注注意路況,也沒回頭看,謝承勳青鬆一樣站著,看了她很久。
    李娟和幾個朋友休息時間聊天,自然因為今天的接觸聊到了寧舒顏。
    “她可幸運了,朋友很多的,連養的雞一天都能下四個蛋……”
    正說著,苟鵬程走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訓斥。“好吃嘴的東西,幾個糖塊就能腐蝕你們的心了,你們的意誌一點都不堅定。”
    李娟是知道苟鵬程的,站起來就跟他掰扯起來。“說誰好吃嘴呢,你講話怎麽那麽難聽。”
    但是對方一口一個軟骨頭,厚臉皮,伸手的乞丐,最後加一句不愧是被特殊交代要多幹活的壞分子,說得李娟滿臉漲紅。
    旁邊的幾個姑娘也被說得一無是處,隻能大聲說自己才不會討要糖塊。
    李娟剛交的朋友,也沒什麽信任基礎,感覺被連累了之後,下午就沒湊在一起說話了。
    這邊發生的事情,寧舒顏也無從得知,回去後找了紅花油出來,再找了幾個膏藥貼,下午的時間,一半花在整理旁邊那個地窩子,一半吃吃零食,看看書。
    郵輪上的電子產品拿出來可以拍照,可以錄音,但是無法聯網,就連以前下載的書籍都無法打開。
    就算在郵輪內,也隻能看看本來就緩存的視頻。
    不過這隻是一點點小瑕疵,跟整艘郵輪比起來,這點瑕疵雖然無傷大雅,隻是作為要聽書才能好好睡的網癮女青年來說,留了點遺憾。
    沒事幹,就到處走,機動組,醫療組,後勤部,廚房,各個開在郵輪上的店鋪,加上遊客休息的艙室,足足有幾千個房間呢。
    除了餐廳和店鋪,這些房間裏東西也不少,有些人自帶的服裝、電子產品,日用品,都被留在了郵輪上。
    寧舒顏前麵半個月都隻關注後廚和自助餐以及中餐廳,這會倒是閑心去探索其他房間。
    就在同一層的某個房間,發現了某個富豪自帶了一櫃子的美酒上來,有兩瓶還很有年份了。
    再往旁邊走的另外一個房間,住的三個男的,那服裝一看就……太過於有情調了。
    這間屋子下意識就覺得髒髒的,裏頭的東西一樣沒拿。
    去了霓虹居酒屋,從日式長桌內部,選了幾個下酒菜,配著起泡酒來了大半杯。
    蒜香黃油雞腿肉,魷魚天婦羅,炸蝦,味噌豆腐,烤竹莢魚,金槍魚黃瓜沙拉。
    對比一小塊豆腐能分四次吃的霓虹人食量,寧舒顏喝杯酒好像太多下酒菜了。
    可事實上,每種就掌心的小碟子裝一點,一份炸蝦也就三兩隻,對她來說這些並不多,如果要當正餐吃,恐怕還要來半碗拉麵。
    這小日子,關起門來吃飽飽。
    吃完喝完,愜意~~
    想起自己許諾的魷魚幹,去後廚翻找出來一大條,比她臉還大。
    先泡著吧,明天再處理。
    晚上,謝承勳去隔壁挖了兩小時的土才回來洗漱。
    寧舒顏準備好了揪麵片等著了,木耳絲,雞蛋塊,增香又美味。
    苦力人家幹了,總要管飯的。
    吃完了催著謝承勳擦身,然後抹勻藥油,啪嘰一下拍在謝承勳肩頭,然後抹勻,發熱後藥膏一貼,活血化瘀。
    看著兩個肩膀一邊一個白色藥膏,寧舒顏眼睛彎彎的,這畫麵總覺得有點搞笑。
    因為擦藥的姿勢,謝承勳要是低頭,就對上寧舒顏的鎖骨位置,抬頭就跟人臉對臉,低頭就埋胸了。
    這一次上藥,上得心髒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