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局勢變幻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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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成子心中翻騰:通天乃聖人,法力通天徹地,破他護體手段本不足為奇。
    但縱然是聖人,也該遵循天地法則的底線。
    若真有一擊破印之威,必伴隨滔天靈壓,動靜驚人。
    可方才,通天不過怒吼一聲。
    那一聲咆哮裏,他竟未察覺半點法力波動。
    若非有氣流翻湧,穿透玉虛宮護山大陣,他甚至不會將其視作威脅,更不會立刻動用番天印封鎖空間。
    如今看來,一切防備皆成徒勞。
    通天之威,無可匹敵!
    咚!咚!咚!
    心神受創的同時,廣成子猛然發現,自己的心跳正瘋狂加劇。
    起初他還以為隻是心緒激蕩所致,並未警覺。
    可轉瞬之後,呼吸已變得艱難。
    心髒跳動劇烈得如同要撕裂胸膛,每一次搏動都似在榨幹他的生機。
    肉身開始承受不住這內在的摧殘,五髒六腑仿佛被重錘輪番砸擊。
    元神遭雷擊般震蕩,軀體又被心跳逼至崩潰邊緣。
    內外交攻之下,從形骸到魂魄,都在迅速走向湮滅。
    “著道了……”
    混亂之中,他終於醒悟:自己終究還是中了通天的手段。
    這一刻,他也真正體會到,聖人之威,絕非準聖可以抗衡。
    在聖人麵前,自己不過螻蟻,一念之間便可抹殺。
    “通天真正針對的是師尊,我等不過是被餘波波及的旁觀者。
    可僅是這零星震蕩,我已難以支撐……當年截教萬仙竟能直麵師尊威壓,哪怕隻是分神臨世,他們也未曾退卻……當真令人敬佩……”
    意識逐漸沉入黑暗,他最後的思緒並未用於求生,而是飄向那曾令他不屑的截教眾修。
    想起那些曾被譏為“左道”的弟子,竟能在元始威勢下屹立不倒,此刻的廣成子,竟生出一絲由衷的欽佩。
    ——這在往日,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但此時,他自覺命不久矣,反倒看清了許多從前不願承認的真相。
    玉虛宮內,所有闡教門人早在元始回歸時便齊聚主殿。
    此刻,他們與廣成子一樣,盡數被那聲怒吼所撼動,人人如臨末日,陷入瀕臨隕落的絕望之中。
    大殿中央,元始靜立不動,目光微斂,抬手間便將撲麵而來的聲浪定於半空。
    氣流凝固,喧囂止息。
    他細細審視著通天這一擊的本質,試圖窺破其中玄機。
    然而結果卻是——毫無玄機可言。
    在他眼中,那不過是一股純粹至極的氣勁,沒有任何法訣痕跡,也沒有靈力軌跡。
    簡單,粗暴,卻無可抵擋。
    換句話說,這股氣流乍看之下,竟與尋常因外力激蕩而生的波動毫無二致,甚至比平常還要淡薄幾分,法力痕跡幾近於無,純淨得近乎詭異!
    “嗯?人不在這裏?”
    元始豈會天真到以為,這般能悄無聲息穿透玉虛宮護山大陣的氣浪,真隻是平平無奇的餘波?
    若它當真尋常,又怎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破開結界?其中必有玄機。
    他正欲細察端倪,尚未施展手段,忽然心神一震——玉虛宮各處,自己門下弟子竟已幾乎盡數被通天逼入絕境,瀕臨覆滅!
    “通天!你竟如此卑劣,連後輩都不放過!!!”
    按原本打算,元始根本無意開口。
    任憑通天在外如何叫囂辱罵,他都準備冷眼旁觀,不予理會。
    這在以往簡直不可想象。
    以他的性情,誰敢堵著山門叫陣,他早就出手將其鎮壓,絕不容片刻放肆。
    可如今不同。
    眼前的通天,早已非昔日可比——一身行跡如霧中看花,深不可測。
    在未能摸清對方底細之前,元始不願貿然硬撼。
    一旦有所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為求萬全,他本打定主意不與通天言語交鋒,哪怕對方先聲奪人,他也甘願暫忍一時。
    但此刻,他再也坐不住了!
    不過稍一分神,闡教子弟便險些全軍覆沒,且就發生在自家道場之中,何其恥辱?
    身為洪荒聖人、玉清之主,怎能容忍這等羞辱?
    於是,他終於怒而出聲。
    話音未落,元始已同時出手,一掌掃出,將籠罩在門人頭頂的截教神通盡數驅散;另一手則悄然運力,試圖複刻通天方才的手段,反向施加於圍困山門的截教萬仙身上,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
    “通天!你竟如此卑劣,連後輩都不放過!!!”
    伴隨著暴喝,一道與先前通天所發極為相似的氣勁轟然爆發,席卷四野,眼看就要將截教萬千修士連同通天本人一同吞沒。
    可就在觸及眾人身前數丈之際,那氣浪驟然停滯,僅一瞬,便如煙消散。
    顯然,與元始的一時疏忽不同,通天自始至終未曾放鬆警惕,早已防著他這一手。
    “哈哈哈!元始,若論卑劣,你又有何資格指責本座!”
    通天冷笑回應,語帶譏諷,毫不掩飾。
    聽聞此言,天地眾生也不由對元始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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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細思來,率先出手的可是他自己。
    倘若他僅是救人脫困,倒也無可厚非。
    可當時他心中所圖,何止是救下門徒?
    確切地說,他壓根就沒打算隻救人。
    他的真正意圖,是在乾元山上震懾截教萬仙,乃至在遭反駁後,動了當場誅殺之意。
    事到如今,他反倒斥責通天牽連無辜,可轉頭自己卻照搬手法,意圖暗算對方門人。
    若非通天警覺及時,後果難料。
    自己行此陰損之事,不以為恥,反指他人下作,豈非滑天下之大稽?
    更何況,通天之舉本就光明正大,並無偷襲之意。
    一切皆在正麵交鋒之中展開。
    錯隻在元始自負過高,未能護佑門下,怎能怪罪他人出手不留情麵?
    兩教既已對立,難道還能指望通天每次施法,都精確避開旁人,唯獨鎖定元始一人?若以此標準衡量,洪荒之中,怕是多數強者,包括元始自身,早該被冠以“殘暴”之名了。
    “你——!”
    元始嗬斥通天,表麵是執掌道義之名,實則想將對方拖入無謂爭辯之中,擾亂其心神,暗中為自己爭取喘息之機。
    但他萬沒料到,通天根本懶得與他辯理,隻以冷言回敬,鋒利如刀。
    這一下,元始反倒被堵得啞口無言。
    本欲沉默以對,可通天卻不容他清靜。
    “也對,如今我已率門下弟子將你玉虛宮團團圍住,你若還存半分聖人骨氣,便該親自現身,與我一戰!”
    “否則,大可厚著臉皮,派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廣成子之流出來送死,與我截教萬仙較量一番!”
    “如今隻知縮在宮中不敢露麵,莫非真要學那藏頭縮尾的龜鱉?”
    通天語氣譏誚,毫不留情:
    “若真是如此,你這‘元始天尊’四字,怕是辱沒了稱號。
    不如改個名號,叫‘烏龜天尊’,豈不更貼切?”
    刹那間,天地失聲。
    當通天這般赤裸裸地羞辱元始時,三界眾生仿佛都被凍結了言語。
    不止是外界一片死寂,連玉虛宮內的元始,也怔在原地,一時竟無法回神。
    他從未想過,通天竟能狠到如此地步,竟將他貶得如同塵泥,不留絲毫顏麵。
    而在玉虛宮各處,那些剛被元始救下的闡教弟子,原本正因劫後餘生而心神稍安,急促呼吸著,試圖平複驚懼。
    此刻,卻一個個屏息斂氣,連心跳都恨不得壓到無聲。
    太可怕了!
    通天竟敢在元始自家道場門前如此放肆,言辭淩厲、氣勢逼人,簡直打破了所有人對聖人間對峙的想象極限。
    作為元始親傳弟子,廣成子等人最清楚不過——師父素來高傲,今日遭此羞辱,怒火必已滔天。
    先前本就心中不悅,如今再受這般挑釁,隻怕早已怒不可遏。
    他們誰也不敢在這節骨眼上惹禍上身,隻能拚命收斂氣息,恨不得從師父感知中徹底消失。
    而天地間的沉寂,則源於一種近乎期待的等待——眾人皆在等元始爆發。
    通天已將他踩到泥裏,若他還肯龜縮不出,那這位堂堂天尊的威嚴,恐怕從此要在諸天萬界徹底掃地。
    玉虛宮主殿之內,元始在最初的震怒之後,很快穩住了心神。
    “通天如此失態,不過是看不透我的布局,心生疑慮,故以狂言掩飾不安罷了。
    若我此時按捺不住出手,反倒正中他的圈套。”
    “他越急,我越要穩。
    隻要我不動,他便不敢輕舉妄動。
    拖得越久,待我將昆侖法意徹底煉化入元神,便可驟然發難,出其不意,一舉鎮壓!”
    “到那時,我看他還如何猖狂!”
    心中盤算已定,元始反而生出幾分勝券在握的從容。
    麵對通天一句句羞辱,他竟能做到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還不出來?”
    見元始始終沉默,通天反而笑了。
    他懂了。
    以元始的性子,若無依仗,絕不可能在如此羞辱之下仍端坐不動。
    而對方遲遲不肯動手,說明那依仗尚未完備,此刻尚不足以威脅自己。
    否則,元始怎會多等哪怕一瞬?
    想通此節,通天眼中寒光微閃。
    你不肯出來?好得很。
    那我就自己進去!
    帶著截教萬千弟子,昂首闊步踏入玉虛宮——他倒要看看,元始屆時還能不能維持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更要親眼瞧瞧,在沒有其他聖人插手的前提下,元始究竟憑何底氣,能在這般羞辱下裝得如此大度。
    “既然你不肯露麵……那今日,本座便先討些利息回來!”
    通天心中早已盤算妥當,此刻再度開口,聲音直衝玉虛宮而去。
    話音未落,萬靈心頭皆是一震。
    按理說該出手的元始遲遲按兵不動,反倒是通天步步緊逼,主動之勢愈發明顯。
    局勢變幻莫測,令人難以捉摸。
    可無論旁人能否參透其中玄機,
    就在他言畢刹那,通天周身氣機轟然爆發——
    一股滔天威勢自其體內奔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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