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簡意叫了一聲，牛奶傾瀉，她的大腿上全是奶漬。
    “扔歪了。”身後傳來吳以沉幸災樂禍的聲音。
    他走過來，撐在她和吳以白中間的沙發靠上，提醒：“嫂嫂，你的褲子打濕了。”
    簡意惡狠狠盯了他一眼，起身去主臥。
    去的路上，她擔憂地想，這裏又沒有她能更換的褲子......
    吳以白隨後跟她來到主臥，將門反鎖。
    兩人對視一眼。
    “要不然，就不出去了。”吳以白建議道。
    “讓他以為你生氣，不想理她。”
    “我在這裏陪你。讓他隨便亂猜。”
    “好......”簡意道：“那就這樣......”
    吳以白從衣櫃裏拿出一條他自己的褲子，遲疑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不介意！”她可不想一直穿著濕噠噠的褲子。
    吳以白打著地鋪，她睡在吳以白床上。
    以白的床很軟，很舒服，雖然是陌生的床，但她幾乎可以用“倒頭就睡”來形容。
    自牛奶被打翻，她迫不得已回房間換褲子，並且再也沒有出去。
    吳以沉也沒有來找他們。
    而吳以白一直在臥室裏陪著她。
    客廳裏電視機的聲音一直在響，直到她入睡前夕，依舊能聽見電視的聲音。
    她睡前朦朦朧朧想到，自己沒有洗漱就大咧咧得睡在吳以白床上，這樣的恩情，她不知道該怎麽回報他......
    半夜，被一陣尿意憋醒。
    簡意小心翼翼翻開被子，躡手躡腳下床。
    客廳裏漆黑一片，隻能看見窗外照進的一點亮光。
    那一點亮光投射到沙發上。
    沙發上沒有人在。
    她方便完，半路被什麽東西絆了一跤，正準備和地麵來個親熱接觸，卻投進了一個懷抱裏......
    黑夜裏，她聽見有人在說——
    “嫂嫂？”
    “斯普瑞斯。”
    什麽斯普瑞斯？簡意穩住身形，暗光裏，站著一個人的身影。
    是吳以沉......他竟然半夜還沒有睡覺嗎？
    剛才他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她的，吳以沉的手冰涼，難道他竟然一直沒回房間睡覺嗎？
    “睡覺了，以沉。”她說完這話，打算走人。
    吳以沉將她抵在牆上，臉頰湊近，靠近她的耳朵輕聲道：“我一直站在你們臥室的牆邊。”
    “吳以沉，你有病。”
    他將她的手腕抓得生疼。
    “嫂嫂，不要試圖惹怒一個病人。”
    “因為病人做的事，會嚇你一跳。”
    說著，他驀然吻向她的唇，輾轉反側。
    簡意的目光盯著主臥門口，小心得不讓自己溢出聲來，生怕以白聽見動靜打開門。
    因為他們兩個，就站在主臥兩步遠的牆邊。
    吳以沉吻夠了，才饜足得放開她，在黑夜裏描摹著她的眉眼。窗外靜夜的零星光點映在他眼裏，她看見他，目光炙熱。
    淩晨三點，兩個人都清醒無比。
    “可以了嗎？我要回去睡覺。”
    “你去不了。”
    “隻是今晚上，你不要在這裏鬧......”她央求著他，希望吳以沉至少在吳以白的房子裏，能懂點事。
    “你穿著衣服睡覺？”
    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還穿著自己的打底衫和吳以白的運動褲。
    “那不很正常嗎？”
    “是嗎？”
    “我求你了，回你的房間。”
    “那間屋子的被褥都是新買的，沒洗。”
    “你將就一晚上又怎麽了？”
    他們倆爭論得激烈，沒想到主臥的門已經緩緩被人從裏麵推開。
    吳以白走出臥室，兩三步走到吳以沉邊上，毫不猶豫，一個卯足了勁的拳頭就朝著他的臉頰招呼過去。
    拳頭搏擊肉的聲音，在這方居室裏響得格外震顫。
    簡意愣在原地，反應過來時，吳以沉已經被吳以白擊倒在地。
    吳以白坐在他身上壓製他，拳頭繼續砸向他的臉。
    吳以沉垂著手，任他哥打他，一點要還手的意思都沒有。
    “住手！”
    簡意蹲下身，攔住吳以白的拳頭。
    “以白！可以了！”
    吳以白收手站起身，對躺在地上的吳以沉怒道：“滾！！！”
    吳以沉緩緩站起，抬手擦了擦唇角，立在原地。
    過去了1分鍾，他也沒有走。
    她走到吳以白身邊。
    “吳以沉，你走吧。”簡意感覺自己的心皺成一團。
    但是卻不得不說一些讓以沉難受的話。
    “小意已經將你們的事告訴我了。”
    “在j城買了套房子，你和她的孤島？”吳以白諷刺道：“你知道她有多厭惡你嗎？”
    “吳以沉，我真的很討厭你。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不要再來打擾我和以白的生活。”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流血，對不起，以沉。
    求求你知難而退吧。
    良久。
    “嗬。”
    靜夜裏響起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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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
    “那嫂嫂有沒有告訴你細節？”
    “我們怎麽接吻得，怎麽脫衣服——”
    他話未說完，吳以白照著他的臉又是一拳。
    吳以沉趔趄了一下，方才站穩。
    簡意站在吳以白身邊，感覺到他胸口起伏得厲害。
    聽著吳以沉赤裸裸得說著那些私密的話語，她麵頰燒紅。
    “以沉，”吳以白沉聲道：“如果我真是你親哥，你還會這麽對我嗎？”
    吳以沉沒有說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這麽些年，你根本就沒有將我當成是你的親哥哥。”
    吳以沉依舊保持著緘默。
    “你自己走，還是我踹你走？”
    “以沉，快走吧。”簡意催促道。
    “不要再來了。”
    說完這兩句話，簡意感覺自己語言中的殺傷力過於小。
    其實她最應該做的是和吳以白一樣，將吳以沉打一頓，然後將他踹出去。但是她做不了。
    非但做不了，她還覺得現在的吳以沉有些可憐。
    他的臉被揍了很多下，剛才看他用手背擦了下嘴角，估計是被打流了血。
    三個人對峙了很久。
    最終，吳以沉轉過身，沉默地走到玄關，開門，步入夜晚的冷風中。
    雖然現在是淩晨。
    但是吳以沉有車，在j市還有房子，簡意覺得他應該能安全到家。
    他出門，卻沒有隨手關門。
    吳以白上前將門關了，反鎖。
    現在的屋子裏隻剩下她和吳以白兩個人。
    後知後覺的尷尬泛上她的心頭。
    吳以白走近，將她攬在懷裏。
    很溫暖踏實的懷抱，沒有任何侵略和曖昧的氣息。
    他撞破她和吳以沉的事，還打了吳以沉。
    他該做的都做了。
    “以白，麻煩你了。”她在他的懷抱裏緩緩開口。
    “不麻煩，”吳以白道：“小意，不要喜歡吳以沉。”
    “是，我也想這樣。”吳以白安穩的懷抱中，聽著他溫柔體貼的話語，簡意的聲音帶了哭腔。
    她知道，但是戒掉喜歡卻很難。
    “時間會衝淡一切。”吳以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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