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網絡?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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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庫設備間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塵埃緩緩飄落,覆蓋在周尋僵硬的肩頭,覆蓋在我緊抱著林書研的手臂上,也覆蓋著那徹底堵塞、埋葬了Ω之門恐怖景象的管道廢墟。死寂中,隻有我們三人粗重不均的喘息聲,以及…周尋手中那個通訊器屏幕依舊固執閃爍的幽藍微光——那張岩層深處、“星群”蘇醒的照片,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昭示著危機遠未結束。
“…星群…醒了…”林書研嘶啞的聲音打破死寂,如同冰棱碎裂。他猛地從我懷中掙紮坐起,動作牽扯傷痛,讓他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沁出冷汗,但那雙剛剛睜開的眼睛裏,卻沒有任何初醒的迷茫,隻有一種被劇痛和恐懼極致淬煉過的、冰冷的、近乎非人的銳利! 他的目光如同被無形之力牽引,死死鎖定了周尋掌中通訊器屏幕上那張不祥的照片!
“不是門…是網絡…”他呼吸急促,每一個字都像從破碎的肺葉裏擠出來,卻帶著一種令人心驚的篤定,“Ω是一個…活的網絡…脈衝…共振…它們在…同步…”
網絡?同步?
我和周尋都愣住了,被他話語中超越理解的冰冷信息擊中。
林書研仿佛看不到我們的震驚,他掙紮著,用盡全身力氣強行挺直了幾乎散架的脊梁! 顫抖的手抬起,指尖狠狠點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眼神空茫,仿佛在接收著來自深淵的訊號。
“…它們…在‘說話’…那枚硬幣…不是信標…”他猛地看向周尋,眼神灼灼,帶著一種近乎偏執的急切,“…是天線!也是解碼器!金屬片!那Ω金屬片!還在嗎?!”
周尋瞳孔驟縮,幾乎是下意識地摸向口袋,掏出了那枚冰涼刺骨、蝕刻著“門”與“7Ω”的微型金屬片。
“給我!”林書研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甚至帶著一絲…瘋狂的貪婪? 他伸出手,指尖因急切而微微顫抖!
“書研!你的身體不能再…”我試圖阻止,巨大的擔憂讓我心髒抽搐。
“給我!!!”林書研幾乎是嘶吼出來,眼底那抹冰冷的銳利被一種近乎毀滅的瘋狂覆蓋!“…它是地圖!是鑰匙!通往它們服務器後門的鑰匙!網絡剛醒!同步有延遲!有漏洞!這是…唯一的時間窗口!”
服務器後門?!時間窗口?!
周尋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其可怕,如同最精密的雷達般掃描著林書研臉上的每一絲情緒——那痛苦,那虛弱,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燃燒一切的決絕和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對那金屬片感應的瘋狂渴望!
隻猶豫了一秒!
周尋猛地做出了決斷!他一把抓住林書研顫抖的手,將那塊冰冷滾燙的金屬片,重重拍進了他的掌心!
“呃啊——!”金屬片接觸皮膚的刹那,林書研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痛吼!身體如同被高壓電擊中般劇烈痙攣!整個人向後猛地一彈,後腦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書研!”我魂飛魄散地想去扶他!
但他猛地抬手阻止!另一隻手死死攥著那枚金屬片,攥得指骨慘白,仿佛要將它捏碎,又仿佛要將它融入自己的骨血!幽藍的光芒從指縫中瘋狂溢出,將他蒼白痛苦的臉映照得如同鬼魅!他的瞳孔深處,對應的幽藍光芒如同電路板般急速閃爍! 汗水如同溪流般從他額頭、脖頸湧出,瞬間浸透病號服!
他牙關緊咬,喉嚨裏發出“咯咯”的、忍受極致痛苦的聲響,身體每一塊肌肉都繃緊如鐵石,在與某種無形的、龐大的、試圖侵入他意誌的力量進行著殊死搏鬥!
幾秒鍾,漫長得如同幾個世紀。
終於——
他猛地喘過一口粗氣,如同溺水之人浮出水麵!身體脫力般軟倒,靠在牆上劇烈喘息,整個人像從水裏撈出來一樣。但他攥著金屬片的手依舊沒有鬆開,指縫間的幽藍光芒穩定了下來,不再瘋狂閃爍,而是以一種規律的、如同呼吸般的節奏明滅著。
他抬起頭,眼神裏的痛苦和瘋狂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疲憊後、卻異常清晰的…冰冷的掌控感!
“…找到了…”他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卻帶著一種精準的冷酷,“…最近的…活躍節點…信號很強…醫院地下…三號能源井…備用線路管道…不是Ω主體…是個中繼器…掐斷它…能暫時癱瘓這一區域的網絡連接…能爭取…時間…”
地下能源井?中繼器?!
周尋沒有任何猶豫!眼中爆發出銳利的光芒,立刻對著通訊器低吼:“技術組!立刻定位醫院地下三號能源井備用線路管道!掃描異常能量信號源!發現目標!無需請示!直接物理摧毀! 重複!直接物理摧毀!”
命令如同出膛的子彈,疾射而出!
下達完命令,周尋猛地轉回頭,目光死死盯住虛脫卻眼神冰冷的林書研,那眼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和一種…深沉的、幾乎要破土而出的探究!
“你…怎麽…”
林書研虛弱地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而鋒利,帶著一絲染血的自嘲:
“…躺了那麽久…總得…琢磨點怎麽…活下去…”
他的目光越過周尋,再次投向那堵塞的管道深處,仿佛能穿透無數噸的廢墟,看到那片幽暗的虛空和蘇醒的星群。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決絕:
“…它們想把我當鑰匙…我就讓它們看看…”
“…鑰匙…捅進心髒…也是會死人的!”
(車庫設備間內,氣氛陡變!林書研虛脫地靠著牆,汗水淋漓,卻如出鞘的利刃般散發著冰冷鋒芒。周尋震撼地看著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這個人。沈采薇心中巨浪翻湧,看著蛻變重生的林書研,擔憂與希望瘋狂交織。通訊器屏幕上,那張星群蘇醒的照片依舊幽藍,但人類的反擊,已然隨著那道摧毀中繼器的命令,刺入了深淵的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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