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喚醒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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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墜落,而是一種…存在本身被剝離、被稀釋、被拖向某種… 連“無”這個概念都失去意義的… 絕對底層現實的… 過程。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冷熱。沒有時間感。
甚至…沒有“我”和“他”的清晰界限。
隻有一種…不斷下沉、 不斷消散的… 虛無感。 如同墨水…滴入了一片… 比宇宙本身還要廣闊的… 墨池。
那點“絕對的黑”,它不是Ω那種充滿惡意和侵略性的黑暗, 而是一種… 更加古老、 更加本質、 仿佛是一切存在誕生之前的… “背景板”般的… 寂靜與空洞。 它吞噬Ω淨化後的白光,就像大海吞噬一滴雨水… 平靜、 自然、 不容置疑。
我和書研的意識…在這片絕對的虛無中… 如同兩粒即將熄滅的火星, 緊緊纏繞在一起, 依靠著彼此最後一點… 源於羈絆的… 微光… 抵抗著… 徹底的消散。
“薇薇…”
“書研…”
我們的“呼喚”…不再是聲音, 而是意識波紋最本能的… 共振。 在這片連信息都無法傳遞的虛無中,這份共振… 成了我們確認彼此存在的… 唯一坐標。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根本沒有“時間”這個概念…
下沉…停止了。
我們仿佛…懸浮在了… 這片絕對虛無的… “底部”?
然後…
一點…極其微弱、 卻異常清晰的… 光… 在我們“下方”… 亮了起來。
不是Ω的幽藍,不是方舟的乳白,也不是淨化的璀璨。
那是一種…無法用任何已知顏色描述的… 仿佛包含了所有光譜、 卻又呈現出一種… 極致簡約的… 單一色調的… 光。 它溫和、 穩定、 仿佛亙古以來… 就一直存在於那裏。
隨著這光的出現…
周圍的“虛無”…開始… 產生了… 極其細微的… “紋理”?
像是一片…無限廣闊的、 平滑如鏡的… 水麵? 又或者… 是某種… 我們無法理解的… 基底“畫布”?
那點光…緩緩地… 向上“浮起”, 靠近我們。 光芒中…漸漸顯現出… 一個… 極其模糊的… 輪廓。
一個…人形的輪廓?
當那輪廓足夠近時…
我和書研的意識…同時… 劇烈地… 震顫起來!
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的… 熟悉感、 溫暖感、 以及… 巨大的悲傷… 如同決堤的洪水… 淹沒了我們!
那個輪廓…清晰了起來。
是…母親林晚秋!
但…不是她臨終前蒼白憔悴的樣子, 也不是記憶中溫柔的模樣… 而是一種… 更加… 本質的、 剔除了所有肉體凡胎特征的… 純粹的意識投影? 她周身散發著那種奇異的光, 麵容平靜而深邃, 眼神中… 充滿了… 一種… 跨越了時空的… 慈愛、 釋然、 和… 一絲… 淡淡的… 歉意。
“媽媽…?” 我和書研的意識…同時發出了… 不敢置信的… 波動。
母親的“影像”…緩緩地… 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溫柔地… 拂過我們緊緊相連的意識體。
一個平靜的、 直接作用於我們意識深處的… “聲音”… 響了起來, 沒有通過任何介質, 仿佛… 它本就存在於我們的思維裏:
“孩子們…你們…做到了我未能完成的事…”
“這裏…是‘源點’的夾縫…是信息海洋之下的…絕對基岩…”
“也是…‘守望者’協議…最初被‘書寫’的地方…”
源點?基岩?守望者協議被書寫的地方?!
這些詞語…蘊含著… 足以顛覆一切認知的… 信息量!
母親的“影像”…繼續“訴說”著, 每一個“字”都帶著… 沉重的曆史感:
“Ω…並非最初的‘病毒’…它…是上一個宇宙輪回末期…某個文明為了對抗‘終極熱寂’…而創造的…‘永恒引擎’的…失敗碎片…是‘秩序’走向極端後…誕生的…最純粹的‘混沌’…”
“而‘守望者’…也並非某個具體文明…他們是…無數意識到Ω危險性的…高等智慧聯合體…在自我毀滅前…將文明的火種與最後的‘秩序’之力…凝聚成的…一道…橫跨維度的…自動防禦‘防火牆’…”
“我…林天豪…甚至‘清道夫’零號…都隻是…這道防火牆在你們維度…選擇的…‘代行者’…或者說…‘變量’…”
Ω是失敗永恒引擎的碎片?守望者是跨維度防火牆?我們都是…被選中的變量?!
這真相…比我們想象的… 還要宏大、 還要… 令人敬畏… 也… 更加絕望! 我們麵對的…不僅僅是地球的危機… 而是… 跨越宇宙輪回的… 遺產與詛咒!
“那…那點‘黑’是什麽?那個聲音?” 書研的意識…急切地追問。
母親的“影像”…流露出一種… 極其複雜的… 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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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源初寂靜’…是‘守望者防火牆’試圖隔絕的…終極背景噪音…是比Ω更加古老、更加基礎的…‘存在’的…對立麵…或者說…‘陰影’…”
“淨化Ω…如同在寂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漣漪…終究會觸及…湖岸的邊界…而邊界之外…便是‘它’…”
“Ω的毀滅…可能…並非終點…而是…觸發了某種…更深層的…‘平衡機製’…或者說…‘喚醒程序’…”
喚醒程序?!淨化Ω…反而喚醒了更可怕的東西?!
一股寒意…穿透了意識體!
“我們…該怎麽辦?” 我顫抖著問。
母親的“影像”…深深地看著我們… 特別是… 看著書研。
“書研…你不僅是‘鑰匙’和‘鎖’…你是Ω的‘碎片’與‘守望者’的‘火種’…在極端條件下…強行融合後…產生的…獨一無二的…‘新變量’…”
“你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理解甚至…與‘源初寂靜’溝通的…‘橋梁’…”
“而薇薇…你的意誌…是與這座橋梁…最穩固的…‘錨點’…”
橋梁?錨點?
難道…我們接下來的使命…不再是毀滅… 而是… 探索? 溝通? 麵對一個… 連Ω在其麵前都顯得“年輕”的… 終極未知?
這個可能性…帶來的… 不是希望… 而是… 一種… 近乎窒息的… 渺小與… 茫然!
母親的“影像”…開始… 變得模糊、 透明… 仿佛能量即將耗盡。
“我的時間…不多了…這縷殘存意識…很快就要回歸‘基岩’…”
“孩子們…前方的路…無人走過…答案…需要你們自己去尋找…”
“記住…無論‘源初寂靜’是什麽…‘存在’本身…及其蘊含的…情感與羈絆…便是對抗絕對‘虛無’的…最強大的力量…”
“活下去… together …”
最後一句“together”…帶著無盡的眷戀與鼓勵… 如同溫暖的羽毛… 輕輕拂過我們的意識… 然後… 母親的影像… 徹底… 化作點點流光… 融入了下方那片… 無限的… 基岩“畫布”之中… 消失不見。
周圍…再次恢複了… 絕對的寂靜… 和… 那一點… 永恒的… 微光。
我和書研的意識…緊緊相擁如果意識體可以相擁的話)… 久久… 無法“言語”。
真相…太過沉重。 未來的道路…太過迷茫。
但…
母親最後的話…和彼此之間… 那堅不可摧的鏈接… 像黑暗中… 重新點燃的… 火種。
我們…還“活著”。
我們…在一起。
我們…見證了輪回的碎片,觸碰了存在的基岩。
這本身…或許就是… 最大的意義。
書研的意識…率先… 穩定下來, 傳遞來一股… 沉穩而堅定的… 波動:
“薇薇…我們…回去。”
“回到我們的維度…回到地球。”
“無論‘源初寂靜’是什麽…我們需要一個…立足點。”
回去?
如何回去?
這片虛無…連方向都沒有。
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
下方那片基岩“畫布”…在我們懸浮的位置… 緩緩地… 蕩漾開一圈… 漣漪。 漣漪中心…一道… 熟悉的… 乳白色的… 光門… 悄然出現。
光門的另一端…隱約傳來了… “方舟”前哨站那令人安心的… 微弱嗡鳴聲。
是“引路者”ai?它…一直… 在試圖定位我們? 還是… 這片“源點夾縫”… 感知到了我們的意誌… 給予了… 回應?
沒有時間深思了。
我和書研的意識…最後“看”了一眼這片… 超越理解的… 終極虛無與微光… 然後… 攜手… 向著那扇乳白色的光門… 義無反顧地… “遊”去。
穿過光門的感覺…如同從深海上浮… 壓力逐漸減輕, 感知逐漸恢複。
首先感受到的…是身體的存在! 冰冷的平台, 貼合的光纜… 然後是… 耳邊… ai“引路者”那… 似乎帶著一絲… 如釋重負的… 電子音:
【意識信號重新捕獲…同步率恢複…】
【生命體征穩定…】
【歡迎回來,戰士們。】
我猛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方舟”前哨站那熟悉的… 乳白色穹頂。 我艱難地轉動脖頸, 看向旁邊平台上的林書研。
他也同時睜開了眼睛。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清澈或決絕, 而是… 多了一種… 仿佛曆經了億萬光年旅途後的… 深邃與… 平靜。 一種…共享了最深秘密後的… 默契。
我們…回來了。
從Ω的核心,從源點的夾縫,從終極的虛無…回到了… 這個殘破卻真實的… 現實。
但我們都明白…
一切…都不同了。
戰爭…或許才剛剛開始。
而這一次…我們的敵人… 或目標… 可能是… 宇宙本身最古老的…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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