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嗎？這是‘人’脈源術的‘聽石訣’。” 人群中立刻有懂行的修士低聲講解，“李浩師兄家族是源術世家，修的正是五脈中的‘人’脈 —— 以經驗積累為基，借觸感、聲息、紋理判斷石內乾坤。
    你看他敲石的力道，三分力透指，七分留石內，這是怕震散了石中源氣。”
    另一人接口道：“‘天地人神鬼’五脈，‘天’脈觀星望氣，‘地’脈踏山尋脈，‘人’脈最是親民，而另外神鬼兩脈神秘莫測，聽說早已絕跡。
    而李浩李師兄修習的就是這人脈秘法。靠的就是這日複一日的手感。前端時間開出源石，用的就是這套手法！”
    李浩似乎很享受這種被議論的氛圍，他眯著眼聽完石音，又從懷中摸出一枚瑩白的玉簡貼在生石上。
    玉簡上立刻浮現出淡青色的紋路，如同水流般沿著石麵的溝壑蔓延。
    “這是‘探源簡’，家族傳下來的玉簡，能感應生石表層的源氣逸散軌跡。”
    他向周圍解釋著，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炫耀，“人脈源術講究‘三分看石，七分溯源’，這石表的‘龍須紋’蜿蜒而不斷，配合探源簡的反饋，內裏至少有七成可能藏著源石。”
    他接連挑了三塊生石，塊塊都符合 “龍須紋密集”“石重逾常”“敲之音沉” 的特點，正是 “人” 脈源術典籍《石經》中記載的 “源石三征”。
    三塊生石被搬到開源台上，陽光下能看到石麵凝結的細小露珠 —— 這是源氣濃鬱到化為水汽的證明，引得圍觀者陣陣吸氣。
    “李浩師兄這眼光，沒的說！”
    “三塊都是上品生石的品相，十枚上品靈石一塊絕對值！”
    李浩得意地瞥了薑盤一眼，卻見對方正蹲在一堆毫不起眼的生石前，那些石頭灰撲撲的，表麵坑窪不平，最大的也不過拳頭大小，最小的那塊甚至比雞蛋還小，正是開源坊裏最便宜的 “廢料區” 貨色。
    “嗬，神隱峰的人果然不懂源術。” 毒峰吳奇陰惻惻地笑道，“那些都是開采時崩碎的邊角料，連探源簡都感應不到半點源氣，也就騙騙外行人。”
    薑盤置若罔聞，他的指尖正落在那塊黑色鐵球生石上。
    這石頭觸手冰涼，像握著一塊萬年玄鐵，表麵沒有任何紋路，隻有一層細密的黑色砂粒，輕輕一碰就簌簌掉落。
    就在他指尖觸及的刹那，腦海中《源天書》的書頁忽然無風自動，泛黃的紙頁上浮現出一行古老的篆文：“石含混沌氣，砂隱太初精 —— 此乃‘神’脈所見之象。”
    五脈源術中，“神” 脈最為神秘，傳言能直指生石本源。
    尋常源術師靠經驗判斷，而 “神” 脈修者卻能以特殊法門溝通石內天地。
    薑盤的上古重瞳能看穿表象，《源天書》更是記載 “神” 脈至高奧義的典籍，此刻書頁上的篆文正隨著他的注視緩緩流轉，將黑色鐵球內部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意識中：
    石心處並非源石特有的瑩白光暈，而是一團蜷縮的紫金之色，邊緣有細微的電弧閃爍，隱隱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氣息。
    “就這三塊。” 薑盤起身，將兩塊灰撲撲的普通生石與黑色鐵球放在開源台上。他的動作隨意，仿佛隻是隨手撿起路邊的石子，卻讓整個開源坊瞬間安靜下來。
    “那…… 那是廢料區的‘頑石’啊！” 一個負責看守生石的老者失聲驚呼，“那兩塊灰石上個月就被三位源術大師看過，探源簡貼上去連半點反應都沒有，還有那黑鐵球，三年了，多少人看過，最後都放棄，早就被歸為‘死石’了！”
    李浩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肆無忌憚的大笑：“哈哈哈！薑盤，你是怕輸得太慘，故意選幾塊廢物來吧？也好，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源術！” 他說著，一把抄起旁邊的 “破妄刀”。
    這刀通體銀白，刀刃薄如蟬翼，刀柄上鑲嵌著一枚淡藍色的源晶，能在切割時釋放出穩定的源力，避免震碎石內可能存在的源石。
    李浩握住刀柄的刹那，手腕微微轉動，刀刃在陽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精準地落在第一塊生石的龍須紋交匯處 —— 這是 “人” 脈源術 “切石十三法” 中的 “尋紋訣”，循著石紋下刀，最易避開源石核心。
    “嗤啦！” 刀刃入石的聲音異常順滑，帶著源力的刀刃如同切入黃油，黑色的石屑飛濺而出，在空中劃出細密的弧線。
    李浩的動作極穩，每一次下刀都隻切入半寸，然後緩緩拖動，仿佛在剝離一層薄紙。
    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是高度集中精神控製力道的表現 —— 人脈源術最忌急躁，哪怕一絲一毫的偏差，都可能毀掉價值連城的源石。
    “快了…… 快了……” 李浩盯著切割處露出的灰白色石質，忽然眼睛一亮，“這裏的石質變了！” 他猛地收刀，改用刀尖輕輕撬動，一塊巴掌大的石片應聲而落。
    刹那間，一縷柔和的白光從切口處溢散出來，如同清晨穿透薄霧的陽光。
    那光芒越來越盛，將李浩的臉龐映照得一片瑩白，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清冽氣息，吸入一口都能感覺到丹田內的靈力微微躁動 —— 這是源石特有的 “源氣蘊養” 之效。
    “是源石！” 開源台周圍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呼，“看這光澤，應該是兩塊源石！”
    李浩小心翼翼地將整塊源石從生石中剝離出來，那源石呈不規則的多麵體，表麵流淌著月華般的光澤，內部隱約有細小的光點流轉，如同將一片星空封存在了石頭裏。
    他掂了掂重量，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這是兩塊源石，薑盤，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薑盤沒理會他的挑釁，拿起破妄刀走向自己的第一塊生石。那石頭灰撲撲的，表麵連一絲源力波動都沒有，看起來就像塊普通的山石。
    “切這種石頭還用破妄刀？浪費！” 張猛在一旁陰陽怪氣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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