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驚鴻與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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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境界劃分天荒大陸 修煉體係 後天 先天 脫凡 歸元 通玄 王者 皇者 尊者 法相 聖王
    天荒大陸,東部疆域,廣袤無垠。在這片大地上,三大頂級勢力鼎足而立:九霄聖地、萬劍門、幽冥殿。它們俯瞰眾生,執掌風雲。
    東域邊緣,嬴家,一個小家族,正因一位天才的崛起而欣欣向榮。這位天才,便是年僅十一歲,便已臻至先天巔峰的嬴鑫!
    他劍眉星目,氣質不凡,被譽為嬴家百年不遇的麒麟兒,更是與家族世交東方家的千金,同樣天賦出眾的東方凝冰訂有婚約,可謂少年得意,前程似錦。
    這一日,蒼穹之上忽有恐怖的能量波動傳來,仿佛天穹都要被撕裂。有消息迅速傳開:九霄聖地聖主,身懷玲瓏聖體的雲韻,正在東域邊緣落日山脈與肆虐邊境的魔獸之王激戰!
    法相境大能的戰鬥,堪稱百年難遇!嬴鑫心潮澎湃,按捺不住心中的向往與好奇,拉著未婚妻東方凝冰,悄悄潛入了落日山脈外圍。
    高空之上,一道素白身影淩空而立,宛如九天玄女降臨凡塵。那是九霄聖地的聖主雲韻 —— 嬴鑫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清她的模樣,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驟然停跳了半拍。
    她身著一襲繡著暗紋的聖袍,衣袂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卻絲毫不見狼狽,反倒襯得她身姿愈發挺拔修長。腰間一根素色玉帶輕輕束著,勾勒出纖細卻不失柔韌的腰線,裙擺垂落的弧度如同流雲般優雅,每一次飄動都像是在跳一支無聲的仙舞。周身環繞的瑩瑩清光,如同月華凝聚,將她絕美的容顏映照得愈發清冷聖潔 —— 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橫波,瓊鼻挺翹,唇瓣若含著朝露的花瓣,明明氣質清冷如雪山之巔的寒梅,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驚豔。
    她的目光平靜無波,仿佛眼前的驚濤駭浪都無法在她心中激起半分漣漪,唯有偶爾掠過的寒芒,彰顯著她法相境大能的威嚴。可就是這雙清冷的眸子,落在嬴鑫眼中,卻讓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十一歲的少年,尚未懂得 “愛慕” 二字的深意,卻本能地被這道身影吸引。他甚至忘了周遭的恐怖,忘了耳邊呼嘯的狂風,目光死死黏在雲韻身上,連她抬手凝聚力量時,指尖流轉的微光,都看得清清楚楚。那道素白身影,如同烙印般,狠狠刻進了他的眼底,鑽進了他的心底,再也無法抹去。
    與雲韻對峙的,是一頭足以遮天蔽日的魔獸之王。它形似巨獅,卻生有三根猙獰的犄角,漆黑的鱗甲覆蓋全身,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每一次呼吸都吞吐著濃如墨汁的魔雲,煞氣衝霄,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粘稠壓抑。它的一雙獸瞳猩紅如血,死死盯著雲韻,充滿了暴虐與殺意。可在嬴鑫看來,這醜陋凶戾的魔獸,不過是襯托雲韻聖潔與強大的背景板。
    法相境大能的搏殺,早已超越了凡俗認知的範疇。雲韻身後,一尊威壓浩蕩的玲瓏法相緩緩浮現,那法相通體瑩白,形似蓮花,花瓣層層疊疊,散發出淨化萬物的聖潔氣息,每一片花瓣上都鐫刻著玄奧的符文,隨著雲韻的氣息流轉,符文亮起,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力量。她操控法相時的姿態從容不迫,哪怕麵對魔獸之王的凶煞反撲,也依舊鎮定自若,這份臨危不亂的氣度,更讓嬴鑫心頭的悸動愈發強烈。
    遠處,一處隱蔽的斷崖後,兩個小小的身影正屏息趴伏著。
    “贏鑫哥哥,我們……我們還是回去吧?這裏太危險了!”東方凝冰小臉煞白,緊緊攥著身旁少年的衣角,聲音發顫。她隻是後天修為,但何曾見過這等毀天滅地的景象。
    贏鑫卻雙目放光,十一歲的少年,正是對力量充滿無限向往的年紀。他死死盯著天際那風華絕代的身影,心髒怦怦直跳,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在胸腔裏蔓延。“凝冰你看,那就是聖主之威!總有一天,我也要像她一樣,屹立在這天地之巔!”他語氣興奮,目光幾乎黏在了雲韻身上,那驚世的容顏和無敵的風采,深深烙印進他心裏。
    就在這時,戰場中心異變陡生!
    雲韻與魔獸之王似乎都打出了真火,準備一擊定勝負。玲瓏法相清光大盛,凝聚成一道撕裂天穹的聖潔光柱;魔獸之王則咆哮著噴出蘊含它本命精元的毀滅魔炎。兩股足以輕易抹平山脈的力量轟然對撞!
    “轟——!!!”
    無法形容的巨響爆發,天地失色。即便隔著遙遠距離,一股毀滅性的能量餘波也如同失控的潮汐,朝著贏鑫和東方凝冰藏身的斷崖狠狠掃來!
    速度快得根本來不及反應!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贏鑫幾乎是本能地,猛地將身邊的東方凝冰死死護在身下,將自己單薄的後背完全暴露在那狂暴的能量衝擊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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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血霧從他口中噴出,骨骼碎裂的脆響清晰可聞。一股蠻橫霸道的力量瞬間衝入他體內,如同無數把燒紅的利刃,在他纖細的經脈中瘋狂肆虐、切割!
    劇痛淹沒了意識,他最後看到的,是東方凝冰驚恐睜大的雙眼,以及自己身上爆開的血花,隨後便徹底陷入了黑暗。
    ……
    不知過了多久,贏鑫在渾身撕裂般的痛楚中恢複了一絲意識。
    他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下是冰冷堅硬的山石。視線模糊,隻能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立在旁邊,周身散發著令人舒適的生之氣息,正在治療著東方凝冰手臂上的一道淺傷。
    是九霄聖主,雲韻。
    她勝了。
    贏鑫心中剛升起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隨即,無邊的冰冷和虛弱感便將他吞噬。他試圖調動丹田內那原本充盈的先天真氣,卻駭然發現,丹田死寂,經脈之中空空蕩蕩,並且傳來陣陣斷絕般的劇痛!
    他……他的修為……
    “聖主……”東方凝冰帶著哭音,怯生生地看向雲韻,又焦急地指向贏鑫,“贏鑫哥哥他……”
    雲韻治療完東方凝冰的外傷,目光這才落到贏鑫身上。那雙清冷深邃的眸子在他慘白如紙、氣息奄奄的臉上停留了一瞬,纖細的指尖彈出一縷柔和的光芒,暫時穩住了他瀕死的傷勢,修複了體表的創傷。
    然而,當她探查到贏鑫體內那寸寸斷裂、淤塞毀滅能量的經脈時,黛眉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好似為這個少年可惜。
    “經脈盡斷,丹田受損,武道……已廢。”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宣判了結局。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贏鑫耳邊炸響。武道已廢……他成了……廢人?
    還不等他消化這滅頂之災,雲韻的目光又轉向了東方凝冰,這一次,她眼中掠過一絲真正的訝異。
    “玄冰靈體?”她伸出玉指,輕輕點在東方凝冰眉心,一股寒意彌漫開來,“竟是未曾覺醒的玄冰靈體,此等體質,埋沒凡塵實屬可惜。”
    她收回手指,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可願入我九霄聖地,拜本座為師?”
    東方凝冰愣住了,看看雲韻,又看看地上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贏鑫,一時間不知所措。
    你們是什麽關係?
    嬴鑫哥哥是我的未婚夫。
    雲韻卻仿佛已經做了決定,她淡淡瞥了一眼地上意識模糊、眼神空洞的贏鑫,聲音清冷,如同雪山之巔刮過的寒風:“既入仙門,塵緣當斬。你與他的婚約,到此為止。”
    言罷,她袖袍輕輕一拂。
    一股無形的力量掠過贏鑫,他懷中一枚溫潤的玉佩——那是與東方家族定親的信物——應聲而碎,化為齏粉。
    “不……”贏鑫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想掙紮,想呐喊,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抹素白身影,帶著依舊懵懂、似乎還未完全明白發生了何事的東方凝冰,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際。
    斷崖之上,隻留下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石頭上,雖然外傷已經被治好,但渾身是血,經脈寸斷,修為盡廢,婚約被強行抹去。
    天空不知何時陰沉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下,混合著他身上的血跡,蜿蜒流淌。
    冷,刺骨的冷。
    世界失去了所有顏色和聲音,隻剩下無盡的黑暗和絕望,將他一點點吞噬,拖入無底深淵。
    ……
    贏氏一族,祖地。
    這裏埋葬著贏家曆代先祖,荒草叢生,石碑斑駁,彌漫著衰敗與寂寥的氣息。
    自從被送回家族,贏鑫便從人人追捧的天才,淪為了連普通仆役都可暗中嘲笑的廢人。家族起初還尋醫問藥,但在確認他經脈徹底無法續接後,也漸漸放棄了。他被安置在這片荒涼的祖地邊緣,一座破舊的小院裏,自生自滅。
    夜色如墨,贏鑫拖著依舊隱隱作痛、虛弱不堪的身體,蹣跚走在祖地的碎石小徑上。月光慘白,照著他蒼白消瘦的臉頰,那雙曾經熠熠生輝的眸子,如今隻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三個月了。每一天都像是在煉獄中煎熬。
    他恨!恨那魔獸之王,更恨那高高在上、一句話便決定他命運,將他打入塵埃的九霄聖主雲韻!
    可恨意再濃,也無法改變他已是廢人的事實。
    腳下一滑,他被一塊凸起的石頭絆倒,重重摔在泥濘中。掙紮著想要爬起,手臂卻酸軟無力。
    就在這時,他掌心被一塊硬物硌到。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去,那是一塊半埋在泥土裏的古玉,隻有嬰兒巴掌大小,色澤灰暗,布滿汙垢,毫不起眼,與他記憶中祖地那些殘破的祭祀器物別無二致。
    若是以前,他絕不會多看這等凡物一眼。
    但此刻,萬念俱灰之下,或許是某種冥冥中的牽引,他鬼使神差地,用沾滿泥汙的手,將那塊古玉緊緊攥在了手心。
    冰涼的觸感傳來。
    下一刻,異變突生!
    那古玉竟如同活物一般,主動吸取他的血液,直接融入他的掌心血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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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一股遠比當初經脈斷裂更加霸道、更加熾烈、仿佛要將他靈魂都碾碎重組的劇痛,猛地在他腦海深處炸開!
    眼前徹底一黑。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口橫亙於無盡星海之中的青銅巨棺,棺壁上纏繞著九條威嚴磅礴的神龍虛影,鎮壓著萬古時空。一股君臨天下、橫掃六合的恐怖帝威,充斥了他的整個意識。
    一個蒼老、威嚴、仿佛自萬古前跨越時空而來的聲音,在他神魂深處緩緩響起:
    “朕,嬴政……後世子孫,既得萬世龍棺,當承朕之遺誌,修《始皇鎮世經》,煉萬劫不滅體……”
    浩瀚的信息洪流衝入贏鑫的識海,《始皇鎮世經》的玄奧法門,《萬劫不滅體》的淬體秘術,如同烙印般深深銘刻。
    劇痛如潮水般退去,意識回歸。
    贏鑫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依舊躺在祖地冰冷的泥地上。但世界,已然不同。
    他能“看”到,在自己破碎的丹田最深處,一口微縮了無數倍的青銅龍棺靜靜懸浮,散發著微不可查的混沌氣流。那些氣流所過之處,他體內那原本被判定為絕症的經脈斷裂處,竟然傳來一絲絲麻癢的感覺!
    一個虛幻的老者身影,凝聚在龍棺之上,目光如電,審視著他。
    “小子,你運氣不錯。從今日起,老夫龍老,便是你的引路人。”
    贏鑫怔怔地看著自己恢複了些許力氣的手掌,感受著體內那截然不同的、蘊含著無限可能的神秘力量,死寂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希望!
    他在無盡的黑暗裏,終於抓住了一絲微光!
    他緊緊握拳,指甲幾乎嵌進肉裏,望著九霄聖地方向的夜空,眼中燃燒起沉寂了三個月的火焰。
    雲韻……九霄聖地……
    我贏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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