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聖地暗流 凰母心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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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霄聖地,雲霄殿偏殿。
氣氛顯得有些微妙。強敵暫退,但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感並未完全消散。
呂修緣如同獻寶一般,將“鳳靈兒”小心翼翼地安頓在鋪著柔軟雲毯的玉椅上,自己則像個忠誠的護衛般站在一旁,時不時關切地問一句“靈兒女菩薩渴不渴?”“累不累?”,那殷勤備至的模樣,看得鄭陽直咧嘴。
鳳清音偽裝中)心中哭笑不得,麵上卻隻能維持著鳳靈兒應有的、帶著些許驚魂未定和依賴的神情,微微搖頭,低聲道:“我沒事,死禿驢你別晃了,看得我頭暈。”
呂修緣這才訕訕地停下,但目光依舊牢牢黏在“她”身上。
嬴鑫、雲韻、劉立成、謝天宇、東方凝冰、鄭陽、南宮玥幾人分坐兩旁。侍奉弟子奉上靈茶後便被屏退。
“三哥,你將此次南域之行的細節,再仔細說一遍,尤其是你兩次見到‘鳳公主’的情形。”嬴鑫開口,目光平靜地看向呂修緣,語氣沉穩,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他是兄弟五人中的絕對核心,不僅因實力最強,更因他的謀略和擔當。
呂修緣不敢怠慢,連忙又將過程詳細敘述了一遍,這次更加具體,包括“靈兒”如何愁緒滿懷,如何提及族內壓力,如何在他提出跑路來東域時的那一絲“猶豫”和“絕望”。
眾人靜靜聽著。
鄭陽摸著下巴,咋舌道:“老三,不是二哥說你,你這膽子是真肥啊!法相境就敢從龍族和鳳族眼皮子底下拐人,還是直接跑來東域!不過……嘿嘿,幹得漂亮!像個爺們!”他向來唯恐天下不亂,對呂修緣這番操作倒是頗為欣賞。
南宮玥悄悄擰了他一下,示意他少說兩句。
謝天宇沉默不語,隻是偶爾目光會掃過“鳳靈兒”,眼神銳利如劍,但並未多言。他性格冷峻,心思卻極為縝密。
劉立成端起靈茶,輕輕呷了一口,目光沉靜,緩緩道:“三弟此舉,雖解了燃眉之急,避免了鳳公主被迫應承婚事,但也將矛盾徹底激化,引至明麵。龍族絕不會善罷甘休,鳳族內部態度未明,後續風波,恐難預料。”他看向嬴鑫,“五弟,原定計劃已不可行,需早做打算。”
他所說的原定計劃,自然是先助呂修緣在萬佛宗站穩,獲得名分,再圖謀妖域,同時他也在暗中處理與夏傾月相關的複雜事務。如今呂修緣直接把“鳳靈兒”帶到了東域,等於把所有的壓力和視線都吸引了過來,打亂了所有人的步調。
嬴鑫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他何嚐不知眼下局勢棘手?他暗中傳音給身旁的雲韻:“韻兒,你方才可曾仔細探查過這位‘鳳公主’?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並非他多疑,而是這位“鳳靈兒”在經曆了被“逼婚”、與情郎“私奔”、遭遇追殺、目睹驚天戰鬥這一係列劇變後,所表現出的鎮定,遠遠超出了一個備受寵愛、年紀尚輕的妖族公主應有的範疇。哪怕她再傾心於老三,這種源於實力和閱曆的沉穩,也顯得有些突兀。
雲韻清澈的神念傳音在他腦海中響起:“鑫,我已用神識仔細探查過,她氣息純淨,確實是精純的鳳凰血脈,修為在尊者境九重,並無任何偽裝或幻術的痕跡。或許……是鳳族公主心性堅韌,遠超常人吧。”她身為聖王,對自己的探查手段極為自信。
嬴鑫聞言,心中疑慮稍減,但並未完全消除。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位“鳳靈兒”,並非心性堅韌,而是根本就是一位同為聖王境、且是鳳靈兒親生母親的絕世妖皇偽裝!鳳清音與鳳靈兒本就容貌八九分相似,再刻意收斂氣息,模仿神態,除非像龍老那樣的存在或者大帝親臨,否則同階之下,極難識破。
他壓下心中那絲異樣,目光轉向“鳳靈兒”,語氣溫和但帶著一絲審視:“鳳公主,此次讓你受驚了。既然你已來到九霄聖地,便是我等的客人。隻是,如今龍族與部分鳳族長老認定是三哥強行將你擄來,不知公主可否修書一封,或由我等傳遞消息回鳳凰神宮,向鳳族長闡明你是自願隨三哥前來,以免兩族誤會加深,兵戎相見?”
他這話看似客氣,實則也是一種試探。若“鳳靈兒”真心與呂修緣在一起,且是自願,那麽出麵澄清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鳳清音偽裝中)心中暗讚嬴鑫心思縝密,反應迅速。她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猶豫和掙紮,微微低頭,纖指絞著衣角,聲音細弱:“我……我自然是自願的。隻是……母親她……她之前並未明確反對敖天提親,族內壓力甚大。我此番任性隨修緣出來,已是忤逆族意,若再立刻傳信回去表明心跡,恐怕……恐怕會徹底激怒母親和族內長老,反而對修緣不利……”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鳳眸,看向呂修緣,又看向嬴鑫,帶著哀求:“能否……能否容我些時日?待母親氣消了些,或是……或是等我們……我們……”她後麵的話沒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飯,或者木已成舟,鳳族不得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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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修緣一聽,頓時心疼得不行,連忙道:“對對對!老五,靈兒女菩薩說得對!現在傳信回去不是火上澆油嗎?咱們先等等!等風頭過去再說!”
嬴鑫看著“鳳靈兒”那副我見猶憐、處處為呂修緣著想的模樣,再看到自家三哥那副被迷得暈頭轉向的樣子,心中那點疑慮又被壓下去幾分。或許……真是自己想多了?這位鳳公主隻是用情至深,且有些小聰明,知道暫避鋒芒?
他沉吟片刻,道:“既然公主有此顧慮,那便依公主之意,暫不傳信。不過,公主還需知曉,此事拖延越久,變數越多。龍族絕不會坐視,定會想方設法向鳳族施壓,甚至可能聯合其他勢力。”
鳳清音微微點頭,低聲道:“我明白,多謝五弟提醒。”
就在這時,鄭陽忽然湊到謝天宇身邊,用手肘捅了捅他,擠眉弄眼地低聲道:“老四,可以啊!藏得夠深!剛才那兩劍,叫什麽名堂?也太帥了吧!法相境三重啊,說廢就廢!你現在到底什麽境界了?感覺比老三這夯貨強多了!”
他聲音雖低,但在場都是修為高深之輩,聽得一清二楚。
呂修緣頓時不幹了,跳腳道:“老二你說誰夯貨呢!貧僧那是為了愛情奮不顧身!老四那是劍道變態!能比嗎?”
謝天宇懶得理他,對鄭陽淡淡道:“剛入法相六重。人之劍,地之劍,天之劍。”
法相六重!
眾人心中皆是一震。尤其是呂修緣和鄭陽。他們兩人一個法相五重,一個法相四重巔峰,本以為差距不大,沒想到謝天宇不聲不響已經突破了六重!而且其戰力,顯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方才那兩劍,恐怕尋常法相七重都未必接得下!
嬴鑫眼中也閃過一絲了然,難怪四哥劍道如此淩厲,原來修為又有精進。他自己因始皇傳承和萬劫不滅體,修為已至法相九重,冠絕同代,但謝天宇的劍道天賦,確實驚才絕豔。大哥劉立成修為在法相六重,沉穩如山;二哥鄭陽法相五重巔峰,魔功詭譎;三哥呂修緣法相五重,聖佛之力,各有千秋。
鳳清音偽裝中)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波瀾再起。法相六重的劍修,竟能兩指廢掉法相三重,此等戰力,堪稱恐怖。而這五人,老大槍意淩厲,修為亦是不凡;老二看似憊懶,魔氣精純凝練;老五嬴鑫更是深不可測,連她都隱隱感覺一絲壓力……這死禿驢的兄弟,果然個個都是絕世天驕!難怪他有底氣說出“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的話。
她忽然覺得,女兒的眼光,或許不僅僅是“不錯”,而是好得有點過分了?這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假以時日,恐怕真能攪動整個天荒大陸的風雲。
隻是……眼下這關,他們能過去嗎?龍族丟了這麽大的麵子,絕不會善罷甘休。還有鳳族內部……她雖然暫時瞞天過海,但時間久了,難免不會露出馬腳。
看來,自己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而且,她也想看看,這群年輕人,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鳳清音端起麵前的靈茶,借著氤氳的熱氣,掩去了眸中一閃而過的深邃光芒。
而嬴鑫,在安排眾人暫且休息,並加強聖地警戒後,與雲韻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風暴,並未遠離,隻是在醞釀更大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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