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直麵凰怒 佛子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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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寢宮之外,氣氛凝滯。
呂修緣獨自一人站在那緊閉的宮門前,僧袍下的身體微微緊繃,額角尚未完全消退的青紫和體內隱隱作痛的內傷,都在提醒著他門後之人是何等的憤怒與危險。
他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的勇氣都吸入肺中。腦海中回蕩著嬴鑫和雲韻的叮囑,以及自己一夜掙紮後那尚未完全穩固的決心。
他知道,逃避無用,必須麵對。
抬起手,指尖在觸碰到冰涼宮門的前一刻,微微顫抖了一下。他閉上眼,複又睜開,眼中隻剩下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
咚、咚、咚。
他輕輕叩響了房門。
寢宮內,一片死寂。仿佛裏麵空無一人。
但呂修緣能感覺到,那門後有一股冰冷而磅礴的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叩門的瞬間,驟然蘇醒,鎖定了他。
他喉嚨有些發幹,但還是按照嬴鑫交代的,沒有直接點破身份,隻是沉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是我,呂修緣。”
門後的氣息驟然變得淩厲!如同萬千根無形的冰針,刺向門外。
死寂持續了數息,就在呂修緣以為對方不會回應,準備再次開口時,宮門“吱呀”一聲,裂開了一道縫隙。
縫隙之後,是鳳清音那張絕美卻覆蓋著寒霜的臉。她依舊維持著“鳳靈兒”的容貌,但那雙鳳眸之中射出的光芒,卻冰冷刺骨,充滿了壓抑到極致的怒火與……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你還敢來?”她的聲音如同萬載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凜冽的殺意。
呂修緣看著她那冰冷的眼神,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幾乎無法呼吸。他強忍著轉身逃走的衝動,迎著那目光,艱難地開口:
“我……我都知道了。”
這句話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了滔天巨浪!
鳳清音瞳孔驟縮,臉上的寒冰瞬間破碎,化為難以置信的驚怒與羞憤!她周身那壓抑的聖王威壓再也控製不住,轟然爆發!
“你——!”
她猛地拉開宮門,不等呂修緣有任何反應,蘊含著滔天怒意與羞恥的一腳,已然狠狠踹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這一腳,比昨日更加狠厲!顯然,得知真相被窺破,讓她所有的理智都在瞬間被焚毀!
“噗——!”
呂修緣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毀滅性力量透體而入,胸骨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他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院中的一根石柱上,又滾落在地,大口大口的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從口中噴湧而出,眼前陣陣發黑,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法相都在這一腳下出現了裂痕!
“呃……”他蜷縮在地上,劇烈的痛苦讓他幾乎昏厥,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青石板。
鳳清音赤著腳,一步步從寢宮內走出,來到他麵前。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中不再有昨日的掙紮,隻剩下純粹的、冰冷的殺意。
“你知道?你知道什麽?!”她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微微顫抖,“誰告訴你的?!是嬴鑫?還是雲韻?!你們……你們竟然……”
她隻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席卷全身,仿佛自己最不堪、最隱秘的傷疤,被人血淋淋地揭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這比單純的意外,更讓她無法接受!
呂修緣艱難地抬起頭,看著鳳清音那布滿殺意的臉,看著她眼中那幾乎要實質化的羞憤,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愧疚與……一絲莫名的悲涼。
他強忍著劇痛,用手肘支撐著地麵,試圖爬起來,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染紅了他灰色的僧袍。
“是……是我求老五和嫂子……告訴我的……”他每說一個字,都牽扯著胸腔火辣辣的疼痛,“我不能……一輩子糊裏糊塗……更不能……讓您一個人承受……”
“閉嘴!”鳳清音厲聲打斷他,玉手猛地抬起,五指成爪,繚繞著七彩毀滅神焰,對準了呂修緣的天靈蓋!
恐怖的死亡氣息瞬間將呂修緣籠罩!他毫不懷疑,這一掌落下,他必將形神俱滅!
他閉上了眼睛,沒有求饒,沒有掙紮,隻是雙手艱難地合十於胸前,低聲道:“阿彌陀佛……若此劫……能消您心中之恨……貧僧……甘願承受……”
預想中的毀滅並未降臨。
那凝聚著毀滅力量的玉掌,停留在他頭頂三寸之處,劇烈地顫抖著,神焰明滅不定。
鳳清音死死地盯著呂修緣那因痛苦而扭曲、卻帶著一種認命般平靜的臉,看著他僧袍上刺目的鮮血,看著他合十的雙手……
殺了他?
輕而易舉。
可殺了他之後呢?
真相已經被他知道,殺了他,就能抹去那晚發生的一切嗎?就能讓自己心安嗎?就能麵對女兒嗎?
而且……昨夜……雖然是被龍血影響,雖然是一場荒唐的錯誤……但終究……是自己主動……是自己逆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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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認知,像是一根毒刺,深深紮在她的心裏。
看著他現在這副毫不抵抗、甘願受死的模樣,那滿腔的殺意,竟如同被堵住的火山,噴發不出,隻能在她體內瘋狂地灼燒、煎熬!
她的手掌顫抖得更加厲害,指尖的毀滅神焰幾次欲要噴薄而出,卻又被她強行壓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呂修緣能感覺到頭頂那懸而未決的死亡威脅,能感覺到鳳清音那劇烈波動的氣息和內心激烈的掙紮。他依舊閉著眼,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頭頂那恐怖的威壓和毀滅氣息,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呂修緣有些茫然地睜開眼。
隻見鳳清音已然收回了手,背對著他,肩膀微微起伏,似乎在極力平複著激蕩的心緒。她那原本挺拔的背影,此刻竟顯得有些單薄和……蕭索。
一聲極輕、極疲憊,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的歎息,在寂靜的院落中響起。
“罷了……”
鳳清音的聲音不再冰冷,也不再充滿殺意,隻剩下一種深沉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疲憊與……認命。
“這或許……就是本皇該受的劫……”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地上狼狽不堪的呂修緣,那眼神中,憤怒與殺意已然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與疏離。
“那夜之事……”她頓了頓,仿佛說出這幾個字都無比艱難,“……就當從未發生過。”
她的目光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呂修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從今以後,你需謹記你的身份!你是靈兒的道侶!好好待她!若讓本皇知曉你有半分對不起她,縱使追至天涯海角,本皇也必取你性命!”
說完,她不再看呂修緣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玷汙了她的眼睛,轉身,步履有些踉蹌地走回了寢宮。
宮門,“嘭”的一聲,在她身後重重關上,也將所有的混亂、不堪與痛苦,隔絕在內。
院落中,隻剩下呂修緣一人,癱倒在血泊之中,望著那緊閉的宮門,怔怔出神。
劫後餘生,心中卻無半分喜悅,隻有更加沉重的負擔,以及鳳清音最後那疲憊而認命的眼神,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知道,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永遠無法當作沒發生過。
而他與鳳清音之間,那根扭曲的、無形的紐帶,也已然結成。
未來,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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