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合歡宗與青蓮劍宗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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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府內十分寬敞,甚至還貼心地雕了一張石床。
    裴硯清兀自坐在洞口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點上一支檀香,麵朝洞外。
    “我需要打坐調息恢複靈力,到時辰了我會叫你。”
    雲洛淺淺頷首,走向石床。
    石頭堅硬,她睡不慣,幹脆放出靈鐲空間裏的拽拽,靠在它柔軟的肚皮上睡覺。
    拽拽幾日沒出來了,本想跑出去撒歡一趟,但雲洛竟然就這麽睡了。
    它隻好側躺著,將碩大的腦袋放在並攏的兩隻爪子上,充滿了王之蔑視的眼睛緊緊盯著洞口的裴硯清。
    要是這個雄性敢對主人有所不軌,它就咬死他。
    盯了半晌,直到肚皮上的雲洛呼吸均勻它才放心地收回視線。
    這個人類雄性還挺有分寸。
    它打了個哈欠,也昏昏欲睡起來。
    裴硯清此刻早已進入修煉狀態。
    此地靈氣充沛,是個修煉的好地方,正好恢複一下之前的傷勢。
    而雲洛,她早給自己身上貼了符籙,就算是睡覺也可以自動引周圍的靈氣入體。
    與此同時,歸墟秘境外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妖獸蟑螂禍害的並不隻是雲洛幾人。
    早在此之前它們就禍害了好幾個宗門的弟子,死的死,傷的傷。
    也有和雲洛她們一般倒黴被趕入禁區的弟子,甚至不乏上三宗的人。
    蟑螂獸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為今之計隻能派出幾位長老進去救援。
    天衍宗廖長老當即指派了十位長老,青蘅也在其中。
    “務必以救人為主,其餘長老,與我一同守護好秘境入口,防止邪修作祟。”
    青蘅等人馬不停蹄進入了秘境,跟在她身旁的還有兩位男修。
    正是雲洛之前看到為青蘅大打出手的兩人。
    一個是天衍宗的玄霄,一位是琅琊文宮的墨硯。
    “嘁,一介書生來添什麽亂?”
    玄霄毫不掩飾地嘲諷。
    墨硯是個儒修,氣質仿佛教書育人的夫子般儒雅,可他的行事卻雷厲風行。
    他轉動手中戒尺,朝著玄霄屁股打去。
    “我文能提筆寫心法,武能揮尺鎮邪祟,你個算命老道又有何用?”
    玄霄修為並不弱於他,側身躲了過去,嘴裏仍不忘反擊。
    “我天衍宗精通陣法推演,那禁區裏多的是凶險殺陣,你說我有何用?”
    一言不合,兩人又在飛行途中打起來。
    青蘅此刻滿心憂慮,見此隨便掏出一隻流星錘甩向二人。
    “若耽誤我救人,現在就滾出去。”
    玄霄和墨硯立刻停了手,各自飛在她左右,表情中帶了一絲討好。
    “許久未活動筋骨,我們隻是熱熱身,免得一會兒拖你後腿。”墨硯率先認錯。
    玄霄不甘示弱:“是啊,我們隻是切磋,真打起來,現在已經是他死我活了。”
    救人要緊,青蘅看也沒看二人,全速飛往灰色禁區。
    這個時候,秘境裏的其餘弟子也聽說了獸潮的事。
    天星宗的人沒有遇到獸潮,此刻正商量著要不要提前出秘境。
    林霆從段崖那知曉雲洛被逼入禁區,心中暢快無比。
    “老天都看不下去要收你……嘶!”
    他激動地自言自語,卻因為太用力扯動了某處傷口。
    傷口裂開,癢麻又刺痛,林霆像被雷擊般一個哆嗦。
    他又想起了那兩日的恥辱。
    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
    “便宜你了,沒有親手殺了你。”
    天星宗的其他人也感覺出了一口惡氣,一個個幸災樂禍說雲洛活該。
    除了王三。
    他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內心祈禱著雲洛別死。
    他還等著對方的解藥呢。
    ……
    山洞裏,已過去三個時辰。
    裴硯清消耗的靈力盡數恢複,丹田再次變得充盈。
    神識向身後掃去,石床上的人還在睡。
    他看向身旁的檀香,一支能燃十二個時辰,如今隻燃了四分之一。
    不過才過去三個時辰,他未叫醒雲洛,拿出自己的劍細細擦拭。
    將劍身擦得光可鑒人後,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劍刃上一處為微不可見的缺口。
    神器有撼天動地的威力,但缺失一點便可使明珠蒙塵。
    此次進入秘境,他也是為了找修補它的材料之一星辰砂。
    如今修補材料他已經湊齊,隻差淬煉所需的極陰之水九幽寒泉,便可徹底修複承影劍。
    隻是這極陰之水他連去何處尋找都不得而知。
    他沉思間,雲洛已經悠悠轉醒。
    沒辦法,拽拽的肚子很舒服,但它呼嚕聲跟打雷一樣。
    “主人,你這麽快就醒了?”
    拽拽被她起身的動作弄醒,打了個哈欠,一邊舔爪子一邊問。
    雲洛給了它個眼神自己體會。
    拽拽表示看不懂,爪子一伸:
    “我餓了。”
    雲洛捏了一把它軟軟的耳朵,掏出一把丹藥,又給了它一筐靈氣充足的妖獸肉。
    拽拽心滿意足,自個趴在石床上哼哧哼哧進食。
    雲洛走到洞口,發現裴硯清已經換下了那身破損的衣服,連頭發也用發冠束起來了。
    破碎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清冷自持的禁欲感。
    更想和他幹一架了。
    她走過去,背靠岩壁屈膝坐在他對麵。
    身側便是萬丈懸崖。
    這個角度,剛好有一縷陽光落在她身上,在她烏黑的發絲上鍍了一層金邊,白皙皮膚如玉瑩潤通透,讓她看起來柔和而有生命力。
    裴硯清轉過頭時,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濃密而纖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很快又不著痕跡地挪開視線。
    雲洛未曾發覺他的異常,隻是覺得此情此景很適合聊點什麽。
    “裴硯清。”
    “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裴硯清不禁坐直了一些。
    雲洛靠近些許:“你們青蓮劍宗真的有條門規是不許與合歡宗的人來往嗎?”
    他怔愣片刻,似在猶豫,最後才如實道:
    “沒有這條門規。不過,長老們倒是口頭提過此事。”
    至於原因,還是因為合歡宗曾霍霍過青蓮劍宗好幾位有飛升潛能的天之驕子。
    在破壞了他們的道心後,又棄如敝履。
    以至幾人道心破碎、境界跌落,再無突破可能,最後壽盡而亡。
    而青蓮劍宗曾有人為了反擊,做出了殺妻證道之事。
    此後,便是無休止的互相報複。
    雲洛繼續追問:
    “劍修都厭惡我們合歡宗弟子,你呢?”
    裴硯清搖頭:
    “修仙最重要的是道心,道心堅定,自會一心向道。能被破,說明道心不穩。所謂殺妻證道,天理不容,本就不可取。”
    “與其說是合歡宗破了劍修的道,不如說是劍修在道心上輸給了合歡宗一籌。不過成王敗寇而已,自是談不上討厭。”
    雲洛撐著下巴,她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解釋。
    不怨天尤人,隻怪自己,簡直正得發邪。
    就是不知道,若他日有人破了他的道心,還能不能信誓旦旦重複今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