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住在裴硯清隔壁。
    他半夜皮癢，想找大師兄打他一頓。
    剛出門，就見一女子神情饜足地從他師兄房裏出來。
    他心提到嗓子眼，狗狗祟祟跟上去，半路將人攔住。
    “原來你就是那個白嫖了我師兄的雲洛？”
    雲洛嚇了一跳，看清是他，捂著胸口道：
    “什麽白嫖，這是造謠！我給了裴硯清五千上品靈石。”
    陸璟聽到五千靈石眼睛都直了。
    “五……五千？”
    “對啊，你師兄沒告訴你嗎？”
    還有一顆化神妖丹和十株天階靈植呢。
    不過那些本來就是裴硯清該得的。
    陸璟本來是想讓雲洛離裴硯清遠點。
    他師兄可是修無情道的，又是千年難遇的天才。
    不能折在感情上。
    但一聽到五千靈石，想說的話全部拋之腦後。
    他又酸又羨慕：“那……那你們合歡宗，還挺有錢。”
    劍修拚死拚活打頭元嬰妖獸才能賣兩三千上品靈石。
    反觀同合歡宗的雙修一次，就是五千。
    這誰能平衡啊。
    他要跟有錢人拚了。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可就走了。”
    雲洛摸了摸袖子裏的分身小人。
    這可是她趁裴硯清閉眼的時候偷偷複製來的。
    分身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再不回去就要消散了。
    陸璟早忘了自己要說什麽，呆呆地點頭，等他再回神，雲洛早跑了。
    “我這腦子。”
    他一拍腦門兒，居然忘了說正事。
    “還是去跟師兄說吧。”
    之前是他想岔了。
    他警告雲洛再多次，他師兄要想糾纏誰也攔不住。
    還是要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陸璟幾步跑去裴硯清房間，進去後見他穿戴整齊，正端坐著調息。
    房中隻有清冷之氣。
    他心裏嘀咕，莫非雲洛是來和師兄純聊天的？
    “你來做什麽？”
    裴硯清睜開眼，眉宇間閃過不耐。
    “師兄，我看到雲洛了，剛才你們……”
    他臉上飛快閃過一抹不自在。
    好在房間昏暗，陸璟沒有留意到。
    “你莫要整日都關心他人的事，多把精力留在自身修為上。”
    兩人的師父常年閉關，所以他這個大師兄也算是半個師父。
    “在修煉了。”陸璟耳朵都起了繭子。
    “師兄，我就是想提醒你，你修的是無情道，可不要被感情誤事。”
    若是道心被破，輕則修為止步不前，重則識海破碎，身死道消。
    感情誤事嗎？
    裴硯清自認為沒有。
    他隻是單純在幫雲洛罷了。
    “你多慮了，我們不過是互取所需，對她我自有我的節奏。”
    各取所需？
    陸璟撓頭。
    雲洛是為了修為，師兄為了什麽，靈石嗎？
    但師兄從不說謊，他說不會那就不會。
    不過沒想到師兄是這種人，居然會為了靈石出賣身體。
    果然合歡宗給的還是太多了。
    “師兄，你可要記著你說的話啊，要是覺得道心不穩，你就想想思過崖上雕刻的那些名字。”
    青蓮劍宗的思過崖，刻滿了因為道心破裂而亡的先輩。
    用來警醒宗門弟子，務必堅定道心。
    裴硯清抿了抿唇：“我沒去過思過崖。”
    思過崖常客陸璟：……
    差點忘了，師兄是宗門得意弟子，從小到大，隻有獎，沒有罰。
    “總之……”陸璟一下沒有了說教的底氣。
    “總之，師兄你小心點。”
    裴硯清露出一絲不悅，正要說什麽，喉間竟溢出一聲低吟。
    “師兄你怎麽了，莫不是那鯊魚妖傷了你？”
    陸璟忙上前，以為他是受了傷瞞著大家。
    “別過來。”
    他並攏腿，理了理前擺，藏於發間的耳尖發紅。
    “嗓子有些癢罷了，我要修煉，你且回去吧。”
    怕他不走，裴硯清施法刮出一道靈風，將人掃出門外，然後“咚”地一下關緊門。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陸璟嘀嘀咕咕，想再敲門進去，發現門上已經設下了隔絕陣。
    他隻好嘰嘰歪歪離開。
    屋內。
    裴硯清像中了藥呼吸粗重。
    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他身上遊移，肆無忌憚揉捏、挑撥。
    “嗯哼……”
    他呼吸急促，喉中擠出低沉的悶哼，頭顱輕揚，凸起的喉結輕輕滑動。
    那雙看不見的手，拿捏住他命運的咽喉，給他帶來一陣又一陣酥麻窒息的感受。
    他仰躺在貝殼床上，腰腹無意識輕搖慢擺。
    是雲洛，在用水鏡術玩弄他。
    以他的修為，他可以輕易掐斷與分身的聯係。
    但他沒有這麽做。
    任由那雙看不見的手，攻擊他的薄弱之處。
    對方的手很舒服，沒有很暴烈，像溫水煮青蛙。
    不過，也有別樣的滋味。
    裴硯清被玩弄得喪失理智，就在他以為，能得到慰藉時，腦海中那道絲線，突然斷了。
    戛然而止。
    他被懸於半空，不上不下。
    空虛如潮水襲來，裴硯清第一次對雲洛生出埋怨。
    她若修為再高些，分身能再多存留一刻鍾，他也能得到想要的。
    另一邊。
    雲洛看著麵前的水霧，露出遺憾之色。
    居然這麽快就消散了。
    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拿分身當老六。
    “哎，得趕快把水靈根提升上去。”
    思及此，她也懶得休息。
    設下隔絕陣，全身心運轉水係功法，希望早日將水靈根練到煉氣八層。
    ……
    陣盤上，屬於莊邈邈的紅點到了海神島後就沒有再移動過。
    可他們尋著定位找去，卻隻看到一片海灘。
    “她難道破解了你的秘術？”
    下船後，雲洛第一次和沈棲塵說話。
    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怎麽可能，應是此地有秘境，她躲進去了。”
    滄歌怕他們不熟路誤闖鮫人禁地，因此也跟著出來了。
    聞言，他笑著解釋。
    “沈公子說得沒錯，此處的確有一處開放秘境，名為海市蜃樓，是海神大人賜予塵世的禮物，不僅是鮫人，所有修士都可進入。”
    “海神大人？”雲洛問道，“是鮫人族飛升的那位前輩嗎？”
    滄歌搖頭：“不是，海神大人並非鮫人，沒人知道她的真身是什麽，她原本已經到了渡劫大圓滿，但為了對抗入侵東海的魔獸，最後犧牲在那場戰役中，魂歸大海。”
    “海市蜃樓，就是她的力量所化。”
    “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東海，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我們將她尊稱為海神大人，她比鮫人族飛升的那位先祖，還要受我們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