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表情僵住，眨巴了幾下眼。
    “天衍仙尊對弟子要求極高，可惜到他飛升，也沒人能入他法眼。”
    “所以他的畢生所學都在秘境當中，讓我們自行參破。”
    玄霄心裏哭得稀裏嘩啦。
    他說得很委婉，實際上，天衍仙尊的原話是：
    “一群蠢貨，也配我親自教？”
    雲洛聽他說完，心想這天衍仙尊也太有個性了。
    別的宗門老祖，都是恨不得飛升前把畢生所學揉碎了喂給弟子。
    畢竟同門飛升到上界，還能相互照料一下呢。
    哎，或許，這就是高手的怪癖吧。
    一日的課程結束，玄霄說明日要帶她們進一個元嬰小秘境試煉，讓大家今晚調整好狀態。
    雲洛沒急著回宿舍，小跑著跟上玄霄。
    “玄霄長老。”
    男人停下，笑眯眯地看著她，妥妥一個長相俊美的溫柔大叔。
    “雲小友可是還有什麽不懂的？”
    雲洛搖搖頭，道：
    “玄霄長老，我想問問沈棲塵是閉關了嗎？我給他發了半個月的消息都還沒回呢。”
    聽到這個名字，玄霄背在身後的手抖了一下。
    “他啊……”
    他支支吾吾道：
    “他修為久不長進，我讓他閉關了。”
    原來真的是閉關了，雲洛鬆了一口氣。
    不是死了就好。
    “雲小友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沒有了，多謝玄霄長老，我就不打擾您和青蘅長老了，告退！”
    雲洛瞥了眼遠處的青蘅，笑著跑了。
    玄霄見她如此懂事，更覺得喜歡了。
    同時，心裏還有些可惜。
    她要是自己的弟子就好了。
    “怎麽，是想與驚鴻師姐搶弟子不成？”
    青蘅早看出他那點小九九，玄霄被說中，嘿嘿一笑。
    “我師姐可寶貝她得很，勸你少動歪心思。”
    “哪有。”
    玄霄笑著道，“我就是可惜，這麽好的苗子，不是我的弟子。你說，我為何沒招到這般天賦卓絕的後生？”
    青蘅勾勾唇：“雲洛可不是通過宗門招生進來的，她啊，是我師姐撿來的。”
    “撿的？”
    玄霄嫉妒的心到了頂點。
    “哪兒撿的？”他也要去。
    “有個叫天星宗的不要她，扔下山被我師姐撿到了。”
    玄霄沒聽過天星宗，不過他都沒聽過，肯定是小宗門。
    “難怪是個小宗門。”
    不識貨。
    ……
    天衍宗某處隱匿洞府內。
    沈棲塵端坐在玉台，雙眼緊閉，無需釋放威壓，周圍的一切就會自發變得溫順有序。
    玄霄畢恭畢敬站在他身前，沒有半點師父的架子。
    “仙尊，還請您指點一二。”
    沈棲塵睜眼，眸中露出一絲輕蔑。
    “一群蠢貨，兩個耳朵中間夾的什麽？”
    “整整一萬年，居然無一人能得到我的傳承，這天衍宗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不若都廢去靈根，去凡間種地算了。”
    他每說一句，玄霄的腦袋便往下垂一分。
    從沒想過，他都是當長老的人了，還能被訓得像孫子一樣。
    “仙尊驚才絕豔，晚輩一群朽木，豈可與仙尊相提並論。”
    沈棲塵閉上眼，胸口微微起伏。
    他真是被這群蠢豬給氣死了。
    “罷了。”
    他睜開眼，示意玄霄走近一些。
    “明日，你想辦法，將合歡宗的人引入我遺留的秘境之中。”
    “這……”
    玄霄抬起頭。
    “仙尊，這不合規矩啊，宗門秘境，曆來是留給自己人。若是給了外人，豈不是令人恥笑？”
    “你們一萬年都沒得到我的傳承，豈不是更令人恥笑？”
    他不容置喙，冷聲道：
    “就知你們好麵子，不如這樣好了，你明日再從親傳裏挑幾個人一起送進去，屆時，我會傳承給兩個人。對外，傳承就還是天衍宗的。”
    “另外，你想學的那些陣法，往後，我也會一一傳授給你。”
    按理說，傳承人隻能有一個。
    可他都來下界了，自然有辦法再弄一個傳承。
    玄霄聽到還有自己的好處，不能再答應了，當即應好。
    “仙尊放心，保證萬無一失。”
    沈棲塵抬抬手。
    “就這樣吧，此事不可再讓第三人知曉。我還要閉關，宗門大比前，不許來打擾我。”
    “是！”
    玄霄行禮告退，轉身時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想當初他以為自己收了個絕世天才。
    沒想到，是給自己收了個祖宗。
    沈棲塵在他走後拿出玉簡，點開雲洛的消息。
    不知是不是裝習慣了，他臉上不自覺露出天真無辜之色。
    他動動手指，給雲洛回了個消息。
    [師父逼著我閉關，我會爭取在大比前出來的，到時候就能與阿洛並肩作戰了??·??·??*?? ??]
    他甚至，還用上了一個可愛表情。
    沒一會兒，對方回了幾句話，大概是都是祝願他成功出關的。
    他心滿意足收起玉簡，手臂輕輕一揮，一支琉璃瓶漂浮在半空。
    這是他從鮫人族那“借”來的——雲夢仙髓。
    是集月光和海洋的精華凝聚而成的仙髓，可以令凡體脫胎換骨。
    效果可能不如炁元珠，但給這具破身體足夠了。
    ……
    翌日。
    合歡宗的人站成一個小方塊等待玄霄的安排。
    等來的卻是一大群人。
    玄霄笑著解釋。
    “昨夜宗主與我商議，讓兩宗的弟子同時進入秘境，進行一場友好的較量。”
    說罷嚴詞厲聲對著身後的弟子道：
    “麵前這些合歡宗的小友們大部分才接觸陣法，如今也才學了十日左右。可她們的天賦卻是極佳，你們進了秘境，可不要仗著自己經驗豐富沾沾自喜，好好想想，自己剛到宗門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天衍宗的弟子都想翻白眼了。
    這玄霄師叔為了討好青蘅長老，真是臉都不要了。
    一番耳提麵命後，玄霄將人帶到秘境林。
    宗門大部分秘境都在此處密林當中，有專門的陣法傳送。
    他假意在萬千秘境中挑來挑去，最後終於鎖定其中一個。
    雲洛和所有人一起站上傳送台，陣法光芒亮起後，周遭的一切開始扭曲。
    大家自然也沒有發現，天空突然布滿烏雲。
    幾聲驚雷過後，一股龐大的力量擠開原本的秘境，強勢將傳送台上的人包裹其中。
    當天衍宗的長老們聞聲趕來時，傳送台上的人早已一個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