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塵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恨意。
    該死的劍修，莫不是發現了什麽？
    “你說啊。”
    雲洛等著他回答，都修真界了，應該不會有年齡焦慮吧。
    管他幾十歲還是幾百歲，都是風華正茂一枝花。
    沈棲塵低頭咬了咬牙，再抬頭時突然一副忸怩樣。
    “阿洛，我多大，你……你知道的呀。”
    雲洛的確知道，甚至一度因為縱欲，幾乎成了他的形狀。
    不過她問的可不是這個。
    “別鬧，說正事呢。”她拍了他胳膊一下。
    沈棲塵隻好支支吾吾道：
    “那個……人家和阿洛一樣，都才二十呢。”
    “你二十？”
    雲洛聲音拔高，二十歲元嬰嗎？
    不對，他說他早就元嬰了，隻是因為受了傷修為跌落。
    那他豈不是十幾歲就元嬰了？
    修真界還有這種天才嗎？
    “真的，我都說了，我上麵有人，自然有快速提升修為的法子。”
    “不過就是因為修為漲太快，我基礎不紮實，實際上沒多厲害，最後還被反噬了。”
    他三言兩語解釋，聽起來倒是合理。
    雲洛將信將疑：“那你以後可得腳踏實地一點。”
    “嗯嗯。”
    裴硯清冷冷看著他裝模作樣。
    他修為比沈棲塵高，按理說可以看出他的骨齡。
    像雲洛，初見她時，她不過十八年華，如今她二十，雖然隻有兩年的差距，但也可以輕易看出區別。
    唯有這沈棲塵，他看不出。
    還有他那古怪的修為，看著病殃殃，實則和誰都能過兩招。
    “是嗎，那沈弟還真是年輕有為。”
    他沒有過於糾結，欣然接受了對方的稱呼。
    反正是他最先和雲洛在一起，沈棲塵一個後來的，叫他一聲兄長也不為過。
    一段小插曲便就此揭過。
    三人踏上前往妖界的步伐。
    雲洛給自己預留了足夠的時間，不用披星戴月趕路。
    一路走走停停，打一打妖獸、與沿途遇到的道友切磋，累了就翻牌子雙修。
    一路遊山玩水般地走了大半個月，三人已經遠離修真界。
    此時方圓千裏都沒有仙山，更不提宗門了。
    因為靈氣稀薄，生活在這片土地的幾乎都是沒有修為的凡人，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剛引氣入體的低階修士。
    這種地方被稱為三不管地帶。
    沒有靈氣，所以妖族和人族修士不管。
    又因為幾乎都是國土邊境，遠離國都，所以凡人也不怎麽管。
    沒有約束的地方自然沒有秩序，兩三日的時間，雲洛就遇到兩三波打家劫舍的人。
    當家的幾乎是煉氣修士。
    他們資質差，注定無法築基，卷不過正經修士，所以幹脆來凡人的地帶作威作福。
    雲洛抱著為民除害的想法將他們給一窩端了。
    “你把我男人殺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麽活啊。”
    “我家裏人都死了，我一個人也活不下去。”
    雲洛沒想到自己也有好心辦壞事的一天。
    被土匪頭子擄走的女人紛紛對她指責，說她斷了她們活路。
    聽著她們指責的話，雲洛沒有反駁，隻覺得悲哀。
    這一路，她見過了太多燒殺搶掠，百姓為了活下去，向惡勢力低頭，賣兒賣女、易子而食。
    這些人被擄走，沒有尊嚴，但卻有一口吃的。
    走投無路的時候，連惡也成了一種救贖。
    雲洛給了她們一袋成色很好的珍珠。
    她沒有銀錢，靈石對凡人又無用，好在珍珠還能換錢。
    接著她又在她們眉心落下一道劍氣。
    “我的劍氣可維持三個月，能夠護你們周全。你們拿珍珠去換些銀錢，去更大的城鎮生活去吧。”
    窮山惡水沒有她們的生存之地，隻有更繁華的地方，才有一線生機。
    女人們麵麵相覷，過了許久才感激地道謝。
    先前帶頭指責雲洛的幾個人也跟著訕訕低頭，覺得不好意思。
    雲洛沒再多言，放下珍珠便帶著裴硯清和沈棲塵離去。
    飛在半空，她突然有了些感悟。
    蒼生多艱，修士更該堅守本心，救人於水火，這也是渡人渡己。
    難怪宗門一定要她們出來曆練，或許這便是曆練的意義。
    一路又解決掉了兩個作亂的土匪窩，後麵的路人煙稀少，也再沒有遇到作奸犯科的人。
    “再有兩日應該就能抵達妖界了。”
    雲洛在地圖上點了點。
    連著多日趕路，她臉上卻不見一點疲憊。
    “妖界真的好大啊。”
    雲洛看著比人族修真界大了不止十倍的地盤，不由感歎。
    “妖修雖然化作了人形，但本質還是動物，保留了有強烈領地意識，每個部落間相隔甚遠。看著大，也不過是地廣人稀罷了。”
    沈棲塵邊說邊給她削了個梨，切成小塊喂到她嘴邊。
    雲洛側頭咬進嘴裏，指了下妖都的位置。
    “那他們怎麽還會選出一個妖皇呢？”
    按理說，品種不同，應該彼此都不服氣吧。
    裴硯清坐在篝火對麵，聞言道：
    “妖族好戰，起先每個部落間爭戰不斷，損失了不少高階妖修，從而讓人族奪走不少機緣。”
    “所以後來他們減少了戰爭，開始推舉妖皇以維係和平。這個妖皇，不一定是修為最高的，但他背後的族群，一定是妖界赫赫有名的存在，這樣才能鎮壓住那些不服管教的族群。”
    雲洛恍然大悟。
    聽起來很像部落到國家的發展趨勢。
    “你們知道新一任妖皇的本體是什麽嗎？”
    雲洛有些好奇，可惜翻遍了修真論壇也沒看到提及此事的。
    論壇隻覆蓋了人族領域，對妖族還是空白。
    對此沈棲塵和裴硯清都表示不知道。
    “問鼎大會的時候想必會出來吧，你要是好奇，我把他抓過來給你玩玩兒。”
    沈棲塵半開著玩笑。
    雲洛幹笑兩聲。
    也就沒人的時候這樣打趣兩句，那是人家妖族的皇帝，是能隨便抓的嗎？
    還抓過來玩玩兒。
    當人家是什麽小寵物嗎？
    又趕了半日的路，三人遇到一片瘴氣林，是去妖族的必經之地。
    瘴氣威力不大，隻需以靈力護體就可以安全穿過。
    但瘴氣林占地很廣，一次性穿過需要耗費不少靈力。
    雲洛將神識從瘴氣林裏收回。
    “今夜便在這打坐調息吧，等恢複了靈力明日再趕路也不遲。”
    二人對此沒意見，沈棲塵拿出一堆靈石分享給雲洛。
    “阿洛，這些給你吸。”
    此地靈氣稀薄，他們要恢複靈力隻能吸收靈石中的靈氣。
    雲洛有炁元珠，但也要裝裝樣子，道了聲謝便開始吸收。
    “裴兄需要嗎？”
    沈棲塵看向裴硯清，那眼神好似對方吸不起似的。
    裴硯清沒他富裕，但還不至於窮得這點靈石都沒有。
    “不必。”
    說罷自己拿出一堆靈石吸了起來。
    沈棲塵哼了一聲，默默收起靈石。
    他也就客套問問，裴硯清想要，他還不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