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您可算回來了！” 漢子搓著手，佝僂著身子湊上前，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瑟縮，額角還掛著細密的冷汗。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麵前的人，語速飛快地匯報道：“今兒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個臭娘們，硬是搶了咱們的生意！她賣的價比咱們低足足一成，害得我手裏的靈獸到現在都沒賣完……”
    他心裏頭早已七上八下。
    靈獸這東西金貴，放一夜靈氣就得散掉不少，要是老大誤以為他偷懶沒盡心叫賣，指不定要受一頓狠罰。
    被稱作 “老大” 的，是個又黑又瘦的老者，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臉上刻著深深的皺紋，看上去就像個常年在田間勞作、被生活壓彎了腰的老農。
    可當他周身若有似無的靈壓緩緩散開，那屬於練氣五層修士的威壓，瞬間讓周遭的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他聽著匯報，眉頭微微蹙起，眼神裏掠過一絲不悅。
    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讓漢子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慌忙擺手，急切地辯解道：“老大，我真盡力了！我還特意試探過那女人，她也是練氣五層的修為！而且她今天帶了一頭靈鹿過來，再加上其他一些靈獸，少說也賣了三塊靈石呢！”
    “三塊靈石？” 一旁的副幫主突然開口，語氣裏滿是驚訝。
    這副幫主是個矮胖的漢子，皮膚白淨，穿著比旁人精致些的綢緞衣裳，修為也有練氣四層，此刻聽到這個數字，眼睛都亮了起來。
    漢子連忙點頭，補充道：“千真萬確！我已經讓人盯著她了，這會兒還沒出野市的範圍！”
    副幫主頓時動了心，他搓了搓手，湊近老者，語氣帶著慫恿：“大哥，一個練氣五層的娘們而已，沒什麽好怕的！您現在已是練氣五層巔峰，隻差一步就能突破練氣六層，再加上我，兩人聯手，收拾她還不是手到擒來？
    況且她今天嚐到了甜頭，下次肯定還會來，要是讓她把生意都搶了，咱們靈獸幫以後還怎麽在野市立足啊！”
    老者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空氣中凝了凝，似乎在權衡利弊。
    片刻後，他終於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果決：“行，那就跟上去看看。”
    ——
    趙華章腳步輕快地踏在布滿落葉的樹林上。
    多年在山林間奔走，她的耳力、眼力、嗅覺早就鍛煉出來了。
    她走著走著，鼻尖忽然嗅到一絲不屬於山林的氣息，那是淡淡的汗味，混著野市攤販常用的劣質熏香，還帶著幾分刻意壓低的腳步聲，正從身後不遠處傳來。
    這氣息與山林的草木清香格格不入，趙華章腳步未停，手指卻悄悄扣緊了腰間的破雲弓，耳廓微微動了動，果然捕捉到兩道刻意放輕、卻仍帶著滯澀感的腳步聲，正緊緊跟在身後。
    “誰。”
    一聲厲喝陡然劃破山林的靜謐，趙華章的動作快如閃電。
    話音未落，她已猛地轉身，左手穩穩托住弓身，右手瞬間拉滿弓弦。
    箭頭的寒光，精準地對準了十丈外樹影後的兩道身影，她死死鎖定著目標，周身練氣五層的靈力隱隱流轉，顯然已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樹影晃動，兩道人影緩緩走了出來。
    正是靈獸幫的幫主與副幫主。
    瘦黑的老者依舊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眼神緊緊盯著趙華章手中的弓箭。
    一旁的白胖副幫主則搓了搓手，臉上掛著幾分不懷好意的笑，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這臭娘們挺警覺。”
    瘦老者眉頭微蹙，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半步，靈壓緩緩釋放，沉聲道：“道友，我們並無惡意，隻是想跟你聊聊野市生意的事。”
    趙華章冷笑一聲，手指微微用力，“跟著我抄近路，就是為了‘聊生意’？靈獸幫的人，行事倒是這般見不得光。”
    她雖不認識這兩人，但是王守田和她說過靈獸幫的事。
    這會見他們跟來，哪裏還不明白對方的心思，眼神裏的警惕又多了幾分。
    白胖副幫主被戳破身份，也不惱，反而咧開嘴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被瘦老者用眼神製止。
    他停在原地，語氣帶著戲謔：“倒是聰明。既然知道我們是靈獸幫，就該明白，這大燕山附近的野市生意，向來是我們說了算。你今日搶了我們的買賣，還賺了三塊靈石，就這麽想一走了之？”
    趙華章眼神一寒，拉弓的手又緊了緊，箭尖幾乎要射出：“生意各憑本事，我定價公道，客人願意買，何來‘搶’一說？倒是你們，光天化日之下跟蹤堵截，難道想強搶不成？”
    白胖副幫主臉上的戲謔徹底變成了不加掩飾的淫邪，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趙華章，語氣輕佻又充滿侮辱：“臭娘們，別在這兒唧唧歪歪講大道理！
    識相的就趕緊把今天賺的靈石全交出來，再乖乖陪咱們兄弟倆睡一覺，伺候舒服了，說不定就放你完整回去。”
    話音剛落，他又像是想起什麽，嘿嘿笑了兩聲，帶著幾分 “施舍” 的語氣補充道：“當然啊，你要是識時務，願意跟了我們老大，那更是你的福氣！
    你一個練氣五層的修為，當個幫主夫人也夠格，以後在這野市周邊，誰還敢不給你幾分麵子？”
    這刹那間，趙華章眼底的寒意瞬間凝聚，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隻體內練氣五層的靈力瞬間灌入手中的箭矢，本就拉滿的弓弦被她手腕猛地一鬆，動作幹脆利落，沒有絲毫遲疑。
    “居然敢先動手！”
    瘦老幫主瞳孔驟然收縮，他萬萬沒想到，敢在他們兩人麵前主動發難。
    一旁的白胖副幫主更是滿臉錯愕，臉上的淫笑還沒褪去，眼神裏滿是難以置信。
    兩人的驚愣隻持續了一瞬，可對趙華章而言，這已足夠。
    利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地響徹在寂靜的山路上，趙華章射出的箭矢精準無誤地射中了白胖副幫主的喉嚨。
    箭尖穿透皮肉，白胖副幫主喉嚨裏發出 “嗬嗬” 的漏氣聲，雙手死死捂住脖子，眼睛瞪得滾圓，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的淫邪與此刻的驚恐，身體軟軟地向後倒去。
    老瘦幫主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練氣五層巔峰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出來，咬牙切齒地低吼：“你敢殺我靈獸幫的人！”
    趙華章卻沒有戀戰，她轉頭就跑，留下一句話，“辱人者，當有此報。既然你們想搶我靈石，還敢這般折辱於我，就該想到有今天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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