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章心裏暗自思忖著，也許放棄這次前往玄冥聖地的念頭才是最為明智之舉。
    畢竟，憑借著那部神秘的《混元法訣》，她的修煉速度將會比以往快上許多。
    不僅如此，其他幾門法訣也能讓家中靈田種植之術，更上一層樓。
    然而，這些都需要時間的沉澱和積累。
    而如今的她，已然年屆不惑，歲月的流逝讓她深感時間的緊迫。
    她知，六十歲之前若未能成功築基，即便之後勉強築基，想要在大道上有所建樹也將變得異常艱難。
    下一次玄冥聖地的開啟，還需要再等待整整五年之久。
    那積分聽起來也很難積攢。
    這漫長的時光，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久了。
    家中的事務大可放心地交給趙望春去處理，人生短暫，若不趁著現在去闖蕩一番，恐怕日後會留下諸多遺憾。
    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趙華章已獨自踏上前往鎮上的路。
    她此行的目的地是那家地下賭場。
    這裏將是她了解對手的最好地方。
    以前的敵人多是村民或者靈礦工，手段有限；但進入玄冥聖地的，還有來自玄冥城及其它城的弟子，玄天宗的外門、雜役弟子，他們的手段會更多樣。
    恰逢今日有練氣六層的比鬥，她正好可以來觀察一番。
    趙華章戴著麵具站到店鋪不遠處停留了片刻，店鋪人來人往，大多是練氣中期的修士，少數達到後期。
    男修居多，女修稀少，且多結伴而行，但都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趙華章垂著眼，混入人群，跟著進了店裏。
    櫃台後坐著一個練氣二層的青年，錢掌櫃並不在。
    或許是因為清晨人多，通往地下的暗門一直敞開著。
    青年抬頭看見她一個女修獨自一人，剛想伸手阻攔，趙華章便將練氣六層的修為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那股無形的壓力讓青年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又訕訕地收了回去。
    “前輩慢走。”青年擠出幾個字。
    趙華章微微頷首，邁步跨過了那道通往地下賭場的暗門。
    一走下樓梯，便有一位身著暗紅色勁裝的練氣三層修士迎上前來，恭敬地問道：“前輩，可有預定座位？”
    趙華章搖了搖頭。
    那紅裝修士了然一笑，說道：“前輩想必也是家族子弟，因為玄冥聖地即將開啟，特意前來觀戰的吧。”
    趙華章未作回應，對方又繼續介紹：“大廳座席每座一塊靈石，包間則需十塊靈石一間。若是願意下注，大廳可免座位費，包間則不在優惠之列。”
    “如何下注？”趙華章問道。
    紅裝修士立即取出一本冊子和一串刻有印記的玉牌，指向鐵欄內正在靜坐調息的兩位修士，說道：“場中那兩位便是今日首場比試的修士，比試將於巳時開始。最低下注額為兩塊靈石，因是首場，若押中勝者可得三塊靈石，未中則不返還。”
    趙華章目光掃向場內，隻見一名身著青色長衫的年輕男修靜坐於一號區域，另一名則是衣衫不整、滿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盤踞於二號區。
    略作沉吟，趙華章自儲物袋中取出兩塊靈石，說道：“我押二號，另外幫我安排一個靠後的位置。”
    紅裝修士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說道：“前輩好眼力！玄鏡前輩是我們這兒的常客，練氣六層中少有敵手。他有一門法術頗為玄妙，待會兒您親眼一見便知，絕不會白來一趟。若下一場還想下注，盡管找我，中場休息時我會在場內走動。”
    趙華章微微頷首，領了一塊座位玉瓶、一塊下注玉牌，淡然道：“有勞小友。”
    待她在高台靠後的位置落座，環顧四周，才注意到這地下賭場竟另有三處入口，布局頗為隱秘。
    臨近比試開始，場內的人幾乎坐滿，比上次確實多了不少人，趙華章忽然瞥見四位衣著華美的女修結伴入場。
    一名練氣五層的紅裝修士快步上前相迎，態度恭敬地將她們引往樓上，想必是去了某個包間。
    “這兩日，家族子弟似乎多了不少。”有人低聲議論。
    “你家沒有練氣後期的修士，難怪不知。前幾日傳來消息，玄冥聖地即將開啟，各大家族都在選派子弟參與。”
    “玄冥聖地是什麽？我一介散修，從未聽過這些。”
    “哼，等你修到練氣後期，自然便知。”
    “嗬，瞧不起誰呢？不說便罷。可敢與我下去比試一番？”
    ……
    “快看，來了四位貌美女修！”
    “大家族的女子，果然與風塵中人不同。你看為首那位，氣勢凜凜，令人不敢直視……也不知這般人物，私下會是何等風情。”
    “既知凜然不可犯，還敢口出穢言？”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正因惹不起，才偏要過過嘴癮。”
    趙華章闔眸靜坐後排角落，氣息內斂，盡可能不惹人注意。
    雖無人上前打擾，但那些汙言穢語，仍一字不落地飄入耳中。
    “咚！”一聲巨響，擂台中央紅光一閃，一名紅裝修士現身。
    “各位道友，今日比試僅限煉氣六層及以下修士。不得使用丹藥、符籙、陣法等外物，每人隻可使用一樣武器。一號葉道友，二號玄鏡道友。
    比試開始！”
    葉道友抱拳一禮：“玄鏡道友，在下姓葉，初來乍到，請不吝賜教。”
    “他爺爺的，你唧唧歪歪個啥？小弱雞，趕緊上！爺爺還要打下一場！”玄鏡道友踏前一步，土黃色靈光乍起，右拳緊握，石礫虛影環繞。
    “看拳！”
    他並未施展花哨術法，而是將靈力灌注雙臂，施展出爛大街卻極為實用的法術。
    一拳揮出，沉悶的破風聲直取葉道友麵門，走的是剛猛一路。
    葉道友身形瘦削，不敢硬接。
    他腳下一踏，一片片青色蓮葉自腳底浮現，托著他倏地升空，險險避過攻擊。
    同時，他雙手飛快掐訣，指尖躍動起赤紅色靈光。
    “火球術！”
    一顆拳頭大小、略顯虛幻的火球“噗”地射出。
    雖不及高階修士那般凝練迅猛，卻也帶著灼熱氣息，直取玄鏡道友胸腹空當。
    玄鏡道友反應不慢，左臂橫格，水幕靈光瞬間在身前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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