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姬夜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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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冥追,秘境動蕩(續)
通道內的碎石簌簌墜落,藤蔓封印被魔氣撞擊得搖搖欲墜,發出“滋滋”的脆響,仿佛下一秒便會徹底碎裂。顧雲卿扶著受傷的阿塵,腳步踉蹌,後背的傷口不斷滲血,每走一步都牽扯著經脈,疼得她額頭布滿冷汗,可她不敢停下——身後,姬夜冥的怒吼越來越近,魔氣的壓迫感如同泰山壓頂,死死籠罩著三人。
“師父,藤蔓撐不了多久了!”阿塵靠在顧雲卿懷裏,聲音虛弱,指尖的淡綠色靈韻幾乎熄滅,“姬夜冥的魔氣太強,我們根本逃不掉的……”
顧雲卿咬著牙,強行穩住身形,目光堅定地望著通道前方,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能逃!我們必須逃!夜煞,你帶著阿塵先走,我來斷後!”
“不行!”夜煞立刻拒絕,暗影短刃橫在身前,周身的暗影之力雖因之前的激戰已然稀薄,卻依舊透著一股死戰到底的決絕,“師父,您是靈族的希望,是我們所有人的寄托,您必須活著出去!阿塵年幼體弱,也需要您護著,斷後的人,隻能是我!”
他早已立下血誓,此生唯顧雲卿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如今生死關頭,護師父與阿塵周全,便是他身為追隨者,最該做的事——哪怕粉身碎骨,哪怕魂飛魄散,他也絕不退縮。
“夜煞,你……”顧雲卿眼底瞬間湧上淚水,心中又痛又急。她知道夜煞的心意,也知道他絕非姬夜冥的對手,留下來,便是死路一條。可眼下,她與阿塵重傷在身,根本無力牽製姬夜冥,若無人斷後,三人終將被姬夜冥一網打盡。
“師父,不必多言!”夜煞打斷她的話,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裏,有忠誠,有決絕,有不舍,卻唯獨沒有畏懼,“您帶著阿塵盡快撤離,找到靈族殘餘族人,好好修煉《靈韻心經》,覺醒完整的靈族血脈。待您日後變強,再回來救我便是——我夜煞,就算是被姬夜冥擒住,也絕不會背叛您,絕不會泄露半句關於您與靈族的秘密!”
話音落,不等顧雲卿回應,夜煞便猛地轉身,周身暗影之力暴漲,哪怕靈力已然枯竭,也依舊拚盡全力,朝著通道入口衝去。他抬手一揮,暗影之力化作一道厚厚的暗影屏障,暫時加固了藤蔓封印,隨後,他縱身一躍,衝破藤蔓封印,直麵即將追來的姬夜冥。
“姬夜冥,你的對手是我!有本事,便來取我性命,想傷害我師父,先踏過我的屍體!”夜煞的嘶吼聲,穿透封印,傳入通道內,帶著一股以卵擊石的悲壯。
顧雲卿站在原地,淚水終於忍不住滑落,砸在冰冷的通道地麵上,瞬間蒸發。她望著通道入口處,那道單薄卻堅定的黑衣身影,望著暗影屏障與魔氣碰撞後炸開的火光,心口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疼得無法呼吸。上一世,太多人為她而死,她無能為力;這一世,她發誓要護好身邊的人,可到頭來,還是要看著自己的第一個追隨者,為了掩護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師父,我們快走!夜煞大哥是為了讓我們活著,我們不能辜負他!”阿塵拉著顧雲卿的衣袖,哽咽著開口,小小的臉上滿是淚水與恐懼,卻依舊懂事地催促著。
顧雲卿用力閉上眼,將眼底的淚水逼回去,再睜開時,眼底隻剩滔天的恨意與堅定。她深深看了一眼通道入口的方向,一字一句,在心中立下重誓:“夜煞,今日你為我斷後,身受重傷,若有來日,我顧雲卿定要踏平魔宮,斬殺姬夜冥,必救你出來,必不負你今日的忠誠與犧牲!此生,我若不能護你周全,便永不修煉《靈韻心經》,永不登臨靈族聖女之位!”
誓言在心底鏗鏘回響,她不再猶豫,彎腰將阿塵抱起,拚盡全力,朝著通道另一端跑去。身後,傳來夜煞淒厲的慘叫與姬夜冥的暴怒嘶吼,傳來暗影之力與魔氣碰撞的巨響,傳來秘境崩塌的轟鳴聲,每一聲,都像一把尖刀,狠狠紮在顧雲卿的心上,讓她愈發堅定了變強的決心——唯有變得足夠強,才能不再被人牽製,才能不再讓身邊的人犧牲,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守護好所有值得守護的人。
通道之外,夜煞正與姬夜冥拚死激戰。他深知自己絕非姬夜冥的對手,便不再執著於進攻,隻拚盡全力牽製,每一招每一式,都拚盡了全身力氣,哪怕手臂被魔刃劃傷,經脈被魔氣侵蝕,哪怕渾身是血,氣息奄奄,他也依舊死死纏住姬夜冥,不肯退讓半步。
“不知死活的叛徒!”姬夜冥眼底滿是暴怒,魔刃狠狠劈在夜煞的胸口,暗紫色的魔氣瞬間侵入他的體內,撕裂他的經脈,“本君養你多年,你竟敢背叛本君,護著顧雲卿那個賤人,今日,本君定要將你挫骨揚灰,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夜煞悶哼一聲,口吐鮮血,身形踉蹌著摔倒在地,胸口的傷口深可見骨,暗影之力徹底消散,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可他依舊艱難地抬起頭,望著顧雲卿逃離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意,輕聲呢喃:“師父……快走……一定要……變強……”
姬夜冥看著他這副模樣,愈發暴怒,抬腳便要朝著夜煞踩去,卻忽然察覺到顧雲卿的靈韻正在快速遠去,心中的執念瞬間壓過了怒火。他狠狠瞪了夜煞一眼,冷聲道:“暫且留你一條狗命,待本君抓回顧雲卿,再慢慢折磨你,讓你為自己的背叛,付出慘痛的代價!”
話音落,姬夜冥不再理會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夜煞,周身魔氣暴漲,化作一道暗紫色的魔影,朝著顧雲卿逃離的方向追去。
通道另一端,顧雲卿抱著阿塵,終於衝出了秘境,來到了一片荒蕪的山林之中。身後的秘境,傳來一聲巨響,徹底崩塌,漫天煙塵席卷而來,遮住了天際。她停下腳步,回頭望著秘境崩塌的方向,淚水再次滑落,心中的誓言愈發堅定。
阿塵靠在她懷裏,虛弱地開口:“雲卿姐,夜煞大哥他……他會沒事的,對不對?我們以後,一定會救他出來的,對不對?”
顧雲卿用力點頭,抬手擦去淚水,眼底滿是堅定與決絕,聲音沙啞卻鏗鏘:“對,一定會!阿塵,我們現在就去找靈族殘餘族人,我要盡快修煉《靈韻心經》,盡快覺醒完整的靈族血脈,盡快變強!等我變強了,我們就一起踏平魔宮,救回夜煞,為所有被姬夜冥傷害過的人,報仇雪恨!”
風卷起山林的塵土,吹亂了顧雲卿的發絲,也吹起了她心中的執念與決心。她抱著阿塵,轉身朝著山林深處走去,背影單薄卻堅定。身後,是秘境的崩塌與夜煞的犧牲(偽);身前,是未知的前路與變強的征程。
夜煞的重傷與斷後,讓顧雲卿與他之間的羈絆,愈發深厚;那份刻骨銘心的愧疚與誓言,成為了顧雲卿日後變強的最大動力,也成為了她與姬夜冥之間,又一筆無法化解的血海深仇。而此刻,奄奄一息的夜煞,是否能活下來,尚未可知;姬夜冥的追擊,依舊緊隨其後,顧雲卿與阿塵,依舊深陷絕境,唯有拚盡全力,勇往直前,才能迎來一線生機,才能兌現今日的誓言。
凡界藏身,仙門追兵
秘境崩塌的煙塵尚未散盡,顧雲卿抱著氣息奄奄的阿塵,一路奔逃至凡界邊境的青溪鎮。褪去了秘境的靈韻與魔氣,這座凡界小鎮顯得格外煙火尋常——青石板路蜿蜒曲折,兩旁酒旗迎風搖曳,市井人聲嘈雜,叫賣聲、談笑聲交織在一起,與他們此前經曆的刀光劍影、生死絕境,恍若兩個世界。
顧雲卿將身上染血的衣袍換作一身凡界女子的粗布衣裙,長發簡單挽起,遮住了後背的傷口與周身淡淡的靈韻,又用僅剩的靈草為阿塵壓製傷勢。她不敢停留,找了一家最偏僻的小客棧住下,隻求能暫時藏身,讓自己與阿塵喘口氣,同時暗中打探靈族殘餘族人的消息,兌現救回夜煞的誓言。
可安穩不過半日,客棧外便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伴隨著淩厲的仙力波動,瞬間打破了小鎮的煙火氣。顧雲卿心中一緊,立刻將阿塵護在床底,自己則握緊藏在袖中的靈韻匕首,凝神戒備——這股仙力,她再熟悉不過,是九重天的仙門弟子。
“顧雲卿,我知道你在這裏,速速出來受縛!”
一道尖利又帶著偏執的聲音穿透客棧大堂,傳入房間內,顧雲卿渾身一震,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與忌憚——是靈瑤。
她沒想到,靈瑤竟會親自帶隊追至凡界,更沒想到,仙門竟會與姬夜冥一樣,對她緊追不舍。
房門被仙力強行震碎,靈瑤身著一身潔白的仙門弟子服飾,頭戴玉冠,臉上雖還帶著此前被魔氣反噬的憔悴,眼底卻滿是貪婪與狂熱,身後跟著十餘名身著仙門製服的弟子,個個手持仙劍,仙力凜冽,將小小的客棧房間圍得水泄不通。
“靈瑤,你竟敢追至凡界,九重天就這般容不下我?”顧雲卿緩步走出,擋在床前,周身淡金色的靈韻悄然流轉,雖因重傷尚未恢複,氣勢卻絲毫不弱,“上一世,你為了雲沐白,不擇手段,獻祭同門,剝取靈根;這一世,你又想借仙門之力,對我下手,你到底想幹什麽?”
靈瑤冷笑一聲,抬手拂過衣袖,眼底的貪婪毫不掩飾:“顧雲卿,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我今日帶隊前來,並非為了雲沐白,也並非為了私怨——你身上有上古靈族血脈,能修煉洛晚聖女遺留的《靈韻心經》,更是靈族最後的希望,這份血脈之力,若是能被九重天研究透徹,仙門便能掌控靈韻,製衡魔族,甚至能讓仙門弟子突破境界,登臨更高修為。”
她頓了頓,語氣愈發囂張,一字一句道:“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回九重天,束手就擒,讓仙門長老們好好研究你的血脈。我可以饒你與阿塵不死,還能讓你在九重天擁有一席之地;若是你敢反抗,今日,便讓你與這凡界小鎮,一同化為飛灰!”
這番話,徹底暴露了仙門的貪婪——他們並非為了三界安寧,也並非為了守護靈族,隻是覬覦顧雲卿身上的靈族血脈,想將其當作提升仙門實力的工具,如同姬夜冥覬覦血脈之力一般,自私而卑劣。
顧雲卿眼底的恨意愈發濃烈,心中一片寒涼。她重生歸來,對抗魔族,守護靈族,本以為仙門是正道,是可以聯手的力量,卻沒想到,仙門與魔族,不過是一丘之貉,皆是為了一己私欲,不惜將她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妄想!”顧雲卿
山林遇親,靈族微光
秘境崩塌的餘震還在山林間隱隱回蕩,顧雲卿抱著氣息奄奄的阿塵,深一腳淺一腳地穿梭在茂密的林間。她後背的傷口被顛簸牽扯,鮮血浸透了粗布衣衫,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鑽心的疼,可她不敢停下腳步——姬夜冥的魔氣氣息如影隨形,如同跗骨之蛆,時刻提醒著她,危險從未遠離。
阿塵靠在她懷裏,小臉蒼白如紙,草木通靈的靈韻微弱得幾乎要熄滅,卻依舊強撐著,指尖偶爾跳動一下淡綠色的微光,斷斷續續地提醒著:“雲卿姐……左前方……有微弱的靈族氣息……不是魔氣……”
顧雲卿心頭一震,眼中瞬間燃起一絲久違的光亮。連日來的逃亡、夜煞的重傷、仙門的覬覦、姬夜冥的追捕,早已將她壓得喘不過氣,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真的隻剩孤身一人,可阿塵的話,像是黑暗中猝不及防的微光,讓她瀕臨絕望的心,稍稍有了一絲支撐。
她強忍著傷痛,循著那絲微弱的靈韻,加快腳步朝著山林深處走去。越往深處走,林間的靈韻便愈發濃鬱,與她體內的靈族血脈漸漸產生共鳴,後背的疼痛似乎也緩解了幾分。穿過一片密密麻麻的灌木叢後,眼前忽然出現一片隱蔽的山穀,山穀間長滿了靈族特有的青冥草,幾間簡陋的木屋依山而建,炊煙嫋嫋,隱約能看到幾道身著靈族服飾的身影在林間忙碌。
“是……是靈族的人!”顧雲卿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淚水瞬間模糊了眼眶。她抱著阿塵,踉蹌著衝進山穀,那些正在忙碌的靈族族人察覺到動靜,立刻停下動作,手持靈草匕首,警惕地圍了上來,眼中滿是戒備與疏離——他們隱居在此多年,躲避魔族與仙門的追捕,早已不再輕易相信外人。
“你是誰?為何會有靈族的氣息?”為首的是一位白發蒼蒼的靈族長老,身著灰色靈袍,周身靈韻沉穩,目光銳利地打量著顧雲卿,尤其是她身上尚未收斂的靈族血脈氣息,以及染血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顧雲卿放下阿塵,強撐著躬身行禮,聲音沙啞卻堅定:“長老,我叫顧雲卿,是洛晚聖女的後人,也是洛卿歌姑姑的侄女。我身上有純粹的靈族血脈,近日被魔君姬夜冥追捕,我的追隨者為了掩護我,身受重傷,我與阿塵走投無路,還請長老收留,救救阿塵!”
她說著,緩緩抬手,催動體內殘存的靈族靈韻,淡金色的靈光縈繞在指尖,與山穀間的青冥草產生強烈共鳴,那些原本靜靜生長的青冥草,瞬間輕輕搖曳,綻放出柔和的靈光——這是靈族血脈與靈族聖地草木的雙向印證,絕非外人所能偽造。
白發長老渾身一震,眼中的戒備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敬畏。他快步走上前,顫抖著抬手,觸碰顧雲卿指尖的靈韻,當感受到那股純粹而神聖、與洛晚聖女遺留靈韻同源的力量時,老淚縱橫,對著顧雲卿深深一揖:“聖女……真的是靈族的聖女!老奴有眼不識泰山,未能及時迎接,還請聖女恕罪!”
其餘的靈族族人也紛紛反應過來,一個個躬身行禮,眼中滿是激動與希冀。他們隱居在此,日日期盼著靈族能有後人覺醒,能帶領他們走出絕境,重歸榮光,如今,顧雲卿的出現,終於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長老連忙讓人將重傷的阿塵抱進木屋,取出珍貴的療傷靈草為他救治,又為顧雲卿處理後背的傷口。顧雲卿坐在木屋的竹椅上,看著周圍這些麵容陌生卻血脈相連的族人,心中的委屈與疲憊終於忍不住爆發,淚水無聲滑落——自重生以來,她一路顛沛流離,被囚禁、被追殺、被背叛,今日,終於找到了一處可以暫時停靠的港灣,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可這份安穩,終究沒能持續太久。
山穀外忽然傳來一陣霸道無匹的魔氣波動,大地劇烈震顫,青冥草被魔氣侵蝕得瞬間枯萎,林間的靈光被濃鬱的魔氣徹底遮蔽,姬夜冥冰冷刺骨的嘶吼聲,如同驚雷般響徹山穀:“顧雲卿——本君知道你在這裏,速速出來受死!今日,就算是挖地三尺,本君也要將你抓回魔宮!”
顧雲卿渾身一僵,剛剛湧起的暖意瞬間被冰冷的恐懼與恨意取代。她猛地站起身,不顧傷口的疼痛,周身金色靈韻暴漲,對著長老急切道:“長老,麻煩你帶著族人立刻撤離,掩護阿塵先走!姬夜冥是衝我來的,我來攔住他!”
“聖女,萬萬不可!”長老連忙阻攔,眼中滿是擔憂,“姬夜冥的實力深不可測,你身受重傷,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們與你一同對抗他!”
“不行!”顧雲卿厲聲拒絕,眼底滿是堅定,“你們是靈族最後的火種,不能為了我,全部犧牲在這裏!我今日攔住他,隻為給你們爭取時間,隻要你們活著,靈族就還有希望,我就還有機會救回夜煞,為靈族複仇!”
話音未落,山穀的結界便被魔氣強行撕裂,姬夜冥的身影踏碎煙塵,緩緩浮現。他一身玄黑帝袍染滿塵土,墨發淩亂,眼底翻湧著滔天怒火與偏執,周身魔氣濃鬱得幾乎要凝成實質,所過之處,草木枯萎,靈韻消融,連空氣都變得渾濁不堪。
“跑啊,你怎麽不跑了?”姬夜冥目光死死鎖在顧雲卿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顧雲卿,本君說過,你逃不掉的,無論你躲到天涯海角,無論你找到多少靈族餘孽,本君都能將你一一揪出來,永生永世囚禁在你身邊!”
顧雲卿握緊袖中的靈韻匕首,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一步步走上前,將靈族族人護在身後。她知道,自己身受重傷,又尚未完全掌握《靈韻心經》,根本不是姬夜冥的對手,這場迎戰,不過是一場以卵擊石的悲壯,可她別無選擇——她是靈族聖女,是這些族人的希望,她不能退縮,不能放棄。
“姬夜冥,你要找的人是我,放他們走,我跟你走!”顧雲卿聲音沙啞,卻依舊帶著一絲倔強,她故意拖延時間,目光悄悄示意長老,讓他們盡快帶著族人與阿塵撤離。
姬夜冥冷笑一聲,根本不買賬:“放他們走?顧雲卿,你以為本君是傻子嗎?這些靈族餘孽,留著也是後患,今日,便讓你們一同化為飛灰,也好讓你徹底斷了念想,乖乖留在本君身邊!”
話音落,姬夜冥抬手便拍出一道漆黑的魔氣掌印,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顧雲卿與身後的靈族族人狠狠拍去。顧雲卿瞳孔驟縮,毫不猶豫地催動體內所有的靈族靈韻,淡金色的靈韻化作一道單薄的屏障,擋在身前。
“轟隆——”
魔氣與靈韻劇烈碰撞,巨響過後,顧雲卿被衝擊波狠狠震飛,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周身的靈韻瞬間黯淡下來,後背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身下的青冥草。可她依舊艱難地抬起頭,死死盯著姬夜冥,眼中沒有恐懼,隻有滔天的恨意與決絕。
“聖女!”靈族族人們目眥欲裂,想要衝上前相助,卻被長老死死攔住。長老老淚縱橫,卻深知顧雲卿的苦心,他咬著牙,對著族人厲聲道:“走!我們快帶阿塵走,不能辜負聖女的犧牲,等我們找到更多靈族族人,再回來救聖女!”
族人們含淚點頭,小心翼翼地抱著昏迷的阿塵,朝著山穀深處的密道快速撤離。顧雲卿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間,眼底閃過一絲欣慰,隨即又被濃烈的疼痛席卷。
姬夜冥緩步走到顧雲卿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捏碎:“顧雲卿,你看看,你的族人還是丟下你跑了,你的追隨者也被本君重傷,沒有人能救你,你隻能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隻能是我的!”
顧雲卿忍著疼痛,冷冷地盯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姬夜冥,你永遠都不懂,什麽是守護,什麽是忠誠。就算他們走了,就算我被你擒住,我也絕不會屈服於你,絕不會讓你得到我的血脈,靈族的榮光,也絕不會毀在你手裏!”
話音落,顧雲卿拚盡全力,將袖中的靈韻匕首朝著姬夜冥刺去。姬夜冥眼中閃過一絲不耐,輕易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便聽到“哢嚓”一聲輕響,顧雲卿的手腕被折斷,靈韻匕首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劇烈的疼痛讓顧雲卿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可她依舊死死咬著牙,不肯示弱,淚水混合著血水,從臉頰滑落,卻依舊倔強地瞪著姬夜冥。
就在姬夜冥準備將顧雲卿抱起,帶回魔宮之時,山穀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微弱卻堅定的靈韻波動,伴隨著靈族族人的呐喊聲——是長老帶著幾名靈力較強的族人,折返回來,他們不願丟下顧雲卿,哪怕拚盡全力,也要與姬夜冥一戰。
顧雲卿心中一痛,嘶吼著讓他們快走,可族人們卻依舊義無反顧地朝著姬夜冥衝來。姬夜冥眼底閃過一絲暴怒,抬手便要拍出魔氣掌印,斬殺那些靈族族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淡綠色的靈光驟然從密道方向傳來,阿塵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拚盡全力催動草木通靈之力,召喚出大片藤蔓,死死纏住姬夜冥的雙腿,暫時牽製住了他的動作。
“雲卿姐,快走!”阿塵的聲音虛弱卻堅定,小小的身影在藤蔓後搖搖欲墜,“我與族人幫你牽製他,你快逃,去找更多靈族族人,變強後,再回來救我們!”
顧雲卿望著阿塵稚嫩卻堅定的臉龐,望著那些義無反顧衝上來的靈族族人,心中的愧疚與決心愈發濃烈。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累他們,不能再辜負他們的犧牲。她拚盡全力,從地上爬起來,忍著手腕與後背的劇痛,朝著山穀外的密林快速奔逃。
姬夜冥怒吼一聲,強行掙脫藤蔓,殺死了幾名衝在最前麵的靈族族人,周身魔氣暴漲,朝著顧雲卿的方向追去。阿塵與長老們拚死阻攔,用自己的靈力與性命,為顧雲卿爭取著寶貴的逃亡時間。
顧雲卿一邊奔逃,一邊回頭望著身後的慘狀,淚水模糊了視線,心中的誓言愈發堅定:“姬夜冥,今日你屠戮靈族族人,重傷阿塵,囚禁夜煞,此仇不共戴天!我顧雲卿在此立誓,必盡快修煉《靈韻心經》,覺醒完整靈族血脈,集結靈族力量,踏平魔宮,斬殺於你,為所有犧牲的人,報仇雪恨!”
山林間,魔氣與靈韻的碰撞聲、族人的呐喊聲、姬夜冥的暴怒嘶吼聲交織在一起,顧雲卿的身影在密林中快速穿梭,背影單薄卻堅定。她知道,這場逃亡與抗爭,遠遠沒有結束,可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她有了靈族族人的支撐,有了必須變強的決心,有了無法放棄的誓言,哪怕前路依舊布滿荊棘,哪怕依舊要麵對生死考驗,她也會拚盡全力,勇往直前,隻為守護好自己的族人,隻為兌現今日的誓言,隻為讓靈族,重歸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