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演唄!誰演的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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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是抱歉。”
    男人扶著洛璃,踉踉蹌蹌的往前走,仿佛體力不支,馬上就要摔下去一樣。
    可洛璃是個女子,對麵一眾僧人誰也不敢幫忙,甚至連連後退幾步,合掌念佛:“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深夜不休息,到這荒山上來做什麽?”
    “實不相瞞,我家娘子患有夜行症,方才夜裏我尋不見她,順著蹤跡跟上來,才發現她到了這山上。”
    娘子?
    洛璃的臉色陰下來片刻,方才這個人隻說聽他的,並沒有說要與他假扮夫妻。
    真是信口雌黃,胡說八道!
    而就是這樣的胡說八道,讓麵前挑著燈的僧人鬆了口氣:“阿彌陀佛,可有受傷?禪房有跌打的藥,二位施主可隨我來。”
    說著,便側過身,給兩個人讓了一條路出來。
    洛璃有點嫌棄的推開了那個男人,古往今來的男人還真是一個鬼樣子,得了空就占便宜!
    “多謝師父。”男人衝僧人道謝,又沒皮沒臉的過去扶洛璃。
    洛璃攥緊拳頭,想不通自己活過來的時候怎麽就不能帶把槍過來,往這個人腦袋上開一槍,崩掉他半個頭,此刻心情一定能順暢起來!
    或許是男人察覺了洛璃想要刀他的心,腳步頓了頓,慌亂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間:“壞了娘子,成親時你送我的玉佩不見了。”
    成親,玉佩。
    洛璃心裏惡心了一下:真俗!
    可臉上還是要配合他演下去:“那怎麽得了!你快去找啊!”
    “方才還在身上呢!”男人的演技瞧著很好,急的直跺腳:“許是剛才你摔下那個坡子的時候,我顧著拉你,給撕扯掉了,你別急,我這就回去找!”
    他說著,要折返回去。
    “不行!”
    提著燈的僧人,側步擋在了男人的麵前:“這山上夜裏有猛獸出沒,傷人之事頻發,若非如此,貧僧等人也不會深夜來尋二位。”
    “那我不管!”
    他會跺腳,洛璃也會跺腳:“總之,你不尋著我送你的那塊玉佩,咱們兩個就此作罷!我這就回去寫和離書!”
    “娘子!娘子你別急,我肯定能找得到的!”男人急的團團轉,拉著洛璃的胳膊求了兩聲,又去求那個僧人:“這眼看著天就亮了,我就在這兒等,等大亮了,我再去尋?”
    僧人的神色遲疑了片刻:“那讓貧僧的師弟陪你留下。”
    “深夜辛苦幾位師父,我心中已經很過意不去了。”男人連連擺手:“師父放心,你既說了山上有野獸,我定然不會冒險的!我就在這兒等著,等天亮了,您尋個小師父來知會我一聲,我再進山。”
    僧人想了想,覺得也是個辦法,把手裏的燈籠遞了過去:“那施主定要小心。”
    “小心小心!”男人連連點頭應下,又衝洛璃的背影叫嚷:“娘子你放心,我定然能尋到那塊玉佩!你萬不能再起和離之心了!”
    他與那個僧人說話之間,洛璃已經跟著僧人往裏麵走了,耳邊聽見那個男人還扯著脖子演,心裏煩的很想殺人。
    好在他的叫喊被僧人止住了,洛璃隨著一眾僧人從後門回了禪院,往客居的方向走去。
    她腳步慢了幾分,回頭看了看那男人的方向,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師父,有件事,我想和您打聽一二。”
    那僧人收住腳步:“施主請講。”
    “方才那人,是我丈夫,他從前年開始,隔幾個月便要到靜安寺來靜心,我覺得事情不對,這一次才跟了過來。”
    不是演戲麽?誰不會似的。
    洛璃皺緊了眉頭,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想問問師父,您可曾見過他,或者靜安寺有什麽來往居士的名錄,斷了我這份疑心?”
    “出家人不理俗事。”僧人搖搖頭:“不開口妄言,失禮了。”
    碰了一鼻子灰,洛璃心裏有點煩躁,但她想起來,自己來靜安寺的時候,門前有僧人做過記錄。
    可她還不知道那個男人叫什麽呀。
    “女施主切莫胡思亂想,早早休息吧。”僧人微微欠身,簡單的勸了一句,便帶著一眾人離開了客居的院子。
    洛璃睡不著,望著頭頂灰蒙蒙的天發呆。
    “哎。”
    對麵客居門被拉開,一個比她年紀大些的婦人伸了個腦袋出來:“你剛才說,你丈夫經常來靜安寺靜心?”
    洛璃不認識她,甚至有點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但還是順著這話點了點頭。
    管他呢,反正戲已經演到這兒了,能騙誰就騙誰吧!
    “經常是多久啊。”那婦人又問。
    洛璃回憶了一下:“他說……每三個月就會來一次。”
    “靜安寺是國寺。”那婦人嗤笑了一聲,翻了個白眼:“來靜心護持的居士不是一般的多,所以寺裏有規定,兩次來往間隔需在半年以上。”
    “到底是年輕,男人的鬼話也信!”
    “三爺!”
    男人剛找了個石頭坐下,遠遠的傳來了周弘的聲音,他揮揮手,讓人到跟前來。
    “來的還及時吧。”周弘跑到男人身邊,蹲下來問:“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人引到這兒的。”
    男人沒說話,隻是回頭又看了一眼洛璃離開的方向。
    半晌,開了口:“她不對勁。”
    周弘臉色變了變:“怎麽不對勁兒了?”
    “山上的僧人,都不認識她。”男人挑起眼睛,看著跟了自己多年的隨從。
    周弘臉色輕緩了下來,撐著地坐下:“夫人在顧府一向深居簡出,而且家裏也說,她不信佛,靜安寺的僧人不認識她,也正常吧。”
    “可她是奉長公主之命,到靜安寺祈福的。”男人一語道出了重點:“朝廷送過來的人,那些僧人怎麽會不認識?”
    周弘一時語塞,想不通其中的道理,片刻後,卻想到了一個有點可怕的可能:“三爺是說,她不是長公主送來的?”
    可男人還是搖頭:“也未必。”
    “她手上那串墨玉珠子,是長公主之物,五年之約或許確有其事,但未必是讓她來祈福的。”
    男人停頓片刻:“也許,是要她賣命。”
    周弘被這話說的身上一冷,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問:“那她、她可曾知道,您的真實身份?”
    說到這個,男人低聲苦笑。
    “不知道我是誰,尚且要動手掐死我,若是知道了我是顧淮安,豈不是要把我千刀萬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