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宮裏來人了
字數:6083 加入書籤
這份剛剛萌芽的希望,還未及綻放,便被來自深宮的陰影所籠罩。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大人,宮裏來人了!”一名護衛衝了進來,神色慌張,“是皇後娘娘的鳳鸞宮派來的大太監,洪公公!他帶來了皇後娘娘的懿旨,說聽聞沈家有冤,憂心忡忡,特來向大人您,問問案情的進展!”
皇後?
石寬的心髒,狠狠地收縮了一下。
華貴妃那邊還沒動靜,中宮的皇後,竟然先一步插手了!
皇後的人?
石寬的腦子飛速轉動。
誰都知道,當今後宮,華貴妃倚仗雍王和母家勢力,飛揚跋扈,是為“陽”;而梁皇後出身將門,素來端莊穩重,不輕易發表意見,是為“陰”。
如今,案情剛剛有了眉目,矛頭隱隱指向華貴妃一黨,這位一向“清靜無為”的皇後,卻突然派心腹太監前來“關懷”,其意,絕不簡單。
“梁皇後,她比華貴妃那個蠢貨,難對付一百倍。”
魏明月的聲音在沈青蘿腦中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哀家在時,她便是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把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從不出錯,也從不冒頭,這種人,要麽是真的淡泊,要麽,就是城府深到了極點,現在看來,是後者。”
“那……我們該怎麽辦?”沈青蘿有些緊張。
“靜觀其變。”魏明月道,“你現在是石寬手裏的‘王牌’,他不會讓你輕易出去見人的,看他如何應對。”
果然,石寬略一思忖,便對親信道:“帶洪公公去前廳奉茶,就說本官正在處理一樁緊急公務,稍後就到,另外,封鎖後院,任何人不得靠近證物房半步!”
“是!”
親信退下後,石寬的目光再次落到沈青蘿身上,但這一次,已經完全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審視和利用,那麽現在,則多了一絲敬畏。
“沈姑娘,”他竟不自覺地改了稱呼,“看來,此案的渾水,比本官想象的還要深,從現在起,你不能再回天牢了。”
沈青蘿心中一喜,麵上卻不動聲色。
“本官會對外宣稱,你身染重病,已移至大理寺的監藥房進行隔離醫治,這裏有一處獨立的小院,平日裏無人敢靠近,你和你的丫鬟,就暫時住在那兒。”石寬沉聲道,“這既是保護你,也是為了方便本官隨時向你請教。”
“全憑大人安排。”沈青蘿盈盈一福。
“算他識相。”魏明月哼了一聲。
很快,沈青蘿和杏兒便被帶到了那處僻靜的小院,院子不大,但五髒俱全,房間也被打掃得幹幹淨淨,比起天牢,簡直是天壤之別。
杏兒歡呼雀躍,東摸摸西看看,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沈青蘿的心,卻依舊懸著,她知道,這隻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
大理寺的夥食,比天牢,強了不止一百倍。
沈青蘿剛拿起筷子,還沒夾菜,腦海裏,便響起了魏明月挑剔的聲音。
“火候過了。”
沈青蘿的動作一頓。
“魚,最重一個‘鮮’字。”魏明月的聲音,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威嚴,“多一息則老,少一息則生。”
沈青蘿有些無奈,這位太後娘娘,身處魂魄之境,對“吃”的要求,卻依然是皇家等級的。
就在此時,石寬的親信裴鬆,快步從院外走了進來。
“沈姑娘!”裴鬆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結果,出來了!”
他看著沈青蘿,一字一頓:
“太醫院的張院判和司天監的劉墨官,已經連密驗證過了。”
“與您所言,分毫不差!”
那幅畫的印泥裏,確實混了“紫玉光”貢墨,更可怕的是,張院判從那墨裏,驗出了一種極其罕見的神經性毒素,與古籍中記載的、能造成假死之狀的“牽機毒”的特性,高度吻合!
這個發現,讓石寬徹底推翻了之前的卷宗。
這樁案子,從“盜竊導致過失殺人”,正式定性為“蓄意謀殺,陰謀栽贓”!
而沈青蘿,也從“第一嫌犯”,變成了此案最重要的“破案關鍵”!
當晚,石寬親自來到小院。
他屏退左右,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沈姑娘,今日之事,多虧了你,否則,石某險些鑄成大錯,成了一樁千古冤案的罪人。”
他竟起身,對著沈青蘿,長長一揖。
“大人使不得!”沈青蘿連忙側身避開。
“讓他拜。”魏明月淡淡道,“這是你應得的,你承受得起。”
石寬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現在,案情已經明朗,下毒的媒介是畫,下毒的工具是墨,但下毒的人,是誰?”
沈青蘿沉默。
“不要說。”魏明月告誡道,“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不要胡亂指認,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沈青蘿領會,她搖了搖頭,輕聲道:“大人,民女隻是一個懂得分辨氣味的弱女子,這氣味背後的人是誰,民女不敢妄言,但民女相信,憑大人的智慧,順著‘紫玉光’這條線索查下去,一定能水落石出。”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她把皮球,又巧妙地踢了回去。
石寬眼中閃過一絲讚許。
他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是本官心急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不過,皇後娘娘派人前來,此事,你怎麽看?”
“問他,那個洪公公,都說了些什麽?”魏明月道。
沈青蘿便將此問題複述了一遍。
石寬道:“倒是沒說什麽,隻是代皇後娘娘表達了對此案的關切,說不忍看忠良蒙冤,希望本官能秉公辦理,還沈家一個清白,言辭懇切,挑不出半點毛病。”
“嗬,越是挑不出毛病,毛病就越大。”魏明月冷笑,“她這是在試探,也是在表態,試探石寬查到了哪一步,表態她‘梁皇後’是站在‘公正’這一邊的,這樣一來,無論最後查出是誰,她都立於不敗之地,好手段!”
沈青蘿將這番話,用自己的語言,委婉地向石寬分析了一遍。
石寬聽得連連點頭,看向沈青蘿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
“沈姑娘之才,遠勝天下男子,石某,佩服。”他由衷地說道。
正在這時,院外,一個大理寺的護衛匆匆來報。
“大人,宮裏……宮裏又來人了!”那護衛神色古怪,“這次是華貴妃娘娘宮裏的管事太監,說是奉貴妃娘娘之命,給沈姑娘送些安神的補品!”
華貴妃?!
她竟然也來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果說,皇後派人前來是“於無聲處聽驚雷”的試探,那麽華貴妃派人過來,就是“敲鑼打鼓”式的示威了。
石寬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與沈青蘿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來,我們這位貴妃娘娘,是坐不住了。”石寬冷笑道。
“蠢貨,”魏明月隻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輕舉妄動,她這麽急吼吼地派人來,等於是在腦門上貼了張條子,寫著‘做賊心虛’四個大字,雍王有這麽個外甥女,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大人,見,還是不見?”一名親信低聲請示。
“自然要見,”石寬道,“本官倒要看看,她想耍什麽花樣,帶他去前廳!”
隨即,他又對沈青蘿道:“沈姑娘,你暫且在此安歇,無論何人,本官都會替你擋下。”
沈青蘿卻搖了搖頭。
魏明月的聲音響起,“這正是觀察對手,收集情報的最好機會,而且,你越是躲著,對方越是覺得你有鬼,就要大大方方地出去,讓他們看,讓他們猜!”
沈青蘿心中有了底,便對石寬道:“大人,民女也想見見這位公公。”
石寬有些意外:“你?”
“是。”沈青蘿的眼神堅定,“民女如今身陷囹圄,全家蒙冤,皆因此案而起,貴妃娘娘既然如此‘關懷’,民女也想當麵聆聽一二,或許,能從中,找出一些洗刷冤屈的線索。”
石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點了點頭:“好,有本官在,她們傷不了你分毫。”
大理寺前廳,燈火通明。
華貴妃的心腹,小林子公公,正端坐著喝茶,他年紀不大,約莫二十出頭,生得倒是眉清目秀,隻是那雙眼睛,滴溜溜地轉,透著一股與年齡不符的精明。
見到石寬和沈青蘿進來,他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站起身,捏著嗓子笑道:“咱家見過石大人,這位,想必就是蒙冤受屈的沈家姑娘了吧,真是楚楚可憐,咱家看著都心疼。”
他嘴上說著心疼,眼神裏卻全是輕蔑。
“林公公客氣了。”石寬麵無表情地說道,“不知貴妃娘娘深夜派公公前來,有何貴幹?”
小林子從袖中取出一份令旨,展開道:
“石大人言重了,貴妃娘娘說了,她與沈禦史素無往來,但聽聞沈家忠良,如今卻遭此橫禍,心中不忍,特命咱家送來一些上好的安神補品,給沈姑娘壓壓驚。”
“另外,娘娘也想問問石大人,此案可有什麽進展?可千萬別讓奸人蒙蔽了聖聽,冤枉了好人呐。”
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既表達了“關懷”,又施加了壓力。
每一個字都帶著宮廷特有的綿裏藏針,看似溫和,實則步步緊逼。
華貴妃的意圖昭然若揭,她不僅想探聽虛實,更想借此機會給大理寺施壓,讓沈青蘿的案子止步於此。
夜色漸深,前廳的燈火搖曳,卻照不亮這宮廷權謀背後的陰暗與凶險。
喜歡最婆婆上身,從此宮鬥第一名請大家收藏:()最婆婆上身,從此宮鬥第一名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